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暑假已然结束,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我把昨晚才极限完成的暑假作业课题装到书包里,换上制服。
好久没穿的校服,多亏了美由贵阿姨送去乾洗才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衬衫也替我熨烫得很好,平时洗得很旧的衬衫现在像新的一样整洁,穿着非常舒服。
时间刚过七点。
我下到一楼时,晶正坐在餐桌旁,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早餐。
「早啊,兄长。」
「早上好。晶,你几点起床的?」
「五点多吧?因为紧张,醒得很早……」
「这样啊,对晶你来说还是第一天上学呢。东西準备好了吗?」
「嗯。兄长你也快吃吧。」
「嗯。对了,美由贵阿姨呢?」
「妈妈说早上有拍摄工作,先出去了。」
「是吗?那我们得把门锁好呢。」
我在晶对面坐下。
桌上摆着沙拉、煎蛋和烤香肠。大概是美由贵阿姨出门前为我们準备的吧。
在烤吐司的过程中,我拿水壶烧开水,在装有汤粉的容器和装有速溶咖啡的马克杯中分别倒入热水使其融化。不一会儿,我从麵包机里拿出了烤成金黄色的吐司。
「我开动了。」
以前没有的吃饭时打招呼的习惯,这一个月下来已经完全固定了。
「啊……总觉得好紧张啊……」
「还没开始上学呢,你这就紧张了吗?」
「因为也是第一次转校嘛。一开始还要在大家面前自我介绍……」
「啊哈哈哈哈,这是惯例了呢。嗯,就像练习的那样,说名字和问候时都要面带笑容。」
我着重强调了笑容这一点。
美由贵阿姨担心怕生的晶转校后能否熟悉周围的情况。
晶好像也一样,从昨天开始就心神不宁的。
昨天晚上我和她练习了转校第一天的打招呼,接下来就看晶的了。
我对晶鼓劲「加油」,她回了个毫无底气的「嗯」。
作为哥哥我有些担心。
如果有什么的话——不,还是祈祷什么事都没有吧。
* * *
吃完早饭,我和晶关上门离开了家。
一边和晶聊着普通的话题一边走向车站。
从我们家到有栖南站要步行五分钟。从那里乘电车约十分钟就到了结城学园附近。从那里步行五分钟左右就能到达结城学园。
到了有栖南站的月台附近,晶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我正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随后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晶不时地往那边看,看起来很动摇。
看来是「借来的猫模式」启动了。(注:怕生模式)
也许是因为紧张和不安,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拉着我的制服袖子。
现在的她不是那个整天懒散地玩游戏,会叫「兄长」的同时抱着我的活泼的义妹,而是一个清秀、端庄且害羞的女孩子。
或许有些不太合适,但看到她的现在样子,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
乘上到站的电车,我站在晶旁边。
电车刚过一站,晶的头突然靠上了我的胸口。
「哈啊……没问题的,就跟练习时一样,跟练习时一样……」
晶小声喃喃自语着。
她把头靠在我胸前,似乎是在缓解紧张。
「晶,没事吧?」
「嗯,没问题。只要像这样的话……」
每当电车摇晃的时候晶的额头就轻轻敲在我的胸前。感觉胸口痒痒的。
「真的没问题吗?」
「嗯。所以,让咱再继续这样一会……咱在充电……」
「我是你的充电器吗?」
「嗯……因为,只要和兄长在一起就能补充满满的元气嘛……」
在周围人的眼中,我们是怎样的关係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吊环广告。
有点担心她是否听到了我的心跳声。
到了结城学园前的检票口,晶的手终于鬆开了。
离学校越近,上学的学生人数就越多。
「兄长,你走得有点快……」
「啊,对不起……」
晶穿的鞋不是平时穿的运动鞋而是平底便鞋。这是两天前和美由贵阿姨一起在购物中心买的。
「平底鞋走路不方便……」
「嘛、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虽然习惯之前会很难受,但习惯了后就无所谓了。」
「就像咱习惯黏着兄长你一样?」
「不许在外面这么说……」
而且,我可还没习惯呢。
「脚踝有点疼……」
「马上就到,忍耐一下吧。」
「嗯,咱会努力的……」
「对了,你为什么要穿平底鞋?穿运动鞋也可以啊?」
「因为,这身制服配平底鞋绝对很合适……」
这么一说,周围的女生穿运动鞋的比例确实很低。
「是嘛,我也觉得很适合你呢。」
「真的?」
「真的。」
就算再看一遍,晶还是很配这身制服。
换件衣服就能让人有着这么大的变化让我是很惊讶,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自己能和这么可爱的妹妹并肩走在一起。
光惺和日向一起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看见前方熟悉的金髮和马尾辫正隔着一段距离走着。
「哦,发现熟人了。」
「什么?」
「你看,就是之前说过的帮晶收拾房间的那俩人。」
「就是那两个人?」
「嗯,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晶点了点头。
但却紧紧地贴在我的背后不肯离开。大概是很紧张吧。
「光惺、日向,早上好。」
我在后面轻轻喊道。
「嗯?凉…太——」
「凉太前…辈——」
回过头看向我的瞬间,上田兄妹僵住了。
準确地说,是看到躲在我背后的晶而僵住了吧。
「啊哈哈,好久不见啊。」
「哦,哦……」
「嗯,是呢……」
总觉得有点生疏呢。
日向表情有些窘迫,而光惺则是一副比往常还要不高兴的表情。
「啊啊,我给你们介绍下。来吧,晶。」
「我叫姬野晶……」
晶微微低下了头。
——补充一点。
「姬野」是晶户籍上的名字。
美由贵阿姨的情况是,她和老爸再婚后已经迁入了父亲的户籍。也就是「真嶋美由贵」。
但是,只有晶还在亲生父亲的户籍上。
我一直以为再婚后孩子的户籍就会随父母一起变更,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简单。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还没听说详细情况。
只是,原本以为晶会姓「真嶋」,结果还是决定继续姓「姬野」。
老爸他们好像也没细问,只是晶说「这样就好」。我想一定是和她还喜欢着亲生父亲有关吧。
我也就没有硬挖深问。
话说回来。「姬野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