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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罗赛塔镇

根据巴索罗慕船长所描述的内容，虽然说罗赛塔镇坐落在沙漠之中，却似乎是个相当丰饶的港口城市。

法尔盖亚的陆地大致上来说是呈甜甜圈的形状。虽然说四处都有内海与外海相接的部分，却大部分都只是浅滩，大型船无法航行其中。

在那之中，罗赛塔镇是作为内海与外海联繫点的唯一港口。

「虽然港口的住宿费用很高，却是不能避免的一笔支出。要是不在那里停泊一晚的话，就必须要在大海的正中央过夜了。如果夜晚被海中的魔手给盯上，可就没有能够抵挡的最后防线了。」

因为这个缘故，为了要寻找可以前往亚克提卡的船只，于是一行人徒步向罗赛塔镇走去。

沙漠是一路蜿蜒曲折地到达海岸，然后就那样笔直地延伸进入了海里。波浪将带来的沙子聚集在一起，和鬆软的沙滩性质并不相同。或许是海浪捲动了沙子吧，海水的颜色是不透明的灰绿色。

「唉，罗赛塔镇是跑到哪去了啊？」

「看起来似乎是迷路了哪」萨克用着疲累的声音回答小不点。

「是怎样迷路的？」

「就是想要徒步走到罗赛塔镇啊。」

差不多该要到达罗赛塔镇的时间，早就已经过去了。沿着海岸走就不可能会迷路的才是，不过放眼望去儘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与沙漠。

顺便一提，要到达罗赛塔镇，原本就不存在像样的陆路。不，正确地说，在这个法尔盖亚之中，城镇与城镇间并没有什么相连的街道，只有候鸟自由自在地驰骋在其中。

「该不会是沉到海里去了吧？」三人不想去思考的事情，却从风鼠的口中说了出来。

当然，若是弱小的村庄，因为魔兽的出现而在一夜之间就被彻底摧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由于魔兽的出现，这个世界最大的城市艾得海德也在数个小时之内就成了一片残垣断壁，圣榭托尔则是只剩一个人类，其余全部消失无蹤。所以说这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看来，并不是。」

那是罗迪的声音，好一阵子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在位于沙漠尽头的岩山山脚下，有着像是污渍一般的阴影。虽然因为高温的热气而看起来摇晃不清，不过并不会因此无法辨识出街道的样子。

「是哪里……吗？」萨克歪着头说。

「看起来是这样子，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

赛希莉雅也同样地歪着头。然而，小不点却是兴奋地抖动着鬍子。

「总之就先到那里去看看啦！就算那里不是罗赛塔镇，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可就要被晒成干了啊！」

堤防只从沙海之中露出了一小部分。从沙中向外冒出的木板，仔细一看原来是船头。从损伤的情况来看，可以知道在变成这个样子之后，经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罗赛塔镇应该是座利用了在沙漠尽头，朝着海洋延伸出去，沿山麓地形而建的港口，也是座城镇。可是，由于沙浪的蜂拥而至，海洋也就因此被推挤到了远处。

石造的堂皇街道罗列在眼前，穿着正式的人们在路上来来去去。虽然人们就算看到了候鸟也会装作没看到，但还是会有意识地偷偷窥视候鸟们的样子。

「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呢。」小不点低声说着。

萨克做出了同意小不点的表情，然后提议：「总之先去吃饭吧。」

这个城镇里也有着附食堂的旅社，不过却是个宏伟到让人觉得没有必要的地方。在艾得海德那场异变发生时，跟城镇一起烧毁的旅社，虽然也是配合着城镇而建造的颇为宏伟，不过一点也不会给人冷漠的感觉。

如果艾得海德那的旅社可以用宏伟来形容，那么这里的旅社就是非常宏伟了。装饰华丽到显得多余的格调，简直就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高高在上。

