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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两节课,延长了十五分钟后结束了。
我小跑着向食堂走去,面对不断溢出的队伍,肚子更饿了,所以只能不情愿地在附近的钟塔广场等着人减少。这时,我遇到了带着叹息、步履蹒跚的优。
「怎么了,脸色这么阴沉?」
「直树,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干什么?」
利害完全一致了。
她肚子饿了,我也饿了。
被拒之门外的人们无处可去,只能买麵包,迎着寒冷的天空吃饭。
「哇,冬天真冷啊。」
「加拿大的冬天热吗?」
「肯定很冷,我讨厌冷,乾燥会导致皮肤粗糙。」
「我也讨厌夏天。」
「那你喜欢哪个季节呢?」
「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以外。」
「你是不是傻?」
优吃着咖喱麵包,随便笑了笑。
喝了一口浓稠的蔬菜汁。
然后,优随意地接受了我毫无想法的话,继续说。
「圣诞节尤其糟糕,一个美好的回忆也没有。」
以前也说过。被狠狠地甩了吗?
不是不喜欢,而是讨厌。不是什么都没有,确实发生了什么吧。
而且还装出一副以前的样子在说,也许是想让别人听。
「被甩了几次?」
「一次。应该说,没到那种程度。」
我察觉到了。虽然提到了伊藤的事,但我感觉她好像仍然隐瞒了什么。
「社团活动相同的男性朋友, 彼此都没有在和谁交往,不过我有』要选这家伙吗?』的感觉。然后,在平安夜的前一天说起了圣诞节的话题。是我主动提出的,说想和他一个人出去。」
「这不已经是约会了吗?」
「谁都是这么想的吧?我也是,所以我很在意,用心地化了妆,穿了不习惯的衣服,在约定的地方一直等着。」
「然后,他没来。」
我先说了结论,优啊哈哈地轻轻点了点头。
「那他为什么没来?」
「不知道。」
「……啊?」
「我不知道,也没问过他。」
「……所以是关係变坏的不愉快的回忆?」
「不会变坏的。什么都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关係,毕业后自然就不联繫了,就这样结束了。是吧,最糟糕了。」
说实话,我不太能理解她的行动。即使绝交也不奇怪,就算不是,一般也会问理由,最起码也会有所改变。
「最糟糕的是,那个时候还很满足,说没有改变就好了。」
「做错的是对方吧?」
「没问为什么,反而让我想通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已经同意了,那就不是真的讨厌了吧。这么说来,确实不能排除有什么特殊情况的可能性。
「结果,只剩下后悔。」
优吃完了剩下的咖喱麵包,喝光了牛奶,自嘲地嘟囔着。
「冬天很冷,不适合在外面等。」
「……圣诞节啊。」
我忘不了,这一周,我的脑子里满是圣诞节的事,结果报告也没有进展。情况并没有好转,除了之前知道的情报。
「啊,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是啊,我们再谈谈如何被女僕喜欢吧。」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这件事是有理由的,这样部长的事也能说得通了。」
于是,我就把最近的恶评问题,加上栞的事全都说出来。
被身份不明的女高中生告白然后拒绝了,这几天后开始遥在内的全女僕对我的评价激烈地下降了,但只怀孕女人评价没有改变。那家伙是想要礼物的少女的姐姐,她说起过有两个姐姐。因此对恶评有一点头绪了。
这样一来,得出的结论肯定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我觉得那个女人把想像怀孕的事告诉了其他女僕。」
于是一切都联繫在一起。所以才会有让她堕胎之类莫名其妙的传闻。栞的话很少,因此也不是很详细地说了发生的事吧。
(栞和其他女僕的对话)
「蜜柑酱,你听我说。」
「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
「我怀了久濑的孩子。」
「啊? !」
「可是,他说不可能生下来。」
「哇,太差劲了。」
「然后就被甩了。」
「他根本不想承担责任,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
「大家听着!久濑直树是人间失格的性犯罪者!不要靠近他!」
虽然只是推测,但恐怕会有如此複杂的对话吧。你说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只是基于法律和良心说说高达而已。
「我会和遥说的。」
我完全明白了前辈说的意思。问题马上就能知道,但难在如何解决。
抓住了恶评的根本,接下来要做的当然就是和遥对话了。被其他的女僕讨厌也是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可以交给西之宫,当务之急是部长的事。
说了和栞的关係,解除了遥的误会,也就是提到了她的想像怀孕,说明我既没有让她堕胎的意思,也没有进行不纯异性交游的胆子。
「只要这件事做得好,部长会议就可以交涉了。」
「是说要毁掉吗?但是就算你这么说……」
「不是,不投票就行了,阿优也不要投票。」
然后,我仔细地说明西之宫赐予我的摧毁部长会议的秘诀。一旦进行投票,即使只有一票也能决定部长。为了让这个计画成立,需要全员的协助。如果要让遥协助需要樱井出面,只要关係好了应该没有问题。
优茫然地晃了晃脑袋,结果还是没能理解。
「……虽然不太清楚,但能顺利就好了。」
说着,沉思片刻,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说出了灵光一闪。
「话说回来。」
「啊。」
「栞酱,瞄準了你。」
「……什么?」
「所以,直树的恶评传开了,被人讨厌。」
我不太明白她想说什么。喜欢我的人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但是优却像是凭直觉想到的那样,说着这是理所当然的思考。
「也就是说,如果把某人孤立起来,他就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对象了。这种时候,只要自己是他的伙伴,他就会靠近你,你不觉得吗?」
这种想法,除了过于扭曲这一点之外,準确地反映了这种状况。从不掺杂偶然这一点来看,有一种奇妙的说服力。
这么一想,还有一件事与此息息相关。
请忘记北原真央。
——她也知道真央的事。由依把真央和栞的话混在一起,但如果以错综複杂扭曲的佔有慾为前提,就能很好地说明这句台词是谁说的,其意图是什么。
完全不同的点连接在一起,在我心中,这个说法的可信度变得非常高。
「……不过,你还真能想到这种事啊。」
「有那么奇怪吗?」
「能产生共鸣吗?」
「……不可能啊。」
她瞥了一眼广场上的钟楼,确认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然后把微微泛红的手放在嘴边,呼出白色的气息。
「对了,你知道新成员的事吗?」
「新成员?」
「嗯,听说是新入读一年级的,这种时候很少见啊。」
「大概是天气太冷,脑袋也冻麻了吧……」
「我也和ta说过话,知道这么多真让我吃惊。」
「什么这么多?」
「听说ta只是一年级生,却成了旅游社团的部长,还告诉我部长会议的事呢。」
「……是这么说的吗?」
「有点奇怪啊,自我介绍后第二句话就说这个时候要决定部长很困难。」
「……叫什么名字?」
「大概,叫西之宫理沙。」
确实是疯了。大概全年都是吧。
做女僕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是为了一宿一饭的恩情才这么做的吗?女僕的理由是要探寻遥发怒的原因,那她加入超自然研的理由是什么。说服优?
……好奇怪啊。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毫无疑问会有违和感。
「你认识吗?」
「就是上周搬到隔壁来的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
「……不是偶然吧?」
「是我的原因。」
我叹了口气,优突然小声说。
「她想和直树在一起吗?」
这不对——刚想说就停了下来。不是这样吗?
她的行动总体上是没有理由的。看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仔细一想,疑问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出来。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虽然我似乎是喝醉了酒才说的,连细节都没有说明,但她很顺利地就知道了。
就像跟蹤狂一样。
「……哎。」
她说。
「圣诞节,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愿望,不能实现吗?」
我的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