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高中二年级学生的相良良晴感到惊慌失措。
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莫名被召唤到战国时代的日本。
「等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啊?这座光线昏暗的寺庙──是毗、毗沙门堂!?」
位在慌张良晴的面前──
「竟敢在身为毗沙门天的我修行时突然现身于这座毗沙门堂。你究竟是妖魔?还是鸢加藤【注:战国忍者加藤段藏的别名】那种邪门歪道的忍者?如果是妖魔的话我就砍死你,如果是忍者的话就滚出去吧!」
有一位娇小少女瞪大着满是惊恐的红色眼瞳站在该处。
「你是为了混淆厌倦孤独的我而显露出来的幻象吗?还是来自黄泉国的迷途亡灵?为什么出现的不是宇佐美,不是直江或政景,而是如此模样的可疑男子呢?」
她身穿洁凈整齐的白色和服,布料上面染有黑色纹路。
纤细的手上握着青竹棍。
只有眼瞳是赤红色。
她的肌肤宛若越后之雪白皙,就连那头长发与遮掩着忧愁眼神的睫毛也闪耀着银色光辉。
宛如凈雪般的精灵。
被这位不可思议少女散发出来,有如神明的圣洁光辉震慑,良晴只能目瞪口呆地仰望着她若有所思(我从出生以来从未看过如此美丽的女孩耶)。同时,他忘了自己当前的处境,还有这番不可思议的局面,并情不自禁开口问说:
「你是谁啊!?」
没有报上名号就先问我的名字,还真是个蛮不讲理的家伙──眼看少女就要对着良晴的肩膀挥出手中的青竹棍时。
「抱歉!我是相良良晴!似乎是从未来到达这里的!」
少女再次用双手紧握青竹棍,同时犹豫地喃喃自语说:「未来人?竟然是未来人……实在是难以置信。该不会是来诱惑我的妖魔吧,还是说──」。
然而,应该是个性严谨的关係吧,她还是点头回答良晴说:「既然你报上姓名了,我也得报上名号才行」。
「我是越后的公主大名‧上杉谦信。侵略他国、扰乱东国秩序的两位奸雄,即武田信玄与北条氏康。身为关东管领的我正为了诛杀此二人而战──此举是为了唤回沦丧于乱世的公理正义。」
「你是说上杉……谦信!!!!!?那、那个越后之龙?和武田信玄在川中岛展开生死对决的战国最强武将!?就是你?」
那、那种事情谁都知道啦,有什么好讶异的!良晴的这番话让少女──谦信不禁脸颊泛红。因为她皮肤白皙透凈,只要情绪稍有起伏就会表露在脸上。
「『谦信是女性』这个说法在我的时代很有名,没想到竟然是史实啊!?原来你真的是女性武将,所以才会终身守贞吗!」
「终、终身守贞的誓言和我是不是公主武将无关。那、那是因为一旦我失去纯洁就会丧失毗沙门天的力量。我是为了偿还父亲不断以下犯上进而破坏东国秩序的罪孽、为了发起公义之战惩治罪恶才会出生于这个乱世的。一旦与男性恋爱,我就会死去。这是年纪还小时毗沙门天告诉我的预言。我不可能以人类少女的身分活着。诚如你所见,这副非人异物的外貌正是我身为毗沙门天化身的证明。」
谦信用凛然的音调──说出了拒绝男性的这番话。不,这位少女甚至拒绝承认自己是人类。
儘管不知道详情,但听到谦信这番话的良晴打从内心深处涌现了想哭的情感。不,他已经哭了。
「怎么这样?骗人的吧?这样太、太可惜了吧!!」
「可、可惜!?你、你在说什么啊!?」
唉,这个时候应该喊出更让人动容的台词才对,可惜我知道的辞彙实在是太少啦──良晴这么想着。
「未来世界没有什么毗沙门天!你只是个普通人类啦!」
「放、放肆!你想被砍、砍死吗?」
「你的体质很罕见。那是身体先天缺少色素,名为白化症的病,所以你肤色才会这么白,就只是这样而已!什么偿还父亲罪孽、什么恋爱就会死,那些话……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大、大胆……你、你想完全否定我的一生吗!?」
「不是的!这些事情在未来全都是常识啊!」
「……总之,你之所以从未来来到我的身边,这也是毗沙门天的旨意吧。相良良晴,我准你替我做事。你就在年轻宰相‧直江兼续的手下做事吧。俸禄为五石。」
「咦,五石!?虽然我很感谢你僱用我,可、可是至少给我五十石吧?这样子没办法过活耶?」
「我发起的是公义之战,不会夺取他国领土,所以俸禄没办法再增加了。」
「……我好像知道越后的国人为什么会经常背叛上杉谦信了。」
就这样,良晴开始侍奉上杉谦信。
※
「……事情怎么在不知不觉间变成这样啊?那、那个啊,谦信大人,你不是和男人有了这种关係就会死吗?」