就连旅社的老闆娘，也是一副傲慢的态度，明明就是应该只有候鸟会来住宿的旅社，也是将一行人当作是不速之客来对待。

而且，老闆娘还拒绝让小不点跟其他人同桌。

「这样子会对其他客人造成困扰。」

当然，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客人在。最后虽然态度强硬地主张亚精灵不是老鼠才让老闆娘接受，但是点餐时小不点也需要自己的一份才行。

暂且先坐了下来，虽然点了昂贵的餐点，但是到餐点完成前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每一道料理都还是慢吞吞地上菜，虽然豪华的器皿摆设得十分美丽，但是菜都已经凉掉了，尝起来一点也不美味，而且分量还异常的少。包含了连小不点的份都解决掉了的赛希莉雅在内，三个人类没有一个是感到满足的。不，应该说如果想要吃饱的话，光是这样就足以花光身上的钱了吧。

「那么，到街上去看看吧。」萨克这样说这并站了起来，老闆娘表面上很恭敬地对他说：

「如果有需要住宿的话，就请趁着现在就先登记住房。因为之后有可能会很有办法招呼各位。」

「不，如果想要住房的时候还会再回来。要是这样不行的话也没有关係的哪。在野外露宿似乎会比较轻鬆。」

「本店可是高级旅馆呢？」

然后到了外面，三人与一鼠都深深吸了一口气。

萨克笑着对赛希莉雅说道。

「明明很久没有睡在床铺上过了，真是抱歉，我自作主张了啊。」

「没想到还有比城堡更拘束的地方。那间旅社，感觉起来真的是比在野外露宿海更折腾人呢。」

「那个大婶可比圣榭托尔的结界还难应付啊。」

「我才不想在会把同伴关在门外的旅社过夜呢。」

罗迪也点头同意赛希莉雅的话。

虽然还没有办法深入地考量到对方，然而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正一点一点地在缩短。

「先别说那个了，在那边有一间魔女开的店。就先去那里看看吧。说不定可以知道一些事情。」

在赛希莉雅手指的方向，有着跟其他建筑不同的气氛，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不太华丽的小店，狭窄昏暗的店面中，隐约闪烁着水晶球的光芒。

那是魔女店的看板。

坐在店内深处，有着纤细体型的中年魔女，似乎一看到赛希莉雅就明白她跟自己一样是魔女，于是便殷勤地将一行人招待进到店里面。

「刚从沙漠过来的吧？先喝一口这个，就会觉得浑身畅快了。吃过饭了吗？哦，刚刚在食堂里吃过了？那一定是觉得份量完全不够对吧。在我这里多吃一些吧。」

虽然说话的内容很急促，不过脸上始终挂着亲切和蔼的笑容。魔女拿出了热茶以及点心出来殷勤地招待一行人，接着将魔女用的大锅给拉出来。

当一看到罗迪开始帮忙进行劳力工作，魔女就开始对其他人生起气来。

「你啊。居然把粗重的工作都推给最瘦弱的人做，不会觉得很丢脸吗！」

「咦？是说我吗？」

已经习惯了将粗重的劳动都交给罗迪去处理，在一旁随意休息，完全不当一回事的萨克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在他的肩膀上，小不点看起来就像是非常认同一样，双手叉在胸前不停点着头。

「的确，看起来像是把罗迪当成下人在使唤呢。」

「真是抱歉。我都没有注意到。总是让罗迪一个人负担这些工作。」

然后罗迪开始慌张了起来。

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明才好，于是就把装满了水的大锅子，若无其事地举起来给魔女看。如果不是有着怪力的强壮男子，一般来说是办不到这种事的。

小不点以手肘靠在萨克的脸颊上，对着中年魔女张开了另一只手。

「就是这么一回事。就像是魔女使用魔法一样，罗迪使用的是力气。俺负责动头脑，萨克负责肉体劳动，不过最近萨克的工作都被抢走了。但是，如果要切那边的蔬菜的话，萨克应该是个适任的人选喔。」

