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星期六,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相当得浮躁。更何况从明天起就是黄金周的连假,也难怪连平常认真乖巧的学生们也坐不住。
第一、二堂课时,只是比平常吵杂而已,但是到了最后一堂班会的时间,已演变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大家的心早飞到了学校外面,交头接耳得聊个不停,甚至有人开始乱丢纸团。而导师「哈巴狗」犬饲则无视此一乱象,完全坐视不管。
被选出来当主席与副主席的学生,也知道这是本班的班会文化,在一片嘈杂声中,严肃认真地进行会议。
秀一没有加入这混乱的吵闹局面,但对于班会的内容(或者应该说是无内容)也毫不关心。他半闭着眼睛,宛如石膏像般坐在座位上动也不动。
纪子好几次从隔壁座位向秀一搭话,但秀一心不在焉,一次也没理她。一肚子火的纪子,把切碎的橡皮擦屑往他身上丢。秀一头部被命中时,心里也嘀咕了一下,但也没有认真地回应。
冗长又无聊的时间终于结束时,全班同学齐声欢呼。除了刚好当班扫除的倒霉同学外,其余的人像海水退潮般纷纷离开教室。
「喂!你是怎么回事啊?」纪子露骨地表现出她的不满,追问着秀一。
「什么?」
「你还什么!昨天一下课就跑掉了,今天也是发了一整天的呆。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没有啊。」
秀一像大梦初醒般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啊,对了。今天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我有事。」
「是噢……」纪子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下一瞬间眼神又立刻闪闪发光。
「那今天就算了。不过黄金周里哪天有空的话,再去新的……」
「抱歉。」秀一打断她的话。
「我有事要办,这次的连假都没空。」
「是吗?」
「对。」
纪子看起来想再继续追问,但秀一併不给她机会。离开教室时,秀一看到纪子的脸上露出相当寂寞的表情。
天空晴朗无云。骑着变速车行走在134号车道时,强烈的日照,晒得脖子发烫。海面则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和平时毫无二致的返家情景,唯一不同的是秀一现在骑车的速度。他从头到尾一直维持着全力宾士时的七八成速度,中途并用手錶测了时间。出门上学时也就算了,下课回家时从没骑得这么快过。
回到位于鹄沼的自家时,秀一看了看手錶,从学校回到家总共花了十六分四十三秒,和目标时间还差上一分钟。果然回程上坡多的关係使速度减慢,另外被红绿灯给耽搁的时间也挺不值得。不过,自己还相当有体力,在直线的路上应该可以再沖快一点。没关係,反正还有练习的时间。
玄关里没有曾根那双不合脚的鞋子,果然他今天也出差工作去了。
曾根到七月底的行程预定,已详细地打进电脑的计画表中。
秀一用「自行车赛车」的关键字在网路上检索,找到了「南关东自行车竞技会」的网页。网页上刊载着上半期的比赛日程,四月三十日到五月五日的比赛预定在平冢赛车场举行。
曾根参赌自行车赛一事,早在秀一的预料之中。沉迷于赌博的男人,会在周末固定三天每天一大早就出门,那他的去处除了公营赌博场外也不做他想。秀一对自行车相当有兴趣,所以对于赌博赛车也具备相当的知识。
换好衣服后,三人一起共进午餐。秀一难过得无法直视母亲的脸。但如果态度太不自然,被母亲觉察出来反而糟糕,于是他比平常花更多时间来嘲弄遥香,两个人逗来逗去,好不容易把时间带了过去。
午餐结束后,秀一总算鬆了口气。原本家人团聚的温馨时间,现在却一心期盼它赶快结束。
当接下来要做的事全部完成时,一切又将再度回到从前。现在自己只能怀着这样的信念坚持下去才行。
