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等一下啊祐。」
突然被摇晃了肩膀之后,我回过神来。
「诶?怎,怎么了啊舞。」
「才不是怎么了啊。这是我要问你的吧。」
舞呆然低头看着我的同时让我观察周围。
我慌忙望了望周围,结果发现教室里一片冷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放学时间,教室里已经没了同班同学的身影。
「啊……,已,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吗……」
「你现在才注意到啊。」
「抱歉,我发了下呆。」
「看起来是呢,你不是发了下呆,今天一整天都这副样子啊。」
舞无奈地说了之后,我有些难受。
废柴代名词的舞都震惊了,那说明我是真够呆的了。
话虽如此,我一整天发獃也是事实我没什么好反驳的。
「呵呵,永远野誓也会露出这种不中用的一面啊。」
虽然我想华丽无视不知为何露出开心似的笑容的舞,但不中用这个词扎在了我的胸口让我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我陷入这个状态是因为「妹妹生我气了」这种不中用的理由,所以也没法反驳。
因为一整天都在发獃,所以我一直是在思考要怎么收拾凉花的愤怒,但是……长时间的思考最后也没有想出任何的解决方法,又是不中用。
「那么?」
就在我的心里陷入这种闷闷不乐循环的时候,舞一如既往像个仁王一样站到了我的位子前面沖我搭话。
从坐着的我这个位置朝站着的舞抬头看去,而且舞还无意义地挺着胸,自然而然就形成了我从下方眺望那丰满的膨起的状况——……额,我在想什么蠢事啊……
「……那,那个……那么?什么?」
我躲开眼神的同时回应道,随后舞继续说道。
「肯定的吧。我在问你为什么发獃,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是这副样子我很在意哦。」
她问出了要说理所当然也确实是理所当然的疑问。
……嘛,果然吗。不过。
「不,没事,什么都没有。」
我当即含糊起来。提起和凉花之间的事我很难开口。
但是,当然的,舞不可能因此就放我过关。
「才不是什么都没有吧。你是逃不过我的追问的。被我叫了但没有回应祐十七次,一边发獃一边叹气有二十九次,一边烦恼一边念叨有八次还有叉着手歪着脑袋有五次。根据我的观察,祐的样子很明显非常奇怪!」
「啊啊,是很明显啊!你从根本上就是个跟蹤狂这件事!」
「不,不準说我是跟蹤狂!」
舞像平时一样红着脸否定。对此,我发出了今天第三十次的叹气(根据舞的计数)。
「总,总而言之,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请告诉我其中的原因。」
「为什么你在这里这么威风凛凛的意义不明啊?嘛,这件事先不管,怎么说呢,这是我的个人问题……」
「祐,祐的个人问题!?我越来越想知道了!」
「一般来说这里就应该客气一下吧!?」
舞的字典里没有客气这个词,经过那么长久的相处之后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这么清爽地将错就错真是让人火大啊!?
「作为你的研究者,这种异常事态我怎么可能放过!这种事稍微想想就明白了了吧!?」
「为什么我会被骂啊!?……啊啊真是的,所以说了真是我的个人问题,和永远野誓没有关係和你的研究对象无关!」
「这种事无所谓!」
「诶?」
因为舞立刻说出了这句话,我惊讶的看向了舞的脸。
舞红着脸,躲着我的眼睛害羞似的扭扭捏捏的。
「……永,永远野誓什么的,无所谓。不,那个,也不是无所谓,那个……」
而且那个旁若无人的舞居然还有所考虑似地一瞥一瞥看向我,我惊慌失措起来。
「我想知道的不是永远野誓,是你……」
「这,这是什么意思。」
「所,所以说,为什么莫名发獃……我是担心你所以没办法啊……」
说完,舞一下就红了脸躲开了视线。对此我心里一惊。
同时,我回想起了之前文化祭的时候舞的告白,脸颊发热。想到我也和舞一样脸颊通红,我越来越羞耻了。
「啊,这,这样吗……」
「就是这样哦……」
一种难为情的、让人心里痒痒的气氛瀰漫开来,让人觉得非常舒畅又非常难受,搞不太明白。
「总,总之!」,但没一会儿,舞就强行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就是这样,请把你的个人烦恼告诉我!」
舞红着脸朝这边指着的同时说道。
……唔,呜呜,怎么办啊。
因为这确实是我的私事,并不是什么能和别人商量的事情。
但是,话虽如此,这样继续下去我也未必能想出解决的方法。
老实说,如果有人能提供给我智慧的话,我绝对会不管羞耻或者体面什么的拜託那个人的。
而且舞是纯粹为我感到担心,在此基础上问的我在烦恼什么。就算是像平时那样暴露出了跟蹤狂本性,由于是出于善意,或许求助于她也是可以的。
「……其实。」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对舞诉说了。
虽然也有被她逼到这种地步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我信赖舞的这份亲切。因此我下定决心继续道。
「其实我惹凉花生气了。」
「哈?什么啊?」
「你一秒就背叛了我的信赖啊!?」
然而在我讲出自己的烦恼的瞬间我就被舞怼了!?
