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帝国平稳的日常似乎持续着。但这和平不过是暂时的。
之前不过是零星的怪虫攻击如今认真了起来,帝国军只得连续不断地战斗。
但即便如此,在友佳梨子的指挥下,帝国军依旧儘力战斗着,甚至可以说取得了战略进攻的态势。但这乐观的战况在敌方新型怪虫登场时改变了。
人型怪虫·男性型(Maelzel Type),以及人型怪虫·女性型(Coppélia Type)。
(译注: Maelzel梅尔策尔,指着名的「土耳其行棋傀儡」,是曾击败过无数人类棋手的象棋人偶,后证实是骗局。Coppélia葛佩莉亚,法国芭蕾舞剧,讲述了一个如同人类一般的人偶的爱情。)
事已至此,意味着对人类之敌的全面战争——『圣战』,由皇帝恋歌发动了……
*
那么。
这个时候,东京帝国宰相·南德原来珠在干什么呢……。
增加的军事预算,人力资源的调配,把控进入全面战争状态的国家的方向——她因这些事而非常苦恼,但仍旧凭着她那世间罕有的强硬手段来毫无破绽地维持着国家的运营。
「一走……求你了,说『不要解除婚约』啊……说啊……」
(译注:来珠对一斗的专用吃螺丝称呼,「かじゅと」。台版中有一兜和亿斗两种译法。这里统一成第二个音节开头咬舌头的读法「一走」。)
说着类似这样的话,虽然还在面对着桌子专心致志地工作,但来珠其实已经哭了。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通电话。来珠以光一般的速度拿起听筒。有着光速之别名的女宰相。
(译注:捏他FF13主角埃克莱尔·法隆/雷光,「有着光速之别名能自由操纵重力的高贵女骑士」。)
「一走!?」
《是我,东小路友佳梨子。》
来珠浑身无力地趴到桌子上,挂断了电话。不过,电话马上又响了起来,来珠不情愿地拿起听筒。
「什么事啊……」
《不要随便乱挂电话!还有,这个电话是领导班子的专用线路吧!?一斗卿不可能从这里打过来的!》
电话对面,东京帝国军·最高司令长官东小路友佳梨子咆哮道。
「呜……呜呜呜……一走……为什么不打电话来啊……再不打电话来我就判你终身监禁……」
听到来珠的哭声,电话对面的友佳梨子发出了受不了的叹息声。
《至于这么失落吗,是卿自己说要解除婚约的吧?》
「一走……明明现在的话还可以给你取消婚约解除的,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啊……为什么啊……?」
保险起见说一句,来珠说的「一走」不是什么怪兽的名字,而是西园寺一斗名字的讹音。
虽然已经处于废人状态,但来珠依然敲着键盘终端,制定着《非常事态法》的修正案,作为宰相而言堪称极其有能力。
《比起这个,来珠卿,圣战立法的修正案……啊啊,刚才收到邮件了。辛苦了。》
被职务忙煞了的友佳梨子,虽然有点担心来珠,但因为太忙了,很快挂断电话集中精神处理起眼前的工作。
正当只看外表就像是具殭尸的来珠正庄严神圣地处理着工作时,恋歌从友佳梨子那里听到了来珠的惨状。当天傍晚,恋歌来到宰相府,商量宰相府今后的国政问题。
「东京皇上好,来珠酱。」
(译注:台版作「东京皇帝万岁」。参照果折及保体,据本意改)
「一走!?」
「……看来病得不轻。」
连人脸识别都做不到,性能一落千丈、沦落到连数码相机都不如的地步的来珠,让恋歌摆出了>△<的表情。
「快来沖我撒娇说『不许取消婚约』啦,一走……」
「……来珠酱,一斗君现在,好像正被像个罐头似的关在机动魔法兵驾驶员的训练设施里进行着地狱特训哦?没办法进行任何对外联络啦。」
「那么罐头起子在哪里呢……?」
和恋歌一起过来、正在準备茶水的美文,把茶喷了一地,只好把杯子拿去再洗一遍。
*
另一边,在机动魔法兵的主基地之一——练马基地里,一斗正在配备的训练设施中进行着活脱脱就是恋歌口中的地狱程度的训练。
若说有多地狱,差不多就是当路过的王牌驾驶员·爱藤四菜看到从模拟设施中摇摇晃晃地出来的一斗时,会发出『呜哇!?不成人形了!?』这样的声音的程度。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残酷的状况,不用说,肯定是因为一斗那毫无才能的基因;但四菜想「只因为这个至于变成这样吗?」,忽然惊叫一声:
「一斗君,你的担当教官是谁?」
「……是一个叫伊莉雅·沃特琳丝的人」
「伊莉雅教官……!」
听到这个名字,四菜颤慄了起来。她同时想起,自己当年也在鬼神伊莉雅手下接受机动魔法兵新手训练时,让同僚们也发出了「不成人形了!」的惊讶的声音。
「……请节哀。」四菜垂下头,把手搭在一斗肩膀上。
恰在此时,突然,警报器响了。四菜像是弹起来一样抬起头。
「又要出击啊……才刚回来的啊……」
四菜无精打采地晃着胳膊,又回到了来时的路上。一斗目送着她的背影,怀着一股黑云压城般不吉利的感觉……。
*
在一斗和恋歌等人像这样背负着各自的使命前进时。
一斗的妹妹西园寺夕鹤,每日带着一双空虚的眼眸,不情不愿地早起上学去。
某个这样的早晨。
「小夕?」
「……理濑……早上好啊—」
向夕鹤搭话的国士理濑——理濑耶尔·法茵史特莱卡,被夕鹤像是殭尸一样回头打的招呼给吓到了。
「怎,怎么了的说,小夕?」
「哥哥成分不足」
