肚子好饿哦
压着大约已经哭诉三百次肚子饿的腹部,一条丰花嘟起了嘴巴。
丰花现在的所在地点,是位于校园角落的体育用品仓库里。在狭窄的组合式仓库中毫无秩序地填塞着体育用品,几乎没有让人行走的空间。而丰花正坐在跳高用的地垫上。
好无聊喔
喃喃说着这句也已经反覆五百次左右的话,丰花垂下了双肩。在风纪委员会製作断头台期间当做监禁丰花的场所,就是这间用品仓库。因为只有丰花一个人被丢进来,所以整个上午时间,丰花不是反覆对着从外面上锁的门使出飞踢、头捶,就是摇着仓库里的呼啦圈,或是用软式棒球进行消失魔球的练习,她不停做着各式各样的活动。但当体内的能量见底时,她就连移动都嫌麻烦了一一这也就是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原因。虽然没有时钟而搞不太清楚时间,但从镶嵌铁格子的小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颜色看来,她猜想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算起来她已经有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被关在这里,当然在这段期间,丰花是连一滴水都没喝到。
閑躺在地垫上面,丰花心想乾脆睡一觉吧,现在应该要储备体力才对一一当断头台完成,她要被带出这里时,为了要展开一场鲜明的脱逃剧,所以现在不应该无端地浪费精力。丰花窃窃地暗自欢喜,心想自己真是何等聪明的策略家啊!当然,她完全忘了自己在上午时已经毫无节制地浪费体力了。
丰花计画着如果能从这里脱逃的话,就要去找哥哥京介,叫他对风纪委员会长进行复仇;即使让京介出马,万一仍然复仇失败的话,因为自己并没受伤,所以还是可以安心、安全又太平,想着想着她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当丰花的意识有一半以上进入瞌睡状态时,从格子窗外泼进了大量的水。正面被冰水泼中的丰花,发出惨叫跳了起来。
从头到水手制服的裙子,全都被水弄得湿淋淋的。而从及腰长发的发尾滴落下来的水珠,也全都被地垫所吸收。可以听到从窗外传来的笑声。丰花如脱兔般跳起来后,扑上了铁格子窗户。
在钵育用品仓库的外头,有三名女学生露出嘲笑地站在那里。因为她们手中还拿着铁水桶,所以应该就是桶里的东西洒到丰花身上吧?丰花拨起黏在额头上刘海的气势哼出鼻息,大声吼叫着: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如果要进行火灾现场的水桶传递工作,我可不会输给她们!
哎呀,真抱歉啊!因为长谷会长说,要把清洗过抹布的髒水倒掉我就想说倒在这附近应该就可以了,所以就顺便倒掉啦!
其中一名女学生浮现出坏心眼的笑容说道。面对这不成理由的说词,丰花鼓起了双颊。看来她们似乎也是风纪委员。虽然对于风纪委员的长相,丰花只记得戴眼镜的会长和一年级的绑辫子女生,但这也是因为至今为止,只有那两个人在进行活动的关係。自从会长获得奇怪的怪物之后,自称我是风纪委员而摆出臭架子的学生急速增加,他们都只是一群赶搭权力便车的人。
啊一一啊,竟然要我们不吃午餐来製作断头台,真是做不下去啊。
其中一名女委员像是故意拉长声音地说着这番话。其他两人也对着丰花的方向丢出居心不良的视线,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啦,还不是为了要对某个来路不明的人进行处刑啊。
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人头飞出的画面耶。
好好期待吧,虽然被男生叫成什么一年级最可爱的女生,但如果被砍头了,就没有可不可爱之分罗。
如此对话的三人,配合着聒噪的声音笑了起来。丰花气得咬牙切齿,她把放在手边的网球球篮拉了过来,并从铁格子的缝隙间,开始投掷软式网球。
什什么啦,搞什么嘛!竟敢这样从远离当事人的地方说些惹人厌的话!如果要说人坏话,就堂堂正正地在对方拳头挥得到的地方说啊!不想让自己受伤,却又攻击对手的人最差劲了!
