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前往动物园办公室协商怎么对付那些龙州人以前,玛莉亚罗斯先去了一趟位于第五区、王国第一银行前方的铁锁休憩区。
虽然明知道经过昨天那些事以后,自己单独行动将会很危险,但是他实在不觉的为了这一点小事,还需要拜託伙伴陪他跑一趟——他只是来购买日用品、消耗品还有一些材料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的。而且,他其实不喜欢跟其他人一起购物,这种时候和他还是喜欢自己逛。而且比起大食小路,铁锁休憩区可以说是安全多了……至少,一般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原因就是那些一眼就可以看到位于环绕着王国第一银行那长约三百美迪尔之四方阵型中央广场中央的——
魔导兵。
这些魔导兵全身包裹在那深灰色的盔甲下,而且并非人类,而是古德王所造出的拟似生命体。
这些魔导兵虽然是古德王所造出来的,但他们可不笨。这些魔导兵对敌意相当敏感,他们能够感知敌意,而进而认知敌人是谁。然后拼上自己的一条名——虽然他们本身没有命可言,但无论如何,他们就是能够不惜己身,挥剑对敌。除此外,他们还能够召唤近旁的魔导兵,进而联手消灭敌人的智慧。
事实上,包括沙兰德无政府王国的国境,所有国立机关都由魔导兵守护。
追溯回去,越九百年前,在艾尔蒂尼翁压制战中,「极大原子魔术士中」祖师——古德王一世所使用的战斗主力,正是魔导兵团。
然后,这些家伙配置在每一处的要冲当中他们来来回回的徘徊、巡视着、所以,不知从何开始,这个广场变成为铁锁休憩区(IRONSQUARE)
再接着,似乎有某个不知名的男人,称这里为艾尔甸最安全的地区……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实性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传闻过去似乎是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件——
某一日,在这个铁锁休憩区有个男人被其他的男人追着跑着。有人说那个人是善良的市民,半路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强盗……也有人说不对,那家伙其实是个扒手,半路失风被逮,反而被对方追赶到这里来。总是,不管理由是是那么,那个男人在逃跑的途中,脚步不知被什么绊住,最后就抓了个魔导兵不放。
逃不了了,要被追上了……完蛋了。然而对方对方对他所抱持着恶意,却让魔导兵起了反应。
结果,他得就了,摸到兵帮他收拾掉了追兵。
这件事的始末被宣扬开来。于是商人开始聚集在这个铁锁休憩区里,最后就让这里成为城市里最大的市场——这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也有市场在那之前就有了的说法,不过实际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人搞的清楚。
总之,应为以上种种原因,这个铁锁休憩区也没视为艾尔甸最安全所在。或者说,在这里动刀动枪,最后倒霉的八成是自己,所以还是不要动手比较好——这样的想法后来成为普通市民的认知。
当然也有几个怪角不把这样的认知当作一回事,但那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应该是这么一回事,……
因此,就玛莉亚罗斯看来,就算是那个SmC,在这个铁锁休憩区也得要安分一点才行。这里是中立区,就算是艾尔甸「血的时代」开创者——残忍公及其党羽残忍一族,也不敢在这里胡作非为。
但是——
「……胆子还真大吶!」
玛莉亚罗斯从属实的商人那里买齐了哈雷慕·戈登与神经毒P9多乌塔+的材料,正打算要继续逛一逛其他的摊位,採购些物美价廉、容易保存的食物就碰上了那件事——
市场里的经常非常激烈,摊子淘旧换新的的速度可以说是相当惊人。如果要买的便宜买的划算,那么虽然麻烦,也得要一家一家的去比价、查询才行。特别是新开的一些店,常常会有一些好的东西摆在店头做特价促销。每当玛莉亚罗斯发现这些特价品,总会得到很大的满足感,因此他总是儘可能地去寻找新店。
就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一群男人正围着一个摊子。
当然啦,之所以说他们大,应为他们不知是围住了摊子而已。
由木头与布料所搭建而成的摊子,已经被砸烂了。而那个看来像是老闆的年轻男人,则是瘫到在他的摊子前。而且,倒霉的可不只是他这个摊子而已,连同隔壁的摊子一起倒了大霉。
在铁锁休憩区会这样多的人并不多。虽然在这几个摊子一旁围观的人可说是人山人海,但在骚动中瀰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氛。
会有这样的气氛,不只是那些家伙所作所为而已。
玛莉亚罗斯扭过头——
那些家伙一共有五人——虽然身上的服装不尽相同,但他们身上配着着一样的仿骷髅项链、戒指与手环。暴露在外的黑色肌肤则刺有若干刺青。那是——龙?再加上,那五人都像是东部人,如果要说的準确一点,或许是龙州人也说不定。
而这样的推测,很快就由这五个人自行验证了。
「吾等不许无理,倪奴知悉其事,氾?」(住:不得无礼——你这家伙了乎,嗯?)
