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葵学园保健室里,风椿玖里子向着其他正灰心丧气的女孩子们说着。
「所以再喝一次嘛。」「稍微休息一下吧。」「早点为好。」「颜色很奇怪!」「行了喝吧。一,二——」。「Boom!」「啊」「啊啊——」「又不对」「制服鬆鬆垮垮的。」「这个葯——好苦!」「还有改良的余地呢。」「要不把它们混合试试?」「请好好配药!」「那么请用。」「这回没问题吧?」「大概吧。」「这是什么啊?」「给我差不多点!」「想喝果汁!」「之后不论喝多少都可以。」「要上吗?」「上吧。」「那么开瓶盖啦。一,二——」「Boom!」「啊!」「啊!」「啊!」「啊!」「失败了耶。」「为什么那么若无其事!」「真是的,给我认真点!」「差不多到傍晚了!」「果——汁——!」「我想变回原来的身体」「接下来是用这边的。」「是什么种类啊?」「只能作的话,就试试看吧。」「我们是小白鼠吗!?」「请不要那么谦虚嘛,你们要更加可爱哟!」「才不是谦虚呢!」「快点给我喝啊!」「那么上吧!」「肚子已经胀鼓鼓了。」「好头痛啊!」「我讨厌苦味啊!」「一,二——」「Boom!」
不知为何白烟从她们的嘴里冒出来。
「咯呵,咯呵啊啊。」(这里是咳嗽的声音)
宫间夕菜沮丧地双手落在床上。
「我是小凛」
「我是夕菜学姐吗」
神城凛以发自内心的厌恶的表情说道。
「我变成小舞穗了呀。」
这是玖里子。
「我是玖里子学姐!」
舞穗很稀奇地喧哗着。
昨天,由于喝了被红尉紫乃改糟了的可疑的饮料,四个女孩子发生了精神交换。因为要等能恢複原状的葯,都无法好好地上课了,结果事情拖了很久。
然后虽然每次都「今天一定要回到原来的身体」这样充满干劲,但却只是移到别的身体完全没有治好的迹象。
「为什么恢複不了原状?」
式森和树责问道。和往常一样,他又牵扯进事件当中,因为女孩子们的精神交换而弄到大脑一片混乱。
「真奇怪呢。」
紫乃回答道。和她的话相反,完全看不出她有困扰的样子。
「又弄错成分的搭配了吗。」
「从昨天开始一直是这样说的吧。」
「因为没有其它好的手段了。」
她「这次把那个这样弄,这个啊啊」自言自语道,显然很开心地开始调配起来。
和树哭笑不得,只好向红尉晴明求助。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既然无法进行对你们之外的临床实验,除了紫乃的做法外就别无他法了。大概只能喝一次头痛的葯吧。」
紫乃的哥哥始终很冷静。
「虽然是这样没错」
「比起这个,时间不是差不多要到了吧?」
红尉望向挂在墙上的钟。
「是呢。已经是回去的时间了。」
身体是凛的夕菜露出筋疲力尽的表情。
今天是夕菜的母亲,宫间由香里回国的日子。她作为经纪人,以义大利作为据点和世界範围内的企业打交道。想不到虽然她那么忙,还是说「突然想见女儿一面。」
这倒是没问题,可是最要紧的是女儿除了心之外身体都是别人的。这样去见面的话会变成非常愚蠢的光景的。
「我要用小凛的身体去见母亲吗?」
「已经没有时间了哟。今天姑且先回去的话怎么样?」
虽然夕菜坚持着「请把它治好」,可是没有恢複原状的希望,所以不得不回去了。这样一来,其他的女孩子们也没有办法,只好一起离开学校了。
回去的路上,和已经看开了的玖里子、凛和舞穗相比,夕菜一直露出了像淤塞了的运河一般的表情。
「难得能和母亲见面的」
「小夕菜的母亲,是怎样的人啊?」
「很温柔的人呢。虽然从我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很忙了,但还是自己把孩子带大,这已经从祖父大人那里听说了。在我初中的时候她去了义大利,就很少见到她了。」
夕菜的话让玖里子感到很钦佩,但对此和树的感想又不同了。
曾经从他,夕菜的父亲那儿听过「那个」的话题。「那个」当然是指夕菜的母亲了,一言蔽之就是「虽然容貌美丽,但很可怕。」无论举多少恐怖的例子,都可以凝缩为由香里她说的「爱是纯粹的暴力的东西」这样的话中。
虽然在想会是怎样的怪物,首先应该和夕菜相似吧。因为是母亲和女儿,这也是当然的。
「可是该怎么办好?夕菜学姐的身体里现在是我啊。」
凛担心地问道。
「说的也是呢。心交换了之类的,能被相信吗?」
「我们可是不想相信啊。」
结果变成了「还是想办法糊弄过去吧。」这样的状况。
家中,夕菜的父亲、宫间健太郎正在等待。这个人也是很忙,经常不在家,今天不知为何却在这里。
