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加藤,这是怎么回事?」
「啊,欢迎,霞之丘学姊。」
「你还说欢迎……这里是伦理同学的房间吧?」
漫长的一天终于到了日落,夜幕降下的Comiket第二天。
这时在BIG SITE周围,应该已经有彻夜组为了迎接明天的第三天活动而陆续集结吧。虽然会场禁止彻夜排队。
不过,儘管到了往常都会瞪着Comiket场刊而且兴奋得颤抖的时间,我却钻进房间的床褥,抱起大腿缩成了一团。
「好了,你叫我来的理由是什么?我也有很多事要忙,希望你能用三行说明完毕。」
「啊,原来如此。就是因为霞之丘学姊你很忙,所以才会我只说了『安艺他情况非常不好』,学姊就连任何细节都没问,只花二十分钟就赶到这里。要是没有用全力冲上那条长长的坡道,大概不会这么快就抵达吧?」
「……你最近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怨言?」
从Comiket第二天结束,从那场诀别以后,经过了几个小时呢……?
结果直接在车站前路口杵着不动的我,被加藤从那里直接捡回家,看不下去的她还专程一路陪着我进家门——我对加藤依赖成这样,被指称已经完全觉醒成废物男主角,也怨不得人。
「呃,这个嘛,其实事态挺严重的。应该可以说是关係到社团存亡的危机。」
「……意思是,这件事和现在不在这里的某人有关係?」
「唔~~哎,差不多是那样吧……大概。」
「加藤,你能不能详细说明?」
「那个……我也没有了解得很清楚。」
「是吗,那只能问本人了……伦理同学,我要你出来说明喔。」
经历过那些,我在钻进床褥以后还是无法闭起眼睛、也无法睡着,只能够委靡不振地消耗时间。
因为只要闭上眼,在黑暗中无论如何都会浮现出画面。
看那家伙生气的脸……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然而她那样难过又害怕的脸,应该已经被我尘封在遥远的过去,发誓绝不看第二次的……唔?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诗羽学姊?」
「安分点,伦理同学。那么大声叫嚷,就不能好好问你话了吧?」
「呃,霞之丘学姊……只是问个事情,为什么你要钻进床里?」
一瞬间,感觉好像……有团柔软得不得了的东西贴到了我背后。
「原来如此,你的确很废呢,伦理同学。应该能名列美少女游戏三大废物男主角了。」
「对不起,再怎么说,我觉得自己也不应该被批评成那样。」
「那你想说全都是泽村的错啰?你觉得她才适合名列美少女游戏三大狠心女主角?」
「呃,拜託不要谈那种差劲的角色话题啦!」
结果,由于加藤启用热线的关係,我被强制拉下床接受诗羽学姊的审问了。
刚才我明明还被当成可怜被害者,一转眼间就成了兇恶嫌犯……
「不过加藤,既然发生了那种绝妙的事件,你应该要当时就联络我,而不是拖到现在。泽村的哭脸……好想收藏一张那样的画面,为我的私房照片资料夹增色呢。」
「那也没办法啊。我当时又不在现场。」
「呃,加藤,与其解释那种无所谓的细节,你应该先吐槽诗羽学姊那离谱的想法吧……」
「真可惜。难得又有机会在简讯的主旨标上『内附图档』……」
「请学姊别再用第二次了!」
儘管像这样受到玩弄,我仍将今天和英梨梨之间发生的事情,向她们俩全招了出来。
英梨梨对出海……对出海的本子所怀的感情。
而且除了今天的事以外,我也提到了这阵子和那家伙之间存有的种种芥蒂。
伊织的事、挖角的事、较量的事。
不用等明天到来,赌上社团存亡的一战已即将未战先降。
我明明夸下海口说过:「无论销量落后多少,我们都绝对不会受挫。」但现在的状况却变成了「不管销量多少,我们都打从心里受到重挫了」。
……虽然当中也参杂了一些我们个人的因素,不过我还是全招了出来。
即使和她们俩说出来,也不要紧。
因为英梨梨和我、诗羽学姊和加藤,都是同一个社团的成员。我们都是一起创作的伙伴。
既然是创作方面的烦恼,那就由创作者合力解决就行了吧。
※ ※ ※
「话说回来,状况变得挺棘手呢。」
「嗯……英梨梨那家伙,该说她太有先见之明、还是太没有分寸呢。」
将事情听到最后的诗羽学姊,一明白英梨梨所抱持着的心结,果然也和我一样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的很棘手呢……连当事人都说得不关己事。」
「……学姊是指什么?」
倒不如说,她叹气的对象似乎不是英梨梨。
「我只觉得,泽村就是精确地看透了位于眼前的危机,才会对区区一个女生戒慎恐惧到那种地步。」
「我不懂学姊说的是什么意思。」
「基本上,居然有人敢一口咬定那是创作方面的烦恼,伦理同学你真的是差劲到极点的迟钝男主角耶。」
「我不懂学姊以下略!」
这很重要,所以要重複两次……应该说是一次半才对。
「那样子,泽村当然会怕啰……对她来说,感觉应该像什么东西都被抢走了。」
「『什么东西』,是指……」
「身为创作者的尊严,还有青梅竹马的地位。」
「…………」
创作者云云的也就罢了,可是我觉得青梅竹马的吻合範围太窄了。
「再说,出海那么黏伦理同学……感觉就像明明中途才登场,初期参数却相当高,即使想追的其他女生攻略失败,也一定会来告白的救济型女角……她真让人火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