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里亚夏尔城开始崩塌之后,孝太郎等人和黑暗彩虹立刻停止交手,纷纷逃到城外。大家都不希望跟对方同归于尽,再加上不能对失去意识的同伴见死不救,自然就达成了停战的协议。
利用位于地底的秘密通道,黑暗彩虹出现在位于半山腰的小型广场。除了真耶和艾雷克斯之外,还包括了阁橘和暗黄,以及失去意识的暗红、暗绿和暗青。其他士兵也经由同样的管道逃离城堡,陆续抵达广场。意识清醒的人无不抬起头来,仰望着他们刚才所处的沙里亚夏尔城。
「艾尔,这下事情麻烦了。」
「说得也是。每一项行动多少都会出现突髮状况,不过那也太夸张了。」
在黑暗力量的影响之下,暗紫已经不复人形。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男性和女性的黏土人偶随意黏合而成的模样,身体长出多对手脚,脖子顶着两颗脑袋,外形十分奇特。而且身高超过了二十公尺,简直就是活动的前卫艺术。
「暗黄,暗紫怎么会变成那样?」
「大概是地狱之门过度开启,被逆流的黑暗力量所吞噬。」
变成异形的暗紫以惊人的力量四处破坏,沙里亚夏尔城的瓦解恐怕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外貌也好、行动也罢,此时此刻的暗紫简直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混沌邪神。
「真耶,暗紫已经变成第二个弛了吗?」
「极有可能。吸取力量的管道虽然不同,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样的。为了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不惜接近恶意的混沌,结果就变成这副模样。」
「看来这次的行动又失败了。就算我们赢得这场战争,佛沙里亚也难逃灭亡的命运。」
如果暗紫拥有的力量与弛相同,即使黑暗彩虹打败了彩虹之心,也无法统治佛沙里亚。暗紫已经处于彻底失控的状况,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大肆破坏。
当初连『青骑士』的攻击都伤不了弛,就算艾雷克斯动用宇宙战舰的武器,恐怕也是无济于事。而且魔法攻击几乎起不了作用,黑暗彩虹的魔法少女显然也派不上用场。孝太郎等人打倒弛的方法虽然可行,却必须结合各种属性的力量,偏偏黑暗彩虹的战力偏向魔法的属性,难以达到同样的效果。而且经历先前的激战之后,大家的魔力几乎都已经消耗殆尽,更是无力对抗变成异形的暗紫。
简而言之,黑暗彩虹和艾雷克斯已经无计可施了。再继续战斗下去也没有意义,不管最后决战的结果是赢是输,都无法改变佛沙里亚即将灭亡的事实。佛沙里亚的国土并不大,不消几天的时间,就会被陷入疯狂的暗紫夷为平地。
艾雷克斯等人知道暗紫打算召唤出地狱之门,也清楚会有某种程度的风险。但没想到竟然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完全失算了。
「撤退吧,真耶。」
「那些家伙怎么办?」
「现在反而要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了。如果他们战胜了暗紫,你们还是有支配佛沙里亚的可能。」
「我们打不过暗紫,但那些家伙或许可以是吗?……我知道了,暗黄、阁橘,你们觉得呢?」
「这是明智的选择。」
「同意——!人家已经累坏了说~!」
最后艾雷克斯等人达成了撤退的共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就属孝太郎等人最有可能打倒暗紫,若继续与他们为敌,无疑是自断生路。为了大局着想,先行撤退保持战力才是上上之策。
「你们也一起来吧。」
「不,我跟暗红打算去拯救暗紫。」
在部下的救治之下悠然醒转的暗红与暗绿持反对的立场。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两人决定违背同伴的决议,试着去搭救化作异形的暗紫。