好痛!你在做什么呀!你以为我们是谁!?我们是风纪委员,而你可是囚犯耶!
罗嗦,什么风纪委员嘛!
用网球击中女委员的额头,丰花竖起了双眉:
你们几个,只是因为会长得到力量,才会这么耀武扬威吧?到目前为止你们根本就没执行过风纪委员的工作!明明连自己的政策都没有,就别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什什么嘛!
额头处一片红肿的女性委员咬着嘴唇。
为什么我要被那个人教训呀被迫製作断头台,而且还不能对犯人发脾气,这种工作我真的做不下去不过这种工作我本来就不是特别想做
被她这么一说,我总觉得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羞耻我本来就不是特别尊敬会长
说得也是啊但我们再这样下去好吗
女委员们才同时低下头来,马上就失去气势地开始嘀咕碎碎念。一夜之间加入长谷支配下的人才.忠诚心似乎还不太完全。丰花心想得再推波助澜一下,她加强力道在握住铁格子窗的双手上,并如此说道:
我说得没错吧?你们应该也可以了解吧?如果大家都能走在自己想走的道路上就好了,只要过着想要的学校生活就行啦!但风纪委员会长却把可以这么做的这所校园搞得乱七八糟的,所以应该击倒的敌人是那个家伙!
的确如此
或许是这样吧
冷静下来想想,的确是如你所说的
既然如此,就把我从这里放出来吧!我拥有可以打倒会长的力量。正确说来,拥有打倒会长力量的是京介,而我只是打算好好操控他而已,不过琐碎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啦!京介的功绩就是算我的,也就是说,我就是英雄!
当丰花这么说的同时,太阳光正巧从体育用品仓库的正上方倾注而下。丰花刚刚被水桶的水泼到的脸庞,在阳光的上色之下,亮晶晶地绽放光芒。
看到她这副模样的女委员脸上,突然浮现出近乎崇拜的神情。
真像英雄
或许是耶
如果要叛变的话,趁现在!
她们彼此面对面地点着头后,就往校园里跑去,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到用品仓库的钥匙。从监牢中获得解放,丰花在做深呼吸时,顺便想找午餐来吃。女委员立刻飞奔至福利社,买了十个左右的蛋糕麵包。
这样的心情真是太好了一一咬着麵包、仰望天空,丰花露出了微笑:
现在,会长正在製作断头台吧?
听到丰花的询问,出神地望着她吃麵包模样的女生委员,一起点了点头:
是的,就在校门前的圆环那里。虽然在材料的调度上起了点争执,但在制伏文化祭执行委员会后,就取得了木材。
长谷会长只是下达指示而已,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
连根钉子都钉不好,这种家伙没资格当国王。
完全背叛长谷的那群女生,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些话。而吃饱饭的丰花则转头看向校舍的方向,并露出大胆无惧的笑容:
那么也就是说,风纪委员的根据地
是风纪城。
对,就是那个。会长现在不在那里罗!
他不在!
好机会,这正是窃取的好时机啊。就算没有京介,就以我的力量来做吧一一由我来当支配者。我会创造出自由舒适的校园。以废除期考和延长暑假的方式,来彙集学生的支持一一哎呀,革命还满快乐的嘛!
丰花发出欢呼声后,就一边跳过水花,一边朝着校舍的方向跑去。而女委员则跟在她身后,一个接一个追了上去。
丰花和女委员一行人,在第二校舍一一风纪城前排成一列后,就闯了进去。最初是四个人的小队伍.但到了最高一层楼时,已经变成数十人相连的长条队伍。这是因为在所到之处遇见的风纪委员,丰花都只用说服笼络,就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下属。
而在四楼的风纪委员会长室,不知为何呈现出发生严重火灾后的凄惨模样。房间内的办公用品几乎都被烧得掉落、毁坏,天花板还有墙壁全都是煤灰。对着烧焦空气哼出鼻息,丰花坦率地表现出失望。她心想在城堡的最上层.大头目的房间当然可以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万万没想到是期待落空。
唉,算了各位,你们被迫受到会长的驱使,一定都累了吧?可以先去休息了。
对着等待指示的风纪委员,丰花如此说道。他们全都高兴得不得了,各自坐在地上,稍作休息。以对属下的细微用心,巩固了他们对自己的支持后,丰花就决定一个人到别的楼层调查。她心想,在隐藏的房间里不知道会不会放着风纪委员会的预算?
