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病夜宫美暗,是类属于哺乳类灵长目人科人属,名为吸血鬼的物种。
栖息地:私立朝雾桥学园保健室。
*
「病夜宫,人在吗?」
「不在喔——」
「人不是在嘛」
虽然这对话很无聊,但我就礼貌上先吐槽她,再将保健室的门给拉上。
在某一天放学后。
病夜宫跟平常一样,以撑起上半身的样子阅读着书本。
我接近她,并从书包拿出被交託的东西。
「来,这是老师送的礼物。」
「哇——伊」
病夜宫很故意地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将刚才在读的书——不如说是杂誌——给阖起来放在一边,并接过回家功课。
她随意翻了翻确认内容,并「哈」一声叹了口气。
「……虽然感觉不是很难,不过好像很麻烦」
她一句"是说"并看向我。
「甘口同学为什么还穿着体育服呢?」
「哼,是体育服不愿意放过我啊」
虽然想装酷讲出来看看,不过并没有酷到哪里去。
于午休的时候,制服变得湿淋淋的,到现在还没有乾。
要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中午午休。
我那时正朝保健室走去。
在第四节的课程结束之后,我被下达"作为病夜宫担当职责,将回家功课送过去她"的使命。
说实话很麻烦。
不过算了,要是随便弃之不顾,对我的印象就会变得不好吧(老师的印象之类的……其他种种的也是),我乖乖地从走廊往保健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然后。
「呜,不好意思」
在转角差点跟老师撞上。
是说,"差点跟教材撞上"的说法比较正确就是了。抱着美术教材搬运的老师,对我「啊啊,抱歉」这样道歉。
他也是担当我们班美术课程的老师,个性相当直爽的一个人。
「下午的课我打算在外头上课」
「喔喔」
在我犹豫要不要"我来帮忙吧"这样问一下的时候,老师「那么我就……」,就这样抱着教材离去了。
我"算了,这样就好了吧"并没有特别去在意。
那位大好人——白水泉的话,就算追过去也要帮忙的吧,不过我既不是泉也不是大好人。
我不再在意此事并再次往保健室出发。
不过。
人常言道:坏人有坏报。
不,在这个场合引用那句格言,我想太过牵强附会就是了。
人在做天在看——这样形容或许比较好。
也就是说。
要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是洗手台的水管,彷佛计算好我经过的时机似地突然间损坏,水喷了出来。
制服被淋了一身湿淋淋的,还要遭受从面前走过来的老师「你在做什么啊」,这样不必要的质疑,真是不走运。
结果后来就没到保健室。
综上所述,放弃,放学后再去吧。
就是这么一回事。
今天有体育课真是帮我大忙。
不如说,由于今天第五、六节是体育课,即使我从午休开始一直穿着体育服也不会太显眼,真是帮了我大忙。
仅仅只是「甘口,你太期待体育课了吧?」这样被开了些玩笑而已。
……恩?
虽说都是到如今了,不过我注意到病夜宫用『还穿着体育服』这样的一个叙述表现。
我想多了吗。
就算课程本身没去上,但熟知自己班级课程表的时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一边考虑这样的事情,边跟那句"把别人家当成自己家"什么似地,将椅子拿过来——正要坐的时候。
「比起那种事情!」
病夜宫突然提高音量,害得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甘口同学知道吗!?」
「知道什么啊」
对于我的反应,病夜宫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摆出姿势。
将两手腕在脸前面交叉,是身为一位有良知的高中生不能摆出来的手势。
她貌似沉醉在自我里,而且情绪高亢得有点怪异。
「那当然就是现在流行的传闻,会跳动的骨骼标本!」
由于不知道什么是当然的,总之我先歪一歪头表示疑惑。
然后,对于不知道在哪听过的这件事情,让我将头部歪得更厉害。
将头歪了又歪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刚好角度对得正好,视线落在病夜宫正阅读的杂誌上。
还想说我在哪里看到过,这是之前『实现恋爱的咒语』事件的时候,久凪崎老师所读过的那本杂誌。
那本杂誌我记得已经还给被没收(或称作掠夺)的学生了,所以跟那本不一样,是另外买过来的杂誌吧。
谁买的?
