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3日09时14分
非洲坦尚尼亚地区
先来说说历史。
吉翁军预估独立战争并无法依照当初盘算的短期决战来终结,为了确保持续战争所必要的地下资源,而将无数的侵攻部队降落到地球上。那是历史上空前的大降落作战。
天空被吉翁的降落用舟艇所掩盖,面临突来之敌袭的居民们,争先恐后的寻求逃生之道。联邦军也拚命的尝试着抵抗,但是联邦当时的地面兵力和宇宙战力相比,是难掩其贫弱的,对于由天而降的钢铁的恶魔MS的侵攻,他们是无法抵挡的。
如果没有在鲁姆战役败退的话,就可以在轨道上迎击降落部队了。
被推崇为大战时期最具功劳者的雷比尔将军,据说在接到各地传来吉翁侵攻的报告时,曾经这么说过。
在大战爆发后不久的SIDE5会战,俗称为鲁姆战役的一次舰队战当中,联邦军最贵重的宇宙舰队丧失了半数以上。
就这样的,也未受到多大的抵抗,吉翁军持续进行了将近一个月的降落作战。在北美、中亚、东欧、以及中非,成功地进驻了许多的侵攻军。
但是本土遭到蹂躏的联邦军并未就此作罢,凭仗着其国力而重建了战力,终于在11月7日,在欧洲发动了一次大反攻作战敖得萨。在这场战役中,欧洲的吉翁军败退了,而以此为契机,吉翁地上驻留军也急遽地开始崩溃了。
在北美洲、在非洲,为了将栖居在地球上的吉翁军赶回宇宙,联邦军是在宇宙世纪0079年的12月上旬,开始展开扫讨作战。而直到终战之前的这一个月之间,虽然从轨道上来的补给逐渐断绝了,但是勇敢的吉翁兵士们仍然继续地战斗,从不怀疑自军的胜利。
而他们的战斗,至今也仍在继续着。
宇宙世纪0080年1月1日,地球联邦政府与吉翁共和国政府之间,缔结了终战协定。但是,这个充满欺瞒的协定,在宇宙中产生了以迪拉兹舰队为首的独立舰队,而在地球上,则促成了无数的地下组织的结成。
特别是在非洲,由于原本联邦军的据点这里就很少,因此就变成了许多的地下组织在横行的恶魔的巢穴。甚至于整个村落全都是残党军的例子也并不稀奇。
而在此地,位在于可以仰望乞力马扎罗山的平原里的金巴莱多基地,也是顽强地持续着抵抗行动的残党军巢穴之一。
金巴莱多,这原本并不是基地的名字,而是出产雷射通信所使用的钻石的一处地下矿脉,
但是,将山岳垂直地挖掘而构成的地下矿山,是处很适合藏身的场所,非洲的残党军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将此地做为根据地了。
耗费三年的时日所改建的坑道内,已经有点地下要塞的模样了。而特别引人注目的部分,大概就是有着各种机型的MS并列,构成基地之主干的大地洞吧。
而这个大地洞,现在正被不绝于耳的欢呼声所笼罩着,数重的迴音相叠、震动着在场的人们的胸膛,那是欢呼的鼓动。
那份鼓动,也震动了表现着吉翁军人的自豪而雄立着的卡托的胸膛。
欢迎来到金巴莱多,卡托少校。
迎接着从搭乘用升降台上走下来的卡托的,是一位夹杂着白髮的中年男子。
他有着似乎和军人不太相称的温和眼神,但是卡托看见了隐藏在那眼眸深处的不屈的斗志,看到了还一直在微微地燃烧的,吉翁军人的魂魄。
感谢您对此次请求支援的回应,东非方面第3突击机动师团司令,诺渊比特少将。
该加一个原字吧,少校。现在我所接管的,不过只是几架MS和百余名的官兵而已。
能够一直维持下来,可以看得出完全是靠着阁下的才干。
卡托并不是会说奉承话的人,这是他发自真心所说的话,而比特也了解这一点,但是他一点也没有傲气的回应着:哪里,这也多亏以前迪拉兹阁下所做的支助,即使对只有微不足道的战力的独立部队,也是如此的关照啊。
说着,两人紧紧地握了手。
从手掌中的感触,卡托看出了这个男子和自己一样,也是MS驾驶员。
非常抱歉,阁下,要请您儘快
我了解。
突然,背后响起了钝重的金属声,卡托回过头去,他看见2号机脚部被固定住,像在滑行似的往地洞内移动,它是被整备用的移动式台座所运送着。
HLV已经做好準备了,之后就只有等候时机的到来了。
阁下
我一定会把你和钢弹送到宇宙去的,一定啊。
同日11时20分
非洲坦尚尼亚地区
从望远镜中所看到的狭窄视界之中所映照的景色,只有起伏激烈的黄土色大地,和分布各处的灌木而已。此外所能看到的,只有偶尔穿越了视界的野兽群,以及耸立在前方的乞力马扎罗山而已。
妮娜放下了望远镜,叹了一口气。
到达非洲之后已经过了八天,还是完全未掌握到2号机的行蹤,在焦躁的第一舰桥里布满了紧张的丝线,包藏着只要稍微一动就会綳断的那种脆弱与危险。
而首先切断了这紧张的丝线的,是发出实在令人想发火的声响的舰内警报。
怎么了?事故吗?
