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长‥‥‥很长的的一个故事。
从那之后,决心取消所有D-mail而在此开始时间跳跃的冈部,克服了各种困难,终于来到了现在的世界线。
也就是LAB中有IBN5100存在的世界线。
冈部与我一起,从柳林神社将IBN5100搬过来的世界线。
——顺带一提,这个IBN5100本来就是由阿万音小姐保存的,在她时日不多的时候,将她託付给了熟人——菲利丝小姐的父亲。之后,他又送到了柳林神社,供奉了起来。
到达这里为止,冈部又很多次目击了真由理的死,除此之外,也看到了其他人的死亡。详细情况冈部并未多说,其中的艰难困苦的连锁,怕是难以想像吧。
「原来如此‥‥‥」
LAB的谈话室里。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Dr.pepper给了深坐在沙发中的冈部。
「为了迴避真由理的死‥‥‥。那就必须冲破我们现在所在α世界线,回到冈部发送第一封D-mail前的世界线——β世界线。」
我特意将状况说的简明易懂。
为了将事态变得容易理解,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情能够放鬆下来。冈部说的内容,其经受的过程不得不全盘消化,因为他说的太让人觉得害怕了。
——再进一步说的话,像这样坐着,说明中混杂着交谈,不经意的就想要坐在冈部坐的沙发的旁边。那现在就悄悄的,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慢慢缩短距离吧。
「要达到此目的,就必须入侵SERN的资料库,把那封D-mail删除才行」
冈部以毫无感情的语调说着。
看来冈部对自己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没有什么实感。好像身在哪里的梦境中般的语气,他开口了——可梦境归梦境,但那却是噩梦。
另一边,桥田用IBN5100以难以想像的势态,毅然决然的向SERN发起了进攻,虽然背对着我们,不过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不过他还是用无法相信的语气好像自言自语般地说着。
「真由氏会死什么的,阿万音氏是未来人还是我的女儿什么的‥‥‥。如果全部都是妄想的话,小冈伦你都可以去当轻小说的作家了」
听着桥田轻鬆的语气,冈部回给了他一个苦笑。
「真要是妄想那就太感谢了‥‥‥」
看样子,这就是极限了。
在我记忆中的冈部,他如果要是被这么说了,肯定会发怒,接着会做出一些中二病般的举动才对。而他并没有这么做,仅这一点我们就很明白,他已经不再是我们所熟知的冈部了。
「牧濑氏相信吗?」
桥田特意回过头,询问着我。听他的语气,明摆着是半信半疑。嘛反过来说,他已经相信了一半了。
另一边,我喝了一口手上拿的Dr.pepper,在润了润嗓子后回答他了。
「只是作为假说吧‥‥‥。可以的话我是想要一些客观的数据啦,不过实在是不可能——」
相反,我的回答,有一半是在说谎。
我基本上已经相信了他说的每一句话。
虽然我确实是认为这太过荒诞无稽,可是,如果在他的主观次元中,他说的过去所发生的事情,是导致现在的冈部如此憔悴的原因的话,果然确信的部分还是占很大比重的。
当然了,他说的内容中,虽然或许会因为主观视点而带有偏向,也有很大可能视错觉,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认为他说过的内容中,夹杂着谎言。
——而且,不做中二病般的的言行的时候的冈部,就表示他已经没工夫再去撒谎了。
这时,意外的,冈部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小声说话了。
「你製造的时间跳跃机的性能是毋庸置疑的。」
☆
「你製造的时间跳跃机的性能是毋庸置疑的。」
——他在感谢我。
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话里却含有这个意思。
‥‥‥不由得,我眨了眨眼。
「‥‥‥诶?」
察觉到我稍微有点吃惊,我转过头看着冈部。
看着他的侧脸,他的表情中虽然刻下了劳累和至今为止他走过的岁月的年轮,但他说的,并不是想要嘲弄挖苦我。是发自内心的称讚与感谢。
由于像这样被他无条件的夸奖还是头一次,禁不住疑惑了。
「是、是吗?」
不,比起疑惑,不如说是开心。
因为太开心了,不由得想要确认一下。
怎么说呢‥‥‥那个‥‥‥,总觉得我快要手舞足蹈了。
要是没人的话,我肯定会发一个「被喜欢的人夸奖了」的帖子,势如怒涛般,不断告诉网路中的人们,自己到底有多高兴‥‥‥。
那个,其实之后这么做就行了——我满心欢喜的这么想着。
说实话,这比看到SCY上登载了自己的论文时,还要高兴。
现在就连立刻打电话向妈妈报告的念头,都闪现出来了。
当然,就算冈部没有说,从他一直说给我们的听的事情来判断,就可以知道自己做的时间跳跃机发挥了它应有的性能。虽然确信自己的理论是很完美的——但是!!自己知道跟被喜欢的夸奖了这可是天壤之别啊!
