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我还是照常上学。为什么?因为我是高中生,而高中生上学是必然的。我乘上单车,这个瞬间,眼前发晕,想吐的感觉涌上来,往地面吐了唾液和胃液的混合物。胃在昨夜空空如也。身体像榨乾了,加上睡眠不足眼前一片迷濛。摇摇晃晃地单车以s形前进。可就算是这种状态,也必须要去学校,不然,有种我无法再次站起来了的预感。最重要的,是或许能在学校碰到她,那一度找过却没找到而放弃的那梦中的男生和女生,而男生是我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可女生呢?那个给我选择权,让世界重回三年的罪魁祸首呢?
找到那个女生,或许自救的方法,或许阻止世界重回三年前的方法都能找到。摇了摇头,让眼睛对上焦,继续踩着单车
【……横须贺君!】
只要单车还前进着,我就能继续活下去
【横……横须贺君~?】
我的人生,才不会结束
【哦嘿!】
【哇!……别突然出现在单车前面啊,很危险啊!】
两辆单车差点就撞上了
【叫,叫你很久了】
岩佐边说边让单车和我并行
【那个……昨天没事吗?突然跑走了】
【哈?】以生气的口吻回道
【额,啊……抱歉,嗯,为什么我要道歉?】
【谁知道,是你擅自的】
【……明明我在关心横须贺君】
在气氛变得坐立难安的时候恢複了几分冷静,昨天我的行动确实是意义不明。
"昨天身体突然不舒服,虽然只要吃药马上就能好,但不巧昨天葯吃完了,所以赶紧回去拿」,就随便这样说了
【很重的病吗……?】
【别担心,死不……】
——死不了,本想这样说,但这种多余讽刺还是算了
【病的话,我要和横须贺的母亲说比较好?】
【……没必要告诉她吧?】
看到我的反应,岩佐嗤嗤笑了
【也是,你安心吧,我不会说的】
很高兴的笑着。
觉醒了透明人的syndrome,也并非被人捧上天,拜此所赐她接下来的高中生活貌似会很快乐
我和她的路径并非一直都一样。不过与我有哪些地方相似的从往走过来的岩佐的命运,从今以后,会与我截然不同吧
【问题是大家会不会接受syndrome呢,加油哦横须贺君!】
——加油,浩人君!
不经意,我想起了在很久以前岩佐对我说过同样的话,确实那个时候
——我会支持你的梦想哦!
——我想总有一天变成……
那个时候的我们,大概在互相诉说着梦想吧。现在回忆不起来的那个曾经说过的梦想,岩佐实现的瞬间或许正在来临。
但是,我的梦想——
不明所以对扔下我往前走的岩佐感到生气——
【——总之抱歉,突然站起来】
在早上的教室,我低头对木崎道歉。对会让事情变複杂的家伙有处理的必要。而原因,和对岩佐说的一样
【嗯,没事吗?】
已经準备好被她念的準备了,没想到她的回答这么淡泊
【……嗯,没事】
【还有我帮你垫付了,单子4分1的钱就麻烦你咯】
【哦,哦】
木崎这边一下子就搞定
【真昼,昨天的cd】
【啊,那个吧,谢谢】
木崎开始和旁边的人亲切说话。比起我怎样,普通生活更重要吗?
要是继续看下去会被当成是盯着她,所以我移开视线。有其他女生在岩佐旁边
【岩佐桑,变成透明人后做了什么?】【能做各种事情吧】
班上穿着有点时尚的女生围住岩佐。就像想引出自己感兴趣的话一样,她们把岩佐当神社的签筒使。嘎啦嘎啦,嘎啦嘎啦,会不会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掉出来呢?
