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之凤。
宣誓效忠于统治幅员辽阔的罗贝尔特帝国的帝王,在帝国军中位列四大军师之一的男人。
据说他原本是一位浪迹天涯的智者,在两年前投身帝国军,以军师的身份站在战场之上,立刻开始崭露头角。
凤曾指挥过多次战役,不断引领帝国军走向胜利。
他卓越的军事部署,让他得到了『天眼之凤』的称号。
他的实力有目共睹,然而还有个十分显着的特点。
那就是,他头上无时无刻不戴着铁假面。
据说凤曾罹患恶疾,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儘管他奇蹟般的留下一命,但后遗症使得他皮肤溃烂,而那个铁假面据说就是为了遮盖他丑陋的面目。而且大病后遗症的影响不止如此,凤才刚入而立之年,然而却如老叟一般弯着腰,不拄拐杖便寸步难行。那铁假面之下传出的声音,似乎也如同地狱底层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被恶疾夺去了许多东西,而等价地获得了诸神的睿智,据说就是这样一个家伙」
地点在黑狼军的一间宿舍。现在,黑狼卿文森特以及他的副官劳塔、露儿,正聚集于此。
露儿也对劳塔说的话点了点头,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也听说过天眼之凤的传闻。在帝国同以西的甾盎刀国的战争中,天眼之凤展现出了令人目不暇接的活跃表现,相传只要由他指挥便战无不胜。而且正如传闻所说,凤是个未尝一败的常胜军师」
文森特露出严肃的表情,说道
「竟然是不败的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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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贝尔特帝国的三个据点,从山下将阻挡雷米山脉山道的马尔丢鲁克要塞包围。这些据点没有专门的名字,只是按方位被称作北寨、中寨与南寨。
这三个营寨是攻打马尔丢鲁克要塞的据点,同时也是防线。
此时,一辆马车驶入至关重要的中寨。
这辆马车由八匹马拉动,规格大得超乎寻常,俨然就是一座移动房屋。城寨的司令官与士兵们列队迎接马车之上的重要人物。
马车停下之后,没有窗户的门打开了,一位身着长袍拄着拐杖的人物在两名部下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据说这位人物才三十齣头,然而他却如老叟一般蜷曲腰桿,艰难地拄杖前行,最关键的是,他头上还带着一副铁假面,使得旁人完全无法从他的外表判断情报是否属实。
天眼之凤。罗贝尔特引以为豪的四军师之一。
「久候多时了,凤大人」
『辛苦你前来相迎,司令官阁下』
铁假面之下响起了模糊的声音。
凤在司令官的带领下来到了司令室,然后在铺着附近一带地图的桌子上后面坐了下去。
「属下不敢耽搁,已按凤大人差来部下所事先传达的指示进行部署了」
『感谢配合』
凤朝站在房间角落的那位部下举手示意,喊了声『凯奥斯』。站在凤身后的两名心腹之一,名叫凯奥斯的美男子从那名传令的部下手中接过的一叠资料,摆在凤面前的桌子上。
随后,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从长袍下面伸向资料,铁假面上的眼孔在上面扫过。
『损失似乎比预期的要严重,现在这边有多少兵力?』
「配合凤大人这次到任,帝都派遣了增援,合起来算,中寨之中有三千兵士。北寨与南寨各有两千」
『总共七千。把教会的绝对禁战领域考虑进来,这差不多是上限了吧。而据守敌军要塞的皇国军有三千五呢』
凤听取司令官的回答,眼睛在一张张资料上纷纷扫过。
「凤大人,您从这些资料中,看出了什么?」
『看得出很多啊。话说……黑狼卿么……司令官阁下,你亲眼见过他么?』
「见过」
『对他有何感想?』
被铁假面军师这么一问,司令官脸色发青,只用一词作答
「怪物」
看到司令官吓成这样,凤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手指,敲了敲铁假面的太阳穴。
「卡丽娜,我记得有很多关于黑狼卿的传说吧」
守候在凤身后的另一名心腹,一名妙龄美女点头答道
「是,黑狼卿是皇国最强的骑士,也是最兇恶的存在。他是如假包换,一骑当千的强者。在同皇国的作战中,黑狼卿让我们帝国军吃尽了苦头。尤其是一年前在南大海道创造的传言尤为出名。他当时率百骑部队同我们帝国军万人大军分庭抗礼,并将我们击退,已经堪称神话了」
『是啊是啊』
「顺便问一下,天眼之凤办得到么?」
司令官出于兴趣问了一问,而凤当即作答
『并非绝无可能,只要条件完备即可』
「条件么」
『再说,那些个英雄传说往往免不了添油加醋。大海道一役未尝不是如此。我帝国军之所以退兵,实际上乃是由于皇国的增援抵达。黑狼卿一干人所做的,不过是争取时间。我承认他的功绩,然而他们并非毫髮无损。他们的部队折损大半,而且与黑狼卿齐名的皇国英雄也死在了那一役中。换来浮夸的传说,这代价未免太大。揭开表象看其实质,便会发现事实是多么的残酷』
「原来如此……真是冷静的分析」
『司令官阁下,你觉得哪里不对么?』
「岂敢……」
『司令官阁下,我呕心沥血地饱读兵书,为的不仅仅是学习战略兵法,更是为了通晓现实』
「?您说什么」