这么高兴,我想可能除了从小学时候,给爸爸看了高斯平面的计算结果,被夸奖十分正确以来,这还是头一次。那时候,我高兴的都跳起来了,当时的心情如今再次体验到了。
一定要把这件事当作成果好好记录下来。嗯!非常有这样做的价值。
感觉都可以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砰」快速跳动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就变成了想要对冈部告白说「我喜欢你哦」的天然状态。
「我‥‥‥」
‥‥‥但是,话刚到嘴边,眼看就说出来了‥‥‥却停住了。这下倒好,全反过来了,该说什么呢,是难为情吗?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变得超级害羞了。
不,高兴是因为我喜欢冈部,不不,不是这个,那个‥‥‥。是TPO(时间地点场合)没赶对吗,还是与自己的形象反差太大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那是当然啦!」
总之,变得莫名奇妙的我,由于害羞赶紧转过身去,不去看他。其实我真的很想再多看他一会儿,可是我至此为止的人生中培养的「不坦率的自己」‥‥‥臣妾做不到啊‥‥‥Orz。
冈部不会发怒吧,我稍微想了想,正小心的用眼角看着他的时候,他再次开口了。
「还有‥‥‥」
声音很低沉,冈部显得很疲劳。露出了好像回忆起什么似的表情。
看到他没有生气,我鬆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拿在手中的Dr.pepper。
这时,冈部突然朝我看来。这之前明明一直都看着前面的说‥‥‥。
冈部以他那清澈的瞳孔看着我。
而我为了保持镇静,还能故意用不友好的语气说出话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干嘛?」
我说完后,冈部移开视线,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没什么」
听了冈部的回答,再加上他朝我看的视线已经转移了觉得有点遗憾,不由得发出了不满的声音。虽然并没有发火,我是想再多看看他的眼瞳。
「干、干什么啊!」
说着我不知不觉的,变成了察觉到自己喜欢他之前的状态,好像逼问似的就这么坐在了他旁边。忽然感觉到他的体温传了过来,虽然我显得有些慌乱,不过好像冈部并没有察觉到的样子,只是有点怯生生的回答着我。
「都说了没什么‥‥‥」
我至今都在想。
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现在的时间如此珍贵呢。
‥‥‥这是我和他能不斗嘴好好谈话的最后的机会了,但是,这个时间的我却一丁点都没察觉到。
☆
大概在那时候,冈部和我还是在斗嘴般的互相嘲弄吧。
我并不是马上就察觉到了,估计之后要是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会变成在地上来回打滚的状态。
这时,感觉就好像被「喂——」打断了一样,作业中的桥田说话了。
「‥‥‥已经连接上了哦」
听到后,我和冈部结束了「谈话」,看着桥田。
「虽然还得做些设置,不过十分钟内就可以开始了」
平常的话,一定会说现充给我爆炸吧!或是「乙」什么的他,应该是读出了现场气氛吧,这之类的话一句都没说。话说我这边就不行了,由于不自觉的坐在了冈部的身边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赶紧改变姿势,拉开了些距离。
抱歉啊‥‥‥桥田。就算你再怎么HENTAI,至少现在暂时不会这么认为了。嗯‥‥‥对你道下歉吧,只限在心里‥‥‥。
万幸,这期间的内心变化貌似并没有表现出来。要是表现出来的话,脸颊肯定会「遗红万年」吧。
我看着冈部和桥田,他们就像在庆祝一样,举起了手中的Dr.pepper,如此说道。
「拜託了,超级嘿客」
冈部用一直以来的称呼方式,称呼桥田。然后桥田也是用平时一贯用的藐视的眼神看着他,说出订正的话语。
「是超级黑客!」
