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國滅亡

第4章公国灭亡Ⅰ

骚动的声音从门外，甚至从窗户传了进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曾经身为新生玛莫帝国宫廷魔法师的这个人低语着。是威尔。

他被关在玛莫公国王城温得雷司特的监狱里，一天过着一天。

虽说是监狱，不过内部豪华得像高级客房一般。这里似乎是当年建造这座城堡的城主用来藏身的秘密房间。

这代表玛莫公王对他抱持的敬意，然而大概也只会持续到新生玛莫帝国灭亡为止吧。

之后等着他的命运应该是公开处刑，这是为了让岛民知道新生玛莫帝国已完全灭亡。

而且依照守卫的亲卫骑士所说，玛莫公国目前正派出大罩攻打位于暗黑森林的堡垒。

威尔毫不怀疑玛莫公国将会获得胜利。

新生玛莫帝国将会败北。不过对他而言，帝国在暗黑骑士团团长妮塔死去之后，就已等同灭亡，所以对此他已经无所谓了。

「威尔!」

威尔正在想怎么会有冲上楼梯的声音，房间的门就忽然打开了。

出现的是负责看守这间房间的亲卫骑士。他的头髮被鲜血染成了一片红色，金属锺甲到处都变成了诡异的颜色。

「怎么了?」威尔微微睁大了眼睛向亲卫骑士询问。

「王城的地底忽然出现了怪物。我们本来想要将其消灭，但却完全不是它们的对手。而且怪物还变得越来越多……」亲卫骑士痛苦地说着。

「怪物?」威尔的眉头微微一颤。

「说是怪物也有很多种吧。不形容得具体一点的话…」

「我只能形容它们是怪物，而且也已经没时间慢慢聊了。这座城堡很快就会被攻陷，我已经命令士兵们撤退了。我们亲卫骑士则是作了要战到最后一人的觉悟……」

「到底是谁搞的鬼?」

「被来路不明的怪物杀掉，我会死不瞑目的。」

「很抱歉，我心里并没有底。就是因为束手无策，所以我才会被关在这里啊」威尔露出了苦笑。「所以，你是来处决我的?」

「如果要杀你的话，我根本就不用特地来这里。要是负责看守的我死了，或是城堡被怪物佔据的话，你就只能在这里饿死了吧!而且怪物若来到这里你就完了。无法使用魔法的你，根本没有对抗它们的手段。」之后亲卫骑士要威尔赶快逃走。

「我已经让其他的囚犯都逃走了。因为公王陛下一定会如此下令的。」

「原来如此……」威尔点了点头。

玛莫公国的公王史派克是怎么样的人物，威尔也十分清楚。

「既然知道就快逃吧!只要离开房间你就能使用魔法了。楼下已经聚集了很多怪物，

如果想用走的出去，就算是你也会没命的……」亲卫骑士如此说着，便準备走下细长的螺旋阶梯。

「等等!」威尔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

亲卫骑士似乎有点按捺下住似地转过身来。

「就是因为有事才会叫住你啊……」威尔说着走到了房间外头。

「带有魔力的剑才能伤害魔物。既然已觉悟要牺牲，至少也要报一箭之仇……」听到威尔这番话，亲卫骑士掩不住心中的喜悦。

「你要帮我的剑赋予魔力吗?我的剑的确无法伤害魔物，要不是因为拥有魔法之剑的同伴帮忙，我大概也没办法来到这里吧……」亲卫骑士如此说着，便拔出剑伸向威尔的方向。

「万物之根源，万能之力……」威尔缓缓点头之后，随即开始咏唱上位古代语。

「……使吾之双脚穿越时空之限!」并完成了咒文。

就在咒文完成的前一刻，威尔伸出了右手，下过并不是伸向亲卫骑上递出的剑，而是抓住了骑士的手臂

「你!你要做什……」亲卫骑士惊讶地叫道。

然而在他还没说完前，他的身影便与威尔一起从城堡中消失，并在下一瞬间移动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四周是整片的麦田。不远处有一间大房子，看样子显然是一座农庄。

