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级生的教室,位于建有四层楼高的一般教室楼的第二层。
我打开了从现在开始将要度过一年的1—D班教室的门,早早已经到达坐下的同班同学们突然间全部注视着我,又再受人注目了。
教坛上并没有人。反而黑板上画下了座位表,在旁边「在班主任到来之前请先坐下」用奇妙的圆滑的字体这么写着。
我站立在黑板前确认了自己的座位。看来跟男女并没有关係,单纯以50音来分配。跟我预想的一样,我的座位位于走廊侧的右端头位。看来没有人的姓氏发音比我更前。
离开教坛向着自己的座位坐下。根本不用找,空着的座位只有一个。也就是说,我是最后来到的一个,嘛,都没有关係了。
走到座位前。桌面上放置了缎带装饰的名牌。坐下了椅子,拿着缎带。用毛笔写着「犬海丸」三个字。把这个戴在胸口上参加入学式。
入学式。
刚才的,露露说的话还没有从脑海中散去。对你来说是很有趣的事情。
「……这是什么意思?」
不禁说了出口,我慌慌张张地闭上了嘴。果然,应该没有人听到对吧。
把名牌放回桌面上,偷偷地观察教室周围。
大家都默不作声。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观察完四周之后,视线回到了桌面上。看来我的声音,并没有给大家听到。
一定是,大家被《入学的第一天不想做出引人注目的事》这条规则束缚着吧。
但是同时,也可以感受到寂静的热情。终于旁边的人开始说话起来,跟什么人成为最初的朋友,一直沉默下去一定会被当成阴湿的人吧,大概就是这样。
所以,支配着这里的规则可能还有一条。《不管跟什么人说话,开始探索跟自己情投意合的人吧》这样一条规则。
但是,那个第一人还没有出现。所以大家继续保持着沉默。这不是什么傻气的事情。大家只是遵守着规则行动,确保自己处于一个安全的位置。只不过是这样。
我把视线对着前方,回想刚才我所遭遇的事件。
正确来说,是引发事件的中心水那斗露露才对。
从表面上看是一个面面无表情,毫无感情的人,当我发现到游戏的答案的时候,却浮现出100%喜悦的雀跃的笑声和笑容,真是很可爱呢。
不对,我不是要思考这些。
还有。
疑问有两点。
第一,我在并排的樱花树下看到的那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为什么会知道我以前的别名。
第一个疑问稍微比较难理解,应该说,完全不能理解所以先放着不管,来想一想第二个疑问吧。
再一次看放置在桌面上的名牌。「犬海丸」。是这么写着。
露露称呼我做「圆」。这个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丸」。但是,在乡村里,「圆」的确是我的别名。而且我讨厌这个别名。不对,跟这个没有关係。
那么有两种可能。
A:听到了晶称呼我做「圆」,所以跟另一个「圆」认错人了。
B:可能我不记得了,露露可能跟我还是叫「圆」的时候相遇过。
……呜。
假定那是B的场合,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回忆以前的事。
至少不是在小学或者中学的时候相遇……这么一想。
那么在小学以前?
咚咚。
感觉到肩膀有人用手指轻轻地按了按,思考因此中断
转过身子,明明是男生却留着较长的头髮的男同学,手肘撑着桌面上对着我笑。
对着人笑的人,通常都是班上的气氛大使。但是,那细长的眼线,不管怎么看都跟狐狸联想在一起。感觉不能让人有所大意。
我转过身子继续保持着沉默,男同学继续保持着狐眼笑容说着。
「我说,刚才跟魔女呆在一起的人是你吧?的确叫……」
男同学撑起了身体,越过我的肩膀,偷看着放置在桌面上的名牌。眺望着写着「犬海丸」的名牌,再一次笑容面对着我。
「犬海圆同学」
「我是渔船吗!」
我不禁大声叫喊。寂静的教室回蕩着我的声音。我慌慌张张地看了看周围。
原来已经不用在意。配合着我们的对话,教室里面大家已经一起交谈了。《不管跟什么人说话,开始探索跟自己情投意合的人吧》这条规则已经实行了。原本想着「第一人还没有出现」,结果我成为了第一人。
我把椅子横向移动少许,换成一个方便跟后面男同学交谈的姿态,进行反驳。
「那个错误的发音由我懂事开始统计已经记不清楚多少次了所以我不会对你发怒,我的名字叫犬海丸」
「哦,那真是对不起,我叫碓冰圭次」
你胸口上的缎带名牌正对着我,碓冰对自己的名字进行宣传。然后伸出了手臂希望握手。现在打招呼的人还会握手吗?虽然这样想,嘛,我可能乡村出身所以有所不知道,总而言之还是伸出了手。
「多多指——」
「多多指教,跳蛋」(译:各位读者不是我邪恶,我真的没有邪恶)
被握着的手变得僵硬。
「跳,跳,蛋?」
「没错,我呢,称呼别人不善于加上先生或者同学。所以叫你做跳蛋,你不喜欢吗?」
「没有,嘛,都没所谓了……」
被人起别名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为了完美的高中生活,这个别名比起「圆」更好……虽然不管哪个都是失败之作……。
「可以……但是……」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多多指教,跳蛋」
我的犹豫被华丽地无视掉,碓冰牢牢地握着我的手。
「为了避免你拒绝,我先说明我只会直接称呼你为『碓冰』」
「嗯,什么称呼都可以,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
抓着我的手的碓冰问着。
「是跳蛋你吧?刚才把魔女背到保健室的人」
「魔女?」
我不知道碓冰把谁称呼为魔女。但是,我背着的只有一个人。
「是水那斗露露吗?」