席那普斯皱起了眉头.询问了坐在后方的左舷操作员西蒙。
不是的,是在右舷MS甲板,那个
和妮娜一样,在脖子上挂着望远镜的巴宁格,战战兢兢地询问:西蒙军曹,难道是,那些家伙?
那些家伙,是指从大前天的夜里就不断地引起纠纷的蒙夏他们。
三天前,宏和蒙夏终于从禁闭室被释放了。而后宏接到了以核心战斗机搜索敌基地的命令,而蒙夏则接到了待机命令,各有任务。但是如同是要补回在禁闭室失去的那一星期似的,蒙夏在内舰到处乱来。那旁若无人的举动,特别是引起了舰内的女性船员的恶评,也就是说,就是那种内容的恶行。
就是那个难道是,好像是和整备班起了纠纷了。
西蒙敲打了手边的控制面板上的键盘之后,侧面的小型显像幕里,鲜明地播映出了MS甲板的状况。
你干什么,大块头姊姊!
你们这些家伙,要我说几次才明白,不準再对我的部下出手!
嘿,我说蒙夏,这位大姊说,希望你也摸摸她的屁股啊。
谁要啊!
罗嗦死了,大块头的女人!
你说什么?
在显像幕里,蒙夏、贝特他们二人,正和摩拉打起架来。席那普斯一直沉默地注视着那影像,而巴宁格对他的沉默反倒觉得惶恐,他故意地大声喊叫并且向通往外侧通道的门走去:那些混蛋东西!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想要玩到什么时候啊!
越是身经百战的驾驶员,在非战斗时就越会尽情去狂欢,因为不知道自己何时将会离开这个世界。但是这已经是玩得太过火了。对着正要离开舰桥去训诫他们的巴宁格,席那普斯丝毫不掩饰焦躁的说了:上尉,那些无赖们的管理应该已经是交代给你了,若是再有纠纷发生可就很为难了。既使不是如此,本舰的统御管理原本就说不上是万全的了。
我明白。驾驶员的教育,我会负责执行。
席那普斯的话,像是刺在背上的锐利的箭。敬礼之后,巴宁格匆忙地离开此地。
这些混蛋,我也一样想要大声叫喊的啊。
他在心中咒骂着。
真是的,MS驾驶员就是那样啊,老以为自己是主角。
西蒙的一句话成为了开端。
真是麻烦啊,在这种忙都忙不过来的时候,还引起这种骚动。
MS驾驶员都是那个样子的吗?
航法士哈里达、右舷操作员史考特相继地发了牢骚,一股不像是在作战行动中的军舰所该有的气氛在漂蕩着,这些琐碎的会话使席那普斯更加心烦。而更不巧的是,随着显示收到通信的电子声响起,通信士摩利斯以带着不满的声音做了报告:舰长,又是贾布罗来的。真是的,今天这已经是第五次的催促了,可真是烦人啊。要如何
他无法再说下去了,因为冷静的席那普斯所未曾有过的包藏怒气的声音慑住了他:这里是军舰,而此地是舰桥,总不能使用电话答录机吧!
对,对不起。
四周突然变得静悄俏的,只有冷却着非洲热气的空调声在响着。席那普斯在隔了一次呼吸之后,对摩利斯下达指令:抱歉,帮我接过来吧。
了解。
站在窗边的妮娜,面对这令人难以容身的气氛.不由得地转过身去。她仰望着窗外,面对着那近乎异样蔚蓝清彻的天空,拿起了望远镜。而后她将一丝希望寄托在所窥见的视野中,寻觅着2号机的机影。
军方上层已经达成了如果在夺回上有所困难,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可将它破坏的结论。做为新时代的MS之先驱而诞生的两架钢弹,其中一架却要凄惨地被破坏,光是想像就令她背脊发冷。
但是妮娜对2号机所搭载的核弹的威力,是十分地明白的,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它被用在无辜的人们身上,这一点她也了解,但是身为一个技术人员,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希望能在不损坏的情况下将2号机夺还。
是什么时候开始错乱的呢?是从和那个人、和那个亚那贝尔卡托相遇的时候开始的吗?
妮娜在麻痹的脑里,如此地寻思。
别开玩笑了!刚刚还被上尉狠狠训了一顿,真是没好事啊!
蒙夏从牌堆中,抽出了和所丢出去的相同张数的牌。是红心3和方块8。
这是什么烂牌啊,要叫我去上吊吗!
他就这么把五张牌一丢,开始大发牢骚:不打了不打了,牌运太差了。
那也没办法啊,中尉。
在劝诫他的亚德尔把牌一摊开,那里有四张老K的脸在并列着,看到这手牌的蒙夏更是不高兴地叫嚷了起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说要打牌的人,可不就是你吗?