那五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正在对摊位老闆说话。虽然不是很能听懂那家伙说什么,不过显而易见的是,那是龙州语,这么说来,这些家伙是龙州人啰?
不过,他也与龙州人太有缘了吧?在丧神街碰上一群,昨天碰上几个,今天居然又碰上了,这也未免太刚好了吧?还是足证龙州人的势力,已经延伸到这里来了?
在这之前,龙州人给一般印象,不是热衷于贩卖若干怪异物品的商人,就是寄居于第六区「屑街」贫民窟里的居民……
还是说这样的情况,以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感觉上,这些龙州人刚从龙州来到艾尔甸,多数都不会说共同语,多以才会这么莽撞行事。
一想到这点,就可以解释眼前的这些状况了。
「你……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啊!居然把我的店……!」
年轻的老闆终于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那几个发话的龙州人。当老闆的人自己的店都被砸了,没理由半句话都不坑吧!也或许是应为,老闆认定了这里是铁锁修辞区,但如果他是认真的,或许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那个人的鼻子右侧,缀有骷髅形的鼻环。
所以,在这里,就先称呼他为鼻环男好了——那些家伙从腰际拔出一样武器,乍看之下像是一把普通的剑。这把剑带柄,剑柄两旁还各往外伸出一条剑锷剑身相当短……不过,那不是剑身,是单纯的金属棒而已。
那个鼻环男随即操起那根金属棒,拼了命地往老闆头部侧面打去:
「猪小子,倪奴欲死,泛?吾杀了倪奴,谢吾于来世!」(注:——猪头你想死吗?哼!让我成全你!来世在感谢我吧!)
这一番乱打下,老闆倒在自家店铺的破片残骸上,动也不动。
「玩真的?」
在场不知是谁低声说了出口,着却也是在场众人的共同心声。真是的、玩真的?现场高高低低爆出了好些句质疑。
虽说玛莉亚罗斯根本不认识那个老闆,但他却没办法就此淡然处之,即便这个国家在乱、在怎么样地毫无秩序可言,对人命居然就这样被了解这件事,他就是看不下去。就算是要杀人,等到人家收摊以后,在尾随过去报复,这样不就结束了?既然是最差劲的恶棍,这样的行为也与他们十分相近不是吗?
不过那些家伙的想法,虽然与沙兰德的国民不同,也于艾尔甸市民的想法迥然而异。
「臆病子哉」(注:你们这些怯懦者)
对于周遭旁人所投射而来的责难目光,那个鼻环男则只是啧了一下,随即便反击了起来:
「在欲言事来此处前吾!杀同等他倪奴!」「注:有事就站前说,我连你一起杀!」
这意思应该是:有什么抱怨就站前来讲清楚吧?眼见态势如此,除了那个鼻环男,其他龙州人也鼓噪呼应,宛如威吓似的纷纷掏出了自家那如金属棒般的家伙。
如果是一个标準的艾尔甸市民,看到这样的态势,一定马上冷静下来,以明哲保身为首要之务。当然,如果今天被杀的是家人那就没话说,但被杀的只是个陌生人,赶紧把那种反感跟不愉快的感觉忘掉比较实在。应为没有必要为这种事,给自己招来一顿痛揍。
玛莉亚罗斯从人群缝隙看到了这一幕后,也掉转过头,竹内离开这里。
但随即又停下了脚步,再次转头瞥了一眼——龙州人是吗?
