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最深处——
阿尔比恩王国的王都有两大非法黑恶组织,一个叫「逻各斯」,一个叫「萨洛米」——
就在这使人望而生怯的两大帮派都不愿靠近、受人嫌弃的地方——王国最底层的贫民窟中,诞生了一个可以威胁到逻各斯和萨洛米的第三势力——
「真是……儘是一些老鼠一样死缠烂打的家伙……不过这也有些乐趣,这样就结束了——」
她就是「狂野猎犬」——萨比。她瞪着一群衣衫褴褛、被逼到死胡同的男人这么说道。她虽为猎犬,但因其扭曲的人性被拉普达视作威胁,给她下了一个极其无理的任务,那便是只身一人统一王都的贫民窟。
「可恶……!!萨比!!你家伙……!!」
她身高一百六十公分,茶色的头髮理成了鲍勃头,容貌端正中性,加之体格瘦弱,像美少年又像美少女,外貌好似十几岁的孩子。
她长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瞳色和罗瑟琳一样,都是深红色。但要说罗瑟琳是美丽的红玉,那萨比的眼睛就像是血结晶一样凝缩了黑暗与浑浊。
她身后站着的一个身高两米,在深夜带着一副墨镜,一袭紧身黑衣、威武雄壮的男人——副官阿祖。以阿祖为首,萨比成立的贫民窟黑恶势力「放蕩者」的成员就守在她背后。
「杀了他们。啊,婕斯克我来,别碰他」
婕斯克是贫民窟最大的组织「黑爪」的头头,但这个组织被萨比成立的放蕩者毁灭殆尽,现在剩下的就只有这被逼到死胡同的六个人了。
「「「「是!!!!」」」」
「别以为我会任人宰割……」
萨比在婕斯克说完之前瞬间靠近,用她最顺手的大砍刀从左锁骨竖着砍开了他的左肺。
「?!」
「那么……剩下的人该怎么杀呢?」
肺部被砍开,出血和剧痛让婕斯克叫个不停,萨比看不都看他,正当她要以近乎拷问的方式一个接一个杀死黑爪残余的时候,身披长袍的维拉出现了。
「呃……!你还是这么残忍……」
「啊?」
维拉突然出现,放蕩者的成员一齐看向她,把武器对準了她。萨比反应则比较随意。
「原来是维拉啊……什么事?」
「我怎么可能找你有事」
「!!难道……是主人!?」
萨比此前黑暗无神的眼睛瞬间放出了光。
「主人在那边等着。别让他久等」
维拉用大拇指指了指背后的废屋。
「当然!阿祖,那群家伙交给你收拾!还有就是不许任何人进去!!要是有人进去,我会用我最残忍的手段杀了他!!」
「了解,萨比大人」
萨比兴沖沖地跑进废屋,屋子里已经点亮了灯,淡淡的光映射的阴影中,一个和维拉一样身穿长袍,压低风帽、不见面孔、左右各别着一把直刀的拉普达坐在椅子上。
拉普达看见萨比之后站起身摘下风帽,那张美得惊人、只能以完美形容的端正面庞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萨比不禁扑进了他的胸膛。
「拉普达大人————!!」
萨比抱着拉普达,用脸在他的胸膛来回蹭。拉普达一语不发,温柔地抱了回去。
「是真正的拉普达大人!拉普达大人拉普达大人拉普达大人……!!」
「……萨比,好久不见。有十个月了吧?」
萨比就彷彿是在反驳一般,瞬间抬起了头。
「不是十个月!是十个月十二天十一个小时……」
拉普达微微一笑,打断萨比开口道。
「五十七分二十秒——」
「拉普达大人!!」
萨比感激不已,雪白的脸颊就彷彿是涂了腮红一样,她紧紧抱住拉普达,把脸埋进了拉普达的胸膛。
「嗯哈嗯哈嗯哈!!拉普达大人的味道,拉普达大人的感触……!!活着真是太好了——!!」
拉普达任由一脸恍惚的萨比直到满足,让她撒了一通娇之后,坐到了椅子上。萨比把头放在他的腿上,用脸蹭着他,他摸着萨比的头,开口道。
「萨比,任务顺利吗?」
「当然!我刚刚把贫民窟统一完了!!」
「是吗。萨比,干得不错」
「嘿嘿……」
萨比露出了一脸幸福的笑容。
拉普达和萨比邂逅只是一场偶然。
他为了募集猎犬的成员,拜访了贫民窟,然后遇见了一个半死不活、设定资料集上不曾见过的无名角色。
但是拉普达和萨比对视的一瞬间就明白「她是个怪物」——
正如拉普达的预料,萨比比任何人都要出格。其实力、扭曲的伦理观也是如此——
「萨比和我期待的一样。好孩子」
「拉普达大人……」
拉普达摸着她的头,继续道。
「那开始下一个阶段吧。把放蕩者的干部叫到这里来」
「是」
萨比前去召集部下,放蕩者的干部不到一小时就齐聚一堂,一脸讶异的看着压低风帽、藏起脸坐在椅子上,萨比犹如侍从一样守候在旁的拉普达。
「我跟你们说过,我只是个小队长。放蕩者真正的老闆是这位,我主人」
萨比介绍完拉普达之后,干部们作出了一副难以接受的反应。
「萨比,等一下,统一了贫民窟的是你和我们啊!」
出声反驳的是放蕩者干部中仅次于阿祖的老成员——霍特普。
「我们确实听你这么说过,但我们流血牺牲的时候,这家伙做了什么?!我们好不容易统一了贫民窟,结果让这家伙夺取了成——」
霍特普在说完之前,他指着拉普达的右手就被砍飞了。
