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和唯我社长一战之后,紧接着又被雪姬姐严厉地说教说了两个多小时,我的身体已经满目疮痍到差点站不起来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于是我拜託雪姬姐带我到附近的医生那里。
诊疗的结果是,筋骨没有什么异常,但挫伤和扭伤需要大约两周才能痊癒。
治疗结束回到候诊室,雪姬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在我接受治疗时就回去了吧。
「……啊。」
这时才发现情况不妙。
该怎么办呢?我可没钱付医药费呢。
我转回头看,大半夜遭人硬是闯入家中强迫治疗的医生,正一脸不悦地站在那里。虽然气氛不是太糟,但现在可不能说出我没带钱啊。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正当我不得不作出选择时,大门「咔」一声打开了。
「不好意思,医疗费由我来付。」
宛如救世主般出现的是唯我社长。
2
我坐在深夜公园的长椅上,旁边的唯我社长拿出了两罐饮料。是要选汽水呢?还是选成熟一点的黑咖啡呢?在深夜的公园里徘徊的可疑分子果然还是要喝黑咖啡比较符合形象吧。所以我做出成熟的选择。可是喝了一口立刻就后悔了。累得要死的时候果然还是应该喝汽水啊。唉……看到咕噜咕噜喝着汽水的社长觉得好羡慕。
算了,先不管这个。
「话说回来,你怎么来了?是来挨揍的吗?」
「也算吧。」
唯我社长爽朗地笑着说。若我说要揍他可能真的会让我揍吧,以他的个性来说。不过我不会揍他,因为手很痛。
「那根手杖后来怎么样?」
「被强制徵收了。」
「被谁?」
「大人。」
「唉,活该。」
「真是受不了。背叛学弟,费尽心力搞东搞西却得到这样的结果,真是难看呢。」
唯我社长苦笑地仰望夜空。
「然后呢?之后该怎么办?」
是该放弃还是……
「再去找其他东西吧,看看七七七Calle中哪一个能够实现自己的野心。」
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这样才有趣嘛。
「我想趁机问你。」
「问什么?」
「你果然还是会退出冒险社吧?」
果然来了。
「反正制止我就是七七七的目的不是吗?」
「这我也不否定。现在才重新了解到,果然还是非需要她的知识不可。」
都可以自嘲了,看来没事了吧。
「『无知是一种罪。』」
「那是什么?」
「我家的家训。」
又被嘲笑了。就说了别笑嘛!
「原来如此,你说的没错。就让我参考参考八真同学家的家训吧。」
「我要走了,因为星期一又会在社办碰面。」
听到这个,唯我社长露出吃惊的表情。
「你不退出冒险社吗?」
「虽然退社也无妨,但因为七七七Colle对我也有用,因此留在冒险社的话,做事比较方便。」
我的目的是要找到杀害七七七的兇手。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七七七Colle。
「不準再背叛我喔。」
先给他个忠告。
「这我可不能保证啦。」
这忠告被忽视了。
「啊,医药费下次再还给你。」
「算了啦,反正你受伤是因为我,而我刚好又有点外快。」
「是喔?」
「嗯,所以下次大家一起去吃个晚饭吧。我请你吃美食。」
「太奢侈了吧?」
「虽然我看起来像是在自暴自弃,但我就是想放纵一下来忘记这一切。」
「知道了,我就陪你去吧。」
梦想破灭的男人和打破这个梦想的男人一起约吃饭,真是很奇妙的事。
「把天灾同学和达鲁克同学也一起约来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两个人不太可能来吧?他们大概还在记仇呢。」
「嗯,那个没问题的。因为我已经被他们彻底教训过了。」
唯我一心笑了笑,说声「社办见啰」就离开。
3
「嗨!」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啊?」
我可不赞同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在外头閑晃喔。
「我在等重护啊。」
回家的公园路上,这次遇到的是名侦探。
「说什么在等我。开什么玩笑,明明对我见死不救。」
我鼓起双颊闹脾气的说,天灾却瞪大了眼睛:
「你在说什么?」
「我被『祭』的人绑架时,你不是见死不救吗?」
虽然这样的情节全都是骗她的。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为了呼应之前的事,而且我有点好奇这个名侦探会怎么解释。
有点期待。
我在心里窃笑着:你就说看看什么有趣的藉口啊。
虽然我这么想,但之后这位名侦探大人所说的惊人内容,却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
「欸,为什么?重护不是怪盗团『祭』的人吗?」
「……什么?」
「为什么我要配合演这种绑架戏码的重护你们啊?」
「那么,等等,莫非你……」
等等,等等,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一片混乱,完全乱了。声明一下,这比起我和七七七初次见面时更让我吃惊。是我来到这座岛上陷入的最大恐慌啊!
「请问,那个……」
「怎样?」
「……为什么你会知道?」
没错,我家世世代代都是「祭」的大本营。因为从江户时代开始,八重家就一直是怪盗的名门世家。而我老爸正是「祭」的第十三代当家。
名侦探对于我的坦白并没有大喊:「哈哈哈,我果然是超级厉害的名侦探!」
她只是挺着胸膛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可恶,为什么这种表情还这么可爱呢,王八蛋。
于是,我与巧妙地看破我真面目的名侦探,开始了解答时间。
「你是何时发现的?」
「从一开始。真正确认是在闯入二○二室查看重护手机的那个时候。」
「喂,你骗人的吧?」
因为那样也太早了吧?
「根据什么?」
「那晚在便利商店,你一直盯着A书封面的女僕。你说弯腰是因为手机响。」
「但没人相信我啊。」
「不,我相信。」
「是吗?为什么?」
「手机响起除了电话或简讯外,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是的,好比说闹钟什么的。」
我不由得倒吸口气。
天灾继续说下去。
「如我所料,车护手机上的闹钟的确是设定在那个时间。然后,理所当然疑问就产生了。为何要事先将手机的闹钟设定在大半夜那种不上不下的时间呢?当然是希望人在深夜的便利商店时,能被通知当下的时间。那么,那时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名侦探手直指着我。
「那正是装着宝石的箱子跟着降落伞掉在巷弄里的时候。」
正确答案。
「重护,你事先就知道宝石会在那个时间掉到那个地方。但你为何会知道?那是由于你事前就晓得怪盗团『祭』的那些人所计画犯下的案子。那么,为什么你能事先知道这件事呢?那是因为你是『祭』的相关人员,所以才能截取到计画的情报。」
是的,没错。可是这么就承认的话感觉很不爽。
「你有什么证据吗?」
因此我做了些许抵抗。
「当然有,你拿着的手机就是最好的证据。真没想到『祭』的那些人是在社交网站上拟计画的。」
竟然连这个都晓得!
「这是父亲的意思。毕竟与新科技连结是我家的方针啊。」
「原来如此,真是个顺应时代又具古老历史的怪盗团呢,实在很有趣。」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家有在使用社交网站的事?因为那是会员制的,所以只有『祭』的成员才看得到才对。」
就算说我跟「祭」无关,但也必须问出这一点并解决才行。
「因为我监控了重护的手机。说起来,重护的手机现在还在我的监控之中。」
天灾举起手机,上面的待机画面和我的一模一样。
我愣愣地从口袋拿出手机进行操作,于是天灾的手机画面也跟着产生变化。
「……你、你是何时弄的?」
「就说是一开始去重护房间的时候。」
「我根本没看到你有这这动作啊!」
「只是重护你们没有看见而已。在播放便利商店的影像时,我检查了重护的手机,然后把监控用的程式下载到重护的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