『但与此同时,我也无可救药地沉迷于幻想系的读物,喜欢着书中自由翱翔于天际的龙,还有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魔法。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这个……属下不知」
看到司令官不了解话中真意而感到困惑,凤的铁假面之下『嚯咕嚯咕』地发出怪异的压抑笑声。
『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我喜欢那些东西』
「原来是这样么,真令人意外」
『司令官阁下可喜欢传说跟故事?』
「这个嘛……应该算喜欢」
『卡丽娜也很喜欢,凯奥斯也不讨厌。我也不例外,非常喜欢英雄色彩的传说。英雄的丰功伟绩令人雀跃,令人嚮往。因有为有人们追捧,所以传说才会诞生,才会广为传唱』
可是凤话锋一转
『正因如此,我对那些传说不会不假思索地全盘相信。虽然很喜欢,但会冷静地去分析。黑狼卿给人感觉确实能力非凡,实际上也留下了赫赫战功,这些我都承认。但是,他终归不过是一介莽夫。这样的对手我碰到过不少,未曾失利』
因此,天眼之凤断言道
『我有信心对付那路货色』
从铁假面的缝隙中,漏出了阴森可怖的声音。
1
劳塔接到帝国军的据点有动向的军报后过了几日,时值焰之日的早上。
「敌军北寨似乎有以前军队出城了。黑狼卿,还是老样子,拜託你了」
泽佩德伯爵照例将文森特等人传唤到作战本部,一脸若无其事地对他们这样说道。
「我知道了。那么要塞的首位就劳您多费心了」
听到文森特很少有地说出这种话来,伯爵不加掩饰地展露嫌弃之色,扔下了一句
「不劳黑狼卿费心」
「劳塔,你怎么看?」
离开指挥本部,到了走廊上,文森特向跟在身后的副官问道。
「接到报告,前日有疑似天眼之凤的人物进入敌据点。既然如此,这毫无疑问是那位不败军师老爷的第一步棋。黑狼卿,这次的部队要如何编製?」
文森特当即答道
「全军做好出击準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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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官阁下,敌人在马尔丢鲁克山道建城封道的已有半年,可否请教你都用过怎样的路数?』
司令官指着桌上展开的地图,开始说道
「三个据点同时发兵,边汇合边对马尔丢鲁克要塞发动攻击。问题在于黑狼卿。他的部队会率先出城潜伏下来,当我们忙于攻城无暇分身之时,便从背后发动奇袭」
『结果便是屡战屡败么?』
「说来惭愧。按照常理,守城一方应当举全力据守城池防卫才对,可对方却并没有那么做」
『只要他们闭城不出,我方可维持后方的补给线,同时在要塞前方布阵,拖入持久战……可是对方不让我们如愿啊。原来如此,这是利用机动力超群的骑兵部队实现的不错战术』
「是」
『可发动过奇袭或者夜袭?』
「我们的行动几乎都在敌人的掌握之中。原因在于那个叫『鹰眼』的哨台」
『敌人的确在要塞上方的岩壁之上,设置了很高的哨台呢』
「就算派少数人不动声色地逼近,也难逃『鹰眼』的掌控,最后会便任由守株待兔的黑狼卿鱼肉」
『在夜袭方面也是,通向敌军要塞的道路崎岖複杂,不用照明行军怕是过于危险……』
「可一旦燃起火光,立刻就会被敌军发现」
『没错』
凤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手指在铁假面的太阳穴上敲了两下。
『战斗的关键,果然还是在于黑狼卿所率的黑狼军』
「凤大人,您有何对策么?」
『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将黑狼卿顶回敌军要塞之中。正因为他在外面横冲直撞,才会难以对付。既然如此,只要不让他出城就可以了。如此一来,悍马精兵便沦为守城小卒,我们也免除了后顾之忧』
「可是,敌军有『鹰眼』监视」
『所以,我们很难佔到先机』
「是」
『但也不过如此』
凤十分冷淡地答道。
「此话怎讲?」
『没什么,办法有的是』
2
黑狼军出城之后,朝敌军出兵的北寨方向疾驰而去。
现在的黑狼军为500骑的骑兵部队,所有人骑着战马,身披黑狼军象徵的黑色斗篷。
骑兵队中的100弓骑这支部队的一大特色。身为副官之一的露儿所率的弓骑部队,凭藉其机动力与远程杀伤力大显神威。
出城的黑狼军在适当的地方暂时停止行军。
文森特、劳塔、露儿三人下马之后,观察地图,拟定战术。
「敌军是规模1000人的大部队。从北寨出发的话,肯定会从这条路宽的路线通过。那我们就应该埋伏在这片树林里吧」
状况似乎不出劳塔所料,先遣的侦察队报来的消息称,帝国军正是走的那条路线。
「好,这次也按劳塔的战术执行」
文森特率黑狼军,开始向设伏地点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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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军出击后大约过去一个时辰,马尔丢鲁克要塞中,在自己的房间里悠然喝着红茶的泽佩德伯爵接到报告。
敌军中寨发兵2000,南寨发兵1500,分别向马尔丢鲁克要塞进军。
3
「劳塔,我总觉得不对劲」
距离到达设伏地点还有一小段路程,文森特突然开口。
「怎么了,突然这么说?」
与他齐头并进的劳塔皱紧眉头。
「我感觉到了视线」
「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