三楼的空教室被取名为一般监狱,今天被风纪委员逮捕的学生全都被关在这里。丰花以一记飞踢击倒看门者后,就在囚犯面前以英雄与我为题目进行演说。而犯人们则流下感动的泪水,成为丰花的下属。
另一间教室是惩罚室,对于裙长太短的女学生,男风纪委员就拿着裁缝用具来回追赶她们。因为不管再怎么看都只像是个变态,所以丰花就以迴旋踢撂倒了风纪委员,且为了防身,她还花了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教导女学生们刚刚所使出的武艺。而已经完全变强的女学生,则高兴地加入丰花麾下。
隔壁的教室是拷问室,虽然没有被抓来的学生,但却有几名风纪委员对着墙壁,练习挥舞长鞭。因为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所以丰花也混入练习的行列中。五分钟后,因为已经渐渐熟练使用,所以她这次就试着朝风纪委员挥动鞭子。而全部的风纪委员,都乾脆地成为丰花的属下。
站在大约五十人左右的队伍前方,丰花心情极佳地在走廊上前进,但在四楼休息的女委员,却以焦急的模样跑了过来。
丰花大人,长谷会长一行人已经回来了!有情报指出,现在已经来到二楼附近!
你说什么!?也就是说,断头台终于完成了吗!
从丰花的双眼中,散发出强势的光芒,她以尖锐的口气发布指示:
全体撤退,移动到和会长不同的楼层,并朝断头台放置的地点前进!
您是要去被砍头吗!?
笨蛋,当然不是罗!我是要去破坏。竟然想让我人头落地的断头台,我要悄悄地完全破坏掉。
丰花大人,您不是说过攻击要堂堂正正的吗?
这叫临机应变!这可是英雄的基础哦!
丰花举起拳头后,就跑到走廊上。在其身后,有将近五十名的学生髮出惊人的脚步声跟随着。而扬起的尘埃,让风纪城的黑色墙壁变得矇胧了。
破坏役使型术兽残杀二类?改良版三号的确实方法,只有一个
在沿着国道的狭窄柏油路上,住吉走在前头说着。.
走在住吉后面的京介,则不时地回头看着自己背后。以幻影术现身的藤田幻影正跟随而来。藤田的幻影配合着京介的步伐行走,前面的人类如果停下脚步,自己也会停下来.它是以相当正确的动作来跟随的。
京介他们正在前往本家的途中。虽然在离开学校前有找过丰花,但却没找着。京介心想,爱出风头又不知恐惧为何物,且酷爱单独鲁莽行动的丰花,应该不会在自己不在的期间,一个人跑去找黑狮子再度挑战吧?丰花对于一度让自己遭遇危险的对手,是会採取比较慎重的行动。而那种行动模式中占最多比例的,就是驱使京介去进行复仇。虽然有时会抱持搞不清楚状况的自信,而由她自己进行报仇,但大多是以失败收场。不过在可以预测行动的範围下,并不会令人不安.所以京介就决定留下丰花,先行离开学校。
当在校门口处,正在悬挂禁止跷课标语牌的风纪委员袭击而来时,虽然感到有些吃力,但总算成功脱逃出来。不管是上学,还是过学校生活,或是放学都得拚命的学校,到底在这世界上会有多少?京介思考着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路跟在住吉身后。
确实的方法?
听到京介的反问,住吉隔着肩膀回过头来,在他懦弱的脸庞上落下不安的阴影。意志薄弱的眼眸与看似没什么体力的斜肩,和午后明亮的阳光并不太相称。
嗯让光流脉停下来就可以了。
那是什么?