「别叫我『大人』,下次你再说出谦信大人这几个字,我就要拿青竹棍惩罚你喔。」
耸立于越后‧春日山城山顶附近的毗沙门堂是不準一般家臣进入的区域。得以入内的只有谦信,还有身为她亲信的公主武将‧直江兼续。每当即将开战时,谦信就会在毗沙门堂闭关、聆听毗沙门天的指示来拟定战略方针──儘管谦信也经常在男武将止步的此处整晚阅读偷藏在毗沙门堂内的「源氏物语」就是了。
然而如今──
「相良良晴,你是为了诱使我堕落而从未来抵达这里的妖魔吧。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忘掉恋爱就会死的诅咒预言。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就会变回普通的女孩子,再也不是毗沙门天的化身了。」
毗沙门堂已经被上杉谦信当成与家臣‧相良良晴幽会的场所了。
良晴并不清楚为什么发誓终身守贞、拒绝所有男武将求爱的谦信会对自己敞开心房:不过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两人已经深深吸引着彼此了。
虽说是幽会,不过贯彻禁慾至今的谦信对男女情爱之事的认知只有小孩子的程度。谦信只是让良晴将她拥入怀中,自己则是随意和他漫谈。因为她天生体质虚弱,如果用未来的说法,就是有着严重过敏,许多食物对谦信来说都是有毒的,因此便以酒水取代了聊天时的餐点。每当听着谦信说话时,良晴都会一边点头附和一边轻拂她银色的秀髮。于是谦信就在不知不觉间露出毫无防备的表情,将身子倚在良晴肩膀上沉沉睡去,就这样直到天明──
在谦信成为公主武将前,越后一地只有男性才能够当上武将。谦信自己厌倦孤独一事。以宇佐美定满、直江大和为首的越后支柱那些细心呵护自己的武将们一一死去。与身为仇敌的武田信玄展开生死对决,最后夺走了双方重要之人,还有许许多多兵将的性命。儘管就任关东管领一职,但却跟来自大和御所、身为「关东公方候补」的关白‧近卫前久决裂。未能复兴关东秩序,还得犹如陷入泥沼般连年向关东发兵。
谦信拚命诉说着这些事情,想尽量将自己这一生的经历全都告诉良晴。
谦信的肌肤对阳光很脆弱,她的身体已经因为连年征战而疲惫不堪。
关东诸将里面,没有人会对那种不侵略他国、只是惩治恶行,而且事后必定会原谅对方的「公义之战」感兴趣。因为打再多仗也无法扩增领土,所以将谦信奉为「毗沙门天」而赌命战斗的男武将们,其不满情绪势必会不断累积。毕竟人不可能餐风饮露过活的。
再加上自幼就像父兄般呵护着谦信的宇佐美直江等心腹家臣相继过世,她的孤独感已经达到极点了。
更糟糕的是,为了与武田信玄长久以来的因缘做个了断,谦信发起了第四次川中岛之战,使得越军、武田军双方兵力几乎彻底毁灭,堪称是战国史上最凄惨的杀戮。武田信玄的左右手,同时也是她深爱的妹妹‧武田信繁在此役中战死;而且在这场战争的檯面下,户隐忍者之间也展开惨烈的消耗战,双方忍者都付出了庞大的牺牲──儘管代价如此惊人,不过谦信却没能在川中岛与武田信玄分出胜负。为了一扫越后国人的不满情绪,宇佐美定满暗杀了谦信的政敌‧长尾政景,而随后也负起责任自杀了。
往后谦信天天都为发动那场川中岛战役而感到后悔。
「我在那场战争中──决定打破自己定下的『不杀敌将』戒律。因为我体悟到,如果不打破这条戒律就无法战胜信玄,只能永远在川中岛与信玄周旋下去。我看穿了信玄的计策,并朝八幡原展开突击。在杀死她的妹妹等人、将她孤立于战场后,接着便向她单挑。我挥刀击碎了信玄手中的军配、将刀尖刺进她的肩膀──只差一点,我就可以杀死信玄这个宿敌、砍下她的脑袋。然而……」
我却没有杀掉她……因为信玄胜千代她……对一直都很孤独的我而言……她是第一个结交到的朋友。所以……所以我……
「谦信妹妹……如果觉得难受的话就不用再说下去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觉得自己身上的毗沙门天诅咒永远无法解除了。谦信咬着嘴唇低下头来。
那天,在毗沙门堂进行护摩仪式时──我第一次为了个人的愿望而祈祷。生为毗沙门天化身的我,只要打战就可以即刻获胜,至今从未尝过败绩。然而……我已经厌倦孤独了。我已经对在这个世间以毗沙门天身分活着这件事感到疲倦……毗沙门天啊,如果我已经不配当您的化身,请立刻将我的灵魂带到宇佐美他们的身边吧。不过,要是您对我为了公义而活的一生有那么一点赞同,就算是幻象也好、就算只能瞧一眼也好,请让我看看会保护我的人吧。
