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也?这种时间联络有什么事吗?」
「英梨梨,我才想问你怎么……哎,是你应该就会醒着吧。」
接着,到了周五……不对,现在已经是周六的深夜零点过后了。
我开的Skype只响一声就让英梨梨有了回应,听得出来她似乎并不爱睏……或许还用了有些雀跃的语气回应我。
话虽如此,从刚才的通话状况也无法确认她的表情和语气对不对得上。
「今天只用通讯?」
没错,因为今天「基于诸多因素」,我是关掉摄影机镜头进行通讯的。
「我这边网路视讯摄影机的状况……有点不对劲。」
「说是那么说,你该不会正穿着浴袍,然后惠全裸躺在后面的床上,还一边抽烟一边嘻嘻窃笑吧?」
「有那种状况未免太猛了吧!我跟加藤都黑到洗不清了!」
「哎,反正你也不可能有那种胆量。」
「那不是用胆量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吧……」
话虽如此,「视讯摄影机故障」确实是天大的谎话,我有我感到亏心的地方。
而且,说不定以结果来说,我做的事情有可能变成比那种谎言更严重的背叛……不,目前先别管那个好了。
「那你正在忙吗?」
「对呀!伦也,你听我说!讲到霞之丘诗羽,讲到马尔兹,讲到红坂朱音我就有气~~!」
「停,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办法听你谈那些。」
大概是在上上周吧,我不小心耍帅表示「你可以发发牢骚啊」,后来隔天的课就完全在打瞌睡当中耗掉了。双方都一样。
而且这家伙在「即时通讯到天明」的过程中,一边发牢骚发个不停,一边还可以灵巧地处理自己的工作耶。
「那么……你要谈跟惠约时间的事?」
「啊~~那部分也在热切协调中,敬请耐心期待迟早会来的好消息,或者应该说天下果真没有白来的午餐……」
「唉唷……那你找我讲话是为了什么啦?」
还有,儘管英梨梨对这件事或多或少感到失望,却也不会说重话责备或是定期限给我了。
换句话说,这也代表她终于理解到,事情其实已经变得相当麻烦。
嗯,真的有够麻烦耶……虽然我不会说麻烦的是谁啦。
「哎,也没什么重要的就是了……英梨梨,你还记得小学入学典礼时的事吗?」
好啦,暂且不提之前那些……
我一个接一个地迴避落在我们之间的那些丰富话题,还挑了无关紧要到极点的往年回忆当成谈话题材。
「现在问那些是要干嘛啦?」
「呃,刚才我和爸妈看了好久没重温的入学典礼录影片段。然后就看见你也被拍在里面。」
「……为什么要和我聊那种事?」
「只聊小学时期,又限定在入学典礼那一段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也对啦~~」
喇叭传来微妙的叹气声以后,又冒出了微妙的肯定答覆,语气听起来非常排斥。
根据过去的种种经历,英梨梨之所以不愿回顾国小国中那时候的事,尤其避免跟我谈,说来倒也理所当然……
呃,我同样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踩中特大号地雷,因此可以的话,这确实也是我会尽量去迴避的话题就是了。
「是我们两个一起在小学校门前上镜的……你还记得吗?」
「咦~~当时状况是怎么样啊?」
「我记得在入学典礼上是我们初次见面,对吧?」
「嗯,那不会错。因为我在上小学以前都没有用搭车以外的方式外出嘛。」
「是、是喔……不愧是千金小姐。」
「才不是,以前我真的体弱多病啊。而且我在四岁左右得过严重的水痘,直到消疹以前,我有半年以上都没见过家人以外的人耶。」
「呃,那不就是千金小姐吗?很优渥嘛。」
「要你管。」
即使如此,我现在还是需要这家伙的「证词」。
「然后我妈妈就说了……我们在初次见面时曾经大吵一架,你还记得吗?」
「……咦~~」
没错,为了那个目的,我特地和爸妈做了根本不想要的沟通,还被翻出听都不想听也不记得的黑历史……
「好像是第一天上学的时候,我朝你扔了石头,害你哇哇大哭……」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然后,据说当我妈猛向你父母赔罪时,我们就在转眼间和好一起进教室了……」
「我……想起来了!」
「咦,真的喔。我完全没印象耶……」
儘管我跟不上前世苏醒的英梨梨,还是拚命地动用自己的记忆以及指尖,逐步记录各种情报。
「没错!伦也你好过分!我在经过你家前面时,刚好碰见从门里走出来的你……」
「是、是喔,然后呢?」
「呃,那时候,我记得你是说…………对了,吸血鬼!」
「吸血……鬼?」
「没错!我记得你有说!你还对我咒骂:『灭亡吧~~!』」
「那是什么情形…………啊!坡道上的吸血鬼屋吗?」
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顿时也冒出了肯定和英梨梨相同的影像。
是的,当时住这一带的小朋友之间,都在疯传坡道上那栋豪宅的八卦……
那是在入学典礼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