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rly Diamond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终焉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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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巴士的侧腹部发出惊人声响。

那是外围缓冲隔板撞击车体的声音。

写在垂挂布条上的字句与车窗窥视到的光景让乘客发出鬆一口气的声音。

「欢迎来到洁尔妮」

布条相当大，大到似乎从流浪巴士停靠站的任何一个场所都能看见它。

被告知漫长旅程终于结束的乘客们，目不转睛凝视映照在窗户外的洁尔妮的光景，向在停靠站附近工作的学生劳工挥舞手臂。

八成以上的乘客看起来都跟自己同年，其他人则是往来于都市之间贩卖情报的自由商人，或是都市企业的代理商吧。

「似乎是赶上了呢。」

「是啊。」

坐在隔壁的青梅竹马发出开朗声音后，妮娜做出回应。

「到了吶。」

学园都市洁尔妮。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妮娜的新都市了。

入学典礼平安无事地结束。全新制服的感触与腰际没挂剑带的轻盈感让妮娜有点静不下心，不过她马上就会习惯这种感觉吧。

「不能立刻去链金科呢。」

为了学习链金钢技术而来到这里的哈雷发出这种怨言，却几乎没把这种心情表现在脸上。一定是来到新场所的兴奋感还没消失吧。

入学后不能立刻携带链金钢这件事妮娜也很不满，不过也只要忍耐半年就行了。

不，或许用不着忍到半年。

「听说武艺科要举行以一年级生为主的比赛耶。」

「嗯，因为今年是都市战争的时期吶。似乎要举行比赛测定战力呢。」

「你要出场吗？」

「这是确认自身实力最好的方式吧。」

在老家那边，妮娜还不被允许参加都市战争。然而，这里是学园都市。几乎所有武艺家年纪都跟妮娜差不多，只要展现实力就能够大显身手。

「哎，学园都市之间的战争有武器限制之类的规定，所以用不着担心，不过……」

「什么啊，你在担心我吗？」

「如果妮娜发生什么事，我就会很难回故乡不是吗？」

妮娜对率直话语一笑置之。

「我不会让别人说閑话的。先不说这些了，我可以持有链金钢的话，调校这件事就拜託你罗。」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啊。」

哈雷值得信赖的同意让妮娜点了头。

※

足以令人感到烦闷的欢呼声充满会场。

「辛苦了。」

「嗯……谢了。」

比赛以每十人分成一组的方式进行。在分组循环赛中取得最多胜场数的人可以晋级，然后再变成淘汰赛。

哈雷把运动饮料递给刚比完一场比赛的妮娜。长椅上没有空位，所以妮娜倚墙而坐。立在一旁的练惯用铁鞭滑落，朝妮娜的肩膀这边靠了过来。

「是连胜呢，状况如何？」

为了在短时间内结束行程，分组循环赛只举行到今天为止，而且据说淘汰赛也要在后天以前结束。会场那边还在进行其他的分组赛事，四处都是来回飞舞的激烈撞击声响与吆喝声，两人的声音也自然而然大了起来。

「到的流动很差，模拟武器果然不行吶。」

「我觉得比你平常使用的黑钢链金钢要好多了，是安全装置的问题吗？」

「不是这种问题，该怎么说呢……总觉得很难用。果然非用你的链金钢不可呢。」

被妮娜这么一说，哈雷也高兴了起来。妮娜表示要去学园都市时虽然发生很多问题，哈雷却觉得还好有来这里。

「只要在这场比赛中获胜，或许就能加入小队。这么一来，你也能早一点持有链金钢喔。」

「也是呢。」

妮娜集中精神调匀着呼吸，所以回应也很简短。她的目光没有离开正在进行的比赛。态度虽然认真，嘴角看起来却有些开心。妮娜在仙莺都市修奈巴尔时不能参加这种正式比赛，所以她应该很高兴吧。

就武艺家一族的身分而论，妮娜的老家——安多克家族可以分进名门望族之中，据说修奈巴尔出现后就有这一族的存在，所以他们大概是最古老的武艺家家族吧。

哈雷的家族都是普通人。不过，他们也代代以链金钢的处理工作为家业，所以与武艺家也关係匪浅。哈雷因为跟妮娜同年而变成她的谈天对象，感情也好到能一起前往学园都市的地步。

「妮娜·安多克。」

「在！」

被叫到名字后，妮娜前往比赛场地。哈雷目送她离去。

（哎，虽然我们不是情侣之类的关係，不过……）

这件事并不会让哈雷感到寂寞。对他来说，妮娜感觉起来就像异性的亲戚一样。

比赛开始了。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

妮娜的喝声高高响起，刭流摇动空气。

一旦认真动起来，就算是一年级生这种不成熟的武艺家，哈雷也没办法用眼睛跟上他们的动作。虽然不晓得战况变成怎样，哈雷还是没有怀疑妮娜会胜利。

「？」

在脑袋里思索她手中链金钢的参数时，哈雷感到后脑勺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回头望向那边后，只见不远处的会场入口附近有一名轮椅少年。他也是一年级生吗？隔壁有一名穿着战斗服的武艺家在对他搭话。然而，那名少年却只是望着这边，不晓得有没有在听身旁那名武艺家说话。

正确来说，他的视线越过哈雷望向妮娜的比赛。

少年长得明明很不错，却有着很阴暗的眼神。而且很锐利。

旁边的武艺家热心地对这样的他说着话。然而，轮椅少年却操作车轮变换方向，接着离开了比赛会场。

少年连一眼都没有望向那名武艺家，而他也只是发出死心般的叹息，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组别。