可是他并不打算从房间里出来。
「和树君,父亲大人是被叫过来的。因为母亲大人马上要来了。」
「嗯。」
和树敲了敲健太郎的房间的门。
得到的却是「里面没人咯。」这样奇怪的回答。
「那个——,夕菜的母亲,马上要来了吧」
过了很久的沉默持续着。
「抱歉,式森君。我不是不在吗?」
「不是在里面吗!」
「虽然是那样,但是。」
「要出去吗?」
「虽然想出去很多次了,但脚都软了。反正如果能追到地狱的话,倒不如死在自己家里算了。虽然是这样想的,但也讨厌这样。去向不明的事也是无计可施的啊。」
「请不要说奇怪的东西。这些是啥啊?」
「线索已经出来了。不安的材料啊。已经不行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大门那里,已经听到汽车的喇叭声了。
「好像已经来了哟。」
已经没有答覆了。和树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向起居室走去。健太郎的房间似乎发出了「呜哇啊」这样的悲鸣声,不太听得清楚。
所有人都出到了外面。
似乎很贵的外国车停在了外面。竟然是宾利雅緻。非常高价的英国车。
一位女性从车上走了下来。
是个身材高挑的人。苗条的模特一般的体型,上身穿着奶油色的夹克,下面是紧身迷你裙。稍微有点卷的头髮,淡茶色的太阳镜。和欧洲的女性实业家这个词十分相衬。
和树不由地发出「哇,美人啊。」的声音。女孩子们也吓了一跳。
这位女性随随便便地走——,突然打开了后面座位的门。
从那里,走出了一位穿和服的女性。
「辛苦了。请之后来接我。」
「我明白了。」
戴着太阳镜的女性坐上了驾驶席,就这样离开了。穿和服的女性嫣然一笑。
「我回来了,夕菜。」
夕菜小声地叫道「母亲大人。」
实在是很端庄的女性。脸上笑容不绝,态度温和。带有印花布花纹的筒带的和服,实际上也和氛围相称。银杏的簪子也装点着扎着的头髮上。
由香里一看到和树,就深深地弯下腰。
「哎呀,你就是式森君呢。女儿一直承蒙你照顾了。」
「哈不。」
和树结结巴巴地回应道,连忙还礼。
「从我丈夫听过了。你要成为女儿的丈夫,是吗?」
「诶——」
「女儿管教不周,请多多关照。」
过于恭敬的态度让和树显得很生硬。「总之先进去吧。」只能这样说。
「好的哎呀,夕菜,怎么了?」
由香里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母亲回来了哟。」
「诶啊」
夕菜刚要说「欢迎回来」。这时被玖里子捅了一下。
(等下。你现在是凛吧。)
(是呢。)
(凛,你来回答。)
(我,我吗?)
(是啊)
身体是夕菜的凛结结巴巴地说起来。
「欢欢迎回来母亲大人。」
可是由香里的表情瞬间被阴云笼罩。
「夕菜真是的讨厌母亲了吗?好像心是其他人一样。」
所有人都「好敏锐!」这样嘀咕着。
「明明以前每次我回来时都会喊着『欢迎回来』抱住我啊啊,女儿的心已经离我而去呢。」
由香里用衣袖遮住眼角,放声大哭起来。
「没有那回事。母母亲大人。」
凛用比铁片机器人更笨拙的动作抱住由香里。
夕菜的母亲把女儿抱到身边,很高兴地摸着头。
身体是凛的夕菜露出了複杂的表情。身体是夕菜的凛的表情也难以形容。
完全不知道是不是感动的母女的见面完了,所有人都进了屋里。
玖里子向和树悄声说道。
「看上去像是非常懦弱的人呢。」
「说的也是呢」
说到对孩子的溺爱,看到女儿没抱过来时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是在义大利做生意的。
身材短小而又温柔,看起来与「内助之功」这个词很相称。笑嘻嘻的表情和紫乃的那个骗子一样的笑容不同,像是发自内心的东西。像是在文学出现的淑女一样。
直接进了起居室,坐下。泡了茶后,玖里子、舞穗、凛(这是夕菜)开始自我介绍。
「式森君和这么多的女孩子住在一起吗?」
「哈哈哈。嘛」
「式森君还是高中生。被这些可爱的小姐们围着,一定很开心吧?」
「这个大概是吧」
的确,夕菜呀,玖里子呀,凛呀,都是各自不同的美人。舞穗虽然现在还小,数年之后,感觉一定会是多么可爱的女孩。只是,他对此没有实感。
「也不是那样不如说,没怎么意识到吧。」
「是吗,你们每天都一起过的吧?」
「这个嘛,虽然是这样。」
「我女儿做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