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α—10
已经星期五了啊。
总觉得这星期忙到不知道在忙什么,明明只是春日召开招新考试再决定让泰水一个人人团,却让我有过了两周份人生的错觉。看来自从我和那个未来怪客、橘京子、叫九曜的天盖领域联繫装置和佐佐木这票人偶遇以来,我的心就飘忽不定。
说起来还真的很怪。那么戏剧性的相遇之后就没有任何下文,怎么想都不对劲。照例来说我现在也该忙得七荤八素了,眼前却是教人猜不透的风平浪静。
该不会长门、古泉和朝比奈学姐此刻正在暗地里流血流汗吧。让春日平顺过活是他们三方共通的目的兼手段,所以没什么好意外的,不过嘛……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汫到现在还把我当外人吗?还是说他们怕我轻举妄动,不仅派不上用场还有成为人质的风险……
胡思乱想、汗擦个没完的我,终于抵达北高校舍楼梯口前,我机械式地打开自家鞋柜。
「嗯?」
睽违已久的物体就摆在收放整齐的室内鞋上。
那是个印有某吉祥物角色的彩色信封,收信人就是我,而背面应当写着寄信人的文字廷——
『渡桥泰水』
一字不差。
且让我回想个几秒钟。这种事我已碰过不少次,头一回是朝仓,而她的目的是要让我和阎王泡茶。再来是朝比奈学姐,而且是大人版,并在给我重大暗示后消失无蹤。下一次又是朝比奈(大),她要我执行一些不知所谓的指令,最后在新种未来人放话后告终。
总结以上悲惨经验,我很明白鞋柜里的手写信息决不会是桃花源的入场券。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次也许会有别于前。对方是刚入团的新生,怎么看都是个人畜无害、身高体格都不像高一的活泼天真女孩。从昨天的突袭访问可以得见,她的确满积极的。
「这封信……」
说不定能一偿我的宿愿。这会是学妹的真心告白吗,我的春天终于来临了吗?
——从你我邂逅那天起,我就对你一见锺情,所以我才会为了加入SOS团那么拚命喔——
「别傻了我。」
这只是閑来无事喃喃个几句而已,我实在找不出半点让那个阳光学妹对我示爱的理由。
再说,我若是傻傻地赴了这样的约,等着我的一定是乖离日常的惊异情节。能想起的脸只有两张,这次会是哪一边?是绝命危机还是绝美微笑呢?
「好吧。」
在鞋柜前待久了只会增加目击者,要是被春日或谷口撞见更是没完没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厕所揭开信封,里面有张扑克牌般的纸片,上头疾笔写了一句——
『下午六点请在社团教室和小女子一叙,一定喔!』
就这样。
感想实在有够难下。如果硬要挤一句,大概是「搞什么鬼」吧。
这只能让我联想到令人怀念的朝仓事件嘛!可是我的本能还没产生危机意识,一声警报也没响过。一大早被迫登山后不怎么清澄的感觉告诉我,这比较接近朝比奈(大)的邀请函。基本上,我根本不相信我自己,但偶尔也该给我亲爱的直觉一点机会对吧?
说归说,万事还是小心为上——不是吗?
