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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神经系统的支配下接续术式的训练。
人类大脑拥有的限制器。
为了保护自身肉体的枷锁。
虽然那是必要的东西。
但要以人类的身体杀掉神,那是很碍事的功能。
但完全去除的话,也会出问题。
因此需要的是自由开关限制器的功能。
再加上。
在有意识的状态下进行全身体能确认。
阻断痛觉。
藉由血管扩张来提升运动机能。
藉由血管收缩来止血。
提升神经脉冲的传导速度。
扩张反射运动机能。
其他还有很多。
要到达我的目标,需要把这些都学会。
为此,我必须做的是──
完全控制自己的肉体。
人出乎意料地无法自由掌控自己的身体。
运动选手会进行反覆练习,是为了让身体能按照自己的印象行动。
异端审问官的最高阶──神罚者被要求具备的水準,在比这更遥远的彼方地平线。
别说是手脚,连指尖、血管、神经到大脑都要能按照自己所想的行动。
必须是这样才行。
不过,赋予给我们的时间有限。
控制肉体这种事,对神罚者而言是基本中的基本。
这不过是站在起跑点所需的最低资格。
运动选手会花好几年,甚至是十年以上来锻炼自己的身体。
但我们没办法耗费那么多时间。
那么,要怎么办?
这还用说。
只能使用犯规技〈外挂〉了。
「啊啊啊啊啊啊!」
哀号从喉咙溢出。
无法靠自己的意志停下来。
「啊嘎……啊嘎啊啊啊啊!」
全身痉挛。
好痛。
好痛。
好痛。
「呀啊啊嘎嘎嘎……!」
神经燃烧起来。
就如字面意思一般在燃烧。
正确来说,是遭到灼烧。
我被拘束在床上,穿着手术衣的大人们围着我。
教会的黑暗面。
藉由培育神罚者的他们。
进行神经系统的支配下接续术式。
简单来说,就是改造全身神经系统的手术。
将术式埋入体内,重新构筑神经系统。
设置在有意识状态下的完全控制下。
靠仅仅几十次手术。
完成一般人要耗费漫长岁月进行的肉体锻炼的极致。
突破常规的时间效率。
代价就是这种剧痛。
「叽……啊……呀啊啊啊啊啊啊!」
这行为等于用打火机,一公釐一公釐地灼烧裸露的神经。
剩余的左边眼球翻转过来,看不见前方。
全身在拘束带下向后弓起。
眼泪与汗水不停溢出。
窝囊的哀号也停不下来。
昏迷与觉醒在转眼间不断重複。
「救我──」
我请求宽恕。
这明明是我期望而参与的事情。
但过度的剧痛让我回过神时,已经在求饶了。
只要能逃离这种状况,我什么都做。
我这么心想。
不过──
「……」
「……」
「……」
回应我的是沉默。
没有人理会六岁小孩的尖叫。
他们平淡地继续进行作业。
「啊啊啊──!啊叽……叽啊啊啊啊!」
我领悟到自己无法逃离,再次发出哀号。
这次是第五次进行这个术式。
听说预计要十五个小时才会结束。
这个房间里摆放了会自然映入我眼帘的时钟〈计时器〉。
显示在上头的剩余时间,还有十四小时五十八分。
「咦嘎……喔叽……」
开始之后才过了两分钟。
只过了两分钟。
这件事实让我快疯掉了。
若是这样,没有时钟还比较好吧。
而大人们明知道这点,仍摆放着时钟。
倘若疯掉,终究就只有那点本事。
连这种程度的事情都无法忍耐的话,就不需要。
他们是真的这么认为。
所以不会有任何体谅。
他们认为就算我坏了,只要换下个对象尝试就好了。
还是不行的话,就再换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反正他们根本不打算让这个术式成功。
失败是当然的。
疯掉是当然的。
死掉是当然的。
他们抱着这种打算,接连不断地破坏实验对象〈我们〉。
他们追求的并不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而是超越必然之后的奇蹟产物。
只要没有发生奇蹟,人类是赢不了神的。
所以才要不断重複到奇蹟发生为止。
无数次地破坏、破坏、破坏。
持续到出现偶然没有坏掉的奇蹟结果。
「啊……啊……」
头痛得像要裂开一般。
好像要坏掉了。
就算我坏掉了,他们也毫不在乎。
我会就这样遭到废弃,就那样划下句点。
没有任何成就。
没有任何成果。
只是划下句点。
啊啊……
那宛如天堂。
这种痛苦居然可以结束。
实在太吸引人──
「──!」
我想起妹妹。
被神夺走的妹妹。
对了。
别忘记了。
为了夺回重要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