「暗红,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胆小鬼。我跟暗绿还有战斗能力,若真的将希望放在彩虹之心身上,就更应该主动协助他们。等到获胜之后,再想办法把暗紫带回来。怎样,不觉得我的计画相当完美吗?」
在决战期间失去意识的暗红和暗绿跟其他伙伴不同,依然保有部分的战力。为了大局着想,两人决定跟孝太郎联手抗敌,再伺机带着暗紫重回黑暗彩虹的阵营。在两人的认知当中,这才是维持整体战力的唯一方法。
「原来如此,构想是不错,不过风险倒是不小。」
暗红和暗绿并非毫髮无伤,在这种情况之下对抗暗紫可能会造成什么结果,自然是不难想像。
「我知道,但我毕竟受过暗紫照顾,而且还有士兵尚未逃脱。」
「再这样下去会造成灾难的,应该设法降低损失才对。」
「好吧,就照你们的意思去做。」
黑暗彩虹向来不会干涉他人的决定,而且两人的说法不无道理,只是有点风险。经过一番思索之后,艾雷克斯决定让暗红和暗绿脱队行动,不再试着慰留两人。
同一时刻,孝太郎一行人正準备从城堡的正门脱离战场,却始终摆脱不了一边破坏,一边紧迫不舍的暗紫。幸好城里的建筑物发挥路障的效果,拖累了暗紫的移动速度,可是出了城堡之后就是平坦的地形,难保不会被暗紫追上。于是孝太郎在通过正门之前停下了脚步。
「你们先走,我留下来挡住那个家伙!」
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想要打倒暗紫简直就比登天还难。除了孝太郎之外,只有由莉佳、真希、可蓝、奇莉华和晴海勉强保有战力。提亚、静香、早苗和鲁思若非昏迷不醒,就是耗尽了体力,无法成为战力。集合众人之力对付敌人固然也是个选项,但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可行性并不高。最好的办法还是孝太郎独自留在原地牵制敌人,替大家争取逃生的时间。
——而且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理应由我来收拾残局。
当初是孝太郎将佛沙里亚人送到此地。既然暗紫的异变是佛沙里亚魔法王国扭曲的社会价值观所造成,孝太郎也必须负起部分的责任,不应该让三坪房间的其他少女一起承担。然而由莉佳和真希却不这么认为。
「里见,我跟真希也要留下来!我们想要帮助暗紫!」
「开什么玩笑!别说帮助了,你们搞不好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求求你,里见!暗紫只是为了拯救她的挚爱!手法虽然不可取,却依然是出于一片真心!若因此而落得毁灭的下场,未免也太悲惨了!」
从暗紫的言行举止以及研究室的布置来判断,由莉佳和真希能够理解她企图打倒彩虹之心的原因。虽然暗紫犯下了无法原谅的过错,两人却不忍心见到为了拯救恋人付出一切的暗紫走上灭亡的道路。由莉佳和真希也是女孩子,能够体会暗紫心中无怨无悔的爱。
「由莉佳和真希赢了,孝太郎。」
「竟敢丢下我们独自先走,你好大的胆子。」
「我们也要留下来,里见。」
其余三人——奇莉华、可蓝和晴海也赞成由莉佳和真希的提议,大家都想要拯救暗紫。
「不要开玩笑了,提亚她们怎么办?难不成要大家死在一起?」
如果大家都留在原地决一死战,就没有人协助失去行勖力的其他伙伴逃离现场了。万一不幸落败,别说孝太郎等人活不了,甚至连其他伙伴都是死路一条,这就是孝太郎表示反对的原因。
「所以——」
「孝太郎,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孝太郎还想继续说下去,奇莉华却伸出食指轻触孝太郎的双唇,示意他别再开口了。只见奇莉华微微一笑,凝视着眼前的孝太郎。
「这是大家共同的心愿。少了你之后,要我们怎么活下去?你打算製造出九个暗紫吗?」
生死与共,这就是九名少女的觉悟。牺牲一人以换取其他人的生命,侥倖存活下来的人又会作何感想?失去恋人的暗紫以及失去母亲的孝太郎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才对。
