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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校對女王身邊的蕈菌

作者:宫木あや子 字数:7029 更新:2022-11-08 02:28:14

嗨,大家好。我是大家意想不到的部长。啊,就是那个私底下被称作杏鲍菇的校对部长。本名为茸原渚音,念法是「Takehara Syon」。很帅吧?虽然这辈子从我懂事以来,一直都输给了自己的名字,但至少递出名片的时候可以搏君一笑,所以还是有些感谢说她看了《第七号情报员续集》以后就假性怀孕的电影宅母亲(注8)。所幸母亲还算有常识,没有选择用詹姆士.庞德的「James」来取名字。要是用英语发音来取对应的汉字,大概会是慈咏梦栖吧?感觉挺酷,但名字还是不要太招摇的好,不如说这根本是特攻队服上会绣的字了吧。

继我之后,本集下一话多半是本乡老师的『皇帝的寝宫』。实在抱歉,明明书名叫作《校对女王》,居然最后连续三个角色都是大叔呢。虽然贝冢勉强还算二十开头,但在年轻女孩们眼中已经是大叔了。呜呼哀哉,年轻就是这么的残忍。

还有,正心想着「蕈菌是什么细菌啊?」的年轻女孩们。这是我大学时期的绰号,意思是菇类。在餐厅等地方通常标记为「香菇」(像是牛肝菌菇等等),写成英语就念作「Fungi」。无论我到多么前卫的髮廊剪头髮,无论我多么努力避免,头髮自有一种会生长得很像菇类的特性。换个层面、换个角度来看,其实也可以说像是吉祥物,是现年五十,正散发出无穷魅力的可爱中年男子。毕竟我的姓氏是「茸原」嘛。北斗公司(注9),欢迎来邀请我拍广告哦。

电视上在所谓的刑警剧和推理连续剧里,如果登场人物中有小说家,那个小说家通常必死无疑,再不然有很高的机率是兇手。但如果故事类型是小说家侦探,小说家是负责推理的角色,那就不在此限。

中午过后的校对部里,响起了米冈与河野意兴阑珊的交谈声。

「在电视剧里面,小说家很常被杀死耶~」

「因为在电视剧里头死掉也是小说家的工作之一嘛~是哪部电视剧?」

虽然河野被调到了杂誌校对组,但因为分配到的座位正巧背对米冈,所以两人经常天南地北地閑聊。

「昨天看的两小时电视剧。感觉和本乡老师很像的人被疑似高尔夫球杆的兇器打死了。」

「如果兇器是棍棒,在还无法确定兇器是什么的时候,或者兇器感觉是棍棒,但又有太多东西长得像棍棒了,这种时候才会在前面加上『疑似』这个不确定副词吧?可是高尔夫球杆就是高尔夫球杆啊,只要说『高尔夫球杆』就好了吧?」

「啊,也是喔。不过,现实中在日本并没有小说家真的被那种东西打死过吧?」

「搞不好有喔,但因为不是超级有名的作家,才没有被报导出来吧?」

「话又说回来,高尔夫球杆有沉重坚硬到杀得死人吗?」

「不知道,等一下贝冢来再问问看他吧。所以兇手是谁啊?」

「小说家的秘书,其实他们是同父异母兄弟。」

「现在这时代还有小说家有秘书吗……」

那齣电视剧的原作,大概是二十五年前我还在文艺编辑部时负责过的小说吧──但我不敢老实说出来,视线再拉回到自己正在校对的纸本校样上。这样啊,原来那部小说翻拍成电视剧了吗?我完全不知道。不过,都二十五年前了,版权多半已经转到其他出版社手上,也没有收到过任何通知。果真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啊。

景凡社正式成立文艺编辑部至今,已经进入第三十三年了。在那之前,虽然也以一年几本的速度慢工出细活地出版文艺作品,但真正投入这块领域并且成立《小说景凡》,还只是我入社前几年的事。由原本负责周刊杂誌和时尚杂誌的编辑们,向从燐朝和冬夏挖来的文艺编辑们学习出版文艺的知识,然后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勉强步上轨道。更在距今十年前,成立了由我担任部长的校对部,我认为这样的成长十分可敬。

「嗳,米冈,你觉得勃起变硬的那个汉字,应该是『固』、『硬』和『坚』哪一个才对?」

话题突然从电视剧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来河野又继续校对起了《周刊K-bon》的校样。不过,女孩子怎么能问这种问题呢!