那个个案原本就是道具吧?因为所谓的道具,是使用光流脉力量创造出来的,所以如果世界上没有光流脉力量的话,它本身就会毁灭明明是用光流脉创造的,竟然会有让法术力量无效化的複杂设定,真是做得太棒了但太过複杂的构造,只要抓到小小的弱点,就会出乎意料地轻易崩解,不过那是很危险的
你说停止光流脉,这种事做得到吗?
京介在行人专用的红绿灯前,停下脚步询问道。
接虹原车站东口的大型十字路口,不知是不是时间带的关係,有相当繁忙的交通流量。在无边呢帽间跳跃的阳光零星地舞动着。在这片大地之下,埋有过去称为光仪大神的强大精灵残体。精灵在生命终了之前,接受一名巫女的祈祷,赋予土地平稳及丰饶。而因为战争,使身体碎裂、死亡后的残体,现在仍在大地中沉眠.回应继承巫女血缘者的呼唤,并引发各种奇蹟。
普通的术者是做不来的不过,我是听说过有那种法术存在。
因为从车道吹来的风,住吉的黑斗篷随之飘摇。矫正术者在进行工作之际,规定有义务穿着的这种斗篷,京介却连一次都没穿过。虽然嫌麻烦是他的真心话,但前几天当他无意间在自己房间寻找时,却已经找不到了。住在同一个城镇里,有位在家中开设拼布教室的家庭主妇,而且在几个星期前,还发生过丰花好像提到我要把布便宜卖掉罗,然后抱着一堆布枓出门强行推销的怪事。在那些布料当中有没有黑色布料?京介心想,待会再去确认看看吧!
听说只要一句咒语,就可以让光流脉所有机能完全停止。是一时的?还是永远?好像两者都可以不过能记得那个咒语的人,只有历代的光主族长和家长而已。当领导者变更时,那道咒语的记忆好像会被迫从前任者脑海中抹消。
嗯
只要有那种法术,这回的事件也就可以轻鬆解决,但是要拜託他们告知咒语,是绝对不可能的对于像我们这样的下层术者,光主或家长是不可能会有动作的
说得也是。
从学校开始已经走了十几分钟。没多久在眼前的车站东口,可以看到两侧被甜甜圈店和录影带出租店包夹的长条形旧式大厦。而那里就是本家一一正式名称是光流脉统辖管理总局。
住吉通过本家一楼的大厅后,就朝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法术研究部分室好像就在地下,但京介在今天之前,根本连本家建筑物里有地下室都不知道。他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对本家还真是一无所知。
你是第一次来地下室?
一边走下楼梯,住吉一边询问着。京介点点头后,住吉微微鬆了口气。
本家有许多不为人所知的事在一个地方,也会有很多你一直不知道的事!
不过,我所知道的事情,大概真的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
一直走下楼梯直到地下二楼后,住吉就在错综複杂的走廊上前进。或许也是因为没有窗户的关係,地下室的走廊,跟楼上比起来是相当昏暗的。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散发着控制在浅橙色的亮度。走廊上接连着好几条十字路121,如果被迫独自在这里行走,似乎会完全迷略的样子。
没多久,住吉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他转过头来对京介说道:
这里是非相关人员禁止进入的抱歉,你能不能在这里等一下?事情结束之后我就回来
在没有异样的白漆门板上,挂着法术研究部分室,非相关人员禁止进入。否则生死不论的牌子。不管是风纪城还是这里也罢,总觉得今天老是踏人危险的地方。不过即使欢迎大家进入也很伤脑筋,所以京介在叹了口气后,对住吉点了点头。
住吉和藤田的幻影进入室内后,门就被牢牢关上。背倚着走廊的墙壁,京介轻轻地闭上眼睛。如果住吉能找到应对之道,这样所有的事情就可以结束了吧?京介心想虽然指令书的期限是到今天,但即使再多延几天,学校本身也已经无法留存了。