魔女从候鸟们口中，得知了世界的状况。

赛希莉雅从魔族出现在艾得海德，毁灭了城镇的事情，还有接下来所踏上的旅程，都一一说了出来。魔女对她说的每一件事都感到惊讶不已，并表现出了发自内心的感同身受，默默听着赛希莉雅的话。最后听到了一行人来到这里是要寻找可以去亚克提卡的船的时候，露出了非常遗憾的表情。

「就如你们眼前所看到的，这里已经没有船舶了。」

「看来是这样哪」萨克一面从放在双脚间的水桶中取出根茎类蔬菜剥皮之后切块，一面在脸上浮现出已经放弃的笑容。在他的肩上，小不点抽动着鼻子。

「这个地方啊，是内海与外海之间最重要的联繫点对吧？可是居然会变成这样子，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呢。」

中年魔女把各式各样的材料，丢进了咕噜咕噜响着的锅子里，再用大勺子缓缓地在锅子里搅拌。

「这里啊，是要往返内还跟外海之间绝对必经的港口。可是，实际上并没有在内海跟外海间来去的必要啊。就跟这里的名产高级陶器是一样的情形。就算罗赛塔陶器是这个世界上排名第一的陶器，可是并不是生活上的必需品。从港口还在使用的时候开始，来到这里的船只数量就逐渐减少了。」

「在内海跟外海的交界处，原本就因为潮流的关係，明明连风都没有，海面却是波澜汹涌。即使如此，如果可以买进罗赛塔陶器的话，因为高风险所以带来的利益也会随之高涨。不管到哪里都能用高价出售。

然而海面上的状况变得更险恶以后，风险也随之变大，罗赛塔陶器也因险恶海象而无法顺利出售，于是贸易收入也变少了。为了维持生活所进行的买卖，就算是只待在内海或是留在外海都是十分足够的了。」

「但是，为什么海上的形势会变险恶了呢。」

「谁知道呢。但是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港口就出现了泥沙淤积的情形。最后大船进不了港，小船都停到了岸上。明明是在状况恶劣的海上，可是却进不了港休息，这样子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就算是在这个原本就对航海者们的评价不高的城镇里住了下来，要是不到第三代可是不会被居民们认同是自己人的喔。虽说我也已经在这里住了有十年之久了，但是仍然被当作外来者看待啊。但是，这个城镇所需要的并不是我，对城镇里的人们来说所需要的是身为魔女的存在，所以就让我随意在此住了下来。」

「三代？那就是说要到孙子那一代了？这是说搬来这里定居的本人，一直到死都是被居民们当成是外来者对待的意思？」

「这里我要为他们辩护一下。除了港口以及罗赛塔陶器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产业，他们可是在连一块的田地都没办法好好地整出来的土地上，保护着费尽心血才建立起来的城镇喔。即使亲切地对待移居来此的人，这些外来人大半都是在目的达成之后就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对于继续住在这块土地上的自己人来说，要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尊严也是不行的啊。只是结果却有些过头了。他们再也不倾听外来者的声音了。但是，航海者因为需要我的魔法，所以会到我这儿来，然后跟我说许多事情。最后来到我这的航海者，就跟我说了他看到了在海峡正中央的海底出现了巨大的漩涡，船只就被漩涡给吸了进去，好不容易地才捡回了一条命，再也不会想要从那个海峡通过了。可是，就算我把这件事情向住在这里的居民们转述，也会被认为是在夸大其词。不过，航海者也的确是喜欢说大话就是了。」

在三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了巴索罗慕船长的脸庞。

「的确是有这种事哪。」

「但是，潮流变得越来越不安定了。以为会在港口内淤积起来的沙，过了一个晚上之后就消退了，反而是潮位上升到了城镇会淹水的地步。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即使沙子多到埋住了港口，镇民们还是认为它会自然地消退吧。」