她带着明显的你白痴嘛的表情,「在扯啥呢」的感觉丝毫没有因此。把我对你的善意的信赖还给我可以吗!?
「因为,祐惹凉花同学生气不是家常便饭吗。事到如今这算什么啊。」
说完,舞无奈地摇了摇头,感觉她一脸得意好气啊。冰室舞同学你再稍微关注一下别人的感受会比较好哦,嗯。
「不,不是,这次有点不一样……话说,我有这么频繁的惹凉花生气吗?」
「你没有自觉吗?」
「能别淡定地反问吗!很伤人的哦!?」
……呜呜呜。嘛确实被这么一说或许也是有无可奈何的部分的我也是有点自觉的,但是被第三方指出也是很难受的啊……!
「总,总之,虽然是生气了但是这次和以前的情况不一样所以我很困扰。」
「哪里不一样了?……难,难道说祐,你终于真的对凉花同学露出毒牙……!?」
「完全不是这样的!不可能的!你不要随便妄想!不要掏出手机报警啊!」
「……那是怎么回事,哪里和平时不一样了?反正肯定又是你做了什么蠢事让凉花同学震惊对吧?」
「那倒好了……」
「为,为什么你会露出深邃的眼神啊。」
「她不原谅我啊。」
「啊?」
「我惹凉花生气之后,她不原谅我啊。」
我獃獃地嘀咕之后,舞眨了眨眼回道。
「什么意思?不原谅你,你到底干了什么啊?凉花同学生气了,你是怎么惹她生气的啊。」
「这个……」
我含糊其辞。放弃大赏这件事实在是不能告诉舞。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因此,我只能做出这种不算是说明的说明。
话虽如此,为什么凉花会生气这件事我也确实是不知道。
「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也就是那么回事咯?你因为某些理由惹怒了凉花同学,然后凉花同学不能原谅你于是和你吵架了?」
「不,我们没有吵……」
我打算否定,但中途闭了嘴。
确实凉花说不吵架,但是现状看和吵架也没什么变化。就算对舞说「我生气了但是不和哥哥吵架」这个凉花说的话也只是让事情变複杂,而且说到底我本人都不是清楚了解什么情况,所以没法说明。
「怎么了?」
「……嗯,嘛,基本上就类似于吵架吧。」
没有办法,我只能大致上回答这么一句。但是,
「祐和凉花吵架呢……嗯,不可能不可能。」
「喂!?」
刚才这家伙是不是嗤笑了一下。
感觉就像是在句尾拖了一个「(笑)」或者「W」一样!
「因为这可是你和凉花同学啊?不可能吵架的啦。」
「为什么你能断定啊!?」
「因为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啊。」
……这,这都不算理由的。你的字典里难道也没有根据这个词的嘛……!
「你们这对兄妹在旁人看起来关係好到让人嫉妒不是吗。当然,妹妹可能会对废柴哥哥有点抱怨,但是吵架什么的……嗯,果然是不可能的。不可能不可能。」
被断定了,清楚地,毫不犹豫地(断定了)。
「呼,不要小看我的观察力。我遇到你们这对兄妹的时候就看出来你们的关係好的非比寻常了。你要是想骗我说点更像样的事情啊。」
舞自豪地挺着胸。不过你遇到我们的时候我们的关係还是绝赞冷战状态,果然你的眼睛有坑……这先放着不管。
「虽然你说我骗你但不是这样的啊!?我是真的惹凉花生气了。而且她还不原谅我我很困扰啊!」
被从头开始否定实在是不能忍,我拚命解释道。
接着,舞被我的气势压住收住笑容歪过脑袋。
……就算是舞被这么说了也知道我不是骗人或者开玩笑了吧。
「你认真的?」
「我有必要撒这种没有意义的谎吗……」
在我如此回应之后,舞带着微妙的表情思考了一会儿,最终「我知道了」并点了点头。看来她似乎是终于明白了的样子,可喜可贺。
「也就是说,这次是这种设定下的取材呢!下一卷是兄妹吵架然后和好的剧情!?好燃的展开啊!」
「你完全没听懂啊!!」
但是,那种想法似乎是我的错觉。舞果然是一点都不懂。舞双眼放光探出身子逼近我,我已经连回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说,不是取材,我是真的惹凉花生气了……!」
「好好好,像这样融入剧情里就是永远野誓的取材方式呢。一直研究你的我是明白的。」
「不是的!这不是设定是现实,现实中的事情啊!」
「没必要那么拚命对知道情况的我解释的哦。我非常理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