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結 九月十三日（一）

发现身受重伤的真希之后，孝太郎和由莉佳立刻带着她回到一〇六号房。一方面是因为伤痕纍纍的真希需要立即性的治疗，除此之外，也必须就往后的行动方针召开紧急会议。

根据真希的证词，黑暗彩虹再度现身于吉祥春风市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她们也是连续绑架事件的幕后黑手。在这种情况下持续搜索肉票的下落，可说是相当冒险的行为，因此才必须将所有人集合起来，讨论接下来的因应对策。

「……首先，我们必须知道黑暗彩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〇六号房的茶几会议开始之后，奇莉华率先提出论点。黑暗彩虹之所以绑架幼儿，一定是为了遂行她们的目标，因此在行动之前必须先了解黑暗彩虹的动机和目的，才能制定出有效的反制策略。

「由莉佳，那个叫做黑暗什么什么的组织，到底有什么企图？」

早苗将话锋转到由莉佳的身上。一〇六号房的居民对黑暗彩虹了解不多，必须寻求专家的建议。

「黑暗彩虹的目的，就是获得蓄积于一〇六号房的魔力。」

这件事跟由莉佳有切身的关係，因此她的语气十分正经，表情也格外严肃，十足的魔法少女样貌。当然，这也是孝太郎最不愿意在由莉佳身上见到的一面。

「由莉佳，这我们知道……但是，黑暗彩虹又打算拿一〇六号房的魔力做些什么？」

替真希缠上绷带之际，静香不忘提出疑问。真希的治疗已经告一段落，全身上下包得跟木乃伊一样。幸好脸色还算红润，应该很快就能恢複健康。

「黑暗彩虹认为每个魔法使都有使用魔法的自由，所以跟主张限制魔法使用的王国政府互相交恶。」

为了避免重蹈过去的错误，佛沙里亚魔法王国对于魔法的使用设下了许多的限制；然而黑暗彩虹认为魔法是个人的力量，不应该受到限制。双方的立场泾渭分明，势同水火。

「所以黑暗彩虹企图颠覆国家啰？」

「这是最坏的情况。黑暗彩虹并没有推翻王国政府的意思，却主张歼灭所有限制魔法使用的人士。由于对使用魔法的自由设下限制是王国政府的既行政策，一旦双方的关係持续恶化，黑暗彩虹的内部自然会出现推翻政府的声浪。」

「严格说来，颠覆国家的计画已经如期展开了。我还留在黑暗彩虹的时候，就曾经参与最后决战的準备工作。」

真希针对由莉佳的不足之处做出补充。身为黑暗彩虹的前任最高干部，真希自然掌握了许多相关的情报。

「当初我之所以企图佔领一〇六号房，也是为了强化黑暗彩虹的战力，以便在未来的决战之中对抗彩虹之心——亦即佛沙里亚的正规军。」

为了对抗佛沙里亚魔法王国，黑暗彩虹不断寻找威力强大的魔法或是工具，原因在于黑暗彩虹的人力和物资远远不及军容壮盛的彩虹之心。这就跟恐怖组织或是叛军的游击队试图以毁灭性的武器扭转战局的想法如出一辙，说穿了就是利用武器的威力弥补人员短缺的窘境。

「黑暗彩虹的计画早在佛沙里亚的掌握之中，所以才会派遣包括我在内的许多魔法使，试图阻止她们的行动。」

放任黑暗彩虹继续发展下去，难保不会引起内战，因此佛沙里亚王国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彩虹之心的成员一旦精通某种领域的魔法，就会被赋予七色彩虹的称号。如今拥有称号的魔法少女共有七人，她们正是镇压黑暗彩虹的主力部队。由莉佳也是七名魔法少女的其中之一，这一年多以来一直致力于捍卫一〇六号房的重责大任，不让庞大的魔力落入黑暗彩虹之手。

「过度追求自由的结果，导致黑暗彩虹走上无政府主义的道路……难怪会跟我们大地之民的激进派一拍即合，成为战略上的盟友。」

奇莉华做出结论。无论成立的过程或是最终的目的，黑暗彩虹和大地之民的激进派虽然未必相同，与现行体製为敌的立场却是一致的。翻开地球的历史，两股不同的势力为了打倒当权者而携手合作的案例可说是屡见不鲜，一点都不稀奇。

不过奇莉华的解释虽然正确，却欠缺了几个重要的元素，于是真希便将自己所知的情报如实吐露。

「其实黑暗彩虹的成立，可以追溯到彩虹之心的内部为了『回归故乡』的问题而引起的争论。黑暗彩虹的成员，全都是当时反对既行政策的人物。简而言之，黑暗彩虹原本也是彩虹之心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听起来似乎比想像中更加複杂。」