当然,谦信所期待「保护我的人」是宇佐美定满、直江大和、柿崎景家、长尾政景等等在公义之战逝去的越后男武将。她希望看到的是那些人的「幻影」。
然而,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却是素未谋面的未来少年‧良晴。
也难怪谦信会大吃一惊。
「……宇佐美他们将身为公主武将的兼续培育成我的得力助手,并将她留给了我。他们认为,只要找公主武将当我的家臣,就可以消除我的孤独感吧。兼续为了我尽心儘力。我非常感谢她,没有一丝不满。只是──」
「只是你没有办法像这样对年纪较小的兼续妹妹撒娇嘛。」
「真是的,别取笑我。你的年纪也比我小吧?」
「是吗?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吧?」
这天晚上,良晴也是轻轻搂着谦信的身躯抚摸她的长髮。
他曾经想亲吻谦信那小巧的双唇。
良晴并非相信「毗沙门天的预言」,不过既然谦信自己深信着诅咒的存在,如果万一强吻谦信的话,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谦信体内蕴含着常人无法窥见的强悍意志力。她之所以能够听见毗沙门天的声音,恐怕也是她自身意志力所产生出来的「声音」吧。倘若我情不自禁吻了她,而害得谦信死去的话……一想到这里,良晴就只能忍着想要抱紧谦信、将她纤细身躯压在毗沙门堂地板上的冲动。
然而,谦信自己似乎也一直期待着那一刻到来。
儘管嘴上聊着无关的话题,不过谦信心中──却彷佛在对良晴低语,希望他解除毗沙门天的诅咒。
这天晚上,各有想法而感到焦急的两人彼此依偎着对方、仰望窗外的辽阔星空。
「谦信大人、相良大人,徘越后的国人们又拿着火把徊在春日山城附近了。他们口中喊着『可爱的谦信大人和男人腻在一起的谣言是真的吗~!』『如果谣言是真的』『我们会伤心大哭啊!』『我要捨弃毗沙门天改信第六天魔王!』『请她把这个世界化为恶魔的巢穴吧!』『我们要对谦信大人谋反!』。」
此时,身为谦信亲信,个性耿直过头的公主武将‧直江兼续彷佛要撕破两人暧昧气氛似地在屋外大声嚷嚷。
「呜呜,又来了啊?」脸颊泛红的谦信隔着窗户回应兼续。
「兼续,你就告诉他们说:我如同往常一样正为了聆听毗沙门天旨意而进行护摩仪式,要是外面过于吵杂的话会扰乱我的专注力。就用这个理由把他们赶回去吧。」
「这个藉口已经行不通了,谦信大人。因为您最近整天都与良晴大人一起窝在毗沙门堂,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出战了。」
「别、别用那种下流的说法。我、我只是和相良良晴聊天而已……啊啊真是的。没办法了,虽然很丢人,你就对国人说:我因为月事来了,想吐到起不了身,叫他们乖乖回去啦。」
谦信妹妹还真是辛苦呢。良晴觉得她很可怜。良晴没有姊妹,所以不是很懂这个方面的事情。不过,每个人的体质似乎都不一样呢。就像谦信的身体每个月有一次会变得很差,而且还有着皮肤对日照脆弱的问题,这似乎就是无敌的谦信为什么无法长期包围敌城的原因之一。
「关于这点……」兼续困窘地回答说:
「那、那种藉口也行不通的,谦信大人。由越后男人们组成、奉谦信大人为毗沙门天化身的秘密组织『毗沙门最棒』已经精确算出谦信大人的月事周期,而且还做成类似月曆的东西。他们早就知道今天不是那种日子了。」
「那、那、那是什么组织?是变、变、变态吗!?」
「不、不是那样的。他们主张:如果战事因为谦信大人月事而中断会造成问题的,所以那种资讯对打仗来说相当重要。儘管我觉得那些男人比较像是把谦信大人当成女神崇拜过了头,结果最后在负面意义上偏离人道就是了。」
男人真的有够讨厌!他们到底有多野蛮、下流啊!──谦信因为愤怒、屈辱而气到全身发抖,但随后连忙补上一句:「啊,良、良晴跟他们不一样啦」。
「唔嗯~~如果用未来话描述现在的状况,那就像是发誓绝不恋爱、一辈子守身而受到狂热男性粉丝支持的顶级美少女偶像被人发现暗地里与男人约会那样吧。如果对象是超级帅哥演员就算了,但如果对象只是个随处可见的偶像粉丝,抑或是跟尼特族没什么两样的男人……就连我也会咽不下这口气的。如果只是去演唱会现场进贡现金买个周边商品就算了,但他们可是诚如字面所示,是拚着命上战场啊。就算因此而引发暴动,这也不能怪他们啊……」
「到、到那个时候只要诛杀反贼,然后再逼他们投降就好了,良晴。我、我们可以对神发誓,我俩的关係是纯洁的!只要暂、暂且先不管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好了。」