秀一去了车库启动第二台电脑,他输入了密码,将计画表叫出来。连接网路的主电脑被骇客侵入的可能性并非为零,所以第二台电脑才特意将LAN拿掉,让它回到独立的系统,连中央处理器也是旧型的。
秀一确认过今天计画表上该做的工作后,关掉了电脑。
他回到主屋自己的房间里,换上不起眼的白衬衫和裤子。为求谨慎,还戴上了一顶蓝色的运动帽。在一个尼龙材质的大体育袋里,塞进以前买的西装、黑色的休閑鞋、衬衫、领带、腰带、太阳眼镜以及钱包后,便离家外出。
他搭乘江之电坐到终点站藤泽。离开车站的二楼后直接走过天桥,便能换搭小田急线或JR。走在天桥的途中时,秀一先去找了横滨银行藤泽分行的提款机,提出目前计画所需要的现金。等他换搭小田急线抵达新宿时,已经二点半了。
和上回一样,秀一从新宿车站的西口离开,走到新宿中央大楼的地下厕所。由于这附近全是办公大楼,所以在星期六的今天,往来的人比上次少很多。
他换上西装,将头髮分成三七分并以慕丝定型,再戴上浅褐色的太阳眼镜后离开了厕所。大概是第二次的关係吧,心脏的鼓动也没上次那么快了。
穿过铁路桥下之后,秀一走向歌舞伎町,来到了开设私人信箱的大楼里。他下了电梯之后,径自打开铁门走了进去。定契约时的那个男人,从里头探出头来观察,照了面后,又立刻缩回去。
秀一把钥匙插进去,转开箱子的门。里头放着一个茶色附缓冲泡棉的包裹。没有寄出者的姓名。
秀一对「K』sveniencePharmacy」这个网页一直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万一钱被骗了,也做好了自认倒霉的心理準备。出乎意料的拿到这个包裹,实在令他惊喜万分。
他确认过收信人的名字为松岗四郎后,便将包裹放进体育袋,离开这个地方。
顺利拿到药水这件事,使他的士气振奋了不少。有这么多的量,那另一个计画搞不好也能顺利地进行。
首先他去了纪伊国屋书店本店,寻找法医学的相关书籍。书上多刊载写实的尸体照片,秀一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挑了几本书买下后,又前往纪伊国屋的南口店。两店的距离比想像中还远,花了他不少时间。
将购入的书放在寄物柜后,秀一搭乘都营新宿线,前往神保町。
一边逛着三省堂及书泉广场等书店,又仔细地看过书本的内容,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飞逝而过。原本预定八重洲及涉谷、池袋也走上一趟的,但看来今天只好死心了。
秀一回到了新宿,换回原来的衣服,把书从寄物柜拿出来。再加进在神田买的书,整个体育袋已重到快让手脱臼了。由于他不想留下购买法医学书的纪录,所以不能委託宅急便运送。
秀一好不容易赶在晚饭时间前回到家。进屋里时,戴着帽子遮住用慕丝固定的髮型,也和上回的手法相同。
连假的第一天,持续着昨日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但是秀一却整天关在车库中足不出户。
要在短时内思考、决定的事堆得跟山一样高,实在没时间闲蕩玩乐。这回的计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今天一早,秀一便继续昨晚的功课,埋首苦读刚买回来的法医学书。全部十一册,合计四万元以上的大失血。大部分的书都相当厚,秀一在觉得重要之处贴上标籤,边做笔记,边一页页仔细地翻看。包括午餐时间在内,正好过了七个钟头时,秀一的眼睛已相当疲劳,也失去了耐性和毅力坚持下去。而读完的部分约佔了全部的三分之二。
不过辛苦了半天也有所收穫,对于法医学用何种方法来锁定犯人的方法论,秀一已颇有心得。如果这是期中考试範围,应该能考个高分吧!但是在这个阶段,关键的计画还完全未成形,现在学到的知识不过是为了孕育计策的基础而已。
秀一坐在椅子上伸了个大懒腰。
在思考「强制终结」曾根的计画时,必须同时进行自曾根魔掌下保护母亲的计画。在事情告一段落前,不能让母亲继续当曾根的饵食下去。好在为了保护遥香而想出的计画,可以移花接木直接拿来利用。
法医学读累了,正好也想喘口气,那乾脆先来进行这个计画吧!