——病夜宫买的。
这位病弱少女,对于自己不知道校内流传的传闻这件事,似乎在自己女孩子的部分上受到相当大的打击;所以就像这样,似乎图谋让自己的女子力上升。
不在这事情上问认识的人,还是其他人这一点,就人类力上又怎么样了呢;虽然我这么想,不过,要说这像是病夜宫的风格,也真得非常像。
让我补充几句的话,虽然说是『现在流行的』,不过那话题已经退烧很久了才对。
……在这种地方也很像保健室没朋友的人呢,我强烈地这么觉得。
病夜宫一点也没注意到我心里所想的事情,并一脸得意地摇晃手指。
「虽说是常会有的怪谈就是了」
她的说明简洁扼要地来说——详细的我也不清楚,似乎真得是常会有的怪谈。
一来到深夜的学校拿忘了的东西,就听见保健室不知怎么吵吵闹闹的。
往里面探头窥视之后,骨骼标本正跳着舞蹈——听说是这样。
说实话,我也不是没有"那什么鬼啊"这样想过,不过所谓的怪谈,有这样的一面也是不争的事实吧。
算了,因为这样所以我还可以理解。
我不理解的是,病夜宫为什么要现在拿这话题出来讲。
对于如此询问的我,病夜宫"你没注意到吗"这样倾斜纤细的脖颈。
被这样反问,我便下意识环顾保健室的周围。
我想说可能会有什么提示,而且这里还是话题中骨骼标本——
就在这时候。
病夜宫似乎注意到我意识到了件事,并一句「没错」点了点头。
「骨骼标本不见了啊。 是被偷了吗」
还是说,它去了舞厅之类的?
病夜宫这样说着,并微微地笑一下。
*
然后故事的最终局面。
「犯人就是你」
我如此指摘。
「唉?」犯人睁圆了眼睛。「怎、怎么回事?」
「很简单的推理喔」
我俯视面露狼狈的犯人,露出了笑容。
「赫尔摩斯不是说过吗。 虽然我只记得一部分就是了」
「赫尔摩斯? 侦探的吗?」
「没错,记得是什么呢? 对了就那个,『击溃所有不可能活下去吧! 不可能必须的真实呦』,像这样的一句话」
「『排除一切不可能,最后留下的再怎么荒谬,那也是真实』,如果你是想讲这句话,这要说是模糊记得,不如说意思实在差太多了….」(97注:柯南.道尔在19世纪末创作的侦探小说——福尔摩斯系列当中,主角福尔摩斯说过的话)
必需的真实是什么啊——犯人如此诉说。
「所以,你是将什么样的可能性给都击溃了呢?」
这是很简单的推论喔,我如此重複。
「躲避一直在保健室里的你的眼目,并将骨骼标本给偷走什么的,根本就办不到的吧」
对我这完美的推论,犯人——病夜宫美暗悄悄地安抚了胸口。
「啊啊,什么嘛,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不是喔,那里我是有理由的——」
「辩解的话就留到署里再做吧」
「警官! 请给我说明的机会!」
看来是警官的我,觉得差不多该将话题继续下去而催促她。
病夜宫一句「那个啊」切入了话题。
「今天第五、六节课的时候,我们班不是体育课吗?」
我点头同意。
虽然往保健室通学的病夜宫并没有参加……。
「不过状况好的时候,尽量都是会去见习的」
话说回来,的确,记得有几次看见病夜宫在一旁见习女生的体育课呢。
由于男生跟女生体育是分开上的,我并没有特别去意识到。
「然后,我回来之后,骨骼标本就不见了。 明明中午的时候还在的说。」
「原来如此。 因为谁都不在场,所以任何人都能够偷……是说,不,久凪崎先生呢? 那时候她不在吗? 话说现在也不在呢。 是在那里混水摸鱼吗?」
「可惜不是,现在普通地因为有会议而不在这喔」
"可惜"这说法真的合适吗?
由于一瞬间在意起这无所谓的事情,我"这怎样都无所谓"这样想并摇了摇头。
「姊姊那时候似乎也不在的样子喔。 她在陪我到体育馆后,听说就没有回到保健室了。 另外,取用须小心使用的药品已经锁在葯架的上面,也会有为了做紧急处理来这里的学生,所以听说房间本身似乎是不会锁的。」
「原来如此。 果然每个人都进得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