「……嗯？」

说到哈雷能做到的事，也只有歪头露出困惑表情而已。

妮娜在分组战中取得压倒性的胜利，然后进入淘汰赛。

那场淘汰赛妮娜也平安无事地过关斩将，而且取得了优胜。

※

第十四小队找上了妮娜。

队长欧赛尔克·韩库莱是六年级生。他隶属于最年长的年级，因此风采外貌明显比同年纪的武艺家精悍许多。然而，他的眼神却自然而然浮现出温柔笑意。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氛围，就像悠然伫立在森林中的大树一样。

跟他一起过来的人是辛·凯汉，是三年级的学生。这个男人身材纤细，打扮得有一点华丽，感觉就像羽色华贵的鸟儿似的。

大树与鸟——虽是妮娜的第一印象，但这两人看起来似乎是一对好搭档。

然而，妮娜对辛这个人的印象却不太好。

这是因为轻薄的印象对妮娜而言很陌生的关係吧。至今为止妮娜接触过的男性以父亲为首，大多是有着厚重感的人物。欧赛尔克就符合这个类别，而辛虽然称不上完全相反，却跟妮娜至今为止相处过的男性截然不同。

即使如此，还是可以一眼看出欧赛尔克的人格值得信赖，而且这也是一件光荣的事。刚入学就立刻受到洁尔妮武艺家精英集团的认可，虽然让妮娜感到有点太轻易，但她还是接受了这个请求。

隔天，妮娜手中有了第十四小队的徽章跟佩剑许可证。

哈雷拿着用这张许可证取得的链金钢，然后借用了链金科的实习教室。

「那么……」

哈雷在无人使用时硬是借来了这间教室。由于时间不多之故，他动作迅速地启动携带型终端机开始準备工作。

据说让只是一年级生而且连链金科都不是的哈雷调整链金钢，让欧赛尔克露出了苦涩表情。然而妮娜却说明哈雷的来历，硬是赶鸭子上架进行了这件事。

对哈雷来说，这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

「不过，这样做或许有点任性吧。」

哈雷是在链金钢技师的一族中长大的，来这里帮忙妮娜调整链金钢也是事实。他有自信将妮娜的铁鞭调整成最适合她使用的形式。

然而这里不是修奈巴尔，而是洁尔妮。让刚入学的一年级生调整链金钢要好多了——就算有人会这样解释而感到不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为了从周遭抹去这种氛围，哈雷必须正确无误地製造出链金钢才行。

「只能硬着头皮上罗。」

替自己打气后，哈雷开始输入资料。首先，他将妮娜离开修奈巴尔前一直使用的链金钢数据输入终端机中，再把妮娜从那时到现在为止在身高体重与肌力上的变化列入考量，然后一一修正数据。早在很久以前，哈雷就编写了预设要用在双铁鞭使用者妮娜身上的模拟程式。只适用于妮娜就是这支程式的败笔，而且安多克家族的铁鞭技基本上是不外传的招式，所以哈雷不能让别人看到这支模拟程式。与其说哈雷受到信赖，倒不如说因为他是萨顿家族的人，安多克家族的人才会允许他编写这种程式。

哈雷以新数据为基础运作程式，一边确认有没有什么地方动作怪怪的。他已经在昨天就做好了这件事，所以这只是为了小心起见的作业程序。

武艺家的战斗，是在身体能力驱使的高速世界中进行的。些微的设计失误可能会产生多余的风阻，进而令速度有所衰减。

面临即使受到些微伤害也有可能导致死亡的都市外战斗，或是能一击轻鬆击杀人类的污染兽时，这种影响就会成为致命性的问题。

对使用那把武器的武艺家来说，光是自己偷工减料就会形成攸关对方性命的问题。

所以不能鬆懈。

哈雷在允许的时间範围内，从所有角度一一进行确认。

「没问题吧？」

不可能有大问题存在。

「好，那就这样吧。」

数据设定就此定案，之后只要按下按钮妮娜的铁鞭就完成了。

就在哈雷打算按下按钮时，门扉开启了。

「咦？」

实习教室里充满爆烈般的激烈声响。

某人用蛮力狠狠拉开了门。

反射性地回过头后，哈雷看见踏着粗野脚步声进入室内的男人们。他们身穿武艺科的服装，脸庞却寄宿着有些野蛮的氛围，跟哈雷见惯的武艺家不同。

「那个……不好意思，我现在借用了这间教室呢。」

哈雷有了不好的预感。

即使如此，他还是抱着某种期待试着对他们如此说道。

男人一共三名。就算听到哈雷的话语，他们也只有露出狡狯笑容而没有回答。

「请问……」

男人们包围受到震慑而动弹不得的哈雷。

「有事吗？」

「是啊，我们想给你一点苦头尝尝呢。」

「嗯？咦咦？」

「不要紧不要紧，只是稍微折断一只手臂而已啦。」

「去医院的话三天就能治好，所以用不着介意吧？」

「不，我会介意的！」

哈雷无法理解状况，总而言之可以确定的是不合理的事就要发生了。

附近明明有其他教室，却没有人过来看情况。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现在的哈雷只能像一只无法呼吸的鱼不断开阖着嘴巴。

「哎，就把这当作是你运气不好吧。」

如此说道后，其中一人抓住哈雷的手臂。

会被折断——哈雷想像接着要来临的痛楚，眼睛也闭了起来。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