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的前足球代表选手约翰,克鲁伊夫曾经说过——「首先要学会控球,这是一切的基础。如果无法控球,就会变成追着球跑,那就是其他种类的运动了。」因此我不再唐突使用魔术,而是先从控制魔力的训练开始。
不过我现在还有孤儿院分配的工作,就是要照顾比自己小的孩子。反过来说,只要我能照顾好他们,之后要干什么都行。
要照顾的孩子有三人。
这些孩子必须由包括我在内的四个人来照顾。
我们在自己的房间——「孩童房」里照看年幼的孩子。但除了我以外其他三人都是女生,我就擅自把照顾孩子的工作全都交给她们了。
多亏如此我才能专心琢磨控制魔力的技术。
我在孩童房的一角摆好阵势,回想艾露老师上课时所教授的内容。
艾露老师具体地解说了「魔力」为何物。
魔力是那个人拥有的灵魂容器中所容纳的能量。
足以维持身体、精神的灵魂容量,无关种族几乎都是一样的。
魔力则是指除去维持身体与精神所须份量以外的能量。
(我会昏过去,是因为我得意忘形,连用以维持身体与精神所必须的魔力都用掉了吧?)
那么首先就从掌握自己的魔力总量,测定自己的极限值能使用多少开始吧。
于是我事不宜迟开始着手进行了解自我极限值的工作。
我闭上双眼,把意识朝向内在。
我感到在胸口中央的部分,有模糊温热的团块。
我想像从那温热的光到右手之间,有魔力缓缓地、一点一滴地流动。于是光从胸口的中央部分往右手移动。
我没有消耗掉魔力的感觉,身体也没感到疲劳或虚脱。
我尝试把彙集在右手的魔力向外释放。
「喔……」
大约释放出一半的光。
身体感觉像是熬夜过后那般沉重。
(这个光团本身,就是我所能使用的魔力总量吗?)
我的预测大概没错吧——我的直觉这么告诉自己。
隔天同样在「孩童房」,女生们照顾着年幼的孩子。
我用斜眼看着他们,坐在房间的一角展开控制魔力的训练。
闭上双眼,首先感受到胸口中央温暖的光团。
我想像从那温热的光到右手之间,有魔力缓缓地、一点一滴地流动。然而这种流动并非笔直前进。就像用滑鼠画直线那般,光的路径会歪斜,且路径的幅度也好似波浪起伏般扭曲,并不一致。
(再这样下去,要快速稳定地将预计的量运送到想送的地方,也是不可能的吧。)
首先得做到让流动保持笔直,以及得自己调整幅度吧。
若能做到这一点,就可以把必要份量的魔力,儘快送到必要的地方。
倘若能达到那种程度,就能说我有好好控制魔力,不会造成课程干扰了吧。
我捲起袖子,重新提起干劲,但三名女孩的抗议声却迫使我暂停训练。
「琉特也得好好照顾年幼的小朋友才行!」
身为代表对我提出忠告的,是我的青梅竹马白雪。
是名把一头银髮束成马尾,肌肤雪白,特徵是有着犬耳跟尾巴的女孩。
她是居住于北大陆雪山中的罕见种族,白狼族的后裔,她跟我在婴儿时期的同一天相亲相爱地一起被弃置在孤儿院之前。
在这个异世界,出乎意料地没有爸妈会无缘无故抛弃婴儿。因为孩子也是珍贵的劳动力。来到这间孤儿院的孩子们,大多是爸妈由于生病、意外、战争等因素死亡,或是经济上的理由,还有其他孤儿院人满为患等等。剩下的两名女孩,也是由于三岁时双亲因疾病与事故死亡,又没有可以投靠的亲戚,才被带到这里。
同一天被丢在孤儿院前,我跟白雪打从婴儿时期就同睡一张床,因此即使在孤儿院之中,我们两人也算是很亲近的青梅竹马。为此也经常组成搭档。
我露出亲切的笑脸开口辩解:
「我虽然很想帮忙,不过大家都很会逗小朋友,所以就没有我登场的机会啦。因此为了不要妨碍到你们,我就想说自己还是坐在角落吧……」
她们真的很会逗小孩。
孩子们都已经舒舒服服地在被窝里睡着了。
白雪用不服输的一双大眼,贴近我的脸庞看。
「那你来为我们的妈妈家家酒出点力吧?现在角色不够。」
「妈妈家家酒?」
双眼望去,只见其他两名女孩坐在房间中央等待着。
「你要是不跟我们玩,白雪就告诉老师你工作偷懒。」
「我并不是在偷懒……我知道了。一起玩吧。」
她搬出艾露老师的名字,我只好举双手投降。
我中断控制魔力的训练,沉重地站了起来。
「那么我要演什么角色才好?是爸爸,还是老公?」
「琉特你演宠物,粉红色史莱姆喔。」
「真的有需要那种角色吗……?」
我不经意用真心话答了腔。
那天,直到她们放过我为止,我都在房间的角落里念着「噗噜噗噜」。
▼
我陪她们玩妈妈家家酒,之后又连续演了三天宠物。
在这段期间演过的角色有「黑白兔」、「长鬍鼬」、「极乐鹦鹉」等等,就只有宠物角色而已。
纵使我曾一度主张要演宠物以外的角色,却被毫不客气地驳回了。
她们所玩的妈妈家家酒,是千金小姐家家酒。
如今在有钱人家之间,很流行饲养宠物。因此她们强调自己需要宠物角色。不管是前世的世界也好、异世界也好,男生在口头上总是赢不了女生。