「是『硬』喔。不过,不可以把那个单字说出来啦,你是女孩子耶。」

没错没错,米冈,说得好。

「果然是『硬』吗?可是啊,如果非常正经八百的男人勃起了,感觉用『坚』不是比较适合吗?因应当事人的个性再替换汉字比较好吧?」

「用『坚』的话射精之后阴茎就毁了喔,因为反义词是『脆』。」

「是喔~那就只是世界惊奇人类了呢。」

只见四周安静工作着的其他部员全都抖着肩膀在憋笑,我不得不打断他们。

「你们两个,安静一点。」

「对不起~」

对于这一来一往像是女校教室中老师与学生的对话,我自己也觉得真是和平。曾有一次我问过资深的校对部员们,会不会觉得河野太吵?结果他们的回答出乎意料:「这样很好啊,感觉很有活力,而且她也很可爱。」在这之前,除了杂誌校对小组的终校日以外,校对部都安静得有如冬季时分的湖畔。大概是为了总有天要进入《Lassy》编辑部,河野几乎不与米冈以外的部员打好人际关係。而多数校对部员也都天生不擅长与人面对面交流,就好比只专注打磨自己技巧的工匠,所以也不会主动与有如异类的河野接触。但大家也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做事老是不按牌理出牌的河野也普遍受到大家的喜爱,所以校对部真的很和平。在现在的我心中,是无可取代的珍爱堡垒。

十年前成立校对部之际,我主动提出了调职申请。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调职前一天,文艺部长向我低头道歉。毕竟我是「把本乡大作带到世人眼前的编辑」,缔造过还算辉煌的功绩。任职编辑十五余年,也打造出了几本畅销作品。但是,我失去了家人。在三十岁结婚的妻子,在我三十四岁那年离家出走了。两人之间没有孩子。因为根本没有那个时间。

──结果对你来说,工作还是比我更重要呢。

作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从女人口中听到这句台词的一天。委实是老套到不行的台词,却也是无可撼动的事实。

但是,部长说的「辛苦了」并不是指这件事。前妻在离婚的一年后,就神采奕奕地再婚了。我也真心献上祝福,希望她这次一定要过得幸福快乐。如今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陪着外派海外的丈夫住在胡志明市,全心全意支持着丈夫(这些事情都是透过SNS知道的。为什么女人会对已经分手的男人送来交友邀请呢?)

这些年来辛苦了。这句话指的是与妻子离婚后不久,部长交接给我的一位作家。至少我是这么解读的。在部长心中,肯定也浮现了同一张脸孔吧。

森罗万象的美丽与丑陋,天空色彩的流转变化,水变作冰的瞬间,远方琉璃色的鸟儿为了求偶所演奏的空灵鸟啭,甚至是几亿光年外恆星诞生的声响,彷佛都能经由她的文字记录下来,是位文笔和渲染力都异常过人的作家。荣获明坛社举办的纯文学类新人奖时,评审们甚至盛讚她是「清少纳言的转生」。儘管是纯文学小说,出道单行本却罕见地热卖八万本,很快就被无数编辑盯上,认定她是「可以赚钱的作家」。

部长一直想方设法要拿到她的书稿,但在担任她的责任编辑一年后,却收到了无情的宣告:「我才不会把原稿交给你。」言下之意,就是要交给景凡社并没问题,但就是不想交给他。如此判定的部长下了痛苦的决定,把她交接给我负责。因为部长认为,他和我正好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当时的社长从燐朝社挖角请来的部长,正好是很典型的「编辑」,但这没有所谓好与坏。以现在的文艺编辑部来举例,就是滨野那一型的编辑。很多事情他其实也都经过自己的考量,但观察敏锐的人看了,就可以发现他的眼底没有笑意,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表面做做样子。

