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我一如往常地做着单人直播。就在即将关台之际,我留意到明明直播没出什么事,聊天室却变得喧闹了起来。
:圣、圣大人?
:圣大人的灵压消失了?
:嗯?性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糟糕!圣大人成仙啦!
:圣大人升天啦!
嗯──?观众们似乎一直提起圣大人的名字啊,难道是她来聊天室留言了?
……但若是如此,聊天室的气氛也不会这么惊慌吧。
「大家怎么啦?性大人总是呈现欲仙欲死的状态吧?这是家常便饭不是吗?」
:不是说这个!是性大人的收益化成仙啦!
:草上加草。
:圣大人的收益化似乎被没收了。
:原来成仙的不是圣大人本人,而是频道吗?(困惑)
:以为是欲仙欲死,结果是仙逝的意思啊。
:还真是突然啊。原因是什么呢?
「嗄啊啊啊啊啊!?」
看到聊天室传来的报告,我不禁吶喊出声。
毕竟消失的可是收益化喔?对于直播主来说,收益化代表的是从频道获取的超级留言和各项收入,一旦遭到剥夺,就等于变回咻瓦咻瓦之前的我啊!
圣大人那么聪明,平常应该有存些保命钱才对。但想不到居然会遭逢这样的变故……
呜!圣大人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
……………………
咦?不如说那位性大人能够顺利活动到今天,才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吧?
好、好吧,这点暂且不论……
【宇月圣@Live-ON】
快报•圣大人被侵犯了!
圣大人重要的东西(收益化)被夺走了……
「啊,本人也在说特上报告了。」
看来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被剥夺收益化了……由于Live-ON迄今可说是奇蹟似的无人遇上收益化遭到剥夺的状况,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下该怎么办呢……哎,总之先和本人打听一下吧。
「啊──嗯,由于今天原本就打算播到这里,我先就此关台喽。等等会去联络圣大人的!」
:好──!
:辛苦了。
:接下来要用SEX慰借圣大人对吧我懂。
:难道是为了这个而刻意成仙的……?
:别说得像是预谋犯案啦。
:为了和后辈欲仙欲死而让频道升天的女人。
:虽然我笑出来了但还是有点担心。
:同感。
虽说因为当事人是圣大人,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搞笑,但我也和聊天室一样感到担心。即使平常是那副德行,她依旧是很照顾我的前辈嘛。
结束直播后,我再次确认有好好关台,随即点开智慧型手机準备联络圣大人。
好啦,总之先用通讯软体传个讯息……不对,我满担心她的,不如拨通电话吧。要是她没接再传讯息。
我按下通话按钮,听着回铃音等她接听。
但即使等了一阵子,传入我耳里的依旧只有冷冰冰的回铃音,没有丝毫变化。
感觉不会接啊……要放弃吗……
就在我这么想着,正要按下结束通话钮的时候──这时有了变化。
「……啊,喂喂?」
「喂喂,是淡雪吗?」
就在千钧一髮之际,圣大人似乎察觉到了。从话筒传来她一如既往的耍帅嗓音。
「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是想和圣大人见面吗?我会帮妳出155圆的旅馆费喔,怎么样?」
「我不要。」
「圣大人明明都已经赔本大放送了,想不到居然会被一秒拒绝呢。」
「既然都赔本了,说要帮我代垫旅馆费不是很奇怪吗?若真是如此,就代表这世上存在着只需花费155圆就能住宿的旅馆喔?」
「存在喔。」
「真的吗?」
「就是圣大人的房间。」
「那不是出过事的地方吗?」
「哈哈,因为房间里充斥着圣大人的味道,胯下总是湿湿的,说不定真的会因此出事呢。」
「得点一罐水烟杀虫剂才行。」
「至少也该说是除臭剂吧?」
圣大人一如往常,开口就是黄腔连发。
嗯──总觉得她好像不是很在乎收益化的事,是我想太多了吗?