威尔所咏唱的并非「魔力赋予」，而是「瞬间移动」的咒文。

掌握到事态之后，亲卫骑士的脸失去了血色。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亲卫骑士的声音颤抖着。

「我知道你会因此而恨我，但是若不明究理的被放出来，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困扰……」威尔对亲卫骑士如此说道：

「要捨弃生命的话随时都办得到。不过首先必须将怪物出现的消息报告给玛莫公王。虽然你们可能已经派出紧急使者，下过如果不是在城里战到最后的人，大概是没办法做出详细的报告吧!」

「我的同伴们都还在城里奋战啊……」

「就算你留在那里也帮不了同伴吧?只是徒然增加尸体的数量罢了。」威尔冷淡地说道：「这里是我之前所拥有的农庄。虽然不知道现在的领主是谁，不过只要我出面的话，要借一匹马应该还下成问题。」

「说得…也是……」亲卫骑士以像是灵魂出窍般的声音说着。

他原本已经觉悟一死。看来他在意外获救之后，脑海就变成一片空白了。

「那么你…有何打算?」

「我不是玛莫公国的囚犯吗?当然就只能跟着你这位守卫一起走罗?」威尔露出自嘲的笑容。反正他现在已经是无处容身了。

（我想确认一下那个怪物的真面目，也想知道是谁搞的鬼……）

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这就是自己的个性。

趁着玛莫公国全军出击的时候，神秘的怪物出其不意地佔据了王城这个根据地。

这个手法实在漂亮。

而有能耐完成这个计画的，就只有破坏之女神卡蒂丝的教团。

（那么，他们也是我该憎恨的敌人。）

威尔的双目眯得如刀刀般锐利。如今的他已经听天由命，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畏惧或是羞耻的了。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儘可能地为妮塔报仇。

（这次似乎也有机会目睹玛莫公王会怎么作战了。）

玛莫公王史派克接连瓦解了威尔的计谋，奠定了公国的基石。

在他已经确信将获得胜利的时候，却反而面临了最大的危机。

威尔想要亲眼目睹，那个年轻人将会如何处理这个事态。

「好啦，上路吧。我们虽然不知羞耻地苟活了下来，不过我们也背负着只有留住生命，活下来的人才能完成的使命啊!」威尔鼓励着已然茫然失去自我的亲卫骑士，督促着他前进。

（这样根本搞不清楚谁才是囚犯了呀…）

威尔在心中呢喃着。Ⅱ

史派克一行人，是在移动到距离公都还有半天路程的地方时，接获了玛莫公国的王城

温得雷司特遭受不明怪物袭击的紧急报告。

史派克在暗黑森林的堡垒停留三天后，率领全军準备回到公都温帝斯。

这是经历激战之后胜利的凯旋。经过村庄时，人民都欢欣鼓舞地迎接。

史派克也以倍感光荣的心情回应着人群。

然而在接获消息之后，战胜的喜悦与荣耀部在一瞬间消散了。

「这是怎么回事!」史派克大声怒吼，不由得握拳往膝盖捶去。

连他那匹在战场上都无所畏惧的爱马都嘶鸣着抬起了前脚，可见他的愤怒之激烈。

史派克派遣数名亲卫骑士前往侦查，全军则在原地待命，并作好战斗的準备。

他直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发生了这个事态。

王城被怪物攻陷的事实是极度的耻辱，但他判断就这么直接突击实在是太危险了。

然而对于这个决定最为下满的不是别人，正是吏派克自己。

他要盖拉克、亚德诺瓦，甚至妮思都远离他，随即发出怒吼挥舞着长剑。一直到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之后，才再度回到盖拉克等人身边。

此时亲卫骑士队的队长告诉他，新生玛莫帝国的宫廷魔法师威尔；以及负责看守他的亲卫骑亡，已经从王城逃到这里了。

「威尔为什么会来这里?要逃的话应该会逃到其它地方吧?」史派克询问着盖拉克。

「这请您问他本人吧，我也摸不着头绪啊!」

「说得也是。」史派克决定跟他们见面。

他们两人很快就过来了。

之后史派克先向亲卫骑士打听关于怪物的详细情报。

据他说，怪物就像是「黑暗」的实体化。其外型就算用各种动物或魔物来比喻都很难说明。因此根本无法称为魔物，只能用怪物来形容。

「……原来如此。」听过亲卫骑士的说明之后，史派克点了点头。

而对于他将威尔释放的判断，史派克不只认同还予以讚赏。

「要让你的同伴们瞑目，就只能消灭那些怪物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下过现在还是先忍着点。对手是来历不明的怪物，只要能够多一个人都是战力。就算只有你一个人，我也很高兴你能活下来。」