很多作家都告诉过我,我太老实了,没办法出人头地。

──茸原,我很感谢你。可是啊,你应该再有野心一点。再这样下去,你只会被人利用到没有价值为止。

本乡老师在获得五十六奖时对我说过的话,正好最具代表性。那时候文艺还处在泡沫经济时期,随时都有用不完的经费。于是,沉溺在甜蜜的泥沼里,本乡老师也和其他作家一样变了。从前称呼我为「茸原先生」,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直呼「茸原」,作品依然有趣,却也为了转换成可以量产的套路,遣词用字不再精雕细琢。

交接给我的那位作家樱川葵,可以一眼看穿人的本质。想想也是当然,拥有那般敏锐洞察力的人,任何的伪装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你的名字怎么念?Kinokohara Nagisane?

头一次打招呼的时候,葵小姐接下我的名片,来回看着名片和我本人问。为了製造话题,我故意不在名片上的名字旁边标注读音。

──不是,我的名字念作Takehara Syon。

──哇,好棒的名字喔。渚之音居然是念作「Syon」,太棒了!

部长事先告诉过我,「这位作家非常难搞」。但是,她在那一瞬间露出的笑容却好似太阳一样耀眼,容貌本身本就美丽得不像作家。微卷的极短髮造型好似年幼的㹴犬,只要她低下头,就可以看见纤细的雪白脖子上间隔整齐的颈椎隆起;姣好的脸蛋小得彷佛可以一手握住,只要她仰起头,整个世界就开满了祝福的花朵。我拥有的字彙贫乏,只懂得用「妖精」来形容她清灵脱俗的美貌,整个人被她勾走了心神,好一会儿发不出声音。回到公司,老实地向部长表达我的感想后,他就露出了不快的笑容说道:「大家都被她的外表骗了。美丽的花都有毒。」文艺编辑说话这么陈腔滥调好吗?当时我只觉得扫兴。但是事实上,她的毒确实一点一滴地侵蚀了我。

出道之后,葵小姐六年来仅仅出过三本书。无论多么出色的作家,只要不写,就会被读者遗忘。出版社也会认为「这个作家已经不写了吧」,不再与作家联络。因为一定会再出现文风相同的作者,让其他作者满足读者的需求就好了。

就在米冈与河野聊了勃起话题的两天后,米冈邀我一起吃午餐。平常都是和河野,难得会找我呢──我感到纳闷,原来是私底下有话对我说。

「部长,您以前是樱川葵老师的责任编辑吗?我查了责任编辑的资料库,从部长以后就没有再更新过了,您知道现在的责编是谁吗?」

走进乌龙麵店一就座,米冈劈头就问我,我吓了一跳。前些天我才沉浸在回忆里,而且这位作家已经长达十年以上都没有出过书,还以为世人早就遗忘了,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记得。我内心不禁升起感激之情。

「……嗯,以前在文艺部的时候是我负责。我想之后应该没有再分配新的责编给她了。」

我说完,米冈就点头应道:「这样啊。」思索了一会儿后,压低音量说了:

「现在樱川老师住进了我们医院的分院。」

「咦?」

「听说她本人要求过,不要通知任何人。但是,因为情况有点複杂,家父要我还是通知公司的人一声。」

住院还加上情况有点複杂,让人只能往最坏的方向想。我在脑海中勾勒出她年轻时美丽恶魔般的容貌,问道:

「……难道是她大吵大闹,给你们造成了麻烦?」

「不,只是因为生病,所以时间不多了。据家父所言,还能再撑一个月都算长的了。因为是浸润型的癌症,已经扩散到脊髓,无力回天了。」

「……」

我答不上话。但是,那个人不会长命百岁,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葵小姐是那种会光着柔软的双脚,踮起脚尖走在结着薄冰的冥河边上的人。嗳,你再不伸手抓住我,我就要掉进河里了唷。听到她这么说,抓住她冰冷的指尖,她却会把你一起拉进地狱深渊里。从前我总以为魔性之女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里,是人类想像中的产物,却发觉原来自己身边就有这样的人。