在所有向皇泉学园走去的学生中,放出堪称绝无仅有的负能量的夕鹤,双目浑浊、步履蹒跚地倒在理濑耶尔身上。
「就算抱住我,哥哥成分也不会得到补充的说,小夕?」
「知道的……只会补充妈妈成分……」
「就算是妈妈成分也不会补充的说!」
被妈妈训了。
「小一终于感到了肉体危险,不再回家了的说?」
「不是的,理濑。哥哥是被军队的人带走了……。……话说回来,肉体危险是什么意思?」
「毕竟自己房间的锁被某人用类似撬棍的东西撬开过啊……」
这里说的某人正是这位实妹。
(译注:详见《东京皇帝☆北条恋歌》第七卷收录的短篇《所以说都说了无数次了我不是妈妈的说!》)
「居然还有做过这么过分事情的家伙!?我知道了,是南德原来珠吧!那个女人,不能原谅!!哥哥让开,不然我杀不了那家伙!!」
(译注:着名的S县月宫事件中的「最强电波」发言。)
夕鹤被不在场的哥哥逼到了发牢骚的地步。不过就算不被逼她也会发这种牢骚。不如说,从头到尾,被逼的都是她的哥哥才对。被兄妹之爱给逼的。
和与妄想里的来珠激战中的夕鹤不同,理濑相当现实:
「军队……啊,是在做骑乘机动魔法兵的训练的说?」
「是啊……。比起那个,不如训练下骑乘夕鹤的技术啦……哥哥这个笨蛋。」
骑乘夕鹤的训练最后极有可能就不再是训练,而且,比机动魔法兵的危险度还要高很多。因此一斗就算被叫做笨蛋,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没办法呢,小夕。小一正在为着国家努力的说。」
「也就是说,归根结底是为了夕鹤在努力的对吧!?」
「小夕归根结底的方法过于天才了,我明白不了的说……」
其实没人能明白。
「啊啊,哥哥!快点回来骑乘夕鹤啊!!」
「……夕鹤,能不能不要一大清早就在上学路上大声说这种不好让外人听见的话?」
在叫喊着的夕鹤背后,一个非常疲惫的少年,抛来了困窘的台词。
说曹操曹操到,他正是西园寺一斗。
「神明大人回应了向天高叫的夕鹤那纯洁的祈祷!!」
神最好还是再考虑下什么才是纯洁比较好。
夕鹤以飞快的速度抱了过来,补充哥哥成分。一斗苦笑着把她拽下来,看向假装不认识他们的理濑耶尔。
「那个,理濑,早上好。」
「……小一,早上好的说。机动魔法兵的训练已经足够了吗?」
「虽然我还完全不行,但因为我操作能力几乎完全没有提升,教官说要讨论一下教学计画变更的事宜,在推敲变更方案这段时间里,给我半天的休息时间。难得有个机会,我想……还是去学校吧。」
明明直接在宿舍里休息也没问题,这个选择的废材性——或者该说是天生贱命吗——也真像是一斗能做出来的,理濑耶尔不自觉地怀着母亲一般的感受稍稍笑了。
「哥哥,不要说这种话,老老实实说是因为夕鹤成分不足所以来见我了就行了哦!?」
「夕鹤还是老样子充满活力,真让人高兴。」
在不断变化着的周围环境中,唯独她这样的存在没什么变化,反倒让人觉得有些安心——为这种事而安心,真让人不由担心了起来。真是複杂。
「哥哥,这算是婉转地求婚,对吧?」
「……」
『我的妹妹很有可能这么让人难受』连这么想着的一斗,都觉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像这样,三个人一边外扬着西园寺家的家丑,一边走在上学路上。当他们到正门前时,一辆漆黑的高级轿车停了下来。率先下车的女僕把后门打开,走出了一位戴着皇冠、穿着制服的少女。
「恋歌酱!」
在这东京帝国里戴着王冠的少女,不用说,除了北条恋歌就没有别人了。而打开门的女僕,正是恋歌的女僕长·连风美文。
听到一斗的声音,恋歌露出微笑。
「是一斗君!东京皇上好!」
「早上好……」
大清早就东京皇上好吗……。一斗以认认真真的招呼回应这还是不怎么习惯的不可思议的招呼声。
「诶!?一,一、一、一,一斗!?」
恋歌之后,轿车后座上的来珠露出脸来。
嗓音都变了的来珠,圆睁双眼、僵住了数秒钟的时间,然后慌慌张张地退回到车子里。
「来珠……」
在那些将帝国搅得天翻地覆的变故发生之前。
『一斗!!我要跟你解除婚约!!』
来珠确实这么说过。
当然肯定没有忘记,但不管怎么说,一个接一个地发生了这么多完全不可想像的事情,这件事在他心里不得不被一再延后。
但在这种情况下碰面,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吧。一斗是这样想的。
「那个……来珠……」
「怎、怎么了啊,恋歌!!快点去教室啦!要迟到了!!」
彷彿将一斗的声音儘力甩开一般,来珠紧紧抓住恋歌的手,匆忙走向教室。
她的背影让人觉得彷彿再喊也只会被拒绝,一斗不由沉默着目送她离开……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不挽留我,一走!?挽留我啊,挽留我啊!对我已经无所谓了吗!?再不挽留我的话,就要制定《一斗虐待支援法》、每天都虐待一斗!!』
双眼湿润、离一斗越来越远的来珠,用这种来珠式的思维如是想着。
美文对一斗行了一礼,追在被来珠拉走的恋歌身后。
从头到尾带着叹息看着这一切的车里仅剩的一人,此时下车说道:
「真是的……那家伙这不坦率的性格也真是让人困扰呢……」
是穿着皇泉学园制服的友佳梨子。
「友佳梨子桑,现在在这种地方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