看他们的状态,就好像是为了回到平时的样子而故意上演小喜剧一般。但是,却真的感觉冈部又回到了那欢闹的日常了。
即使刚开始很笨拙,即使是故意做样子,但是慢慢的,他一定取回他应有的状态吧。作为冈部伦太郎,作为未来道具研究所的所长,而且一定还有凤凰院凶真‥‥‥。
这里再插播一句,桥田又背过身去回到了工作的状态。
但是这次的作业,与之前的所有的作业的性质完全不同。
使用IBN5100,侵入SERN的中枢伺服器,将D-mail的记录删除。
这会改变世界线,当然也包括着不会改变的可能。与之前的D-mail不同,删除SERN的伺服器中的某个D-mail的作业,并不是单纯的将D-mail的内容删除,更重要的是,它的发送记录也要一併删除。
——当然,伺服器中的,并不是我们做实验发送的D-mail,而是这之前,冈部发送的,成为发现时间溯行契机的,那最初的一封D-mail。‥‥‥也就是说,将最开始发送的那条D-mail取消是头等大事。
因删除这条D-mail的关係,世界线变动率测量仪所表示的数值会超过1%,世界会从α世界线,变动到β世界线。换言之,这次作业,就是为了让真由理摆脱死亡命运的最后一块拼图的碎片。
为了走到这最后的一步,至今为止,冈部终于从痛苦的时间旅行中来到了这里。
现在,看到他所期望的东西的时候终于来了。
一想到长此以往冈部的辛苦,与他将要从中解放出来欣喜,感觉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情似的而开心起来,不知不觉的笑出了声。
「呵呵,最后的D-mail吗」
在发出笑声的我的旁边,冈部打开了Dr.pepper的盖子,喝了一口。对他来说,这就是确确实实的祝杯。【祝杯:日语中就是「庆祝的酒杯」的意思】
看着这样的他的同时,我偶然想到了一件事。
预定要取消的最后一封D-mail。我记得那应该是我和冈部在相遇前发送的。
好好回忆一下的话,要是没有那封D-mail的话,没準我们的碰面会变得更漂亮些吧。哈哈觉得这有点奇怪,我带着微笑问着冈部。
「就是那个吧?我被刺了什么的那个‥‥‥」
☆
「就是那个吧?我被刺杀了什么的那个‥‥‥」
到现在为止还不到一个月,自然记得非常清楚。现在能非常鲜明的回忆起来。
是7月28日,在大楼进行ATF的演讲前的事情。
他对本该是第一次见面的我就来了一句「‥‥‥为什么!?」。接着还有后面的「我的的确确看到了!‥‥‥你被刺杀了啊!」‥‥‥。
现在来看的话,虽然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件事,不过那时候可真的是混乱了。
「‥‥‥诶?」
听了我的询问后,冈部发出了小小的疑问声。
啊咧,好奇怪啊,他不可能不记得啊‥‥‥。
他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我。
「这之后,你还打算摸我的身体来着」
我偷偷的笑着。
现在的话,稍微触碰一下倒也没什么,不过一下子冲过来就撩衣服什么的还是‥‥‥。
再说了,嘴里嚷叫着「我只想知道真相」,突然就开始摸女生的身体‥‥‥。不,等等。要是自己碰到和冈部同样的状况的话,估计我也不敢保证我不会那么做吧?
只是一瞬间的烦恼,我就在自己心中下了结论。今后如果想要继续进行研究的话,那就必须像政治一样,不要採取会让自己失去主动的行动。‥‥‥但是但是,对象如果是冈部的话,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
嗯说实在的,我知道自己和冈部的接触不算多。作为日本人,虽然我认为保持一定的距离感比较妥当,但同时也想着利用美式教育中说的,製造出更加积极的状态的方案同样不错。
问题是我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这么做的时候,一定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晕头转向。看来在各种意义上都会因大脑充血而宣告失败。
一边仔细想着这些事情,一边还看着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