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The others
作为这个国家中心的赤牧市,陷入了原因不明的混乱状态。
明明向居民发出了避难通知,却至今没有表明原因。虽然媒体也在收集信息,但从每天的报道可以看出扔没有抓住核心。
突发的情况令整个国家都陷入动蕩。
但对于不过是一介平梵谷中生的自己——大树来说,那都是身外事。
而且他居住的城镇是个远离赤牧市的地方城市。唯一令人在意的就只有平白无事就请假的同学数量与日俱增这点事了。
不对——其实,令人在意的还有一事。
这几天,他每晚都有做叫附虫者的人们的梦。
立花利菜。
HARUKIYO。
做着名字诸如这类的附虫者的梦。
大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而现在,当他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
「你能告诉我……我做那些梦的意义?」
等待他出现的少女,说能告诉他那个答案。
「没错」
点头称是的是自称五十里野绮罗里的人。她是个留着斜线刘海的美女,年龄看起来和大树相仿。不知为何,她穿着与大树同一所高中的校服。
「你、你在说什么呢?干嘛你会知道那种事——」
「因为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样的梦」
她第一次出现在大树面前是在几天前。当时还有个貌似是记者的外国白人男性同行。当时她自称是翻译。
「你知道——我做的梦?」
和外国记者同行的五十里野绮罗里出现在大树面前的理由。
当时她说是取材。
据说是和大树的什么表兄弟——叫做葯屋大助的人有关。
到了眼下,谈话的内容已经脱离了那所谓的取材。五十里野绮罗里一直对大树纠缠不放,看来这次又準备替他解梦了。
对着有所警惕地拉开距离的大树,五十里野绮罗里说道。
「是立花利菜和——HARUKIYO对吧?」
「……!」
大树屏住了呼吸,僵在原地。
简直是一语中的。
大树至此的人生里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大麻烦,可谓极其平凡。说起烦恼也只有在升学高中里的成绩没能如愿提高之类的。当然,对于附虫者这类人的存在也只有都市传说程度的认识。
但最近,却突然做起了有关附虫者的梦。
在梦中,他们在和名叫「C」的敌人战斗。
发起挑战、战败、逃亡,在这一连串过程中激烈的战斗从未间断——。
「——高城大树。双亲健在,有名叫希海和凛凛绘的两个妹妹」
绮罗里突然说了起来。闻言大树吃了一惊。
「据本市数据显示不存在犯罪记录。也没有得过大病的病史。不过年幼时曾经由于司机驾驶分心而遭遇车祸一度骨折,留有当时使用过小额医疗保险的记录。从高中的内部记录来看成绩属于中流不上不下,品行也没有问题……」
听着她淡淡叙来,大树顿感背脊发寒。
难道她调查过大树吗?
那是板上钉钉的犯罪行为。而且,没想到自己的人生被人偷看的感觉会是如此不快。
「我无意搅乱你的平静人生」
都採取了如此让人不悦的行动,五十里野绮罗里却厚颜无耻地这样说起来。
「只不过,我觉得那应该建立在你本人作出了选择的前提下」
「哈……哈啊?你、你这家伙,说什么啊?」
完全搞不懂她指的是什么。
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调查了他,还要他做出选择。
说实话,当下在大树看来眼前的少女就像是一个危险人物。
「我刚才也说过了——能否把你做过的梦仔细告诉我?你所•怀揣的疑问和不安,我肯定能帮你解决。而且……」
五十里野绮罗里忽然抬头看向天空。
「我也可以告诉你,只有你听不见那个钟声的理由」
钟声?