如论是昨天的那些S*K及那些身穿黑色夹克的那些家伙,还是这几个骷髅男。或许因为同为龙州人的关係,他们身上都有着同样的感觉。这些骷髅男应该跟那些穿黑色夹克的人一样,和S*K有关联吧?如果是这样让那些家伙看到脸就不好了,还是速速离去方为上策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铁锁休憩区到底是哪里安全啊?根本是一派胡言!在这种危险时刻,魔导兵还是不见人影,这跟一个人走夜路有什么两样?如果有这种不明就里乱来一气的家伙到处走的话,看来从近往后也要注意一下才行,然而,正当玛莉亚罗斯再度转身离去时,却又第二次停下了脚步——
正要算去的观众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脸那些身上佩戴着骷髅式样饰品的家伙也是。
应为那个人,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那个……是……」
应为跟他们初见时的模样……完全不一样,玛莉亚罗斯一下子也没能反应过来。
她……今天穿着白色衬衫,配上藏青色的连衣裙外套,胸口则系了个深红色的蝴蝶结。虽说他的剑应该就系在腰上,身上或许也穿有轻便的铠甲,不过他今天看起来还真是一身轻装打扮。与昨天那个天命(Providence)系列的铠甲,以及手上持盾的装扮,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仔细一看,他的胸前,还是綉有一块纯血司祭的纹章。
当然,他的金髮,还有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孔,依然还是那个模样。
适应为那些装备的关係吗,今天的他,要可爱许多。不过毫无疑问,还是同一个人。
他——秩序守护者……不知名少女,正狠狠地睨势着眼前这些身上装饰有骷髅的龙州人看,毫无畏惧之意:
「就算你们听不懂共同语,也应该听懂我要说什么吧?像你们这般劣质行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来决斗吧!循义之名!」
「吭……?」
但很遗憾的是,那个鼻环男根本听不懂共同语,所以也没办法理解他所要传达的意思。甚至他可能是懂了,也没真把人家的愤慨当作一回事……毕竟,他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鼻环男应该会后悔……
不过,后悔也没用。
他的剑,应该是摩德洛里的锻冶士打造出来的吧!剑身很窄,是把略带点弧形的单面刃圆形剑锷是其一大特徵,这正式被称为北刀的摩德洛里刀。相对于那些由工房设计、在交给机术士在工厂製造的一般现在现代刀剑製品,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完全是另一些东西。
在机术士跨进这个领域以前,负责製造刀剑的是锻冶士,不单是在摩德洛里,在其他地方也是如此,然而时至今日,在α大陆上,要找会以手工一敲一锤锻造刀剑的锻冶士,也就只能去摩德洛里了。
这么说来,秩序守护者的成员,往往是人手一把摩德洛里刀。虽然摩德洛里刀很难到手,价格也往往贵的吓人。但摩德洛里刀,向来以无坚不摧着称。
而他,也让在场众人真正见识到了这把刀真正价值所在。
——居合。
在自称剑圣威·拉乌德L『摩塔卢德』(注:MOTORRED红色马达)的弟子,哈尼格·巴拉德那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着作——《剑的技法》一书中,对于居合的规範如一下所述:
于电光火石中拔剑,先其之先,又或后发先制。藉此一刀,力败敌人于交锋之前。
玛莉亚罗斯也会这一招。但说实话,他是自己私底下偷练的。虽然他也会把这一招用在实战上,但老实说,他每回一用上都觉的很难堪。
玛莉亚罗斯的居合根本不是居合,甚至练模仿都说不上,她现在施展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居合。
不止是速度,呼吸和动作也全都同时配合,然后「于电光火石中拔剑」,打到敌人。
要让敌人连自己如何拔剑都看不到——书上是这么写的,事实上,他也的确做到了。
那个鼻环男注意到的时候,血正他的颈部喷出来,让他一下子整个愣住。
「邪魔外道的血也是红的啊!」
「……猪小……」(注:……你这猪……)
鼻环男随即便大惊失色,急忙用手压住自己颈部的伤口。
这样的大出血,自然不是用手压一压就能止住的然而,这种领悟带来的却往往只是绝望而已鼻环男嘴里流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呻吟,彷彿求救一般看着一旁的伙伴。
这样哀怀的神情,瞬间点燃了其余龙州人的怒火——
「杀八裂!」(注:把它砍成八块)
开口这般叫唤的那个人,当下便抱住了鼻环男,拉着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去,而剩下的三个人则是一鼓作气地朝着那少女杀了过去。
如此一来成了三对一。由山女取得先机,而对手的战力也被削弱了四成。这一击实在是太漂亮了,而且,鼻环男完全是输在了自己大意上。周遭的围群观众不住地为少女欢呼,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是要少女赶快吧人给收拾掉。
但若仔细想想,很快就便能了解到——眼前的状况,其实对少女非常不利。
第一,少女仍就是一个人,但眼前,他却非得同时对付三个不可。
玛莉亚罗斯已经有过很多词的经验了。所以他清楚,多对一,那根一对一差很多。如果条件不是对己方有利,那多半会打输。
三对一——就技巧而言,那自然是少女站上风,但情势仍然相当不利于她。比较确切的说法是,少女别没有把敌人的战力分散开来。
以上开场白所交代的是会导致失败的部分。如果要赢,就不能犯下那样的错误可以的话,最好的话先抓準时机先斩伤几个敌人,要是能够直接斩杀敌人加以血祭那就更好了。如此一来,他或许就能抓到更好的条件,也就最有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接下来,第二——
少女还是发现了吧?
