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月面,鲁兹很快地目视发现了Mk.V的蓝色机体。
「这个混帐,害死了我的伙伴,现在该由你来偿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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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是最重要的…………………………
……如果朋友受到伤害,就必须替他报仇…
……我的朋友是谁呢?………………………
……是他。藏在我体内的那个人……………
……他是朋友,所以必须保护他……………
如果他受到伤害,我就必须替他复仇………
……名为友情的义务…………………………
……可是,即使必须伤害别人也无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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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钢弹慎重地瞄準,必杀的白光沖向Mk.V。鲁兹看着360度全天周荧幕,瞄準框套合在那架深蓝的MS上,他脑海中想像着下一瞬间敌机爆裂四散的模样。
被当作标靶的Mk.V驾驶舱内,寇德已经从刚才与FAZZ的激烈战斗中回过神来,激活了月面降落模式。
「背部主喷嘴点燃,盾牌喷嘴抛弃。」他复诵着标準程序,按下座椅一旁的按钮。
Mk.V的战斗用盾牌除了保护机身的功能之外,内部还加装了辅助火箭喷嘴,当盾牌被锁在背囊上时,就能发挥辅助推进的功能。可是现在推进剂已经用光,进入着陆的第二阶段,再背着那种东西也是无用。因此寇德按下脱离钮,小型炸药爆发,强制排除了沉重的盾牌。他向后一望,只见盾牌划着螺旋轨迹越飞越远,刚好和鲁兹发炮的时间相吻合。
轰隆!
寇德注视着的那个盾牌突然被青白的光束所包覆、撕裂。
「什么!」
他倒抽一口气,四散的盾牌碎片敲打在Mk,V的装甲板上,传来阵阵干响。
鲁兹同样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阵爆炸之后,那架蓝色的MS仍旧若无其事地飞离爆风,继续未完的降落程序。一时之间,鲁兹只能獃獃看着,口中不经意地吐出「真厉害……」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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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讚复仇的对象?即使心中充满恨意……
……无法理解…………………………………
……战争之中不可理解的事太多…………………
……人类本身无法了解的事太多…………………
……假设机械理论缺乏一贯性,就称为故障……
……或者称为异常………………………………
……可是战争中的人类都普遍缺乏一贯性………
………………………………………………………
……战争……人类……理论的否定……异常……
……我是为了进行战争而製造的…………………
……我是为了成为人类而製造的…………………
……所以,我也必须成为异常人类的一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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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鲁兹,敌机闪过狙击了。那家伙是地狱使者啊!快把预测的降落地点告诉我,一旦他着陆就糟啦,就算用核弹也得把他打下来……」
「预测降落地点在月面区间11—A、2—5—8—0。就在我方第一波MS降落部队预定战线的正后方,和我军太过接近,不可以使用核弹,再说南极条约也有禁令。」马宁格斯的声音传来。
「妈的,意思就是要我动手,对吧!来就来,谁怕谁呀!」
E-S钢弹机身一扭,便随着Mk.V沖向月面,保持接战状态。
埃尔斯市大部分的设施都埋在地下,只有一部份的公共区域露出月面,由于当初是从观测基地发展而来的,欠缺都市计画,所以设施略显杂乱。
露出地表的巨蛋构造内是市政府所在地,整个区划涵盖了半径30km的面积,在巨蛋北方2km处则是埃尔斯市的太空港,一架MS窜了进来。
「是敌军的登陆部队吗?」
负责太空港警备的MS防卫队、所有的GMⅢ都将枪口对準了侵入者,渐渐地可以看出那架MS,造型和进攻部队的GM系列明显不同。
「别开火,是同志!我是纽迪赛斯的托修格雷!」
原来是赛克兹瓦,警备部队放下了机枪。赛克兹瓦的脚跟喷出阵阵火焰,将庞大钝重的机身轻巧地降落在地面上。
「我想见市长,派恩菲尔德市长在哪里?」
机体冷却作业一结束,格雷便马上询问警备部队。
