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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出迈向胜利的道路。
倘若没有,就开闢初一条新的道路给世人看吧。
──杰图亚少将(当时) 私下谈话
统一历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四日 合州国阿肯色州
在阿肯色州温和的阳光照射下,她快步奔向最喜欢的外婆,递出刚从邻居那边拿到的装满鲜红色苹果的袋子。
「外婆,邻居送给我们的苹果要放在哪里?」
「哎呀,玛丽。又拿到了吗?卡洛斯的太太看来也很喜欢你呢。」
老婆婆带着和蔼的笑容,从安乐椅上缓缓起身。此时自然地帮忙搀扶是孙女的体贴。看到她自然而然的关怀之举,老婆婆感谢上帝将孙女养育成一个贴心的孩子。
将满满一袋邻居自豪的苹果拿回家的孙女笑容,是宛如太阳一般的微笑。与父亲别离,来到虽是外婆家,却也是异乡土地上的她,所露出的开朗笑容就连个性乖僻的人也会受她掳获。
而且,她还是个坚强的孩子。明明早已不是对自己周遭发生的事懵懂无知的年纪了,孙女大概是想激励自己和母亲,才会帮忙做一些自己做得到的家事吧。老婆婆以坚强的孙女为荣,所以更是对她的处境感到难过。
她儘可能努力维持开朗的态度,询问孙女要不要一起烤苹果派并欣喜起身的心境五味杂陈。对于面对战争这种令人哀伤的悲惨现状,自己却只能心疼的事情感到焦虑难耐。
……这种残酷的战争要是能赶快结束就好了。
老婆婆趁玛丽没注意到时偷偷叹了口气,踏着缓慢的步伐走向厨房。这阵子一直待在客厅相同的位置上,不停听着收音机、看着报纸的女儿,脸上悲痛的表情看得她暗自落泪。
自从得知安森──她的女婿,那个前来恳求将女儿嫁给他的协约联合军人战死的消息以来,玛丽的母亲──自己的女儿──心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与顽固的丈夫起初拳脚相向,最后两人却莫名意气相投。是女儿夫妻幸福洋溢的照片,让她想起女婿安森不在这里的事吧。早知道就收起来了,老婆婆如今也只能感慨自己的不小心。
合州国与协约联合不仅物理上相距遥远,当地的严重混乱也让情报难以传递,老婆婆很清楚这点。儘管如此也依旧牵挂着战争的消息,但也不曾好好想像过安森战死的情形。
所以女儿才会……为什么,就唯有这种消息能传过来呢?当天收到那一封令人错愕的死亡通知书的情况,如今依旧是历历在目。
那也跟今天一样是个平稳舒适的大晴天。
女儿在阔别许久的家乡好不容易褪去疲惫,开始展露笑容,孙女则是在异乡之地的新奇感驱使下四处乱跑。
这是她正眯着眼眺望两人,想说差不多该找她们喝下午三点的下午茶时所传来的噩耗。
突然地,家门前停下一辆插着协约联合旗帜的公务车,从车上走下一名表情僵硬的大使馆官员。当女儿要代替腰不好的自己应门时,早知道就不应该这样交给女儿,而是该说「我偶尔也想跟客人说说话」自己上前应门才对。
这样一来,想必就能将他以凝重表情,伴随微微颤抖递出的那封书信偷偷藏起来吧。
「天呀!怎么会──」
然而,听到这句宛如悲鸣的话语,与準备茶水的玛丽一起前往玄关的老婆婆,所看到的却是崩溃痛哭的女儿,以及露出难受表情而茫然伫立的黑西装男人们。明明只要好好看一下就会知道了,她当时真觉得粗心地在那里悠哉喝茶的自己太蠢了。
黑西装来访者们的沉重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穿丧服不是吗?
