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
七草娜可帖将话题这么总结。
「我想要在球季大会上大显身手喔」
在我所通学的私立朝雾桥学园的七大不可思议里头,有着这样的一个传闻。
那就是在保健室里,有一位吸血鬼栖息在那。
「然后,这位就是为您準备好的吸血鬼」
「我被用三分钟烹饪教室的风格给介绍出来了……」
像这样对三次元吐了点槽的吸血鬼本人——虽然被同班同学们与除此之外的人这么谣传,不过她姑且是普通人类的病夜宫美暗。
「『姑且普通』这是什么微妙的描述」
「像你这样轻易读取别人心思的地方,就稍微离普通人远了一点啊」
「就说了,我想之前就说过,考虑对方的事情进行推测这件事,单纯就是个很平常的沟通能力」
「…………」
很平常的沟通能力,呢……
虽说我的记忆中,有见到过明显超越沟通等级的读心术在发挥的场面,但对本人来说不过就是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要说读心术的话,那才是……」
病夜宫有什么话才讲到一半就闭口。
我虽然催促她继续讲下去……
「……什么都没有哟」
但她却这么对我摇了摇头。
她那长长的秀髮描绘着漂亮的弧线。
「比起那件事啊……」
这么说着的病夜宫——于保健室的床铺上,只有上半身起来的少女对我微笑了起来。
「今天有什么样的烦恼谘询呢,『病夜宫担当』的甘口同学?」
担任『病夜宫担当』这个职务叫做甘口同学的我…
「那个啊」
我这么回应着,并打算朝书包里翻找烦恼谘询的投书,却在途中将手停了下来。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是为了烦恼的事情来的啊?」
病夜宫发出「啧啧啧」声音,并以得意过头的态度摇晃了手指。
「很简单的推理喔,明智小弟」
「那谁啊」
病夜宫说了「也就是呢」这么一句话,并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
「就是诱导询问啊!」
「这不是推理!」
啊呀,甘口同学今天的吐槽也很犀利呢——将这句话夸奖话语郑重收下的我,从谘询信件投递的信箱里回收过来的信纸给重新取出来。
「好啦,『饲料』来啰」
虽然病夜宫伴随「哇伊——」的一欢呼声将信纸给收了下来,但她并不是山羊……是山羊吗?
那个吃纸的…是说这怎样都好,她并不是纸张维生的动物。
对于这种烦恼谘询的投书,我跟病夜宫习惯将它称之为『饲料』。
在我接受关于『病夜宫担当』说明的时候,「也就是说,是将饲料给带过来,跟养育干部差不多的东西吗?」以这么一个语感说了出来之后,病夜宫就非常喜欢这样的词来形容。
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了。
「我看看,究竟会抽中什么呢」
病夜宫将摺叠起来的纸给摊开。
就内容来说,文字写得言简意赅。
也就是说上面写着「言简意赅」四个字。
这当然是骗人的。
内容是这样的一个文章。
『你好关于这次球技大会的事情,我有问题想要谘询。 可不可以拨空跟我见面?』
在文章的最后,是写下学年以及姓名之后就结束了。
文章简略又很容易懂。
可以知道要过来谘询的对象头脑很好。
「唉,奇怪?」
将文章重新过目一次的病夜宫,在看见文章尾端的文字之后惊讶出声。
「这不是七草同学嘛」
一年一班的七草娜可帖。
是我们的同班同学。
「唉,奇怪?」
对于病夜宫的惊讶出声,我也感到讶异而出了声。
「你是用七草在称呼她的?」
「恩,那是当然……」
「嘿唉~」
「你那『嘿唉~』是什么意思。 那我反过来问甘口同学好了,你又是怎么称呼的?」
「唉? 就普通叫她娜可帖啊?」
对于这么回答的我……
「唉?」
不知道为什么病夜宫一副感到惊讶的样子。
「甘…甘口同学跟七草同学,关係有那么好?」
「关係好……? 不,那个,我想就是普通同学的关係而已」
「唉? 不过甘口同学除了白水同学她们以外,基本上都是用姓氏再称呼别人的吧?」
「用姓氏?」
我终于注意到病夜宫误会了什么。
不过在我打断病夜宫的话之前,她就先开了口。
「那、那个啊…要是这样的话,呢」
病夜宫她张开的两手手指在自己的嘴唇面前相互触碰,并像是感到犹豫似地仰望着我。
「我要是也可被用….美暗这个名子称呼,的话,就好了啊——什么的……」
「…………」
「啊,那个,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那个——,不,不是……」
在我想要怎么回应的时候,被其他事情给打断了。
空嗯空嗯。
敲门的声音在保健室里头响起。
「抱歉打扰了」
这么说着的一位女学生进来了。
给人冷酷印象的锐利眼神。
反射室内灯光而显得色彩鲜艳的头髮。
表示是一年级生的领带颜色。
跟头髮同样色彩的眼瞳在环视保健室里的空间之后,视线转移到我们的方向上。
「甘口同学,跟病夜宫同学是吧?」
「啊啊」
我这么肯定地回应她。
并告诉她养护教谕现在正在外面开会不在。
「是这样啊,那这样刚刚好」
女学生笑着这么说。
那是只歪曲嘴唇的样貌,捕食者般的笑容。
「刚刚好?」
我这么问道。
「没错,因为我很讨厌久凪崎老师」
「…那又是为什么?」
「性格让人觉得很烦」
——这句话我非常想同意。
但我没有在身为妹妹的病夜宫面前这么说的勇气。
实际上,因为自己的姐姐被人『讨厌』这么明讲,而稍微受到了点冲击的表情就在我的旁边。
——啊啊,难道说。
我心里这么想。
病夜宫跟久凪崎老师是姊妹这件事,这家伙说不定不知道。
两个人姓氏也不一样,虽说没有故意隐瞒,但也不是要特定去宣传给别人知道的话题。
我考虑到这样辩解的理由。
——不。
这时,我自己在心里头又这么摇头否定。
——这家伙是即使知道这件事,也会将『讨厌』说出口的性格。
女学生踏着优雅的脚步準备要踏进室内,但又突然间止步。
「……我姑且先做个自我介绍好了。 因为今天不是以同班同学的身分,而是做为一个谘询者过来拜访的」
这么说着的女学生以装腔作势的举止行了一礼。
「我是一年一班的七草娜可帖。 今天是有想要谘询的事情而过来拜访的」
一年一班的七草娜可帖。
她的父亲好像是欧洲,还是中东、非洲、亚洲、奥洲、北美、南美其中一国的人的样子,并跟身为日本人的母亲之间所生下的混血儿。
也就是说娜可帖这边才是她的家族姓氏。
虽然像这种情况,依照日本姓名顺序自我介绍的例子也是有很多的,不过她硬是要拘泥在『名子姓氏』这样的顺序。
这也是当然的。
「如果不这样自我介绍的话,就会被叫成『人无完人』小姐了呢」(97注:『无くて七癖』比喻人总有一两个坏习惯,跟"娜可帖七草"顺序发音一样)
「去死」
在解开病夜宫误会的同时,对于以轻挑的态度这么结尾的我,换回来的是娜可帖沉重的一句话。
「去死」
「……为什么要说两次啊」
「如果我再说一次你就可以去死吗? 去死」
「那个,娜可帖同学? 请你正常跟我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