「欸……?啊,啊啊啊啊啊!!」
霍特普看着消失的手腕,过了几秒大叫了出来。
「渣滓,别随随便便指我主人!!主人会觉得我没教育好你们!!而且——!!」
「呃?!」
大砍刀刺进了霍特普的喉咙,但并没有到达延髓,而是停在了咽喉中,其深度会让人伴随长时间的痛苦死去。
「我不是经常说资金、武器、情报全都是主人提供的吗?」
霍特普倒在地上,用左手和不见手掌、血液喷个不停的右臂按住咽喉不停挣扎。他全身上下鲜血淋漓,因窒息喘个不停。阿祖以外的干部们怜悯着他,同时再次为能够毫不犹豫杀掉方才还同生共死的老战友的萨比的异常之处感到畏惧。
「……但我还是不能接受!我是憧憬萨比大人的强大才会待到现在的!」「就是!我们不会服从比我们还要弱小的人!」「对强者绝对服从,这不是放蕩者唯一的规定吗!」「我虽然听说过,但我实在不觉得这个主人比萨比大人还要强!!」
「你们……」
萨比没有任何犹豫,就在她架起砍刀正要把以命相抵出声抗议的部下们全都杀光的时候,此前一语不发的拉普达出手制止了她。
「萨比,退下」
「是,主人」
拉普达一张嘴,那不同以往的声色,穿透腹部、阴森可怕、不知深浅的低音,让干部们背脊发凉。
「各位,我比萨比要强。不过光用嘴说你们肯定无法接受。既然这样,只要证明我比萨比强,你们就会服从我是吧?」
干部们一言不发,默默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萨比,我们不是约定过再见面的时候一起玩吗?」
「嗯!」
「那来玩吧。认真玩一玩……——」
「可以吗?!」
萨比顿时喜笑颜开。
「没错,这是给你的奖励。我们出去吧」
「嗯!!」
拉普达、萨比以及放蕩者的干部们来到外面之后,下一秒,萨比就一脸开心地把砍刀指向了拉普达。
「主人,今天我一定要赢你!」
「我很期待——」
拉普达用右手反手拔出别在右腰上的直刀,灵活地动了动手指,让直刀转上半圈,正手架了起来。
「呀哈——!!」
萨比瞬间缩短距离,纵身一跳,用尽全力双手砍向了拉普达的脑门。若是命中,拉普达必死无疑——
「还太嫩了——」
拉普达单手拿着直刀,随手就把这一击的挡了下来,顿时火花四散。
萨比朝手上一用力,翻了个跟头,落在了拉普达的背后。她迅速转身,朝拉普达的后背横着砍了过去,但拉普达头也不回,举起右手把直刀转到背后,用刀身轻鬆接了下来。
「啊哈!!不愧是主人!!只有主人背后才长眼睛!!」
「你可全身都是破绽」
这次萨比从右下往左上砍了过去来,拉普达弯下腰,回头躲过,随后朝全身破绽的萨比横着一劈。
「真危险!!」
萨比弯腰迴避,但作出的反击被轻易接下,两回合、三回合……将近十回合,双方相互牵制、诱导、以命相博。刀剑相接,阴暗的贫民窟中迸发出了数重火花——
「「「「————」」」」
看到这幅景象,放蕩者的干部们目瞪口呆,就连不常动摇的阿祖也是如此。
贫民窟中首屈一指的「萨比」就彷彿被当作了孩童。
一开始,听到拉普达说「玩耍」这个词的时候,干部们都以为萨比会在一些所谓的练习比赛中输给拉普达。
他们确实曾听萨比说放蕩者真正的老闆是比她还要强大聪明的人,但没有一个人当真。即便亲眼见到,他们也从没认为这个连长相都不明的可疑男子会比萨比强。说到头,就不可能会有比萨比还要强的人——
但这全都大错特错。
萨比是真心想杀了拉普达,而拉普达则如他自己所说,在陪萨比玩。
面对认真起来的萨比,拉普达从始至终都没有丢掉那副从容的态度。即便萨比的刀掠过长袍,也仅仅只是掠过了长袍,拉普达看透萨比的攻击,从容躲过。这连旁人都一目了然,实力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嘿!!」
「想法太简单」
「呃?!」
不只是大砍刀,就连萨比的利用体术的打击、踢击,拉普达也从容迴避,反过来还能朝萨比毫无防备的身体踢上一脚。
萨比被踢飞之后迅速站起身,她单手拿着大砍刀,朝拉普达沖了过去。
「这个怎么样!?」
萨比在砍下去之前,把倒下的时候左手捏的沙子朝拉普达的脸上撒去,意图使其失去视野。但是——
拉普达看出了萨比在瞄準敌方弱点时会有的一个小习惯——瞳孔会瞬间微微张开。
「我已经看出来了。你要把目的藏得更深一点——」
他这么说,稍稍转身躲开致盲和突刺,反过来利用萨比的攻击,用直刀的刀柄朝她的心口捣了过去。
「啊……!?呃……哈……!!」
加上自身突进的速度,这一击深深打进心口,萨比招架不住,砍刀从手中滑落,身体弯曲将要倒地之前,拉普达用左手抱住了她。
「这次就到这里吧」
「…………呃……不愧是主人……完全没有胜算……为什么会知道……我最后的攻击……?」
听到她这么问,拉普达彷彿自言自语一般,妖媚地答道。
「你别让我说太多次。我……比谁都要了解你,萨比——」
萨比彷彿感动至极,张开阴暗浑浊、如血一般深红的眼眸,眼角泛起了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