时间来到班会前一景。
「我说春日啊。」
「嗯?」
「我现在有个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的问题。」
「是喔,是课业上的吗?」
「你就当作是吧。」
「看来你的上进心终于发芽了呢,阿虚。身为团长,我很高兴能提升团员的干劲。那么,那个问题你应该先自己想过了吧?」
「那当然。」
「如果查得到数据就快去查吧。」
「那不是有资料可查的问题。」
「啊?是数学吗?那就要看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切入了。是什么题目啊?」
「也不是数学。而且我想知道的不是解法,而是答案。」
「那跟照抄整本暑假作业的小学生有啥两样?这样根本学不到东西喔。」
「无所谓,只要能了解出题者的想法就够了。」
「什么嘛,是现代国文啊,不会早点说喔?就是说这篇文章的作者是抱着什么心态下笔之类的意思吧?」
「这算是最接近的。」
「真是无聊。不管是小说还是评论,这篇文章写了什么、笔者作此文有何用意的问题,除非出题者就是笔者本身,否则根本没人答得出来。就算有正确答案,在答案上打圈打叉都只是人类一时的想法或自以为是罢了。那种题目应该改成『你看了这篇文章有何感想』,这样才算是个问题。」
「呃,不用想那么深啦,而且现在写的人就是出题者。」
「那就好办啦,两三下就能搞定。」
「恭请大师赐教。」
「那就是——」
春日的鼻尖飒然凑来,用辐射热四散的压迫性笑脸简短地说一声:
「去问笔者本人就好了呀!」
到了午休,我抛下谷口、国木田和便当盒展开行动。
春日说得没错,与其抱头苦思不如直接向系铃人求解,更别提她的真意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要让她开口一切就解决了,她是个小我一届的率直少女,谈起来应该不会多複杂,也不会演变成全武行。
于是乎,我来到集中了一年级的校舍閑晃,四处窥探泰水的身影。
儘管无视她六点的约直接杀来也许不太礼貌,我还是得让她知道我想把事情弄清楚。只要还有可能成为刀下亡魂,我的破直觉就只是被马桶沖走也不足惜的废物。
这时,我昂扬的脚步戛然而止。
「她是哪班的啊?」
入团考试卷上应该有这一栏,但是我完全没印象,是注意力都被她奇特的答案和名字吸走了吗?
「挑午休来真是失策。」
前年度熟悉的走廊和教室光景,在一群群新生渲染下恍若隔世。即使全身上下不同的只有室内鞋颜色,窥视起其它学年的教室依然教人紧张。一年级的也因为我这一间间打探的生面孔感到不适,纷纷投以观赏珍兽的眼光。
一找到泰水就把她拉到清静一点的地方吧,被人误会也无所谓,我们的关係只是在同一社团认识的学长学妹,没什么好怕的。只是——
「……找不到耶。」
我就是遍寻不着泰水。她那种矮个子应该很醒目啊,但我却没发现半个类似的人物,到学生餐厅绕了一圈也是无功而返,而我的饥肠也快顶不住了。之后我叹了口气咬紧牙根,在校园间四处徘徊,到头来仍是白费工夫,不禁无奈望天。脚步停在中庭,眼睛盯着文艺社教室,大概只是碰巧吧。
有可能吗?
我将矛头指向社团教室。我虽不认为会有人特地把便当捧到社团教室享用,但也不无可能。糗,早知道就把便当一起带来了。
我打开了那扇放学后才会与春日一起打开的门,发现长门就在里头,而且别无他人。见到这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现象的我举手打声招呼,转身準备投回被我冷落的便当盒怀抱,双脚却就地冻结。
最可靠的万事通谘询员不就在这儿吗?
「…………」
长门在老位子沉醉腿上书页,对我的闯入一根睫毛也没动过,告诉我日常状态仍停滞于这个空间。若不知她是外星生命体的有机活体人造人,那么在乍休的社团教室中默默读书的少女身上散发的沉静气息,应该是再普通也不过的现象。
明知内幕的我将便当内容暂时抛开,对长门说道:
「长门。」
长门缓缓抬起了头,将视线定位在我的脸部中央。
「什么事。」
先来个旁敲侧击。
「她是什么人?」
「什么也不是。」
不愧是长门,似乎已立刻参透我用的代名词指的是何许人也,但即便如此——
「这样说也太武断了吧,渡桥泰水不是普通学生吗?」
「北高里不存在名为渡桥泰水的学生。」
这个答案让我的精神吓退了半步。
不存在?也就是,呃……我的脑袋开始分向运转。
啊、是这样啊。
「是假名吧。她是伪装成北高学生,专挑放学后入侵吗?」
「可以这么想。」
唉唉唉,渡桥泰水果然不是寻常人物。喔不,其实我早就有感觉了,她真的不太一样。过于顺利的情节背后一定有人为操作,再怎么荒诞无稽的小说皆好此道。
那她是哪边的手下?第一顺位是……
外星人吗?