「……这不是明智的做法啊……」
孝太郎无法反驳奇莉华的说词,因为他亲身经历过独活于世的懊悔与痛苦。对少女们来说,就算侥倖逃过一劫,也称不上是真正的幸福。明知如此,孝太郎却十分挣扎。这一战可说是凶多吉少,孝太郎实在无法带着其他少女一起赴死。察觉到孝太郎面有难色之后,由莉佳微微一笑。
「里见,爱上一个人,本来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由莉佳……」
「难道你对我们的爱护,是出于利弊得失的考虑吗?」
「……不,是许多不怎么明智的选择所累积而成的结果。」
「那就让大家一起战斗吧,里见。而且你不是说过吗?谁都不必勉强自己成为正义的英雄。」
由莉佳深信孝太郎一定会接受她的提议,此时此刻的笑容洋溢着强烈的自信与浓浓的情意,绽放出美丽的光辉。
为了对抗成为异形的暗紫,真希和由莉佳提出新的作战计画,那就是切断地狱之门与暗紫之间的联繫。暗紫的破坏力并非源自自身的力量,而是将强烈的情感送入地狱之门,再吸取地狱之门所转化的力量,因此两者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形式的联繫。只要切断双方的联繫,暗紫无法获得巨大的力量,或许就可以恢複原状。
相较于试图透过巨大的力量成为唯一真神的四十万弛,暗紫的情况略有不同,这也是她唯一的弱点。
「两位,那就拜託你们了!」
「你也要自己小心,里见!」
「里见还有大家请多小心!」
将由莉佳和真希留在原地之后,孝太郎带着奇莉华、可蓝和晴海四人奔向暗紫。切断地狱之门跟暗紫之间的联繫需要动用魔法的力量,这就代表由莉佳和真希必须冒险进入暗紫的攻击範围,因此孝太郎四人必须亢当诱饵,吸引暗紫的注意力,避免暗紫察觉由莉佳和真希的行动。
「由莉佳!解咒是你的强项,到时候我负责支援!」
「拜託你了!我会以最大化的四倍咏唱一决胜负!」
「机会只有一次对吧!我也会使出全力的!」
暗紫的魔力异常强大,地狱之门的魔力供给更是源源不绝,普通的小型魔法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想要切断两者之间的联繫,一开始就必须使用集两人力量之大成的最强魔法。由莉佳先行咏唱切断联繫的魔法,真希负责强化魔法的威力,这就是目前两人能使出的最强魔法。
「……居然演变成这么複杂的局面。」
「的确,真的是始料未及。」
「所以更应该趁现在做个了结!雷欧斯·法德拉·贝德利欧,开始吧!」
「遵命,公主殿下。」
充当诱饵的四人之中,可蓝率先发动攻击。可蓝习惯使用大型武器,射程在四人之中居冠,这次所选择的也是缺乏机动性,但威力强大的光束加农炮,就跟之前在过去的佛德赛对付德克斯多洛的铁制巨人之际所使用的武器一样。
「这是自然。毕竟对于大地之民而言,这也是内战的延续。」
『大姐头!敌人的灵力大幅提升呵!似乎準备发动攻击呵!』
「卡玛拉、可玛拉!比照弛所留下的灵波模式,重新设定灵子力防护罩!」
『模式重新设定,不过这可是一大赌注呵!万一灵波跟弛不一样,那可就糟了呵!』
「反正一般的防御也挡不住,只能祈求创世女神——抑或黎明女神的保佑了!」
察觉孝太郎四人迅速逼近之后,暗紫的行动也出现了迎击的徵兆。只见她将原本四处乱射的黑暗能源弹集中起来,準备一口气击溃孝太郎四人。奇莉华的应变措施,就是参考过去的经验,指示两具土偶调整防护力场的种类。虽然有徒劳无功的风险,基于一般的防御模式无法奏效的大前提,还是有姑且一试的价值。
「仓野说的没错。我继承了阿莱亚陛下的职责,所以这不但是我的任务,更是属于大家的战争。」
可能出现的风险,则是由晴海设法降低。前额的长剑家徽与亮丽的长髮绽放出银色的光芒,晴海开始咏唱古代语的咒文。
『降临吧,精神的精灵,互相重叠,彼此激蕩,展现出伟大的光辉!光辉宛如摇曳于水波之中的海市蜃楼,映照出我们的影像!现身吧!灵光的海市蜃楼!』
晴海的咒文咏唱完毕之后,孝太郎等人的身影顿时增加为五组。原来晴海利用魔法製造出孝太郎等人的幻影,藉以降低被暗紫的魔法攻击命中的机率。
「敌人準备发动攻击了!立刻压低身形!」
『侦测到攻击的徵兆,GOL将在正前方开启空间扭曲力场。』