「大概一周之后就会开始注射吗啡,到时候意识会变得模糊,话也说不清楚。所以在那之前,是不是可以至少部长出面去打声招呼呢?樱川老师好像一直都是孤单一人,从来没有人来探望过她。」

看着说得一脸哀伤的米冈,我觉得他真是好孩子。如果他当的不是校对员,而是和我一样,曾被那个人百般折磨过的编辑,还说得出一样的话来吗?我有丝坏心眼地这样想着。不过,从我口里说出的话语却是:「知道了,我今天就过去一趟。」

午餐吃完了尼泊尔咖哩乌龙麵,回到位置,打开抽屉。在送校对前我自己私下做的,葵小姐第三本也是最后一本着作的书背跃入眼帘。「蒙眼所见的尽头 樱川葵」,雪白的封面上是一行黑色明朝字体,只是看了一眼,胸口就痛得无法呼吸。几天前碰巧想起了她,也许就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葵小姐,你对我曾经那么残忍,现在却要自己默默迎向死亡吗?葵小姐,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换了责任编辑以后,正如部长的推测,我顷刻间一跃成为了樱川葵「中意」的编辑。当时众出版社男性编辑对我的嫉妒,绝非三言两语可以道尽。葵小姐因为年轻又容貌出众,当时各家出版社都跃跃欲试,想把她打造成以「外表」为卖点的作家,但本人却对此深恶痛绝,只有在刊登了得奖访谈的《文艺明坛》上公开过一次照片,除此之外网路上找不到半张她的照片。

而今,那位美丽的恶魔正躺在朴素的病床上,身型消瘦,静静地发出均匀的呼息。儘管苍白的脸蛋上眼窝和脸颊都往下凹陷,但还是看得出年轻时期的美貌。

想不到居然是本人亲自过来,现在还是犬子的直属上司。犬子一直承蒙您的照顾,感谢您的包容。

──不会不会,我才一直承蒙令郎的照顾呢。

院长,也就是米冈的父亲亲自带我走到葵小姐的病房。听说总院的院长是米冈的爷爷,分院是父亲,第二分院则是由叔叔担任。虽然老是忘记,也令人担心后继问题,但其实米冈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父亲和米冈十分神似,是位斯文稳重的中年男子。据他所言,葵小姐的钱包里就只放着一张老旧的名片。上头印着「景凡社 文艺编辑部 茸原渚音」,也就是我的名片。而且名片背后还写着潦草的字迹:「我死后请联络这个人。」

待院长走出病房,我便坐在椅子上,端详葵小姐的睡脸。明明大限将至的人不是我,那五年来被这个人耍得晕头转向的记忆,却如跑马灯般重新涌现。

……葵小姐。

我没有打算出声。但是,葵小姐却在我的呼唤下张开双眼。然后,脸庞慢慢地转向我这边。

「……渚音,你怎么在这里?」

沙哑的嗓音听来显得胆怯。葵小姐想往后缩,痛得发出呻吟。啊啊,病情这么严重吗?我差点想要伸出手,强忍了下来。

「你运气太不好了。这间医院,是我下属的父亲开的。所以他们才在你死之前……联络了我。」

我努力想保持冷静。但是话才刚说完,呼吸就不顺畅,喉咙逸出呜咽声。葵小姐伸出宛如白桦细枝去了树皮般的枯瘦手臂,指尖触碰到我的脸颊。我握住她的手,压在自己被泪水沾湿的脸颊上。

「葵小姐。」

「为什么是你在哭?」

「因为,我一直很想见你一面。」

「明明离开我的人是你吧?」

「是你让我不得不离开的。」

「……」

「葵小姐,我一直很想再见到你。但是,不想在这样的情形下。」

「……渚音。」

「倒不如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我一辈子也到不了,甚至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就这么死在路边就好了。」

