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光景让妮娜整个人呆住,久久无法回神。 
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学生会在一星期前突然宣布要举办「祭典」。在準备期间内,各种商店、社团,以及有志之士一下子就做好了「祭典」的準备。与影像或是舞台,还有音乐有关的社团,火药味十足地在都市各处的剧场与道路上抢着办活动要用的空间,而其他社团也拿着企画书参与了这场战争。学生会成员为了调停而四处奔走,建筑科的学生们则是日夜赶工做着摊车与其他要用的摆设。 
连坐享其成的学生们,都在热烈讨论着当天要穿的衣服,或是想跟哪个异性加深情感的话题。 
吵吵闹闹的一星期转眼问就过去了。卡利安宣布祭典正式开始,已经是昨天早晨的事了……………………应该是吧。 
「…………为什么?」 
妮娜再次低喃。 
这里是以前也使用过的那家——夏尼德常去的店。 
为何自己会在这家一半算是地下室的店呢,妮娜怎样也想不起来。店内呈现包场的状态,别说是在吧台后面,就连店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女老闆的身影。 
还有。 
「为什么?」 
妮娜再次低喃。 
望向趴在吧台、地板,以及桌面上的那些家伙后,妮娜如此低喃。夏尼德与哈雷倒在地板上,雷冯在吧台那边脸色铁青地发出呻吟。至于菲丽、娜尔姬、梅珍,以及米菲,则是叠在座位区那边的沙发上。 
探头望向吧台后面,只见莉琳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所有人都呈现不晓得是睡着还是昏死过去的状态。 
脑袋深处传来凝固般的痛楚,妮娜压住了太阳穴。 
她试图挖掘记忆,却被这种痛楚干扰,脑袋也因此而无法灵活运转。 
「呜呜……」 
发出呻吟后,妮娜这才发现自己的口很渴。没错,不管是睡醒或是恢複意识,她都是因为口渴才会睁开眼睛。 
妮娜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拿起放在吧台那边——自己刚才坐着的那个位置上的玻璃杯。吧台桌面上到处排满了剩下一些液体的玻璃杯,还有被杯子围住,上头还盛着剩菜的盘子。 
「咕……」 
喝下杯内的液体后,妮娜觉得自己的头变得更痛了。她不晓得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是饮料因融化的冰块而变淡,而且还变温,所以味道变得相当奇怪。 
不,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什么饮料? 
吧台深处可以窥见一台冰箱,妮娜为了找水喝而走向那边。莉琳瘫坐在地面上,她发出的痛苦鼻息声传入耳中。从她身上跨过去后,妮娜从冰箱里面拿出冰水,接着将它流入喉咙深处。 
冰水彷佛洗凈了胃袋内的讨厌东西,这种感觉让妮娜觉得头痛略微减轻了一些。 
喝完一瓶冰水后,妮娜又拿出一瓶,接着又坐回原本应该是自己坐着的位子。这次她用着要将寄居在脑袋深处的痛楚化开的心情,一点一点啜饮着冰水。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如此低喃后,妮娜一边被头痛干扰,一边着手取回自己的记忆。 
没错……会长宣布「祭典」开始,然后………… 
※ 
……突如其来的「祭典」,让雷冯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打从会长宣布运件事后,时间只过了一个星期。才花一星期,所有準备工作就轻而易举地完成了。 
摊贩们以洁尔妮最大条的马路——萨那基大街为中心排成长长一列,其他街道上也进行着其他活动。 
「一说要做,马上就能动员所有人做準备,只有居民都是学生的学园都市才有办法做到这种事呢。」 
夏尼德如此解释。即使如此,雷冯还是无法跟上这么剧烈的变化。 
雷冯在萨那基大街的外围獃獃眺望着人潮。人并没有变多。在这里的人都是每天去学校上课的人。 
「你在做什么?」 
被这么一问后,雷冯回头一肇,菲丽就站在那儿。 
「咦?菲丽,你不是不参加今天的活动吗?」 
今天是「祭典」第一天,所以小队的训练暂停一次,取而代之的是夏尼德提议要去看电影的活动。 
「嗯,我当然不去。」 
要看的那部电影是不久前由第十七小队演出的《念威少女——魔磁猎人菲丽》,菲丽不可能去看这部片已经是不说自明的事实。 
「呃,那么……」 
事情明明是这样才对,为何她会出现在大家集合的场所呢? 