贝特拿起蒙夏抱着的白兰地酒瓶,很快的喝了一口,火热的液体烧灼着咽喉。蒙夏很快的,从贝特手中抢回瓶子。
左舷MS甲板的小通道上,閑得发慌的蒙夏他们是在玩扑克牌,但这种小玩意,并不能满足蒙夏。
真是的,可让妮娜小姐彻底的讨厌了
你还是死了心比较好吧,中尉。
把散乱的扑克牌整理好的亚德尔,是三人之中第一的良识派。而贝特虽然是挺着蒙夏,但是他做事总还是有所思虑,说来诸恶的根源,应该可以说是蒙夏了。
而这个诸恶的根源,正倒在地板上发出可怜的声音:真是太出丑了,虽然是偶然,竟然会输给了那个小子啊。
那是靠钢弹的性能啊,别在意了。
不,我不甘心的是,没能在妮娜小姐面前出风头啊!
看着像是闹彆扭的小孩一样的在扭动手脚的蒙夏,亚德尔和贝特都觉得伤脑筋。但是心里又想着,虽然是这样的家伙,总还是生死与共的伙伴,也不能不理他啊。
抱歉,可以借过一下吗?
一个男子低头看着在地上扭动的蒙夏,小心翼翼地问了。那是个脸色非常苍白,枯瘦的男子,手上抱着厚厚的一叠列印纸。
要过去就过去啊。
蒙夏在地板上上躺成大字形,明显地是在刁难。就来打打架消磨一下时间吧这样的意图非常明显。
那么就
丝毫不介意的,那男子就跳过蒙夏的头,转过了通道了。
什么啊,那个像骷髅似的家伙?
好像是亚那海姆的派遣技师啊。不过,跟着来的只有妮娜小姐和那个男的,其他的都留在基地了。我记得好像是叫做欧比尔吧。
嗯。亚那海姆的啊
怎么了啊?蒙夏。
是亚那海姆的人,也就是说知道很多妮娜小姐的事,是吧?
对蒙夏的话,亚德尔若无其事地回答了:那倒是,因为在相同的开发小组嘛。
好啊!把那家伙抓起来,好好逼问有关妮娜小姐的事。这是个好办法吧?
中尉?
这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百姓蜂起吧。我很博学吧?嗯?
应该是百战磨练吧?
不,是百战不息才对啊。
但是根本不听贝特和亚德尔的订正,蒙夏就宛如脱兔的冲过去追欧比尔了。那股气势,把亚德尔整理好的牌又弄得散落一地。
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
别理他别理他,这就像病情在发作一样啊。
是吗?
在为之愕然的亚德尔和贝特的背后.响起了高亢的金属声。一看过去,是宏所搭乘的核心战斗机,现在滑进了飞行甲板而正要勾住着舰制止索。
他是从侦察任务中归来了。
在有如玻璃鸟笼的核心战斗机驾驶舱内,宏慎重地将操纵桿倾斜。
相对速度,确认同步。导引感应器,捕捉。
捕捉到了。就保持这样子。
从驾驶舱盖的挡风罩骨架上所展开的照后镜望过去,看到导航人员正在跳舞。当然那并不是一般的舞蹈,而足正传达确认进入的操作信号。
宏就这样缩小油门,慎重地,保持着高度。
核心战斗机的着舰,和一般的航空母舰传统作业不同.而是以非常奇异的力法来进行的。通常的舰载机都是由航空母舰的后方进入,而就这样降落在飞行甲板。但是那是浮在海上的航空母舰的情况。至于将大气向后推而在空中航行的亚尔比翁,则採用了完全不同的方法。
舰载机的核心战斗机,要绕到亚尔比翁的前方而减速,最后要降到比母舰还低的速度,然后就这样,由亚尔比翁所开启的前方格纳库吞入,用这样的方式,请你想像下沙鱼在游泳的当中张开大嘴,把小鱼吞进去的情况,沙鱼就是亚尔比翁,小鱼就是核心战斗机。
但是,为什么会採用这种极端不自然的着舰方式呢?那是有理由的。
可说是一团高风阻结构的亚尔比翁在大气中飞行时,其后方会捲起激烈的乱流,这是因为它原本就是宇宙舰,注重机能性更甚于气体力学而造成的结果,但是如此一来,在大气圈内对核心战斗机的运用会有障碍,因而就採取前面所提到的着舰方式,做为解决的对策。
而在亚尔比翁之前的飞马级舰,是採取在前方突出的MS甲板下方放下着舰钩,以此来钩住核心战斗机的,这种极端危险的方式。
不过不管用哪种方式,要在空中飞行的舰艇上着舰,都肯定是件很危险的事。就连浮在海上的航空母舰上的着舰,也都困扰着许多的飞行员们将近一个世纪之久了。而着舰时所失去的机体比战斗时失去的还多,这个事实,不管在海上母舰或是宇宙母舰也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