众人才刚做好準备,暗紫的攻击就立刻掩至。只见她连续发射黑暗力量的光束波,扫蕩孝太郎等人所在的区域。幸好在幻影的掩护之下,众人并未遭到光束波的直接攻击,偶而被黑暗力量的余波扫过,也在数种防御力场的保护之下安然无恙。
「好!」
等到暗紫的光束波通过之后,孝太郎马上利用盔甲的力量高高跃起,接着又点燃备用的推进器,以惊人之势飞向暗紫,手中还握着两把长剑。右手的席格那汀,以及左手的萨格拉丁。唯有同时动用两把长剑的力量,才有可能突破暗紫的防御。
「现在轮到我了!」
双手持剑的孝太郎朝着暗紫直扑而去,就像是一颗蓝色的流星。暗紫的光束波攻击尚未完全结束,即使察觉孝太郎的逼近,也无法展开反击,只能在仓促之中开启防护力场。
「就是现在!上吧!」
孝太郎的两把长剑命中暗紫的防护力场,可蓝的光束炮、两具土偶的电击和火焰、晴海的攻击魔法也接踵而至。暗紫的防护力场可以防御各种类型的能源攻击,这点倒是跟弛的力场相同,因此以不同类型的能源种类同时发动攻击,理应是效果最好的方法。
「Superior Amplifier!」
「Greater Dispelling!」
孝太郎等人的攻击命中暗紫的防护力场之后,真希和由莉佳也同时发动各自的魔法。真希的魔法阵强化了由莉佳的魔法效果,集合两人最大魔力的魔法弹朝着暗紫激射而出。
啪滋——
孝太郎等人的攻击削弱了防护力场的效果,结果由莉佳和真希的魔法弹成功突破暗紫的防线。
「穿过去了!」
「拜託,一定要命中目标!」
真希和由莉佳同心协力製造出来的魔法弹果然不负两人的期望,準确命中暗紫的身躯。凝聚于魔法弹之中的魔力瞬间解放,暗紫的身体顿时笼罩在橘色的光芒之中。这就是让地狱之门与暗紫之间的联繫失去效用的魔法。
『嘎啊啊啊啊啊!』
暗紫的两个脑袋同时发出凄厉的怒吼。为了对抗由莉佳和真希试图切断联繫的魔法,暗紫也强化了己身的魔力,双方的魔力在暗紫的体内展开激烈的拉锯。在橘色光芒的笼罩之下,暗紫的身体逐渐萎缩,看来是由莉佳和真希的魔法干扰了能量的供给,导致暗紫无法维持庞大的身躯。
『嘎啊啊啊啊!』
然而当身体大约缩小了三成左右之际,橘色的光芒陡然消失。暗紫仰天长啸,黑暗的力量再度增强,不但消灭了由莉佳和真希的魔法,身体更是迅速膨胀,恢複成原来的体型。
「失败了!」
「大家快逃!」
恢複庞大的身躯之后,暗紫张开嘴巴,再度发射光束波。幸好孝太郎等人已经先行撤离,并未受到伤害,然而真正的问题还在后头。
「情况不妙,由莉佳!地狱之门跟暗紫之间的联繫并未切断!」
面色如土的真希回到由莉佳的身边,带来了这个要命的消息。两者之间的联繫并未分离,孝太郎阵营顿时陷入莫大的危机。
先前的攻击魔法已经极尽由莉佳和真希的所能,而且当时暗紫的防护力场也承受了孝太郎等人的攻击,防御力大不如前,因此两人的攻击魔法才能突破暗紫的防线,削弱了地狱之门提供给暗紫的黑暗力量。
然而在由莉佳和真希的魔法彻底斩断地狱之门与暗紫的联繫之前,暗紫却抢先一步化解了两人的魔法效果。如今暗紫的力量已经重新恢複,完全不受影响。
如今最棘手的问题,就在于由莉佳和真希已经无法施展更强的魔法了。除了技术层面的限制之外,体力也是一大问题。而且孝太郎等人所面临的问题也是一样的,大家都使出了全力。就算再怎么努力,也难以弥补由莉佳和真希两人的魔力缺口。
大家同心恊力,以最强的火力攻击暗紫,结果却落得功败垂成的下场。就这层意义而言,孝太郎阵营已经彻底失败了。不但无法拯救暗紫,甚至连打倒她都有困难,完全陷入了无计可施的绝境。
「可蓝,能不能利用超时空反发弹对付那个怪物?」
「不是不可能,只是在引爆反发弹之前,必须暂时撤离现场。」
「她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溜走吧。」
「那就没办法了。」
「卡玛拉、可玛拉,若参考对方的灵波模式进行微调,攻击威力大概可以提升多少?」
『对方的灵波模式跟弛相同,提升的程度非常有限呵。』
『就算真的有效,威力也跟先前的攻击相差无几呵。』
「真希,不如唤醒失去意识的其他伙伴,请她们一起过来帮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