要是这样的话,他们来自己家中拜访的理由就只有一件。
「死亡通知」。
当时,没想到这一点,从女儿颤抖的手中抢过书信的老婆婆,在看到列印在信封上的这短短一行文字时,整个人顿时僵住。
女儿至今都还尚未从那股冲击之中重新站起。岂止如此──她继续想着。女儿的时间,大概依旧停留在那个时候吧。
不论是玛丽的鼓励还是自己的安慰,都只会回以空虚的微笑,开始不停听着战争报导。
她一面在厨房陈列厨具,一面陷入沉思。
战争终将结束吧。就她从新闻报导上听来的消息,帝国似乎正在逐渐撤退。虽说实际上究竟怎样了她并不是很清楚……但既然大家都在传战争就快结束了,就希望应该会结束吧。因此,她只能祈祷。既然要结束,就请务必赶快结束。
女儿会在收音机前宛如祈祷似的不断聆听,大概也是在祈求神能对夺走丈夫性命的帝国降下制裁吧。
当然,复仇是空虚而且悲哀的行为。看在像自己这样的老人眼中,过去的悲痛总有一天能跨越过去。但这件事对女儿与孙女来说,冲击依旧还是太大了。所以在她们的悲痛缓和之前,自己要与她们一同分担痛楚。
「好,玛丽,我们来做苹果派吧。」
「好的!」
统一历一九二五年五月
作战最好是基于明确的目的与目标执行。
就这点来讲,杰图亚与卢提鲁德夫两位少将所起草的命名为《Schre und Ehrfurcht》(冲击与恐惧)的作战,对参谋本部来说有着可评为是模範的明确性。
这项作战的目的是既单纯又明了。
也就是藉由「直接打击敌司令部的冲击」瘫痪「指挥系统」,最后将「敌战线导向崩溃」这种激烈且单纯的手法。
就仅仅如此。投入单一部队遂行唯一目标,这就某方面来讲,有着等同是二加二会等于四的合理性,简洁有力。
道理很明确。没有脑袋的军队没办法打仗。
光看这点,就连军官学校的学生都能立即明白作战的个中道理吧。这是因为,这种战法的重点,就只是要一举砍掉对现代军队来说攸关生死的脑袋──重要的司令部机能。
不过正因为如此,作战的成功率很快就受到许多重大质疑。
这也是当然的事,毕竟是如此重要的司令部。不论是怎样的军队,都会理所当然地把司令部设置在距离敌军魔手遥远的安全地带。
基于常识判断,既然是共和国军莱茵战线的司令部,就不得不假设该处会受到严密的防护。而这项预测也经由付出惨重牺牲的武装侦查获得证实。
倘若无法突破敌军浓密的迎击网,以及周边展开的迎击战力,成功机率就相当渺茫。不过考虑到这些因素的参谋军官大半都认为,纵使要无视损害强行突破,所产生的损害恐怕就连旅团规模的航空魔导师都不得不受到全灭判定吧。
所以在得知作战目的与手段时,大多数的参谋都觉得下达这种命令的人脑子肯定有问题。甚至有人郑重其事地提出反对,指责这种行为只是让士兵白白送死。
虽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对现实主义者集团的参谋们来说,他们对作战的目的毫无异议。倘若能突破敌战线,以突击敌司令部的方式瓦解敌军的指挥系统,不论受到再大的损害都在所不惜;只要有把握,不论要付出怎样的牺牲都在所不辞吧。
这种让参谋们想无视损害的冒险总是充满魅力,却被认为太过缺乏把握而遭到废弃。对他们而言,将宝贵的战力赌在成功率极低的作战上,就只是照道理来讲绝不会纳入考量的暴行。
要是成功率很高,就甚至不惜牺牲。然而就算回报再怎么高,要将打破战局的可能性赌在没有把握的作战上?只要是将校都会异口同声的表示,这样已经是无药可救的末期癥状了吧。
况且要是有办法直接打击敌司令部,莱茵战线根本就不会陷入胶着。这种低语是大多数帝国军参谋们的真心话。
所以本来的话,这种作战计画书应该会被众人不屑一顾,直接塞进纸篓里遭到遗忘吧……假如这项作战的立案人上,没有杰图亚与卢提鲁德夫两位少将的连署签名的话。
当理解到身为大规模机动战权威的两人,似乎是将这作为实际可行的战术行动一环提议时,任谁一开始都会感到困惑。然后在勉强读起所提出的计画案,直到仔细看完之后才总算醒悟到,这项愚蠢至极的提案有着值得认真检讨的价值。
到头来,儘管不甘愿……没错,儘管相当不甘愿,也还是得承认「或许能说这是有可能办到的事也说不定」这项事实。