总觉得有疼痛的感觉,京介挽起制服左边的袖子,看着自己手臂内侧。在藤田施展治癒术的当下,手臂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在皮肤上确实浮现出浅浅的长条撕裂伤痕。
在让外伤痊癒的情形下,有个原则是要从肉体深处渐渐施展治癒术。先是治疗骨骼,再来是恢複肌肉组织,最后才是连结皮肤。这么一来伤El才会癒合,才能消除整个伤痕,但这次的情况,似乎是最后阶段的力量并没有完全停留在体内。
如果不断接受高等治癒术的话,完全无法产生效果的一天终会来临虽然藤田是这么威胁京介,但在他自己体内,似乎也已经开始倒数计时了。
肉体是灵魂的容器一一
听见突然响起的说话声,京介抬起头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京介的眼前正站着一名年轻女性。连一根髮丝都毫无紊乱的一头直顺黑髮,流泄在她穿白衣的肩膀上。而相信自己的眼力具有看穿事物能力般的强烈目光,正紧盯着京介。她手中提着一个银色鸟笼,里面有只黑漆漆的乌鸦。乌鸦的嘴巴忙碌地摆动,像是在对京介抱怨什么的样子。
再怎样不受污染的灵魂,也会受到肉体的直接影响,因而刻划出各种伤痕一一每经过一次轮迴,伤口就会增加,不久连灵魂也会被弃置。
受过的伤,是永远都会留下来的一一因为光流脉的治癒术即使能治好肉体,却无法治癒灵魂的伤口。
京介将制服的袖子放下来,静静地回看着那名女子。她是分室职员吗?女子以冰冷的双眸回覆京介的视线,并喃喃地询问道:
你是因为役使型术兽残杀二类?改良版三号事件,而接到指令的矫正术者吗?
算是
发生什么事了?
那件个案很强吗?不过,那是为了让光流脉使者赢不了才创造出来的。
好好加油吧!希望能出现好结果一一
女子一推开门,白衣的衣摆因而翻动,之后她就消失在分室里。但在门尚未紧闭前,乌鸦发出愚弄人般的呜叫。京介想到今天还真是经常看到乌鸦,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抱歉,我回来晚了突然有工作要做
几分钟后,小小的门打开,住吉从里面探出脸来。在走廊上的昏暗照明下,浓厚的阴影似乎很沉重似的压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住吉才垂下双眉,低头俯视,就对着地板含糊不清地说道:
还没有找到解除方法我我想再多找一会但大概会花点时间如果找到的话,我会马上赶去学校,所以你可不能死,要等我啊
住吉说完这些话后,又把门关上了。
离开本家大厦时,天空正染上浓烈的蓝色。倾斜至西方天空的火红太阳,将形状扭曲成椭圆,并开始进行日落的準备。下午五点一一将目光落在手錶上,京介深深地将香烟吸进他疲惫的身躯里。
吐出烟雾后,他感觉在胸口深处,肺部好像发出吱嘎作响的声音。虽然有想过还是少抽点烟比较好,但一天的抽烟次数却是不断增加。京介的父亲似乎拥有打一个喷嚏,就可以将细胞排出肺部的特技。丰花虽然也说过京介和父亲很像,但他认为自己大概没有那种能力吧。如果停止抽烟,再找个更安全的工作来做的话,自己一定可以长命百岁。但活下去为什么会这么辛苦?回头看着刚刚踏出的本家,京介叹了口气。大厦各个楼层的窗户开始点上灯光,好像是在对逐渐褪色的天空,表现出强烈的自我主张。
刚走上平铺的柏油路,京介就停下脚步。从在与本家相邻的建筑物之间,一条狭窄的小巷深处冒出一名男子。在小巷的前端,有间由老婆婆经营的小香烟铺,若是未成年术者跑去买烟的话,她就会用模型枪击退。虽然曾有一度传出老婆婆因为违反枪炮弹药刀械管制条例而被捕,但从由小巷里出现的男子手上拿着香烟盒的情形看来,老婆婆还在经营吗?或是经营者已经换人了
哎呀呀?你是一条京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