「就是。『世界灾难的魔女』。你有听说过吗?」
「没有,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世界灾难」。
碓冰握着的手鬆开了,保持着笑脸稍微睁开了眼睛,小题大做地缩了缩肩膀。
「不知道吗?是真的?日本顶级魔术师哦?」
听到了未曾听过的单词,我反而追问过去。
「你说是『魔术师』?」
「诶?难道,你连什么叫魔术师都不知道吗?」
碓冰这次真的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看来我真是个井底之蛙。叹了叹息对碓冰说。
「我是乡村出生的。只有看过神社的神主为丰收而占卜祈祷,至今不要说看过魔术,连魔术师都未曾遇见过。学校也没有教导这方面的知识,说实话,魔术或者魔术师对我来说根本就是都市传说」
「呵呵,原来如此。但是,真是想不到跳蛋的乡村竟然那么古风」
碓冰笑着说,但是并没有什么厌恶的情感,我也笑着回应。
「我也是这么想。原来如此。那么露露刚才表演的就是魔术对吧」
就在这瞬间,碓冰的眼睛锐利地眯成一条线,看来有所在意。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稍微快口地说。
「请等一等,你刚才说了什么?也就是说你看到了魔女的魔术——」
咔啦。
「我来迟了真是不好意思」
打开门进来的女人用没有力气的声音说着,掩盖了碓冰的说话。
长长的连衣裙上披着粉红的对襟毛衣,到达腰间的波浪形的秀髮,站在教坛上的女性,说实话在我看来年龄跟我们基本上差不了多少。
「我是1—D班的班主任,叫京野薰~。其实,在这个春天才刚刚大学毕业。跟大家一起,作为教师成长,请多多指教~」
我很明白班上的半数学生,也就是男生全员,被这种十足的治癒的气息的笑容和语言所迷倒了。女生的反应我判断不出来。
「那么,举行入学式之前,老师有好多的话想要表达~」
放在肩膀上的手离开了。碓冰用细小的声音说「以后再说」,回覆了以前的笑容。我也移动椅子面向前方。京野老师一句一句地朗读着新入生的心得,而我则思考着碓冰的说话。
魔术。
的确是「一段时间改写世界的《理》的能力」,学校是这么说过的。
就像有人一出生就拥有出色的运动能力,也有人一出生就拥有较高的魔术能力。虽然有人说是遗传的,但是魔术是与生俱来就有的能力。
然后把拥有较高才能的人称呼为魔术师。
露露刚才在空中跳跃跳跃的就是魔术的一种的话,多少有些合情合理。
那个是,「人类不可能在空中那么简单地跳跃」的世界的《理》,按照自己的意思改写掉,应该是这样。
但是,为什么露露的魔术并没有人去关注,只有我才注意到,这个怎么解释。
而且,当我对那个奇怪的《理》进行质问的途中,露露因为失去平衡而掉下来,这个又是怎么解释。
「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们移动到体育馆吧~。记得把名牌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当我回过神,老师说的话已经完结了。我跟随着大家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拿起桌面上的名牌。
各个班级排成一列来到了体育馆门口,受到在校生和保护者们的拍手欢迎。男女各一列,按出度号的顺序排列起来,当然我是先头,接着是碓冰。
京野老师在后面跟着进来,到达了新入生的座位。在椅子之间的间隙上缓慢地移动,面向前方。还不能坐下。往左边一看,差不多两米距离远的来宾席上,排列着衣着华丽的大人们。
『新入生,坐下』
响起了男人硬朗响亮的声音。在学校说明会上开讲的是教导主任。
「关于刚才说的话」
当我们坐下的那一刻,碓冰把面靠近到我的后面用细小的声音说。
「那么说,跳蛋真的看到了魔女的魔术?呜哇,真是厉害」
在来到体育馆的途中,碓冰已经开始询问我关于露露的事,还有,露露的魔术等等。期间,多次发出「厉害」的感慨语气。
「所以说,有什么厉害?」
「她使用的魔术,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什么意思?」
「说明起来有些困难。你看,来了」
『理操魔术学科,新入生,入场』
硬朗的声音再一次在体育馆响起,拍手的声音比起刚才的还要响亮一个等级。
「怎么回事?」
「理操魔术学科,也就是魔术班级登场」
从体育馆入口那里,男女混成一团进来了。服装是那么夺目。跟我们穿着的制服不同。应该说,女生的制服,跟露露穿着的那件歌特系的装饰多样的西装外套和格子裙子是一样的。男生的外套也是歌特系的。
「那套制服的价值跟我们穿着的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怎么样,给人一种精英分子的感觉对吧?」
碓冰的语气有些彆扭。只是,就跟碓冰所说的那样,那些人的表情充满了自信,甚至有些人看着我们露出了滑稽的笑脸。
穿着华丽的服装分成两列步行的那一团人,不知为何,男女生交织在一起的。打头阵的,不管哪一列都是女生,而且是……?
「……露露打头阵走着」
「魔术班级不是按出席号排列的,应该是按成绩吧。呜哇——,真不愧是实力主义」
「成绩顺序?那么,露露很聪明是吗」
我隐约地用手指指着露露,碓冰「当然」回答了我。
「『世界灾难的魔女』并不是浪得虚名。不只是魔术,是全科目都处于前茅。然后,旁边的是排名第二的女生」
在露露的身边走着的是,身材高挑的女生。是一位瓜子脸美人。后面的头髮插着两把簪子。长长的头髮显得优雅顺滑。笔直的嘴唇以及,感觉到强烈意志的瞳孔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