只要有能在近乎无法迎击的高度,以无法追蹤的速度飞行的「追加加速装置」,以及「白银」这个优美别名正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变成「锈银」这种充满畏惧与恐怖的俗称的谭雅‧提古雷查夫少校所指挥的,身经百战的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的话。
追加加速装置的型录规格,外加上投入部队所累积的实际成绩,至少让这项提案具备起足以端上檯面讨论程度的魅力。
不过这反过来说,也是在看到如此优秀的手牌之后,仍旧让人感到犹豫的方案。
毕竟,杰图亚与卢提鲁德夫两位少将偏偏暗示着,要将这项《Schre und Ehrfurcht》(冲击与恐惧)作战与接下来的大规模计画──解锁作战连结起来的意图。特别是唯有在解锁作战之前毅然执行冲击与恐惧作战,才有希望让解锁作战圆满成功的但书引来许多议论。
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毕竟将一切赌在解锁作战会成功之上的参谋本部,已经铤而走险做出让莱茵战线后撤这种通常来讲绝不可能准许的行动。他们早已渡过卢比孔河了。听到要让这场赌博受到这种有如孤注一掷的作战的成功左右,想保持冷静绝不是件简单的事。
不仅内部爆发相当的反对意见,在会议室内外所引发的争论,就算要说程度已激烈到让参谋们分为两大派互相对立,也还算是温和的说法吧。在白热化的争议当中,揪住对方的领口、互骂对方不懂事理的军官们,粗暴的模样实际上几乎算是扭打成一团了。最后甚至出现好几名在官方纪录上自行提报「跌倒受伤」的参谋,就知道在参谋本部内部爆发的火爆场面多惊人了吧。
不过到最后,参谋本部对本计画「直接攻击敌司令部」这个明确的军事目标有着极高评价。主要是他们判断,纵使无法让敌司令部丧失机能,相信也能在直接攻击成功之际,达到扰乱的效果吧。
而强力航空魔导部队发动袭击的威胁,就算是不现实的单程袭击,只要成功执行过一次,往后共和国军就不得不随时防备这项战术的意见也很重要。
纵使这次的袭击作战失败,也能期待达成以下的成果。
也就是说,就算只有一次也好,只要帝国军留下实行斩首作战的实际成绩,共和国军就必须随时警戒这项战术。相信他们往后就必须长期将更多贵重的战力分配到后方的莱因司令部附近,防卫自己重要的司令部吧。
这种状况分析虽是常识性的解释,不过以不做白不做的意思来看似乎并不坏。最起码能将大量的敌战力牵制在后方的这项推测是无庸置疑。
而且,还有数名参谋们在心中喃喃补上一句话。
所谓「如果是那个提古雷查夫少校,或许能强行製造出一些成果出来也说不定」。
儘管如此,也无人能否定这是一项高风险的作战。弄得不好,这也是一如字面意思,将身经百战的精锐投入徒劳无功的作战上导致全灭的豪赌。当然,纵使他们全军覆没,也能获得对敌军产生威胁的一定成果。虽有成果……却是昂贵的牺牲。
更别说预定投入的还是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这批可说是参谋本部无可取代的压箱宝,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快速反应展开部队。
实验性编成的这个大队就一如字面意思是参谋本部的役用马,在各个战场上创下超乎期待的成果。外加上儘管不起眼,也无法无视他们在新战术的实战实验与新兵器的评价上做出重要贡献的事迹。
这是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準备好替代部队的问题,以及正因为是如此优秀的精锐才有可能成功的究极两难。所以参谋本部儘管期待却也犹豫不决,在这种二律背反的痛苦之下,最后决定投入一个中队规模执行作战。这是考虑到能投入的战力与必要人数的结果。
而一旦决定好所要投入的战力后,帝国军随即彻底发挥出其作为精密战争机器的机能。
当下就从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当中选拔出十二名魔导师,作为使用「追加加速装置」(秘密代号V-1)突击敌战列后方的中队,立即前往后方的发射据点。
一面听取技术人员们教导操作方式的简报课程,一面在针对敌地的讲习中记下战斗任务的概要,毫无拖延地完成预备作业。