这样说是很过分。但是,对比她从前对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冰山一角。

将死之人的乾枯手指,有如带来福音的女神,温柔地拭去奴隶的泪水。

真要说起来,我属于阴沉又不起眼的人,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美丽的人会对我那般执着。

「部长,有什么事吗?」

来拿要交给总务部的备品申请单的河野一脸纳闷地问。虽然做事老是不按牌理出牌,毕竟也是女孩子。而她今年二十五岁,正好是葵小姐获得明坛社新人奖那年的年纪。

「河野,我问你,『只是被爱还不够,最好再说一声爱我。因为入土以后,可以尽情体会寂静的世界』(注10)──这句话你会怎么解读?」

葵小姐曾在短篇的散文里头,引用从前女作家假扮为男性作家所写出的这句名言(注11),所以我提出来问河野。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吗?但我认为死了以后,才没有什么寂静的世界呢。」

「你真是实事求是,没有浪漫细胞耶。」

「因为我相信灵魂会回收再利用啊。」

「什么意思?」

「人死了以后,灵魂会为了下一次出货搭上回收生产线啊。到时候一定很吵,寂静根本只是幻想,而且还要修理损坏的零件,把灵魂清洗乾凈吧。就像是加油站里面那个会咻咻转动的清洁机器。」

「有轮迴观这么前卫的宗教吗?」

「只是极乐世界的技术也变现代化了而已。我觉得自己的前世,应该是乌鸦、松鸦或者缎蓝亭鸟这种有收集癖好的小鸟喔。」

怎么……觉得她已经大幅偏离了所谓乐观的年轻人呢?

「极乐世界是从轮迴当中解脱的人去的地方喔,所以照你的说法……应该是五趣六道的技术才对吧。」

「……我会再确认。」

看来去年负责的佛教小说校样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当场为河野填写的申请单盖上印章,投进社内专用的信箱。河野一脸不能苟同地回到位置上。而我虽然在工作,双眼却老是看向桌上的时钟。

院长说了,只打一般的止痛剂,通常最多撑上四天就是极限了。最终患者会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开始改为注射吗啡。因为年轻,癌症扩散的速度也快。罹患的又是抗癌药剂治疗只会让患者更加痛苦的癌症,所以如今只剩下等死一途。米冈忧心忡忡地注视着不断叹气的我。

一等时钟显示为下班时间,我就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讨厌花。因为枯萎的时候,让人好心痛。

听说参加新人奖得奖庆祝会的时候,葵小姐这么说道,拒绝收下别人递来的花束。这样的她,病房里也没有见到半朵花。现今的技术比起当时已经发达许多,有些市售花束经过加工处理,永远也不会枯萎。我去花店拿了白天预订的花束,然后搭上计程车,一路直奔医院。

担任责编的那时候,我也像现在这样不停地收到葵小姐的召唤。无论半夜还是清晨,听到她威胁说「你不在三十分钟内赶来我就自杀」,就只能火速赶往。要是她自残伤到了额头和小腿,就要替她包扎伤口;要是她大搞破坏乱砸东西,就要替她收拾房间;要是她哭着说想睡也睡不着,就得陪在她身旁直到她入睡。手机的普及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便利,同时却也剥夺了个人自由的时间。

──你只能接我的电话。如果想要我的稿子,就只能当我的责任编辑。

她每说一次就摔一次手机,总共被她摔坏了二十八台,最终我再也申请不到公费,只得自掏腰包买新的手机。

你可以不用再管樱川葵了。就在被摔坏第二十台手机的时候,部长对我说了。当时我成为她的责编已经有三年半的时间。儘管不至于住院,但因为过着极不规律的生活加上睡眠极度不足,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孔,好几次还口吐鲜血。但都到了这种地步,我却连篇短篇的稿子也没有从她手中收到过,明明说好会给我的两百张书稿,也莫名其妙地交到了燐朝社的手上。

──因为要是把稿子给你,渚音就再也不会来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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