「咦咦?那、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谦信妹妹?」
「良、良晴。虽然加个『妹妹』也不错,但我还是觉得直称名字比较好。我不想被、被你当成小孩子看待。儘管我的确还没有经验就是了……」
「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很努力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了!再说下去的话我就要变成大野狼啦!」
「唉~谦信大人、良晴大人,你们怎么激动起来了啊?现在不是把国人众搜山这件事当成打情骂俏题材的时候啊,真是受不了耶。如果用未来语形容的话,就是笨蛋情侣啦。谦信大人也真是的,怎么会毫无防备依偎着一位男性呢……不过能够让她幸福的话就算了。」
兼续行个礼说:「良晴大人,能够解除谦信大人身上诅咒之人,除了武田信玄大人与您以外别无他者。请您──务必好好照顾谦信大人」接着又说:「我继承了义父大人的智谋以及宇佐美大人的辩才,我这就去装个『怎么会这样呢』的态度勉强把事情唬弄过去吧」接着便快步走出了毗沙门堂。
现场再次剩下谦信与良晴。露出沉思表情的谦信轻轻靠在良晴的怀中开口说:
「……我老是让兼续费心呢。或许是我该拿出勇气的时候了。」
她笔直看着良晴的双眼。
「相良良晴,吻我吧。」
浑身颤抖的良晴心想,这一刻终于来了。
「可是,万一毗沙门天的诅咒没有解除……一旦与男性接吻,你就会死。儘管我凭藉着未来常识判断诅咒不可能存在,但毕竟那是我们世界的常识。既然你深信自己遭到诅咒,或许真的就会『起效用』耶?就算不是如此,你天生体质虚弱……而且还连年勉强自己出兵打仗,这已经让你的小小心脏负担过大。万一诅咒生效的话──」
这个女孩的心脏可能真的会骤然停止。害怕这点的良晴搂着谦信的手臂也微微颤抖。
然而,谦信──这位娇小的越后军神、犹如雪精灵般梦幻的不败神将,其体内充满着耀眼的勇气。
这与她下令开战时一样。儘管会因为害怕人们丧命而感到犹豫,不过一旦决定开战,上杉谦信就会成为无所畏惧的勇气结晶。
良晴无法将视线从谦信的赤红双瞳中移开。
就算会因此改变历史,良晴还是想把这个女孩──从父亲业障以及名为毗沙门天的束缚当中解放出来。
誓言终身守贞,厌倦这类的孤独,还有……渴望爱情,对这样的她而言,这些束缚是不需要的。
我不就是为了把这个女孩从毗沙门堂这座牢笼当中解放出来,所以才会来到这个战国时代吗?不,只要我自己这么相信怀抱着强烈的信念,想法就一定会成真的。
我要超越毗沙门天的「力量」。
「是的,这是一场豪赌。我要把自身性命押在你身上,相良良晴。」
我相信你。
谦信这么说着。
(或许光靠我的意志力还不够。然而,相信我可以解除毗沙门天诅咒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
良晴不再迷惘。
他感觉到全身涌现出一股灼热能量。
良晴下定决心了。
「上杉谦信,我──现在要与你。」
「相良良晴,与我──」
「接吻了。」
皎洁的月光下,两人的双唇即将重叠。就在这个时候。
「慢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发出「咦」的一声转过头去。毗沙门天神像从中间「啪」一声裂开,接着──
里头冒出一位留着红色长髮、眼神狰狞的高大公主武将。
「武、武田、信、信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咦咦咦咦咦?这位大姊是武田信玄?也就是说,信玄潜入了这座春日山城吗!?」
「哈哈哈哈哈!上杉谦信,你对战争以外的事情果然还是像个小女孩一样无知啊!煽动越后国人前来搜山的人就是我!就是为了亲眼目睹你沉溺于未来人男性的谣言,我才会引发这场骚动啊!」
怎么又是你啊。你真的是卑劣到了极点……而且还干扰这个非常重要的时刻!勃然大怒的谦信拿起青竹棍挥了过去,而信玄则是「噢」的一声举起军配挡住了青竹棍。
良晴连一根手指都来不及动,足以争夺战国最强名号的两位公主武将已经展开了惊人攻防。
「就算你是有着大逆不道野心的公主武将,竟然还把我与相良良晴的感情纳入了你的算计,真是不可原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