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期末考的目标名次是?
无所谓。没什么目标。
Q、拿手科目和棘手科目是?
无所谓。又没拿手科目。
Q、如果获得假释想仿些什么眤?
无所谓。又不想逛街约会。
不需要可爱的衣服。
不想吃甜食。
不想抱布偶玩!
Q、请对考试来个下马威!
无所谓。反正注定考烂……
「……咦。哥哥,你要去哪里?」
现在是第二节课休息时间。下课钟一响,京辅就马上站起来,绫花看了立即叫住他。京辅回答「去厕所啊」,接着绫花一脸理所当然地——
「原来是这样?那、绫花也要去!」
——说了。
妹妹的反应如他所料,京辅感到一阵无力。烹饪实作课后又过了两天——自从那天之后,绫花对京辅的撒娇行为更是变本加厉。
走路时一定要牵手,动不动就说「好喜欢」,抱的次数增多,一坐在旁边就要挽手,吃饭时都会逼他张嘴「啊——」然后一直找自己讲话。
简直就像刚转学过来的时候。片刻不离京辅,昨天终于连上男厕都跟来了。如果是外面就算了,居然跟到里面。
上厕所时,旁边一直有人开朗地找自己讲话,实在痛快不起来。
最后甚至还说「我看看喔……」之类的,开始窥视自己,很令人受不了。
虽然说法是「我看尿尿来检查哥哥的健康状况唷!」但真心希望她能顾及一下被妹妹做尿液筛检的为兄心境。
这两天以来,绫花一直黏人黏成这样,让人累个半死。
虽然对妹妹的喜爱并没有改变,却免不了烦闷。
如果她再跟进来就头大了,保险起见——
「绫花你也、那个……上上厕所?」
「不用。我只是想陪哥哥啊?」
「喔、噢……这样。」
就算他问了,对方还是答得云淡风轻。
对妹妹厉声下令固然不舍,但现在应该断然划清界限才是。「抱歉,绫花。既然这样,你可以在教室里等我吗?」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这、这样很丢脸欸。」
「……你不喜欢?」
「老实说,不是很开心啦。」
「………………」
绫花垂下眼睛,綳着脸陷入沉思。
过没多久,或许是得出结论了吧,她绽开笑颜并点点头——
「我知道了!要是哥哥讨厌的话,我就不做。绫花会当个乖孩子等你喔?」
「啊啊,抱歉……我上完马上回去。」
「嗯,慢走!上大号吗?」
「…………小号。」
别特地问这个啦,京辅边想边步出教室。
穿过满是杀人犯的走廊,走入最近那间男厕。
虽然是他主动出口、要求绫花暂离的,但还是不愿意放绫花独自一人待着。纵使教室里有锐利跟舞那在,被一些棘手的同学缠上仍然会有麻烦。
京辅赶紧上完厕所,将手洗凈后,準备前往教室——
「等等。」
就在要回去时,有人叫住他。
一看,男厕外头的走廊上有名女学生站着,手里玩弄马尾发梢,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锐利?你不是待在教室里吗。」
「我追你过来的。」
「咦!?该不会连你也、想看我上厕……!?」
「……蛤?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啊。你想被切掉吗?」
被人用尖锐的视线剌穿下腹部,京辅从各方面来说都吓得不敢动弹。
「……啧。」锐利啐了一声,背部离开墙面。
接着跨步直走过来——
「关于你家妹妹,我有些话想先跟你聊聊。」
「…………咦?」
她拉京辅到走廊角落,压低音量。
「吶,我问你……对于那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当然是很重视她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在说那孩子的态度啦。」
「喔喔……」
自从转进这所学校后,绫花就非常具有攻击性,处处带剌。
不只这样,对京辅更是过度撒娇……
以前的绫花并不是这样。
态度亲切又好亲近,附近的人都夸她是『好女孩』。跟恶名昭彰的哥哥正好相反,是个优等生,优秀得超乎水準,是他引以为傲的妹妹。
兄妹关係原本恰恰好,不会不顾场合地东黏西黏,也不会随便耍任性。
但是,现在的绫花却——
「……那是当然的吧?」
京辅吐露说他搞不清楚现在的妹妹,锐利则诧异地答道。
「你忘记这里是哪了?这里可是专收杀人犯的学校欸。突然被人扔到这种地方,还能保有平常心才奇怪吧。」
「嗯…………」
锐利说得对。但却有那么一瞬间,不知为何,京辅就是觉得不对劲。
是什么呢,他似乎忘了某件重要的事,搞错某个环节——