真希的补充说明让孝太郎感到大为惊讶，事实上他一直将黑暗彩虹视为单纯的邪恶集团。不过这毕竟不是动画或是漫画的世界，所有邪恶组织的成立与发展一定都有特定的脉络可循，不可能凭空出现。

「佛沙里亚是由数百年前犯下大错，进而被逐出故乡的罪人所组成的国家。因此魔法王国的后人甘于接受惩罚，视回归故里为一大禁忌。」

佛沙里亚是个没有国王的王国，原因在于他们的祖先为了追求财富和权力，不惜背叛了当时的国王，结果被逐出了家园。为了表示深切的悔悟，佛沙里亚的人民建立了没有国王的国家，几百年来也从未萌生自流放地点——亦即现在的佛沙里亚返回故乡的念头。

「可是日后建立黑暗彩虹的人士并不认同这种理念。他们认为犯错的人并不是自己，不应该背负起在狭窄的佛沙里亚国土终老一生的宿命。」

佛沙里亚魔法王国成立之后传承了好几个世代，人民逐渐遗忘祖先所犯下的罪孽，王国内部也出现了重大的争议。

当时佛沙里亚魔法王国面临了许多问题。首先领土的面积并不大，随着人口的迅速增加，粮食和住居不足的问题逐渐浮现，贫富差距也日益扩大。环境的污染更是不容忽视，已经到了足以动摇国本的地步。

在这个时代背景之下，透过魔法的力量回归故乡的主张于焉诞生。经过多次的世代交替之后，当时犯下叛国罪的祖先早已不在人世，回归故乡寻求协助又有何不可？——这就是那些人一开始他们只获得少数人的支持，然而随着生活环境的日益恶化，回归故乡的主张逐渐被经济弱势的族群所接受，最后演变成几乎将整个国家一分为二的社会运动。

「然而那些人到头来还是无法改变王国政府的既定方针，于是他们决定私下利用魔法的力量，打算回到真正的故乡。」

在自己的问题尚未解决之际，断然以向外扩张的方式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只会犯下当年追求财富与权力的错误。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必须先自行解决国内的问题，清偿祖先所犯下的罪孽之后，再来讨论回归故乡的可能性——这就是佛沙里亚王国政府的结论。

王国政府的结论兼顾情理，慷慨激昂的群众立刻恢複了冷静，民间也开始出现自力救济的舆论。透过这次的争论，佛沙里亚的人民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国家的一分子，唯有全体人民戮力同心，才能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争议虽然圆满落幕，却有一批人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于是他们离开佛沙里亚，建立了黑暗彩虹。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集结魔法的力量，回到真正的故乡。

「这就是佛沙里亚禁止人民滥用魔法的原因？」

「是的。刚开始只是为了阻止人民回到故乡，直到黑暗彩虹四处为虐之后，才扩大为严禁私用。」

「结果反而引起黑暗彩虹的不满。」

「是的，他们认为魔法的使用是人民的自由。」

黑暗彩虹的原始目的只是利用魔法回到真正的故乡，受到佛沙里亚的打压之后，开始转为武力的抗争。随着双方的关係日益交恶，冲突更是愈演愈烈。

「战火的延烧反而淡化了原初的目的，吸引了别有居心的许多人加入了战局……没错，我也是其中之一。」

为了克服战力不足的弱项，黑暗彩虹开始拉拢只想任意使用魔法的自由派人士。结果回归故乡的草创宗旨被束之高阁，黑暗彩虹逐渐转变为利用魔法满足私慾的邪恶组织。

「如今的黑暗彩虹早已成为理想与梦想的残骸。失去了目标，走上了歧途，成为徒具形骸的组织。我们的敌人，就是代表这个空洞组织的七人……不，应该是六名魔法少女。」

黑暗彩虹早已忘了回归故乡的原始目的，成为想要任意使用魔法的人士所聚集的巢穴。为了满足一己的私慾，他们打算推翻佛沙里亚王国，这些人就是孝太郎和其他少女必须面对的敌人。

「你的立场倒是挺尴尬的。」

「早苗……其实我是中途加入的，对于黑暗彩虹的过去也不是很清楚。虽然身居要职，心境却十分複杂。」

「遵照我的指示，好好表现吧。」

「是，我会儘力的。」

经过真希的解释之后，孝太郎和其他少女终于明白黑暗彩虹的历史背景，以及过去和现在的目的。现身于吉祥春风市的黑暗彩虹到底有何企图，也可以由此得窥二一。

「看来她们的目标确实是这间房间的魔力。唯有汇聚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量，才足以推翻佛沙里亚王国。」