秀一把不能见光的东西全藏在电脑的空壳里。把盖子打开后,他拿出1.8公升盒装的烧酌、寄达私人信箱的包裹,以及微髒的针筒。
装烧酎的盒子比牛奶盒还坚固得多,而且盒外还附着一层透明的塑胶膜。此外,酒盒上还有一个盖着塑胶盖的开口。
秀一首先观察整个盒子的构造,看看该从哪里注射药水进去。
不能让烧酎自洞里漏出来,所以必须打在较高的位置。最后,他决定在最不显眼的三角形凹槽底部打洞。
拆开包裹后,里头放着装着药水的容器。容器是塑胶材质,做成了瓶子的形状,旁边还附着刻度。
秀一透过来历不明的网站,所订购的是叫做氨基氰液的一种药物。
氨基氰液是抗酒剂,是用来治疗酒精中毒癥状的药物,具有排除乙醛脱水酵素的作用。
秀一在《化学Ⅰ》学过,进入人体内的酒精分解,必须经过二阶段的氧化作用来完成。
C2H5OH(酒精)→Ch3CHO(乙醛)→Ch3COOH(醋酸)
如果乙醛无法完全的被分解,那将会引起如宿醉般的激烈癥状,亦即脸色潮红、噁心、呕吐、头部剧烈疼痛、极度的心悸亢进、呼吸困难、及血压降低等癥状的发生。
也就是使患者体验到因饮酒而引起的极度痛苦后,本人便会如条件反射般将饮酒的习惯自动戒除。
用量是一天一回,5cc至10cc为止。秀一拿起注射器要吸取药水时,突然犹豫了起来。谁能保证这瓶里装的药水真的是氨基氰液。他来历可疑,搞不好只是蒸馏水而已,或者也有可能掺混着致命的毒药。
秀一笑了出来。就算是假货,也没什么关係吧!
如果里头掺有氰酸化合物等毒药而毒死了曾根,那也有借口说自己坚信它是氨基氰液,才会拿给曾根服用。虽然自己也不可能完全脱罪,但杀人者是将葯送来的「K」某人,而不是自己。
如果它是真正的氨基氰液,那么有二成的服用者可能会产生葯疹。也因此以前有人会将药水偷偷混在味噌汤中,让酒精中毒患者服下。不过现在已经没人这么做了。
这个针筒时秀一在小学时,用来採集昆虫的道具。以前曾装着不明的红色药水,在几秒内毒杀掉狂乱抵抗的蝉或蝗虫。注射器的针筒只有用水随便沖洗一下,里头搞不好还残余着对人体有毒害的物质。
管他的。反正现在也没必要去担心曾根的健康问题了。
如果一天喝掉1.8公升的烧酌,那加入10cc就应该够了。不过考虑到曾根是个大酒桶,对宿醉的抵抗力可能颇强,再加上他的身材格外壮硕高大,因此秀一决定注入20cc。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防止塑胶膜的洞破得太大,一边将针的尖端刺穿经过涂胶处理的厚纸板,然后推着针筒的活塞将药水注射进去。接下来他摇了摇酒盒,让药水均匀混掺在酒里,而烧酌也没有从针孔漏出来。
现在只要等到曾根和母亲可能独处的前一天晚上,让他喝下这和处理过的烧酎,那他应该就会老老实实的躺下了。
氨基氰液的量相当多,因此这个作战可以看情形重複实施许多次。秀一将它命名为「戒酒作战」。
那一天剩下的时间里,秀一继续研读法医学书籍,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午夜零时左右,他把书合上,心想休息是为了走更长的路。