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锐利就说「我猜……」将话题继续下去。
「她可能觉得不安。身边每个家伙都大意不得,所有人都像敌人……我自己就是这样,多少可以理解。以那孩子的立场来说,她并没有『杀过〇人』的头衔……我能理解她不想被人看扁,逼自己过度攻击他人的心情。不过对那孩子而言,只有你是不同的吧?」
铁鏽色瞳眸睨着京辅,里头带有责备目光。
「就只有那么一个,能让她打从心底信赖的血亲。甚至不惜杀人,也要与这名家人重逢。只不过有点撒娇过头罢了,就随她去嘛……那孩子在这能敞开心胸的对象就只有你而已。我看到她在宿舍里的样子,不免生出这种想法。」
「……宿舍里的绫花?」
「嗯。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很安分喔?我猜是因为你不在的关係,都不讲话。
就算我跟舞那找她讲话好了,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似乎不打算主动跟我们产生交集。就连第一天问的问题也差不多,像是『你们真的是朋友?』、『你们是怎么走在一起的?』、『你们觉得他怎样?』等等……全都跟你有关。不只这样,感觉她非常提防我们。」
「…………真的喔?」
「真的啊。所以说,京辅……对那孩子更重视些吧?关于我们几个的事,你就先别管了——上烹饪实作课时,她问过你对吧?问说『你最喜欢谁?』。你可能考虑到我们的感受也说不定……那种心就别操了。现在只要考虑那孩子的感受就好。她能依靠的只有你一个,你却将其他人摆在前面,太令她不安了。」
「锐利……」
「当然,总有一天一定要跟她打成一片,我还打算跟她坦白身世。不过,现在讲这些似乎还太早。总之,你要先当个『哥哥』,好好支持那孩子。我想先跟你聊聊的事情就是这些。」
说完,锐利拨了一下头髮。她挪开视线,搔搔脸。
反应态度着实令人意外,也令人感到开心。
比起他所揣测的,锐利其实更为绫花着想。就算少了京辅斡旋也无须担心。
锐利正用属于她自己的方式面对绫花。
所以,京辅也——
「……你说得对。我必须先好好支持她。谢谢你,锐利。这么挂心绫花的事。」
「嗯。你只要留意那孩子的事就好。我们几个自己会想办法。也就是说,那个……多、多过来撒点娇吧?」
扔下这句话,锐利双颊染上红潮。
她玩弄起马尾发梢,闹彆扭似的嘟着嘴。语气虽然兇恶,但言行举止在在传达了锐利的体贴。
看到这副模样,无比的喜悦及感谢之情不断涌上——
「噢!谢谢你,锐利~~~~!」
「呀啊啊啊啊啊啊!?」
京辅像要将那份情感发泄出来一样,一双手来回摸着锐利的头。
锐利发出慌乱的声音,浑身僵硬。
「做、做做做做、你做……做、做什么……你你你、在干么——」
「——啊!?抱、抱歉……不小心的。」
京辅回过神,赶忙将手拿开。
锐利的头髮被人弄得乱七八糟,她一脸呆样、嘴巴开开关关。
「…………不、不小心……你说、不小心…………」
肩膀开始颤抖,脸瞬间涨得通红。
表情原本充满震惊,现在正逐渐被愤怒取代。
「你、你这人……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吧!?」
「唔!?没啦、真的很抱歉……不过你想想,刚才自己明明说过『多撒点娇』的——」
「不是用身体撒啦,笨蛋!大色狼!变态魔人!」
锐利开口臭骂,忙着用手梳理头髮。
她从京辅身边退开一步并低下头,发出呓语般的呢喃:
「害人以为心脏、差点要停掉……我、我也还没做好心理準备啊……」
「……嗯?你在碎碎念些什么啊。」
「我说你最好去死一死啦!」
「别、别生气嘛……是我不好。刚才我太高兴了。」
「……唉。这种反应,应该留给你妹才对吧。」
锐利半开着眼看过去,吐出一口叹息。
她不悦地撩起头髮,似乎是想转换气氛——
「总?而言?之!我话就说到这。赶快给我回那孩子身边去。现在的她、应该正觉得寂寞。」
「……嗯。也对,说得也是。多谢你跑这趟,锐利。」
「没什么。」
不当一回事地摆摆手,锐利跨步走掉。依旧是平常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
话虽如此,最后瞥见的侧脸却带着淡笑。
「你好慢喔,哥哥?我看应该不是小号吧。」
京辅回到教室,绫花一脸开朗地出来迎接他。
舞那虽然也陪她留在教室里,但两人似乎没有对话过。进来前他有偷瞄一眼,两人全都讷讷地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