「我的同学在这附近摆了摊位,我是过来看一下的。」 
雷冯歪头露出困惑表情时,菲丽如此说道。 
「啊,原来如此。」 
「……你们班没有摆什么摊位吗?」 
「我班上并没有……啊啊,爱德说要去参加大胃王比赛呢。」 
「喔,是那个人呀。」 
「菲丽班上有摆摊位吗?啊,你同学有摆摊位,意思就是……」 
「不,摆摊位的是她的社团。」 
「喔……」 
在两人谈话时,雷冯很清楚地感受到她愈来愈不耐烦,所以他很着急。他搞不太懂菲丽究竟想干嘛。 
「……亏你会想去看呢。」 
深深发出叹息后,菲丽瞪了雷冯一眼。 
「……咦?」 
「我说的是电影。我觉得那种片根本没有观赏的价值。」 
「的确会很丢脸呢。」 
雷冯不曾盯着大萤幕上的自己猛瞧过,不过这种感觉的确很丢脸吧。没参加演出的夏尼德会那么积极,感觉上也满符合他的风格。雷冯虽然这样想,不过其他参加演出的人——像是妮娜与莉琳都要去看这部片,所以雷冯也没理由拒绝。 
「哦,也就是说你很迟钝罗。」 
「怎么这样讲呢……我也会觉得丢脸啊。」 
「算了,无所谓。」 
菲丽根本不想听雷冯的理由,她突然拉住他的手。 
「咦?」 
「在这里会被其他人找到的,今天就请你陪我一下吧。」 
「咦咦?可是我们已经约好了……」 
「我觉得没必要刻意过去丢脸吧?」 
被狠瞪一眼,雷冯连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雷冯被菲丽拉进一栋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建筑物。室内看起来就像帐棚一样,而且灯光昏暗。雷冯没来得及注意挂在外面的招牌,所以他甚至不晓得这是怎样的一家店。 
「啊,菲丽同学,你过来了呢。」 
带有阴森氛围的声音让雷冯吓了一跳。 
帐棚内部的照明只有一根蜡烛,而且那根蜡烛还用骨骸当烛台。融化的蜡烛紧紧固定在骨骸上的模样,就像它已经黏在上面好几年似的。 
发出「呵呵呵」笑声的人,是一名身穿黑长袍头戴斗篷的女性。 
「气氛很出类拔萃呢,爱丽同学。」 
「对吧?呵呵呵,大家都有如逃跑般地回去了,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害怕啦。」 
菲丽毫不留情面的一句话让雷冯大吃一惊。然而,被称作爱丽的斗篷女看起来却没有半点动摇. 
「咦——不做到这个程度,不就没有『我来替您占卜吧』的气氛了吗?」 
「你只要坐在这边气氛就出来了。多亏了这些小摆饰跟照明,你看起来就像逼人签下契约的恶魔呢。」 
雷冯听不太懂菲丽打的比方。不过,除了放着骨骸烛台的桌子外,这里还有大水晶球与绘着奇妙图形的卡片。除此之外,在她背后也装饰着令人感到很不安的图画与文字。 
「恶魔……」 
菲丽这番话让爱丽露出陶醉的表情。 
「那个,所以这里是占卜的店罗?」 
应该说事情完全没有进展,或是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呢,所以雷冯试着提出了问题。差不多快到会合的时间了,说不定妮娜她们已经在等雷冯了。这么一想雷冯顿时感到不妙,但他也不觉得菲丽会允许他过去那边。 
可是被问到这边的气氛开不开心嘛,雷冯又会感到困扰…… 
「是的——」 
爱丽缓缓回应。 
「呵呵呵,既然如此,要不要占卜一下呢?」 
「呃……」 
「要不要占卜都无所谓啦。所谓的占卜呀,跟找人商量人生其实没什么两样。只要那些只字片语能让心情变好就够了。」 
「感觉你好像只会预言不幸的未来呢。」 
「预言家与占卜师不一样喔。」 
然后,爱丽长篇大论的说明了预言家与占卜师的不同,雷冯却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至于菲丽,她似乎没打算理解爱丽的解释。 
在这段期间内也有好几个人探头望向帐棚内,可是当他们看见已经有客人先……不,应该说看见爱丽在水晶球前以热血眼眸与阴郁表情高谈阔论的摸样,就僵着脸庞离开了现场。 
「那么,是要占卜,还是不要占卜呢?」 
「啊,那就占卜一下吧?」 
菲丽的话语,让爱丽的脸庞有如半冷不热的温水般放鬆了。 
「是谁要占卜呢?是菲丽同学还是雷冯同学?」 
「那替雷冯占卜吧。」 
「咦?找吗?」 
「因为我想占卜的话随时都可以做。」 
「你明明每次都拒绝我。」 
菲丽无视吓一跳的雷冯,而是用眼神让爱丽闭上了嘴。 
「哎,好吧。那么雷冯同学,请坐吧。」 
「嗯……喔……」 
在爱丽的劝说下,雷冯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那么,你想占卜什么事情呢?」 
「呃……」 
雷冯试着想了一下。 
…………没什么特别想占卜的事。 
站在背后的菲丽似乎想说些什么。 
「这样啊,那就来占卜一下今天的事罗。」 
可是爱丽却抢先一步开了口,而且与她散发出来的氛围完全相反似地,以非常快速的动作开始洗牌。 
让雷冯从洗好的牌堆中抽出一张牌后,爱丽牌面朝下将牌放在雷冯面前。接着,爱丽以奇妙的顺序将牌一一放置在水晶球周围。就雷冯看来,这种排法似乎有某种规则存在,又好像没有。许多与同学们午休玩的卡片游戏截然不同的图案排列在眼前,雷冯只觉得一头雾水。 
「嗯,嗯,嗯——」 
爱丽把雷冯晾在一旁,没多久又以那种看似有规则又好像没有规则的方式将牌一一收回手中,而且收回时还会仔细确认牌面的图案。 
最后,她把雷冯选中的卡片翻过来,然后仔细观察着上面的图案。 
「唔——呵呵呵,唔——」 
……为什么算到一半时要笑呢? 
雷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么,宣布结果罗。」 
「什么宣布结果啊……」 
用这种像是益智问答的方式…… 
然而,爱丽似乎完全不在意这种事,一边看着留在手中的那几张牌,一边加以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