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铿铿……刀剑相交的声音响起。
「到此为止!赢家,达司!」
裁判高声呼喊对手的名字。
我一边吐气一边收起模拟战用的剑,离开了斗技场。
一如既往的练习课表。
然而映入眼帘的光景却不是往常的景色。
这里是王都安德森侯爵家的别邸。
在那场山贼骚动以后,我秘密来到这座王都的别邸。
不知为何我仍然在扮演着护卫和替身。
据说真正的我由于山贼骚动的打击过大倒下,如今在安德森侯爵领的偏僻乡村疗养中。
……虽说是在安德森侯爵家,但还是在王都,我大摇大摆地挥剑也是个问题吧。
不过那样倒也不错。
在王都不光是护卫队,国军和骑士团的众人也会参加父亲大人的训练,对手的种类也增加了。
有许多崭新的发现,相当有趣。
虽然我不是大小姐……用不了我原本的房间,得待在客房。
多亏如此,我也养成日常生活基本上都自己动手的习惯。
……不知怎的,有种我离侯爵千金的生活越来越遥远的感觉。
先不说那些,我不明白父亲大人的真实想法。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让我来王都。
说到不明白,父亲大人的态度也是。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发生了那件山贼骚动后,感觉父亲大人似乎充满活力。
像是卸下肩上的担子,恢複到原本的父亲大人那样……
不过……儘管说是变了,但总觉得是朝着好的方向,所以没关係。
好久没见到他跟部下一起放声大笑的样子了。
而且有所改变的也不光只有父亲大人。
我也是。
那一天那一刻,我第一次上场战斗。
不是刚刚那样的模拟战。
是攸关他人生死的真正战斗。
我肯定不会忘记那每一个瞬间吧。
有一阵子都食不下咽。
也有过许多个猛然感到痛苦﹑无法成眠的夜晚。
然而我不曾有过像那一瞬间那样切实感受到自己活着。
血液滚烫到像要沸腾一般,可是意识却在内心深处非常冷静,身体由于极度的紧张而颤抖。
那种感觉附着在我身体的最深处无法抽离。
……明明是那样──不对,应该是正因为那样吧。
最近的我状态不佳。
刚才的比试也一样,我变得一胜难求。
身体跟不上自己的想像。
我不禁感到烦躁。
……不行。
只是因为我还很弱。
身体跟不上自己的想像什么的,我在说什么丧气话啊。
为了告诫自己,我紧握拳头。
「喂,梅露!要集合了。」
「啊,是!」
听见前辈叫我,我便跟在他后头。
因为一直用那个名字叫我,我已经完全习惯了。
走路的期间,同样聚集过来众人的视线扎在我身上,让人觉得难堪。
面对这种状况,我在内心叹了口气。
……在安德森侯爵领,一开始让我参加训练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然而现在感觉比之前的状况还要更加恶化。
也是因为我的个头小别人一倍的关係吧。
为什么这样子的少女、这样子的弱者在参加每个人都盼望的将军的训练……他们那样的心声我一清二楚。
然而最严重的是身为贵族的骑士大人等人的反应……应该说视线令人难堪。
我姑且算护卫兼替身,因此对外的身分是一介平民。
至今不曾跟平民一同生活的骑士大人等人,与平民应对时态度非常差。
国军弟兄似乎对此有所不满,说起来我也是。
但军人之中即使是父亲大人的亲信,听说他们也是用那样的态度。
入境随俗……有这种想法的,应该不只我一人。
训练结束后,我进入宅邸内。
「梅露,主人叫你过去喔。去跟客人打招呼。」
出来迎接我的婆婆对我如此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