【什么也……没做哦。变成透明人也不是什么都会做……】
【骗人~】【绝对干了什么吧~】
攻势兇猛。经过一段syndrome觉醒的时间后,单纯轮月侯群症的话题已经说完了吗。即便她们继续问岩佐
【真的什么都没做啦】
岩佐带着笑容说。岩佐很难对谁都口齿伶俐,即便得到了难道的机会也一样。虽然我也没资格说别人
【唉,但是】
【真的没有啦】
【哦,是吗】
继续否定后,聚集起来的女生一下子就冷了下去,边说悄悄话边走了。
附近,有别的男生在说话
【哈!】
【……什么啊?】
【我,实际上能用syndrome了,你现在想做我那份历史作业,因为你中了我的催眠,那就拜託了】
【拜託你个头啊】
【切,配合我一下啊。不过如果自己不能用syndrome那就算有轮月侯群症也干不了什么呢。嗯~,就没有谁做点有趣的事情出来吗?】
学生们已经渐渐把轮月侯群症当成理所当然了。是因为老师和上级生都平常对待吗?就算这是颠覆常识的事情,也没多少人害怕或者不安。与此相反,侯群症还被当作了取乐的对象,真是轻鬆呢。或许其他人还沉浸在侯群症中,但对于人生在昨天完全改变的我来说,周围这样的吵闹就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一样——
昨天母亲【你让我太担心了,今天做不了便当了】于是今天没有便当。恰好没有食慾,刚刚好
【……你,你要走了吗?】
带了便当来被扔下的柳沼露出小狗的眼光
【一点都不可爱】
留下一语我就从午休的教室出去了。感谢他没有提及昨天的事,但我现在没空管他。我要再寻找一次那个女生。我与走向饭堂的学生逆行往屋顶走去。水罐,高高的围栏,还有从那里看到的景色。一年级所在校舍的屋顶就是那个梦境的所在地。因为屋顶是开放的,有几个人在这里吃中午饭。
不知因为什么事我才和那个女生去到了屋顶,在线索还少的现在,才有豁出去的价值。还没能清楚想起女生的脸,但有其他部分的记忆。
脚很细,身材也很好,还有头髮有一定长度,至少不是短髮。而符合上述条件的人有很多,没法筛选。但要找的人不会简单现身,于是我拚命在校舍内寻找了。那是在高中生活最后,三年级发生的事情,既然如此,女生现在应该是一年级
【啊】
在走廊刚好碰到像受到了神祝福的女生。她的美无论谁都会羡慕,没有化妆素颜的如同科幻电影中女主角一样的美
【你好,横须贺君】
一百分如花开的笑容。这个女的也相当符合那些条件
【……哦】
今天第一次和大河内说话
【昨天在家庭餐厅你情况很糟呢没事吧?】
【啊啊,额,身体突然不舒服】
【已经没事了吗?】
【嗯】
【那就好】
大河内像是真的关心我一样呼了一大口气。但我感到一股违和感。既然她那么担心,为什么今天来学校后不直接来问呢?大河内脸上带着不想让人靠进的笑容。在我心中大河内完美的少女形象开始动摇了。平常我对此不会深究,但我现在,感觉到有必要关注点什么。
【但那天晚上我们碰到了吧,大概晚上十点左右?】
大河内沉默了一会,然后说
【……你指的是什么事?】
【你犹豫太久了,很奇怪哦】
大河内只是微笑
【你有印象的吧】
【不觉得,有点烦人吗?】
虽然笑着,但从中感到了几分愠色
【因为大河内在说谎】
【别深究了,这点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样的。总之横须贺君有精神就好】
大河内即便知道说了相关话题后会被我问起她不想被提及的话题,但她还是替我担心了。而我,对她的行为就像恩将仇报
【你在桥上说了微妙的话吧】
【微妙的话?】
【我清楚地听到了】
大概是「我想死」这句话
【虽然不是很懂,但你好像也说了奇怪的话吧】
我的话大概也被大河内听到了。我们两人,各怀理由在夜晚的街道上喊了「我想死」。而那个,是两人都真正期望着喊出口的话吗?大河内的笑容消失,现在她瞪着我
【……啊啊,可能只是我有过那样的感觉吧】
我说后,大河内换成呆然的表情
【嗯,昨天晚上十点我们见过面什么的果然是我搞错了】
【嗯,就像你说的】
大河内也配合我的假戏,点头。在那一晚的河边,就算处于那种不得不把最糟的话说出口的状态也好,我们也互相隐瞒了这个事实。
就让这样做了后也不会对双方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流逝吧,只要事情流逝,就等同没有发生过。用那样的方式,可以互相不深陷于对方的事情中,过得更加快乐。我们都是靠着微弱的联繫一边相连一边孤独生活下去的。然后我,则继续寻找那唯一线索的女生。放学后我也一直留在学校,但一个线索都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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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天的事。在轮月高校附近,发生了一起小火灾。离学校数十米的车库在今早冒出了火苗,连消防车都出动了。所幸在蔓延开来之前就被扑灭了。
在学校附近发生火灾这样的事大家都很在意,一下子话题就在学生间传开了。化学课还是要到专门的教室去上,到了理科室,我和柳沼坐在一起,听到了其他两个男生的说话
【听说了吗,今天的火灾】
【偶然事件吧】
【什么嘛,你知道啊,无聊】
【我想很多人都知道哦】
【哈,是吗?我可有想过「不要过多说这件事比较好哦?」,因为那个时候田宫就在现场】
听到田宫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一直都没兴趣乱翻着教科书的柳沼一下子挺直腰背。而我也好像记得听说过田宫这个名字……啊,就是那个,一年级第一个觉醒syndrome的火焰使
火灾,田宫,火焰使
【是田宫的syndrome把全部烧光……】
【syndrome的火什么都点不着吧】
【是幻觉这点我也知道,但是啊……】
【但说回来既然成为了火焰使,以前开始就对「火」有种执着……】
【如果是这样超可怕的,都让人怀疑觉醒了syndrome的人有没有问题了】
他们也不是真心怀疑,充其量也就和网上流传的怪谈差不多。话基本上都是说一半,不过那一半的话中捅着谁和谁的后背是事实。他们说话也没有根据,自己随便说而已。
【喂横须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