「是!市长在中央大厅,可以使用地下运输轨道,带着MS一起进入巨蛋。」
警备部队的指挥官MS座机,手朝太空港的彼端一指,原来是质量加速机的进出口,用老式一点的说法,就是地下铁。
质量加速机(MassDriver)是当初建造太空殖民地时,为了将月球的矿产资源送人宇宙空间而建造的磁浮弹射机。
埃尔斯市原本是观测站,也是建造太空殖民地时的前进基地,现在中央官厅巨蛋的部位就是当初设置观测站的发源位置。质量加速机的起点距离基地不远,加速轨道埋在月面的地下,一直延伸到埃尔斯市东方8km远的地方,然后露出地表,出现一座4km长的高架发射拱桥。
想要送上太空的资源,必须放在电磁台车上,一直加速到2380m/s的轨道脱离速度,在抵达拱桥中央的时候,一鼓作气飞向太空。至于完成任务的电磁台车则顺着拱桥回到地面,进入地底,準备下一次的弹射作业。被弹射出去的货物会飘蕩在轨道上,直到目标区拉格朗治点上的接收站,张开巨大的功夫笼制的回收网拦下货物为止。格雷现在所在的位置,大约就是当初挖掘矿产之后,送人质量加速机的入口处。
格雷驾着冷却完毕的赛克兹瓦进人地下隧道,搭上了电磁马达驱动的货柜式台车,无声地在黑暗隧道中疾奔,只花了二十秒,台车便抵达埃尔斯市市政府巨蛋。前方是一片过去堆积货柜用的地下广场,现在已经临时改造成防卫队的MS机库。格雷顺手抓过一个整备员,把赛克兹瓦托给他,便照着职员的指示前往市长室。
市长室的门是颇有年份的红桧製成的,让格雷感觉到地球的味道,引领他的年老职员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音调稍高的回答声。
一走进房间就见到一个映出月面景观的巨大荧幕,橡木办公桌的后面坐着一位身穿军装、体格壮硕的男人,也就是市长凯瑟派恩菲尔德。
「市长阁下,我是纽迪赛斯的托修格雷,能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派恩菲尔德也站起身来:「你总算来啦。对了,你提到的联盟……我们就别客套了,赶快把状况给弄个清楚吧。」
看着穿着军装的市长,格雷感觉出了他的决心,那是「一年战争」时代联邦军官的老式军服,可是却没有加挂任何阶级章和勋章。
「原来市长决心像一介士兵一样,和大伙一起奋战……」
派恩菲尔德领着格雷走进行政部临时成立的防卫司令部,在行政部内,荧幕上画着全市的地图,上面还有各色的光点闪灭着。
市长指着光点开始说明:「这些亮点代表防卫队,也就是市民军,各个部队以年龄、经验、经历编成,再以颜色来区分。举例来说,这边白色的就是由你们队员来指挥的幼校学生兵,红色这边是六十五岁以上、有军旅经验的人,蓝色指的是前迪坦斯,绿色则是有服役经验的青年部队。」
「连小孩、老人都徵召动员,真是不忍啊。」格雷的话并不带有嘲讽。
市长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这是埃尔斯市市民的意志,从父祖那一代,埃尔斯市市民就接受为地球尽忠的观念,如果今天我们输了,地球就再也不属于地球人了,这点大家都很清楚。可惜的是,这点兵力能发挥多少效果值得怀疑。但我相信就算我等牺牲了,其它月面都市群将会继承我们的遗志,因此全市的男女老少都有牺牲的决心,这是埃尔斯的精神。再说,在我们战死之前,说不定其它都市会派来援军……」
「我们会陪伴各位一路战到最后一刻的,如今连阁下您都有这样的决心……」格雷微笑地看着派恩菲尔德。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
「对埃尔斯市民而言,我们将地球视为一种宗教,这和各位『为地球而努力』的目标是不同的,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地球是我们的根源。如果说埃尔斯市的存在是旧时代地球政策的墓碑,那么我们心甘情愿当墓碑的守护者。但各位不同,你们的存在是一记警钟,提醒大家联邦政府政策的错误,所以绝不能轻易牺牲。你们要让地球联邦知道,我们是如何在这里奋战的,就算真的要死,你们也只能死在地球的土地上。」
市长的眼神移回了荧幕上:「对,或许埃尔斯市的毁灭,是这个时代无法逃避的宿命,这是太空之中最纯粹的地球领土,也是太空移民和地球人的差别所在。我说句实话,就算你的月面都市联盟的构想实现,不消数年,还是有宇宙移民步上我等相同的悲剧,因为人类无法容忍不同的思想。正如我和市民们相信自己手中握有大义,那些太空移民也是始终相信大义站在他们那一边,至于谁对谁错,只有历史才能作最后的审判。」
「我明白了,可是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展现地球人的正义。市长,月面都市联盟绝对会成功的。」
「我也这么希望,不过要是情况不允许……」
市长望着荧幕上显示的街道图,一根长长的线延伸到郊外,格雷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心中有些疑虑。
「那么老旧的东西,会不会太危险了……」