不过,指挥官提古雷查夫少校恳求的实机演习则基于保密因素,到最后终究还是无法实行。基于战略性奇袭的性质,考虑到演习从保密防谍的层面上来看怎样都难以放行的观点,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决定。
当然,临阵磨枪也有很高的风险。不用说,这甚至让她向参谋本部提出大量的担忧与建言。会不惜打压这些意见也要强调奇袭的重要性,是因为作战的把握完全建立在能否出乎敌人意料之上。针对这点,提古雷查夫少校儘管不甘愿,最后也还是认同了保密防谍的必要性。
就连使用实机的操作演习都是採用吊架进行,没有实际发射。相对地也在提古雷查夫少校的要求下,更加仔细地对追加加速装置进行整备。
严密地制定作战行程,将作战计画的目标制定为至少要对共和国军指挥系统造成打击,或暂时性地破坏其通讯能力。在对敌司令部造成直击后,随即北上经由友军潜艇或舰队回收。
参谋本部的议论最后也获得相关人员的大致同意,并将内容传达给秘密代号V-1部队,然后迎来那个-DAY的日子,即是五月二十五日。
结果,就一如今日看到也会大吃一惊的一样。(摘录自联合王国军战史编纂局《莱茵战线史第三卷》)
统一历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五日 帝国军V-1发射秘密据点
当天,谭雅‧冯‧提古雷查夫少校毅然地昂首伫立在机场的跑道上,茫然地在心中喃喃道声「Guten Men」(注:德文的「早安」),睁着就连死鱼也会被吓跑的混浊眼神,眺望着一如往常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
根据受领到的军令,自己要带着所指挥的选拔中队直接攻击敌司令部,执行斩首行动。也就是以外科性的一击进行致命性的切除手术。
别说是以选拔中队打击敌司令部这种乱来的内容,就连为达成这个战术目标所準备的手段也让谭雅感到郁闷。
靠寻常的手段无法突破敌军的防御。上头似乎也很清楚这点。但不知为何,上头伴随着突破命令,在只能靠不寻常手段的决心之下拿过来的装备却是火箭。不过是靠人力导引的火箭。
说得直截了当一点,就是要把他们当人肉火箭射过去。要不是怕人听到,谭雅早就抱头大叫「为什么会这样」了吧。
理性上能理解,自己现在即将受命实行的作战行动绝不单是有勇无谋的赌博。没错,就合理性来看确实是有把握。然后只要听过说明,就能理解这在军事上很合理。
同时也不能忘记,常识基本上说不定是一种偏见的怀疑观点,挑战典範、带来革新也是迈向进步的常规。基于这种立场来看,也可以理解自己的忧郁情绪在军事观点上,不能不说是一种不合理的表现。
但是,倘若以合理性观点之外的视点来思考,就会发现战争本来就是一种巨大浪费。当然,从必须要将这种恐怖且等同无意义的各种资源浪费抑制在最低限度以减少亏损的视点来看,我也不反对这么做。这就叫作道理。
经由各种统计得到的一切数据,都表示有必要减少亏损。更进一步来讲,还知道这些数据也暗示着要从某处确保财源以弥补这些损失的必要性。要是没透过和平条约等手段从共和国身上敲诈一笔丄市国也毫无疑问会被沉重的战争经费压垮吧。看在推测上头应该是无论如何都想要拿到赔偿金的谭雅眼中,这道理其实很简单。
活用统计资料进行讨论佐证常识,再颠覆这种常识出奇制胜的理论也有其道理。谭雅在道德与感情上并不否定这点。
不用说,统计确实是一种谎言。但却是最值得信赖的谎言。
在统计上,一般而言没有人会认为使用普通存款帐户、加入人寿保险的人会进行自爆恐怖攻击。如果是银行员的话,反倒会想跟这种人长年打交道下去。所以行事合理的狡猾恐怖分子,就会反过来设置普通的存款帐户、加入人寿保险来欺瞒监视者,这很符合道理。
换句话说,就是能说凡事都要看你如何运用。
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就断言「这不可能」或「这办不到」有多么愚昧,谭雅自认相当清楚。自认无时无刻都没有遗忘要抱持着在否定他人之前,先自问自答对方是否才正确的健全心态。
所以,谭雅才会以宛如死鱼一般的混浊眼神,一面眺望着坐镇在视线前方的巨大物体,一面在得不到解答的状况下反覆问着「为什么会这样」的自问自答。
所谓──究竟是打哪儿来的疯狂科学家,好死不死竟然将如此疯狂的构想合理化到能让军方认同啊?