史派克如此说完之后，这名亲卫骑士不禁掩面大哭。

盖拉克搂着这名部下的肩膀，让亲卫骑士离开史派克的面前。

「我由衷地感谢您救了他。」史派克对威尔深深行了个礼。

「下用多礼。获救的应该是我才对。虽然距离我被处刑也没剩下多少日子就是了。」威尔平静地答道：「玛莫公王是个怎么样的人物，您的骑士们似乎都非常清楚呢……」

「因为我太常表现出我自己了。我身边的人甚至比我都还要了解我自己。」

虽然身为一个统治者这实在不是值得称讚的事情，不过本性并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

「可惜我并没有看到怪物的样子……」威尔稍微靠近，对史派克如此说道：「不过，听过那位守卫所说的之后，我认为那并非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怪物吗……」史派克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似地如此重複。

「最清楚那个怪物真面目的，应该就是您吧，妮思侍祭?」威尔如此说着，并凝视着二芳即将成为玛莫公妃的黑髮少女。

「我是黑之导师巴古纳德的直传弟子。他在上一场大战的企图，我略知二一」

「说得没错。」

这个世界，那应该是终焉之使仆。至于召唤出怪物的人肯定是侍奉破坏之女神卡蒂丝的高司祭……」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计画，而我也正中了他们的诡计吗……」史派克愤恨地说道，并转身看向妮思。「那他们最后的目的是……」

「我想应该是消灭这个世界。让新的破坏之女神降临……」妮思宛如不愿回首般地低声说道。

「这种事情办得到吗?」史派克如此询问。

「我不知道。只不过如果真的要做，那就只有一个人办得到……」

妮思说完，便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亡者之女王娜妮尔……）

史派克在心中发出了呻吟。

也就是说，转生者们已经準备好了舞台在等待着。

等待他们心目中永远的最高司祭回来……

玛莫公国的公都温帝斯完全陷入了恐慌状态。

王城温得雷司特遭受来历下明的怪物攻击。警备骑士及士兵们虽然英勇奋战，却依旧力有未逮，使得城堡被怪物所攻陷。

这是发生在两天前的事情。

之后怪物出现在市区，只要看到居民就予以杀害，还破坏建筑物并使粮食腐败。

城市中的有力人士为了保护财产，僱用义勇军想要打倒怪物，然而他们的武器对怪物全部无效，即使是用火或毒也伤不了怪物分毫。

居民们无可奈何，只好将能带走的财产全部带走，开始逃离居住的地方。

数万名难民塞满了通往港币莎尔瓦德的街道。

有部分难民想要求助于远征新生玛莫帝国的玛莫公国军，因此朝东方前进。这些难民陆续涌进了玛莫公国军的营区。

「我本来还以为这场战斗胜利的是我们……」环视着难民们惶恐的样子，玛莫公王史派克叹气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史派克彷彿质询般地环视着身边的人。

「太大意了……若是当初在城里留下更多的守卫……」亚德诺瓦睑色苍白地说着。

「这种事态哪有人预测得到?只不过身为公王的我还是必须负起一切责任。」史派克说完咬紧了嘴唇。

「还有办法挽回啊。只要把怪物通通消灭掉，收复王城就可以了。而且这次一定要把破坏之女神的转生者全部除掉。」盖拉克的语气虽然平静，然而睑却已经因愤怒而涨红，额头及太阳穴也浮现出血管。

看来他正拚命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那当然……」史派克握紧了拳头。

「王城被夺走，居民也开始逃离公都。这么一来公国就等于灭亡了，如今的事态当然不允许我们静观其变……」

敌人将城内守卫的骑士及士兵全部消灭，公都居民所组织的自卫队也无法与其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