「不是。」
未来人?
「不是。」
超能力者……看起来也不像。
「对,不是。也不是异世界人。」
特意补这一句不太像长门平时的作风,但在过问这点前,对未知事物的探求心先让我开了口。
「那泰水只是个行动力超群的怪女生吗?还伪装成北高学生。」
长门从塞满文字的页面抬起脸,和我在对话中第一次对眼。那有如在黑糖上洒了金箔的眼眸有种神秘的吸引力。
她用与腹式呼吸相距甚远的细小声音说:
「现在还不能说。」
为什么?长门是不是第一次这样语带保留啊?
「经过判断,那样比较好。」
「什么?」
这反射性的回答真是丢光了吐槽角色的脸,得好好反省。不过我至少分得清时间、地点和场合,而且我不是来和长门閑话家常的。现在最让我惊愕的,就只有一点。
那是长门自己的意思?对象还是我?
这——该不会是某种天变异象的前兆吧。
「是谁判断暂时别跟我说比较好啊?统合思念体吗?」
「推断那比较可能产生正面结果的,是我自己。在时间、场合和限定空间之中,信息的缺乏可能产生较佳效益。」
不知怎地,我完全不觉得应该庆幸。当我不禁猜想这会不会是某种报复,打算一走了之的冲动就要突破极限时,才想起救星还窝在口袋里。
那当然就是渡桥泰水捎来的非情书约见函。
「那这封信……」
虽说对没先跟泰水说一声就把信给别人看感觉有些抱歉,不过老实说我也没必要帮她顾虑那么多。
长门看似兴趣缺缺地瞥了一眼,直接了当地说:
「儘管去吧。」
真的可以吗?
「她对你没有恶意。我推测——她还想帮你的忙。」
我不禁低吟一声,老实说我也有相同感受。
她是个在春日的疯狂入团考过关斩将,走路蹦蹦跳跳的超阳光新生。对于这位头顶奔放捲髮,身穿松垮制服,还喜孜孜地完成社团杂役和网站改造订单的稚气少女,除了可爱两字之外不抱有其它感想,可说是人人追求的理想社团学妹。我一定是脑子有病才会觉得她有问题。
不过要我这么想的前提只有一个,那就是没看过鞋柜里的信。
之后,我和问了什么都只回答是或不是的长门告别,回到教室,午休结束的钟声紧接着响起。唉唉唉,最后我还是跟午饭无缘,等放学到社团教室再嗑吧。
值得庆幸的是,春日教授的班会后讲习的确在新团员敲定后终止,于是我和春日肩并着肩,以飞虫撞上捕蝇纸的速度赶往早就空壳化的文艺社教室。这虽是喊腻也不奇怪的一员作业,但我的心境已在新团员加入下多少有些改变。
然而,被春日再次砰然掀开的门后,只有女侍版朝比奈学姐,和疑似从午休就不曾动过半毫的书虫长门两张老面孔。至于身为少数男性的我唯一可依靠的古泉尚未现身,我并不是那么意外。他应该是被选为哪个班级干部,正在和其它女股长卿卿我我吧。要不是有这个鬼社团缠身,凭他的翩翩风範绝对能迷倒众生。若想背着我们来场电玩般的校园恋爱,也一定不会露出马脚,说到底他可是手腕高明到让人火大的SOS团第一公关呢。
当我拉回偏曲的思路,才发现——
「新人还没来吗?」
四处都没见泰水那小不点儿。就算是从自己学校出发非得花点时间不可,凉宫春日大人对迟到的责任追究却是比别人加倍严厉啊。
「啊……」
就像是为自己的过失道歉似的,朝比奈学姐双手合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