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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流哲不哼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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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3/30 乡津香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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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月台充斥着离别的氛围。
刮进月台的强风将这种氛围带入每个角落,抚过人们的肌肤,然后远去。
即使将外套前方的拉炼拉到最高,双手插入口袋里拱起背,也无法完全阻挡。
儘管日曆上的时间已经进入春天,但三月的松本仍相当寒冷。
在松本车站三号月台的长椅上并肩坐着,等待开往东京的超级梓六号特急列车的我和他,彻底被离别的氛围笼罩、吞噬,无力抵抗。
我们俩都没什么开口。儘管今天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以后要分隔遥远的两地,我们仍沉默着。觉得若是试图开口,就会不小心提及分手,所以无法说出最重要的话。
直到此刻,我们都还不愿正视无法迴避的别离。
彷佛这么做,就能一直撑到分开的那一刻,所以我们不去面对,想让别离儘可能延后一秒。
或许,我们是觉得如果能开心享受待在一起的时光,直到最后的最后再潇洒地向彼此说再见,就不会觉得心痛了。
不对。或许,我们连这些都不曾想过。只是闭上眼睛、摀住耳朵,静静等待讨厌的事物消逝,等着束手无策的现况拆散我们而已。
因为要是主动道出结论,之后就无法为自己辩解了。这样的话,就好像是自己决定分手一样。或许只是因为不想背负做出这种决定的责任,所以任凭时间推动一切往前走。
因此,我只是静静地接受了今天就要在这里道别的事实。
到头来,或许从我无法在六号月台踏出最后三步的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停留在原地。
无论是靠近对方、和对方分开,我都无法自己作主。今后,我或许也只会眼睁睁地看着各种机会从眼前溜走。
在那之后过了两年半的时间,我依旧全身僵硬地杵在原地,无法踏出半步。
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三年高中生活中,我经历过各式各样的事,也学到很多,自认为是有所成长了。但实际上,我或许一直都只是在原地踏步,完全不曾前进。
可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我们才十八岁。虽然已经不是孩子,但也不完全是大人,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任何事,在现实中非常无力。
我们无法反抗这样的现况。
按钮已经被按下了。我们无法偏离已经铺设好的轨道,也无法回头,让至今所做的一切白费。
必须跟心爱的人们分开,是令人难过的事。
儘管如此,我们仍必须踏上各自选择并争取到的道路。虽然很难过,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是不把某些东西抛诸脑后,就无法前进。
告知电车即将进站的广播响起。
我们从长椅上起身。
电车驶进月台。
伴随着排气声,电车门叩咚一声敞开。
我们并肩朝电车走去。在距离车门三步的地方,只有他停了下来。
今天,我要搭上这班列车,独自前往东京。
还剩三步,关键的离别即将来临。事到如今才踌躇不前,也改变不了事实。
那时候无法踏出的三步,终于必须在这一刻踏出去了。再前进三步,我会和这个人分开。我会基于自己的意志、基于自己做出来的决定,离开这个人。
因为我已经不想再暧昧不清地随波逐流了。不想在无法反抗命运安排的状况下,自然而然地和他分离。
接下来这三步,我必须独自前进。
走完这三步,踏进电车门的内侧后,转过身来,笑着说出和他道别的台词吧。
好好向他道别吧。潇洒地分手吧。
我朝前方踏出一步。
然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