那个龙州人并不只是扶着鼻环男往后退而已。他们拨开了人群,眼下不是到是到了哪里去了——如果说那个家伙带鼻环男到医术士那里也就罢了。
如果不是的话呢?
如果跟昨天那些S*K情况一样,他们根本有同伴在这附近,然后也意图呼叫这些同伙,那么,最后说不定回从三对一演变成四对一,或者是更多。
然而,即使态势还没有恶化到那种程度,少女也依然陷入了苦战当中。
「怎么啦?大小姐,加油啊!」
「上啊!就是那里!上啊!」
「刚刚不是很威风吗!现在被压制住啦?守护者啊,拿出你的毅力来吧!」
围观群众当中,虽然有人揶揄、嘲弄眼前的这个少女,但这些声浪当中,却是隐隐可以听出这些人的焦虑以及挂心。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秩序守护者。但眼前状况不同,身陷险境可是个年轻女孩,人们自然会倾向偏袒这位少女。事实上,站在一边看,感觉上少女似乎被打入了劣势。
就实际层面来说,少女正处与防守态势当中。
眼见这三个「似乎还堪用」的男人,此时正慢慢地取得上风。在这样的时候,即使少女使出若干手腕,暂且压制住这些家伙,也难一下取得什么重大的胜利。
这些身上配有骷髅坠饰的龙州人,真是狡猾的敌手啊!
尤其他们的武器可是经过特意算计的。虽说没有刀刃不能斩击敌人,但这样的刀刃很耐敌人的砍击,他们能够用这个武器轻鬆地抵挡住少女的摩德洛里刀,然后以左右伸出的剑锷钩住、并封住剑的去势。当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少女自然也会吧剑给拉开,但马上又会被其他的龙州人给压制住。即使能够甩开,也马上会被其他人给压制住——少女就在这样的状况下,屡屡被逼入绝境,不但没有攻击的余裕可言,连触手次数都极具减少。
不,与其出手次数极具减少,还不如说根本快打输了。
几次能够避开龙州人的攻击,主要也是凭籍其正统派剑斗术当中,圆形以及螺旋的步伐。
是了——原来如此。
少女的居合确实相当美,而昨天对S*K的一战,他也以守护者的身份充分地奉献一己之力。作为剑术基础的步伐,也做的相当完美。他很忠于剑术的基本,几乎是一丝不乱。而他所下的功夫、他的努力还有他的剑刃、汗水,也忠实地反射在一连串交手的过程中。
但也就只能这样而已——
他的剑术很实际、斩断杀伐乾净利落,而且锐利澄澈,一触即斩。但在实战当中,他的对手不可能乖乖挨斩,也不可能真的光明磊落地与他剑术一绝胜负。
在一战决生死的状况下,人类的卑劣、狡猾,自然也会发挥到极致。
对玛利亚罗斯而言,为了要活下去,有时也得同流合污,在怎么狼狈也都要活下去。他认为就算之后在暗算回去,这也是生存的方法之一。
但是,他确是连这一点污浊都没有。
没有阴暗只是高洁、炫目——几乎让人到了讨厌的程度。
「……着样的话,就只有思路一条啦!」
义、啊!
要为了什么义啊之类的枉送一条性命,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谁也没办法。
不论那个少女是生是死,也都与他没有任何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