藉由秘密代号V-1的人力火箭发射中队。拥有能将这种计画合理化到让杰图亚与卢提鲁德夫两位少将做出决定的优秀脑袋的疯子……啊,反正又是那家伙吧。帝国军的技术人员大半都或多或少居住在自己的世界里,但那个修格鲁就连在他们之中也是别具一格。
天杀的修格鲁。甚至让我一想起他,就想破口大骂:那个该死的混帐!
果然应该在那场启动实验的时候,藉机用术式的失控还是演算宝珠的事故杀掉他的。就算那家伙遭到精神污染,是可怜的存在的傀儡,然而正因为如此,才应该让还拥有着人类尊严的人杀掉他。
会恨他恨到这种程度,不对,是对谭雅而言,要是不放任情绪冲动在脑内拚命射杀修格鲁工程师就无法收拾局面的理由很单纯。
毕竟她身为担任殿军大肆活跃,最后导致大量伤患让部队接近半毁之大队的大队长,才刚刚勉强抵达友军后方基地,就立即受领到新的作战计画与新製作的专用装备,结果在兴高采烈地跑去观看上头做了何种顾虑后,却发现送来的是与所期待的方向性完全相反,无法在危险的战场上信赖的危险武器。
谭雅‧冯‧提古雷查夫少校早已十分确信,自己不是能享受被巨大火箭发射出去这种事情的个性。
硬要说的话,谭雅已经受够危险任务了。身为只说一句「有可能」就受命要执行不知道风险迴避概念被丢到哪里去的乱来军事行动的人,这可说是相当理所当然的感情吧。
就像海因里希法则所指出的一样,事故该发生的时候就是会发生。我可不想一直执行不知道何时会发生事故的危险任务。虽然被讚赏是战功彪炳,让银翼突击章升级为槲叶银翼突击章也没什么不好。儘管尚未公开,但也有获得黄金剑白金十字章的推荐,所以也无法否定针对风险的健全评价制度有在发挥机能。
正是因为这样,谭雅‧提古雷查夫魔导少校才会不得不对自己心中的纠葛感到苦恼。在获得高评价,还就快针对自己的功绩颁赠正当的奖章之际,身为一个现代人实在是没办法无缘无故放弃任务。
这是对契约与信用等让自己之所以是自己的诸多要素的背叛吧。对自己的尊严而言,自己背叛自己等同是某种自杀行为。
既然是也无法用紧急避难作为藉口的状况,对谭雅‧冯‧提古雷查夫魔导少校来说,就等于是只有忠实遵从军令这条路可走了。
「只能这么做了。既然只能这么做,我们就一定得要成功。」
伫立在跑道上一味地瞪向共和国的方向,谭雅‧提古雷查夫魔导少校就宛如这是自己的义务一般不断重複念着。
她就像这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走到身旁的那个人物,直到他向自己搭话之前都浑然不觉他的存在。
于是,提古雷查夫少校完全没注意到就在身旁目不转睛凝视自己的视线,不断地反覆念着,激起坚强的意志与战意。
「只能这么做了。就只能这么做了。我绝不会搞砸所接获的任务。」
我要活下来,绝对要将市场主义的正义打在那个混帐存在的脸上。然后,打破一切的偶像嘲笑祂。这是在这之前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死的执着。
「……提古雷查夫少校,很抱歉打扰你沉思,但能借我点时间吗?」
不过就连这个念头,也在叫唤声下条件反射性地从谭雅的脑海中被一脚踢开。
「呃,失礼了。这当然没问题,雷鲁根中校。请问有什么事吗?」
瞬间想起自己忘记敬礼的粗心,随即退后一步把手伸到帽沿处,摆出有如画像般完美的敬礼姿势。一面连忙掩饰失态,谭雅的脑袋也一面急速运转,思索自己有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自己在跑道上喃喃说出的就只有两句话。儘管有点难以断言这听起来是充满干劲的话语,但作为说服自己必须执行任务的话语,想来是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