但是,我不可能就这样乖乖地任女生颐指气使。
我打破规定,跑出孤儿院到附近的河岸搜集一些白色平坦的石子。我把其中一面用墨水涂黑,放在太阳下晾乾,拿已经没用的木板,用刀子雕刻一共八八六十四个格子。呵呵呵……反击的準备完成了。
第五次的妈妈家家酒。
她们一如往常般地要求我演宠物角色。
这次我这一方也提出某个条件。
「只要有任何一人能赢过我(用前世的知识)做出的游戏——翻转棋,我就扮宠物。」
「「「翻转棋?」」」
少女们偏着头异口同声说道。
我用自己做的棋盘和棋子,对她们三人说明翻转棋的规则。
应该没有不知道翻转棋的大名,不清楚规则的日本人吧。就是那么简单好记。因此我在数量众多的图版游戏中,选择了翻转棋。
如我所料,少女们已经记住了规则。
首先第一名挑战者是白雪。她当然是选白色。
「可以让白雪你先攻喔。」(注:在翻转棋的规则中,一开始由黑子先下)
「白雪要赢你,让你今天演金色圈圈。」
金色圈圈,那是什么啊……
白雪高兴地将黑色转为白色。
我一开始为了给她面子,让她接连把黑色石子变成白色。
「琉特,这明明是你自己做的游戏,你却这么弱~~」
白雪认定自己具有优势,因此沾沾自喜地发言。
她的犬耳一抖一抖地动着,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哈哈哈。白雪,你如果要讲笑话就讲个更好笑的。我哪可能在玩这种智力游戏时,输给连加减都还不会的你呢?」
「嗯~~那要是你输了,除了要演金色圈圈,另外还得听白雪一个命令!」
「求之不得。要是我赢了,你的犬耳和尾巴要任我尽情摸喔。」
「那不是犬耳,都说了是狼。白雪是白狼族的!」
「好好好,别忘了约定喔。」
我安抚气呼呼的白雪,同时双眼看着盘面。她依然不假思索地陆续将黑子变成白子。
白雪搞错了。翻转棋是看最终盘面上,谁的棋子颜色变成最多的人便是赢家的游戏,在中途自豪棋子数量,根本毫无意义。
等到白子增加到一定数量后,我转为反击。
堵住一角的白子陆续转为黑子。
因为堵住一角,因此白雪已经无法再改变棋子的颜色了。
盘面上一瞬间变成黑子佔有优势。
「呜呜呜呜呜……白雪输了。」
「能够坦率认输很乾脆。不过,别忘了要给我摸喔。」
「知、知道啦……白雪晚上睡觉时就给你摸。」
「喔、嗯。」
白雪好像很害羞,兽耳啪地一下垂下去,双眼向上看地同意了。
她气馁的身影可爱到连我都害羞了。
(总觉得用那种讲法,好像是在做有点色色的约定……)
「琉特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喔。是感冒了吗?」
「呃、不,我没事。下个对手是谁?」
我摇摇头试图甩开那些骯髒的想法发下战帖。
白雪在我视野的边缘,不悦地鼓起双颊。
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何会生气。
(是因为刚才的翻转棋我赢得太孩子气的关係吗?那我下次就再稍微手下留情点吧……)
我思索着这件事,并和剩下的两个人族女孩对弈。
当然也跟白雪那时一样,由我取得压倒性胜利。
比赛过后,白雪她们说希望借一下翻转棋。
似乎是想变强打倒我,让我饰演妈妈家家酒里的宠物角色。
温柔的我,好似爽快地给敌人送盐(注:喻不趁人之危,反而帮助敌人,求光明正大决一胜负)那般,将翻转棋借给她们。
她们把妈妈家家酒扔在一边,开始练习翻转棋。
隔天白雪她们也理所当然地对我下战帖比翻转棋。
只要有练习,技术会有相当提升,但不是我的对手。
我会特意选翻转棋来做,除了「规则好记」外,也因为我一直在钻研这个。
在我的家里蹲时代与独居生活中,因为没有一起玩的朋友,于是我就开始玩手机的免费APP或在网路上消磨时间,当我察觉时,我的程度已经到了相当高的水準。那样的我不可能会输给只稍微练了一下的她们!
……咦,怎么回事。我的双眼溢出了泪水。
之后比赛了好几天,我也轻鬆全胜。
白雪她们也发觉比起跟实力有差距的我比赛,同伴之间一起玩更加有趣,后来就不来找我挑战了。
在孩子们睡着之后,白雪她们三人会轮流玩翻转棋。
翻转棋甚至开始流行到除了我们以外的孩子们。
我经常看见别人模仿我做的翻转棋棋盘、棋子玩游戏的身影。艾露老师和志工阿姨们也很感兴趣,实际上在玩的时候,也博得了她们的好评。
由于规则简单,一旦记得就不论谁都会玩,就是这点好吧。
我摆脱白雪她们的宠物角色,重新开始努力控制魔力的训练。
我花上大约三十天学会让魔力细如丝线,能以直线迅速在我体内移动的技巧。习惯以后意外地很简单。另外我在训练期间还留意到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