……不对,现在做出判断实在言之过早。我就单刀直入地询问和收益化有关的事吧。
「以我们的调性而言,这种黄腔对话恐怕没完没了。可以让我切入正题吗?」
「妳是要问收益化被剥夺的事对吧?放心,我知道。毕竟诗音刚刚也才打来问我同一件事啊。」
「啊──嗯,不过会有这种反应是无可奈何的,您应该也明白吧?」
圣大人以有些困窘的语气谈及诗音前辈忧心忡忡地跑来关切的事,她此时的脸上想必正浮现苦笑吧。
诗音前辈不只和圣大人交情特别好,也有着爱操心的个性,应该相当着急才对。
「她最后以相当严肃的语气说:『在收益化复原前,得让妈咪好好照顾妳才行。』我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挂断电话了。」
「总觉得她是逮到了机会才会这么说呢……不过她确实很担心妳,之后可要好好和她聊聊喔?」
「也是呢,害她担心了啊。」
圣大人沉吟了一阵,语气似乎仍有些困窘。
……嗯,看来她本人倒不是真的对这件事毫不在意。
「那么,我也姑且询问您一下吧。您在财务方面没问题吗?没把钱全部花在色情行业上吧?」
「这方面不成问题,我总是会妄想着妳们的身子来发泄性慾呢!真是受到各位照顾了。」
「我不想用这种方式照顾您。请依照妄想的比例付钱给我。」
「怪、怪了,妳难道忘记圣大人的收益化被剥夺了吗?难道是双重人格不成?」
「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么说来,妳真的就是这样呢。」
「不不,这种玩笑话就……唉,总觉得和圣大人聊天时总是紧张不起来呢。」
「这代表妳愿意对我敞开心房呀。若能顺势让胯下也湿润起来,我会很开心的。顺带一提,圣大人的胯下总是湿湿的,甚至到了汁水淋漓的地步喔。」
「您是上了年纪吗?」
「我讲的不是尿失禁的事啦。」
唉,这样聊天虽然也挺有趣的,但话题迟迟进展不下去,实在让人很伤脑筋。
总觉得圣大人不会主动提及太多事,我就试着旁敲侧击吧。
「那么,关于最重要的一点──您知道自己被剥夺收益化的原因是什么吗?」
「唔嗯──老实说,圣大人也对这个问题很苦恼呢。」
「您的意思是?」
「我是知道触犯了敏感内容的规则,但不管怎么看,我在直播里都没有做出跨越底线的行动喔。然而若是换个方式来说,代表我做的事情都属于灰色地带,所以现在还在努力寻找着原因呢。」
「的确。您总是能顺理成章地做着在底线上头反覆横跳的事呢。」
「呜呜呜呜……圣大人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玷污的……」
「您应该是玷污别人的那一方吧,说什么鬼话呢?」
「呃──总之呢,若要追究起为何会被剥夺收益化,最终得到的答案也只能是『因为是圣大人』了。」
「这可真是没辙了。」
不过……我懂了。要是无法釐清原因,恐怕没办法端出单纯明快的解决方案。
这真是伤脑筋……
「之前做ASMR时,我也曾经闪过『这次说不定有点不妙』的念头。说不定得把那些疑似触犯底线的存档都删除才行。」
「哎,以现况而言,这样做应该是最佳方案。还有,您今后也要收敛自己的言行举止啦!」
「这个嘛,我的确打算多留意些……但圣大人还是圣大人喔,我是完全不会变的。」
「真是死脑筋……不对,这倒是很符合圣大人一贯的作风啦。」
「况且,老实说,我在意的并非收益化被剥夺的事喔。」
「是这样吗?」
「因为我可是圣大人喔?应该说为什么迄今为止都愿意让我收益啊?」
「您有脸这么说吗?真是的,Live-ON里面也太多明知故犯的家伙了吧。」
「妳听过回力镖这个辞彙吗?」
虽然嘴上抬杠,但我真的很担心,因此听到她说不在意之后,我也放心了不少。不过……
「您说『在意的不是收益化被剥夺的事』……表示有其他在意的事吗?」
从她刚刚的说法来看,果然仍有些启人疑窦的部分。
「……哎,毕竟世事多舛嘛。」
「您在打马虎眼吗?」
「啊哈哈,淡雪如果也被剥夺收益化,应该也能明白的。」
「我可不想朝着陷阱跳下去呢。」
「这样啊,但妳真的要多注意喔?妳也做了不少游走在危险边缘的直播吧?」
「这倒是。一旦周遭的人遇上这档事,我也不会觉得自己是永远的例外。我会把您的忠告铭记在心的。不过比起担心他人,还请您多重视自己一些。」
「我知道啦。啊,抱歉,我这个时间差不多得去忙了。儘管感到遗憾,但我们爱的幽会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觉得一点爱的感觉都没有啊……算了,我明白了。不好意思,突然打了电话给您。」
「不会不会,能听到淡雪的声音,圣大人也很开心喔。」
留下这句让我感到困窘的话语后,圣大人就这么离开了通话。
唔嗯……总之,她在精神层面似乎不需要旁人担心,所以通话的目的本身算是达成了。只不过……
我依然有种……无法释怀的感觉啊……
算了,既然本人没打算明言,我用不着勉强她。等她想开口时,想必就会以真挚的口吻向我坦白吧。
我原以为圣大人只是个走情色路线的傻瓜,但她意外地充满谜团,说不定是奉行秘密主义的人物呢。
我的思考到此告一段落。这时的我,还不晓得自己今后会被捲入那么大的风波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