「可是，结果它并没有消退。」

中年魔女对萨克的话深深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如你们所看到的。原本是为了避免在海象恶劣的时候生活必需品用尽而囤积存量，但现在的情形是一旦有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越过沙漠。但是因为份量并不充足，所以就费尽心思地把手上的食物，精美的摆设在没有人要买的高级食器上，然后遵守每一个食用的步骤，在用餐上花费许多时间。」

「那，大婶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萨克歪过头去，轻轻戳着在肩上的小不点的太阳穴。

「喂！小不点！叫人大婶也太没有礼貌了！你的年龄至少应该还要比人家大上个三百五十岁吧。」

小不点完全不以为意，对其他的事情提出了意见。

「从你说话的内容来判断，留在这个城镇里不就是没有未来可言了。如果是因为没有办法一个人越过沙漠的话，那就在我们要回到提姆尼的时候一起跟着搬迁如何？魔女只要有一口锅子到哪都能落脚。可以让罗迪帮你搬喔。可以让罗迪帮你搬喔。跟赛希莉雅的一起。」

虽然说是居无定所的魔女，不过赛希莉雅在候鸟的行李之中也带了一个大得惊人的锅子。由罗迪来扛着走。

代替魔女搅拌着锅子的罗迪，也摆出了一切都交给他就没问题了的表情，露出了微笑。虽然看起来是一般人光是要带着走就很费力的大锅子，不过对于罗迪来说算不上是什么沉重的负担。

中年魔女哈哈地笑了起来。

「叫我大婶也没关係的。要是我不在这里了，这个城镇就没有可以医治伤患的魔女了。而且还有个让我有点挂心的孩子在这里啊。不能放着不管。」

「挂心的孩子？」小不点出声问道。

中年魔女以温柔的笑容，面对着小不点。

「是啊。一位小女孩。外表看起来差不多十岁左右。但是，事实上大概比你年长吧。」

这时候赛希莉雅忧心地问道。

「那个，招待我们这么多的食物，存量的份量没问题吗？」

慢了半拍的担心。中年魔女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不用跟我客气啊！我啊，也对这个城镇的饮食风格感到厌烦了啊！」

魔女所做得炖菜，虽然看起来像是煮焦了一样褐色的糊状物，但是照着魔女所教的，用麵包蘸着吃之后还挺美味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块状物，大概是乾燥的肉块还有各种调味料，在加入猪油凝固之后做成的东西。

在炎热又乾燥的这个土地上，很容易就会因为没有食慾而让体力流失，由于那对于魔女来说更是足以致命的情形，因此似乎是参考了巴斯卡的乾粮製作方式，再下了许多的心思所製作出来的料理。

由于赛希莉雅的提议，另外又做了没有放料的炒麵，将浓稠的炖菜淋在上面，也是有着绝妙的匹配，让看着眼前两位魔女用餐的两个男人跟风鼠，也跟着食指大动地吃个不停。

「喂，你本来是魔女的使魔吧？为什么会一直对魔女的食量觉得惊讶呢？」

一听到萨克这么问，小不点就一面低声地嘟囔着，一面把头转向另一边，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的小不点，似乎也有着不想要告诉别人的事情。

顺便说明，小不点的年纪自称是约四百岁再加减个十岁左右。要说到比这样的他还要年长的女孩子的话，就只有魔族或是传说中的艾尔族而已了，中年魔女提到，那个女孩子该不会就是艾尔族？

「怎么可能。虽然俺的确是活了四百年左右，不过艾尔在距离俺出生很久以前就消失了蹤影，虽然不时地有残存者出现的消息，但是最后总是无法确定。」

「到底是不是真的艾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城镇的人们都说她是艾尔，不但因为她是艾尔而欺负她，而且还对这种行为视而不见，明明只是偶尔会来到城里，不会打扰到任何人的女孩子。」