孝太郎做出结论。黑暗彩虹试图夺取一〇六号房的魔力，当成决战之际的储备战力。至于绑架幼儿，则是夺取魔力的手法。如此一来，所有的现象都获得了合理的解释。

「孝太郎，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因为绑架幼儿的手法过于张扬，于常理不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方显然打算在夺取魔力之后，立刻向彩虹之心开战。」

根据手边现有的线索，奇莉华认为情况比孝太郎想像中更加严峻。

无论隶属于哪一个阵营，过去所遭遇的魔法使在行动之际总是尽量保持低调。除了湮灭可能的证据，消除有关人士的记忆，作战之际甚至还不忘开启将閑杂人等屏除在外的结界，只为了塑造出魔法使并不存在于世上的假象。

然而这次的事件却跟以往截然不同，黑暗彩虹竟然选择了连续绑架的手法，刻意引起世人的注意。一旦警方介入搜查，势必会压缩黑暗彩虹的生存空间，日后更是不可能在吉祥春风市自由活动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黑暗彩虹往后不再将吉祥春风市当成活动的据点，这也代表了黑暗彩虹与彩虹之心的最终决战已经迫在眉睫。

「而旦棘手的是，就战略的角度来看，敌人显然不将此地的胜负放在心上。」

提亚的双手于胸前交叉，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提亚是天生的将才，着眼点自然与旁人不同。

「这话怎么说？难道黑暗彩虹没有战胜我们的打算？」

「没错。世界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作战计画，每一个指挥官都必须将战败的可能性列入考量。这么一来，连续绑架的手段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我懂了！一旦引发连续绑架事件，就没办法重新来过了！」

连续绑架事件一定会引起当地居民的戒心，这可不是魔法能够摆平的问题。目击者的记忆固然可以消去，可是失去记忆的居民人数突然激增，势必会引起有关当局的怀疑。

「没错。所以敌人一定抱持着往后不必将这座城镇当成活动据点的心态，就算是输了也无妨。」

奇莉华和提亚所归纳的结论，在拟定因应对策方面扮演了非常关键的角色。不过两人的结论并非毫无破绽，这点从高举右手要求发言权的晴海身上得到了证明。

「请等一下，提亚蜜思林同学。黑暗彩虹之所以打算佔领一〇六号房，难道不是为了决战彩虹之心吗？」

「不，这只是附加价值。」

「附加价值？意思是可有可无？」

「既然已经取得了替代品，自然不必执着于一〇六号房。」

「替代品？」

晴海一脸茫然，十足的状况外。只见可蓝稍微调整眼镜的位置，代替提亚回答问题。

「晴海，就是地底人激进派所提供的灵子力技术。」

「啊！」

晴海闻言，顿时睁大了双眼。她终于明白黑暗彩虹的用意了。

「那几个魔法使应该取得了控制灵力的技术，以及为数可观的灵子力武器，不但可以弥补黑暗彩虹跟彩虹之心的战力差距，甚至还有后来居上的可能。」

可蓝双手一摊，无奈地耸耸肩膀。从语气来判断，局势显然对我方大为不利。

「提亚，我还是不太明白。」

这次换静香举手了。黑暗彩虹的企图已经十分明显，不过这反而让静香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既然一开始就抱持着输了也无妨的态度，又何必刻意发动攻击？」

黑暗彩虹已经从激进派手中获得足够的战力，大可不必将一〇六号房视为攻击目标——这就是静香的疑问。在战力足够的情况下攻击一〇六号房，不是反而容易引起彩虹之心的警戒吗？

「依照常理来判断，八成是虚晃一招或是拖延时间吧。奇莉华，你认为呢？」

「趁着黑暗彩虹攻击一〇六号房的时候，让真耶和艾雷克斯在幕后执行某项计画——这应该是相当合理的推测。」

「殿下，我想起来了。讨伐激进派的时候，真耶和艾雷克斯在胜负未分之际便脱离战场。」

「不太对劲。那两个家伙的动向不是我们所能预测的。」

对于孝太郎和其他少女而言，真耶和艾雷克斯确实是难以捉摸的敌人。乍看之下似乎跟地底人的激进派以及黑暗彩虹沆瀣一气，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心裏面到底打什么主意。尤其艾雷克斯更是神秘，动机也好目的也罢，一切的一切全都笼罩在迷雾之中，迫使孝太郎和其他少女不得不随时提高警觉。如今话题再度触及真耶和艾雷克斯到底有何企图的核心，在场众人顿时陷入沉默。

「……先将那两个讨厌的家伙晾在一边，继续讨论黑暗彩虹吧。」

眼见众人沉默不语，可蓝只好暂时搁置真耶和艾雷克斯的话题，将讨论的焦点锁定在黑暗彩虹身上。

「这句话出自前任的惹人厌之口，果然是铿锵有力。」

逮到可蓝的小辫子之后，孝太郎不禁露出得意的微笑，却因此而引爆了可蓝的怒气。

「贝德利欧！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冷嘲热讽？就不能跟对待其他人一样，偶而也换点友善的字眼吗？」