先前同学们也说听见了钟声。
说是非常悦耳的钟声。
「别、别说了」
对于不过是个平梵谷中生的大树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对来历不明少女的言行感到恐惧的他快步走了起来,穿过了挡在他前面的五十里野绮罗里。
「如果你做了立花利菜和HARUKIYO的梦,那么你也一定会梦到她」
擦身而过之际,绮罗里如是说。
「「睡美人」ARISU」
大树的肩膀抖了一下。
这是个在梦中无数次被提及的名字。
「烦、烦死了。不要再缠着我了……!」
大树紧皱眉头,终于跑了起来。
他身后传来了五十里野绮罗里这个迷之少女的悲怆声音。
「她——」
越跑越远的大树,和留在原地没动的五十里野绮罗里。
在二人之间——。
「到最后还是没能醒来……」
少女的低语掠过,然后消逝了。
1.01 ARISU The last
"她"、站在巨大的码头上。
陆地上用来卸下渔获的吊车和起重机星罗棋布,港口则停留着船只。染上橘红色的天空正渐渐被薄云覆盖,夜幕即将到来。
在这样一块用地上,有大群人影激烈地四下活动着。
他们不是渔民或者在鱼市工作的人们。
而是附虫者。
逐渐陷入苦战却仍然集中防守的他们是属于昔日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以及「虫羽」这两个组织的附虫者们。——为歼灭「C」这一灾厄而集结起来却迎来败局,最后只能撤退的人们。
另一方面,包围他们的附虫者是「C」派出的追兵。曾经一度失去了「虫」沦为缺陷者或是已经死去,却被「C」操纵了自己的梦想而再次复甦过来、受到操纵的「复甦者」。
想要逃往海上的附虫者们。
发起追击意图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复甦者们。
不断交战的两群人都浑身泥水,分不出哪边才是亡者。
「只要我足够强大——那就行了对吧?」
她露出微笑,从受到附虫者层层守护的运输车中走了下来。习惯戴的围巾和手中银色长枪的感触,激起她内心的战斗慾望。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
现在的她和自己的「虫」银色福尔摩蝶同化,全身都浮现出银色的纹样。长期与病魔斗争而显得苍白的脸颊和手脚都散发着银色光辉,一头长髮被银色长枪喷出的鳞粉从横面吹起。——这副身影和过去因病去世的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阻挡在她面前的是全身都染上红褐色的少年。
「现在的你——并不是ARISU」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配发的长风衣已经破烂不堪,被乾枯的血迹和烧焦的痕迹改变了颜色。重新戴好的防风镜布满裂痕,单手提着的自动手枪上停着他的「虫」郭公虫。
她知道这个少年的身份。
葯屋大助——「郭公」。
「虫」已经被杀死,理应变成了缺陷者的附虫者。
「那么,我又是谁呢」
本应是死人的她。
本应是缺陷者的「郭公」。
不应存在于此的二人不知为何像这样对峙着。
从刚才起周围就异常安静,显得很不自然。还能看见在码头战斗的附虫者们,但声音却传不到互相对视的二人身边。
就好像身在同一个地方的同时,又分处不同的世界。
实际上,这应该是某人刻意造成的状况吧。
但是对她来说都没有所谓。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
说罢,她看了背后一眼。
从自卫队手中夺来的运输车货架上躺着一名少女。她身上盖着毛毯和厚实的夹克,正在睡觉。
是「睡美人」ARISU。
此时此刻,身在码头的附虫者们正为守护这名少女而战斗着,优先度更甚于自己活下去。
「只有你知道……呢。我说得没错吧,葯屋大助同学?」
「ARISU的挚友,福尔摩蝶最初的宿主……花城MARI」[注:原文没有使用汉字而是假名,则和亚梨子在正传中以ARISU记述一样,摩理也记作MARI。后同]
再度看向他以后,「郭公」以嘶哑的声音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何他已经满身疮痍,不过看来他连站着都很勉强。
她——MARI微微一笑。
没错,她有着曾经虽病死却仍寄宿在福尔摩蝶上继续守护ARISU的过去。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没几个了吧。
不对,和过去未来没有关係。
无论这里是哪,现在是什么时候,只要有ARISU在——。
MARI都会成为ARISU的守护者。
这既是MARI的使命,也是对仅此一名的友人给予自己友情的报答。
可是看着MARI那副样子,「郭公」却说。
「……但是,现在的你也不是花城MARI。先不论外表怎样」
MARI微微动了一下枪尖,露出挑拨性的笑容。
「那你倒是说说,现在在这里的我,到底是谁呢?」
「……」
「再说了,应该反过来问问你——你到底,是谁?」
面对MARI的问题,「郭公」答不上来。
「我可通过福尔摩蝶看到了。——你应该已经变成缺陷者了吧?」
在被炎之魔人从中央本部的地下要塞里救出以后,她就一直在看着。自然也知道名为「郭公」的附虫者早已从附虫者的战斗中退场的事。
「但是你却身在此处。真是不可思议的空间呢……这也是「C」的攻击吗?」
除了面面相视的MARI和「郭公」,码头上的人都在战斗着。
在展开着无声死斗的景象尽头,有一艘巨大的油轮靠岸。由于至此为止的过程都有在看着,所以她知道那艘船对于附虫者们而言是逃离「C」追击的唯一手段。
「「霞王」、宁子小姐,还有姬子,都还在继续战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