「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会被城里的人们讨厌呢？」

「在港口开始被沙掩埋的那个时候，那个孩子就对镇长提出了建议啊。如果能种一些树，就可以阻挡沙土。但是在知道要是顺利的话那也是好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之后，镇长就把潮流的改变，还有港口被沙淹没，再加上船只不再到这里来等等的这些事，全都说成是因为艾尔的错才造成的。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但是，大家都因为镇长这么说，其他人也跟着这么说，就只是将对看不见未来的焦虑，一股脑地都发泄在跟自己稍微有一点不同的一个女孩子身上而已。而且不巧的是，现在镇长正卧病在床。如果是受了伤的话我还能有办法帮他治就是了。」

「为什么要帮他治？」萨克说。

「要是说出这些话的镇长睡在床上不起来的话，欺负艾尔的行为不就更停不下来了吗？」

「这还用说吗！」小不点抖动着鬍子。

「镇长也把生病说成是艾尔的错啊。」

「就是这个样子。那正好被当成了艾尔就是犯人的证据。说那是艾尔为了要报仇被欺负所下的诅咒啊。既然都有在欺负人的自觉，只要自己停手就行了，却相反的有越来越多的人们在公然地说那个女孩子的坏话。但是，她并不是像他们所说的坏孩子喔。她是个就算是受到了人们冷漠的对待，也不会对他人怀恨在心的女孩子啊。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那个女孩啊，可是个不顾造成我的困扰，所以选择离开我的温柔女孩啊。那女孩因为要照料森林，根本就是没有办法逃到别的地方。而明明我只要一有事情发生，就可以成为候鸟逃离这里，根本不会造成我的负担的。」

像是散发出魔女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却无计可施一般的寂静，支配了这间小屋子。然而，魔女又再度地开了口。就彷彿是期望能够藉此打破笼罩在这间屋子里的寂静一样。

「如果你们的时间够充裕的话，只要一会儿就行了，能不能去稍微鼓励一下那孩子哪。我们魔女不管何时，就算相隔两地，也会感受到身在远处的其他魔女的挂念。所以，就算是在城镇中孤独一人，身为魔女也可以撑得下去。如果那孩子真的认为，即使自己是仅存于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艾尔族，即使年龄比我们还要大上许多，即使没有任何人会为自己担忧挂虑也无所谓的话……无论怎么说，这实在是让人觉得太寂寞了不是？所以，能不能去看看那个孩子的情况，稍微地跟她聊一聊呢？如果是马上就要振翅高飞的候鸟的话，也许可以让那个孩子敞开心扉也说不定。」

赛希莉雅想起了守护兽们让自己看到的噩梦。并不是他人对自己筑起了墙，而是自己对他人筑起了一道墙。在赛希莉雅的心中，彷彿看见那孩子和自己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赛希莉雅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需要跟那位少女见一次面，为了要回应中年魔女，抬起了原本在不知不觉中又彷彿包含着悲伤的表情。然而，这个时候的赛希莉雅，还不知道该对罗迪说什么才好。

离开了魔女的店之后，在城镇中走了一会儿。城镇里的人们虽然若无其事似的在偷偷地看着一行人，却又一直保持着装作对候鸟没有兴趣的样子。完全没有人主动过来搭话。

突然，听到了男孩子们的叫喊声。应该是对兄弟吧，身上穿着全新的漂亮衣服，长得很相像的两个男孩子，追着在大热天下，还在身上穿着看起来臃肿而且衣衫褴褛的女孩子。

「你好臭啊！艾尔好臭！」

「你全身都是细菌！不要进城里来！」

其中一名男孩子，对着女孩丢掷石块。

「喂！」走在路上的大人训斥了男孩子。

「石头不是都丢到这里来了吗！」

「对不起啊！」男孩子原地站着，吐了一下舌头笑着道歉，然后又追着女孩子跑了过去。

女孩子的脚被绊住了。

「居然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