市长露出了没问题的表情点了点头,两人接下来便开始检讨修正具体的防卫作战计画。
第一波着陆的讨伐部队MS虽然受到顽强的抵抗,不过第二波部队跟了上来,终于建立起了桥头堡,两波合计将近五十架的MS排成横列,从埃尔斯市的南侧和西侧展开包围。第三波的MS队则在两架Z—plus的掩护下,也展开了登陆作业。
「欧夫秀少尉,敌机已经包围上来啦,请准许我们现在就发动攻击!」
欧夫秀率领的白色战队在其它防卫队的协助下,给第一波的登陆部队造成了相当的损害,但敌军的MS以量取胜,已经巩固了桥头堡,因此欧夫秀下令部队后退,但他的决定引发了少年兵的不满。
「不行,敌军数量太多了!如果正面迎击,只会平白牺牲而已!」
「我们都不怕死,请派我们上阵!」
「这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我只是不希望你们白死。同样是死,也该死对地方、死对时间!」
有生以来第一次欧夫秀体会到被他人託付性命的沉重责任。
虽然在纽迪赛斯里他也是个带兵官,但纽迪赛斯的队员都是战技纯熟的职业军人,而白色战队这边,则都是他一个不留神就会平白送命的少年兵,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太大了。
正当欧夫秀寻求适当的还击地点时,联邦军讨伐队也没一刻停下脚步,包围网逐渐缩小。终于白色战队来到了直径6km的大陨石坑边缘,沿着山脉布下阵势,而在埃尔斯市西、北两方的讨伐队也完成整编,开始推进。
「来啦。即使主摄影镜头被毁了也不要慌张,MS的驾驶舱是位在稜线下方,只有头部被击中是要不了命的。」
欧夫秀下指令的当儿,讨伐队MS已经用小碎步跳跃前进,朝白色战队防守的稜线前进,一时间他们看来还真像一群兔子。
「準备射击!」
敌军MS已经放大到牧羊犬的大小了。
「开火!」
号令一下,白色战队的所有MS一齐吐出火线,好几架跳跃中的MS被直接贯穿,其它讨伐队MS则惊惶地趴倒在月面上。
「天杀的!陨石坑上有敌军埋伏啊!」
努贝尔GMⅢ的驾驶员嚷道。
「支持机在哪里!那些浑帐钢弹呢?」
在怒号声中,两军开始交火。趴在地上的MS只要一起身,就立即被敌火射穿,而稜线边缘的白色战队MS一旦中弹,就朝后仰翻落山谷,双方都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另一方面,寇德的Mk.V进入了降落的最后程序,一眼瞄到陨石坑坑口上有光束来回交错。
「妈的!敌军的动作还真快!」
他咬咬牙,正在降落的他此时什么忙也帮不上,嘴里的碎牙还不停的在冒出鲜血。
埃尔斯市中央政府已在此时发现了Mk.V的轨迹。
「一架发送友军识别讯号的MS正準备降落,预计降落地点是在与白色战队交战中的敌军战线后方!」
操作员这么向格雷报告。
「大概是布雷夫的Mk.V吧。因为敌军推进迅速,原本设定的降落地点已经被夺去了。快派MS机队去接他回来!」
格雷的这道命令立刻传给了战斗中的欧夫秀。
「什么,寇德上尉他?我明白了……」
于是欧夫秀把命令下达给白色战队。「我军的『钢弹』即将在敌后降落,驾驶员是我们的队长,他一定能将敌军一扫而空!我们要全力掩护他平安降落!」
一听到「我军的钢弹」,少年兵们十分兴奋,因为「钢弹」永远站在正义的一方,而且驾驶员还是纽迪赛斯的队长。因此掩护火力顿时增强不少。
终于,在这波火力压制下,Mk.V安全的着陆了。
「一架敌军MS降落在战线后方!」
「哼!才一架?快把他轰烂!」
位于讨伐队战线最右翼的第143MS战队发现后方的敌机,立刻调转枪口,然而定睛一瞧才看出是架蓝色的钢弹型MS。
「啊、是、是、是那架MS……!」
Mk.V的双眼闪起一道黄光,立刻让第143MS战队陷入惊恐之中,寇德拔出两肩上的光束剑,一路朝阵脚大乱的敌军MS冲锋。一架又一架的MS被光束剑所斩断,想起身逃跑的MS则被白色战队所射爆。
被突如其来的夹击顿时陷入呆然的讨伐队战线上空,Mk.V开放了火箭背包一跃而过,发觉情况不妙的讨伐队正想举枪射下这架跳跃中的MS,Mk.V已经飞越了稜线,来到白色战队的防线。
「乔许!」
「寇德上尉,欢迎你平安归队……!」
「唉!还是稍微挨了敌军几炮。你们做得很好,非常感谢。什么?这些都是学生兵?」
欧夫秀看得出来,Mk.V的状况绝不只是「稍微」挨了几炮。不过,寇德这种粗线条的个性最令他羡慕。
「上尉,他们年纪虽小,但意志是很坚决的。」
「嗯,刚才的掩护射击的确了不起。」
被纽迪赛斯的队长、「钢弹」的驾驶员这么夸奖,少年兵们顿时感觉志得意满。
「各位,别太勉强啦。对了,托修人在哪里?」
「是,格雷上尉在中央官厅,和派恩菲尔德阁下一同指挥作战。战况你也看见了,应该能撑到其它都市派遣援军前来。」
不过寇德心想,以自己亲眼见到的讨伐队兵力,这种估算未免太过乐观。
「嗯,我也到市政府去看看,你们撑着点啊!」
说着,Mk.V又做了几个长跳跃,朝中央官厅前进。
过了一会儿,又一阵光束杀到陨石坑口,三架白色战队的GMⅢ中弹爆发。
「德克斯、席格曼,别让那蓝色的家伙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