他喝了两杯当作睡前酒的波旁后,回到了主屋。走上了二楼,首先去确认曾根回来了没。不用将耳朵靠近门板,便可听到如猪叫般的轰天鼾声。
秀一回到房间倒在床上,但神经依然处于亢奋状态,无法入眠。
于是他选择最简单的入眠仪式——自慰,来帮助自己成眠。而性幻想的对象就锁定身边惟一想得到的女性——纪子。在想像中,他让纪子做了各种如果本人知道绝对会勃然大怒的行为。但是如果想得太变态,见面时反而会尴尬,所以他也尽量适可而止。
在最关键的时刻,不知道为什么遥香突然出现来坏他的好事。接着曾根和母亲的事也横过他的脑中,于是他紧急叫停。
虽然心情上并不愉快,但身体倒获得了尚可的舒畅感。结束时,从四肢的末端涌起一股倦怠感来。用过的卫生纸则慎重地用塑胶袋和纸袋包上两层后,丢进了垃圾桶。
秀一翻身趴着睡,不久之后便进入沉沉的梦乡之中。
隔天五月三号,天气微阴。秀一吃过早饭后,立刻骑着自行车出门。正当机械式的反覆踩着踏板动作时,或许是促进了全身的血液循环,脑中常会有不错的主意浮现。而且老是闭关在车库里的话,母亲和遥香也许会担心起他的状况。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出远门。顶多只跑跑通学时的路线,或是从由比滨经过木座海岸进入逗子市逛逛。
真的想骑车散心时,他会选择行走在同样朝着逗子方向的山侧道路,经过传说有幽灵出没的隧道后,骑向山间小路,在绿意盎然的池子弹药库旧迹休憩一会后,再打道回府。这是他相当喜欢的一条路线。
变速车轻快地飞驰在清晨凉爽的空气之中。
「强制终结」曾根的重要计画,到现在还理不出头绪。昨天一整天吸收了过量的法医学知识,结果无法消化,反而使脑子陷入一片混乱。
不过,像这样有节奏的边踩着踏板边思考时,问题点也很自然地被整理归纳出来。
这个原则,他在想像中早已检讨过好几次了。
要杀害曾根的话,一定要在家里。杀死一个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人,可说是易如反掌。但要在外头收拾他的话,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可是前者最大的问题卡在尸体的处理上。要把一具那么庞大的躯体从家里搬到外面,又不被人发现的机率几近于零。若说要能瞒过母亲和遥香,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分尸处理掉,听起来也毫无真实性可言。
也就是说,曾根的尸体会在家中被发现。这样的话,那它绝对不能成为杀人事件,一定得被误认为病死或意外死亡才行。
而二选一的话,当然是病死较为理想。意外死亡的话,警察会做现场勘查,人为设计的痕迹自然有可能被查出来。而曾根罹患酒精性肝炎,连外行人也能看得出来他健康状态恶劣。如果他突然死亡的话,也不会有人觉得可疑吧。
总之结论呢,就是必须找出在「强制终结」曾根的生命时,能不在尸体上留下痕迹、作风大胆且天衣无缝的方法来才行。
但是死因不明的遗体,法医或警医必定会解剖验尸。一个外行人真的有办法欺瞒专家的职业眼光吗?