可蓝的语气十分强硬，恨不得立刻将孝太郎生吞活剥。不过孝太郎只是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

「怎么是冷嘲热讽呢？我还特地加上『前任』二字呢。」

「唔……咳、咳咳！也罢，黑暗彩虹才是重点！」

「对对对，重要的是黑暗彩虹的动向。」

「……唔、唔唔……」

「好吧，我承认这是冷嘲热讽。」

「我自己有耳朵，不需要你来提醒！」

孝太郎和可蓝之间少根筋的互动让三坪房间重拾平常的笑声，也将真耶和艾雷克斯的话题所造成的凝重气氛一扫而空。少女们当中，又以奇莉华的笑容最为灿烂，不过她很快就收起脸上的笑容，继续未完的话题。

「综合前述的观点，可以归纳出下列的假设。黑暗彩虹确实打算攻击一〇六号房，却并未将攻击行动视为重点。佔领一〇六号房固然可喜，万一行动以失败告终，也于大局无损。就这点来判断，攻击行动的目的应该是欺敌或是拖延时间，也就是说敌人极有可能临阵脱逃。为了欺敌或是拖延时间的行动消耗不必要的人力以及物力，可是会对日后的决战造成负面的影响。」

按照常理来判断，黑暗彩虹当然不希望将宝贵的战力浪费在欺敌或是拖延时间的行动上，因此在开战之后应该会採取守势，同时也会备妥全军撤退的腹案。

「临阵脱逃吗……动画中的坏人都有个藏在山里面的秘密基地，或者是逃亡用的秘密通道和秘密直升机。」

奇莉华的结论传入耳中，早苗立刻想也不想地展现她从漫画和动画中所得到的知识。这种不合常理的发言常常惹来一顿怒斥，不过这次的敌人是一群魔法少女，难保不会出现早苗所描述的场景。

「对了……娜娜曾经说过，如果是同时容纳十名幼儿的仪式魔法，势必需要非常大的室内空间。」

由莉佳替早苗的推理加上了一个附带条件。仪式魔法的规模与魔法阵的大小以及所需能量成正比，如今能量的来源高达十人，自然需要一个宽阔的场所。

「那么，以早苗的推论来说，山里面应该比较可能。城镇的空间有限，似乎没有什么大面积的室内设施。」

透过手环检视地图数据之后，露丝做出结论。十一年前真耶所使用的魔法阵相当于地下停车场的大小，而且能量的来源只有一人。若将技术的进步列入考虑，容纳十人的魔法阵少说也有体育馆的规模。市区内的类似场地并不多，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长期佔用，所以远离市区的郊外应该比较有可能。

「可能是位于山区的废弃大卖场，或者是长久未曾使用的隧道。」

「当时我是在郊外遇见暗红的，因此可能性还挺高的。」

为了寻找下落不明的幼儿，真希一路从市区找到了近郊，结果遇上了暗红。如果黑暗彩虹发动仪式魔法的地点就在附近，真希的巧遇暗红也就获得了合理的解释。

「好，露丝，将所有可疑的地点筛选出来。」

「遵命，公主殿下。」

除了手环的地图数据，露丝还动用『青骑士』和无人侦查机的观测装置，试图找出所有执行仪式魔法的可能地点。趁着这个空档，静香提出内心的疑问。

「是说，那个仪式魔法到底有什么效果呀？」

静香指的是魔法本身的内容。黑暗彩虹企图发动仪式魔法，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不过发动仪式魔法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静香对魔法一窍不通，自然是无从想像。

「攻击据点、製作武器、召唤魔物——诸如此类吧。」

身为魔法的专家，真希立刻提出三个可能性。十一年前的真耶发动仪式魔法的目的在于蓄积魔力，如今的能量来源高达十人，显然是另有所图。

「你确定？」

「当然。」

孝太郎提出质疑，真希使劲点点头。看在孝太郎的眼里，真希的表情似乎有些哀戚，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如果是过去的我，也会这么做的。」

真希原本是黑暗彩虹的成员，自然对黑暗彩虹的行事作风十分熟悉。即使从未将活生生的人当成能量来源，却也无法改变自己曾经使用过仪式魔法的事实。一想到这里，真希顿时感到无比的悲伤。

孝太郎和其他少女的推测果然是正确的，黑暗彩虹行使仪式魔法的地点，就位于吉祥春风市郊区的某栋废弃大楼的地下室。为了便于活动，黑暗彩虹利用魔法消除了许多屋主的记忆，这里也是其中之一。

「……暗青，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