突然秀一脑中浮现出几段法医学书上的记述。有几个做法看来似乎可行,在这里头一定有一个是正确解答。
搞不好可以成功……。
开始认真检讨杀人方法之后,第一次感受到能具体实现的可能性。
进入逗子市之后,已经穿越两个隧道,来到了TBS披露山庭园的集体住宅区。秀一在这里迴转走远路回去。
回到家后,秀一以超快的速度沖完了澡。连擦乾身体也嫌麻烦,把浴巾挂在脖子上,只穿着一件衬裤,把要换穿的衣服夹在腋下,就直接回到了车库。
在二楼擦身而过的遥香喊着:「哥哥!不要只穿这样在家里乱晃!」但秀一也没空理她。
他就这样半裸着翻看法医学书,重新阅读着贴着标籤纸的地方。
秀一注意到的是「窒息」这一章。
「用绳状物勒住人体的脖子,也就是所谓的[绞杀],通常会在脖子的皮肤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但是如果使用如睡衣外袍绑带般宽大又柔软的兇器,有时即使不留下明显的条状痕,也能将对方成功杀害。」
「不使用绳子而以徒手施压,使人窒息而亡的手法是[扼杀]。若以较弱的力道长时间压迫,不会在颈部皮肤留下明显的痕迹。以此手法杀害成功的例子也存在着。」
……有趣是有趣。但是这两种手法除了欠缺绝对成功的确实性外,司法解剖若连肌肉内部的出血情况也调查的话,那被发觉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鼻子和口部同时被遮住,也就是所谓的[鼻口闭锁],通常不会在人体上留下像绞杀或扼杀般明显的痕迹。」
对新生儿通常是使用湿纸覆盖其脸部,而成人的话一半则多使用垫子。不过儘管对方烂醉如泥,用这个方法真的能杀死曾根吗?而且,与心脏麻痹等突发性死亡的例子相较,窒息死亡有其特徵存在。
「突发性窒息的情况发生时,由于缺乏氧气,全身的血流量会激增,造成内脏淤血。因突发性心脏病而死亡的情形,也会在内脏造成淤血,但这是因为静脉血无法迴流至心脏,所以淤血多见于内髒的静脉系部分。」
秀一併非完全理解了这一段的说明。但总而言之,以法医学的知识来判断的话,两者的不同还是能区别出来。
继续寻找不留痕迹的死亡例时,秀一注意到「反射作用」这个项目。
颜面接触到冷水时,藉由三叉神经的传导,有可能引起咽下运动及呼吸停止等情形发生→艾贝克反射」
「对眼球施加压力时,会刺激到三叉神经—迷走神经,而造成慢脉的发生,偶尔会引发心脏停止→阿休拿反射」
「用力屏住呼吸时,有可能造成循环障碍,甚至意识消失的情形发生→威尔沙反射」
「用力打击腹部时,迷走神经的兴奋会传达至心脏,而引发慢脉或心脏停止的情形发生→葛洛兹反射」
「吞下大块的东西时,会刺激到上喉头神经,引起迷走神经的兴奋,有可能造成慢脉或是心脏停止,导致死亡的发生→上喉头神经反射」
这种反射情况,似乎也会在採取扼杀等手段的情况下出现。
「因颈动脉洞被压迫而刺激到迷走神经时,有可能引发血压过低、慢脉、心脏停止等情形发生→海伦古颈动脉洞反射」
由这些「反射作用」而造成死亡的情形发生时,遗体上并不会出现急性窒息的特徵,因此可以瞒过法医及警医的检验。但这里的问题在于,如何找到可以不靠偶发,而能确实引起「反射作用」的方法。
窒息一章的最后,有一篇像是报纸专栏的文章,介绍了十九世纪着名的连续杀人犯。
「英国的威廉.巴克和他的同伙威廉.海尔,知道当时的医学院欠缺解剖用的尸体,所以尸体的行情看涨,于是两人便企划了连续杀人的犯罪。他们将住宿在他们旅馆的旅客,一个接一个的杀害。巴克他们所使用的杀害手法十分奇特。他们骑坐在烂醉如泥的牺牲者胸口上,压迫其胸腔,同时进行鼻口闭锁。这个杀人手法以巴克之名命名为Burking。被害者的状态与被活埋在土砂里的情形相同,胸腔无法扩张,呼气状态遭到固定,因此静脉血无法迴流至心脏,使循环发生障碍导致死亡。而这些牺牲者的遗体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被杀害的痕迹。」
……了不起。搞不好这是最理想的做法也说不定。
刚好英和词典放在旁边,一查,便找到了「burke」这个动词。意义是「使窒息、绞杀」。盎格鲁撒克逊这个民族的历史上,连续杀人犯辈出,可以成为新动词的杀人者,必定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但是仔细一想,要将这个手法直接套用在曾根身上,似乎不容易。
第一,使用这个方法的技巧要相当纯熟才行。巴克一定也是杀害了好几个人之后,才创出自己独特的「手法」。
再者,即使牺牲者醉得不省人事,要使用这个手法,那加害者的体格也必须强过对方才行吧?感到呼吸困难时,曾根当然会立刻醒过来反抗。到时要完全压制住他,简直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