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結界石

决定要前往高等精灵王国艾诺尔以后，行动起来就速度就快了。

梅亚开始把必要的行李装进她私人持有的飞船。

飞船在港口。并不是浮在海上，而是租借港口旁的仓库保管。

关于飞船，据闻包含停泊方法在内，法律连细节都有明文规定。

光是要造出一艘飞船就得花费惊人的金额。

再加上长期租借飞船保管仓库的人脉、资金及维修费用，光是持有就得花费大笔金钱。因此私人要拥有飞船，就算对贵族来说也是件困难的事。

光是拥有私人飞船这件事，就能了解梅亚是多么厉害的人物。

我出现在港口的保管仓库时，看见梅亚正在对积载的行李做出指示。

「饮用水可以用魔术製造所以不用呀。把那些用来多装点魔术液体金属。某种程度上随便装也没关係，但是要注意搬运时不要让内容物溢出来了喔。」

飞船的外观几乎就是普通的帆船，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为了能够在地面着陆，所以底部是平的。大小比小型帆船大，但比一般的帆船要小。

动力来源则是储存于魔石里的大量魔力。因此缺点是在飞行当中无法察觉周遭有他人在使用魔力。

此外跟前世的飞机一样，飞船有重量限制，为了搬运魔术液体金属与魔石，梅亚正在精挑细选装载的行李。

搬运行李的男人询问梅亚：

「梅亚小姐，要减轻飞船重量的话，不要放这个东西比较好吧？」

放在那男人脚下木箱里的物品是──三台免治马桶。

他在说什么蠢话啊！这正是最需要的东西不是嘛！

我自从做出自家使用的免治马桶以后，十分中意的梅亚将设计说明书给工匠，将自己家里的马桶全换成免治马桶。

那时我留了好几个打算当成预备用的。

是为了一旦坏掉可以当天更换。而带上飞船的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有一台是为了已经设置在飞船里的免治马桶有可能坏掉而拿来当预备的。

另一台是为了设置在高等精灵王国里长期居留的地点。

最后一台，是用来当刚刚那台的预备。

每台都是不可或缺的物品。

居然想要卸下那些，这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梅亚似乎也能理解那重要性，她斥责男人。

「这可是必需品呀！居然说不要放，简直岂有此理！给我迅速、慎重且安全地搬进去！」

「我、我明白了！」

梅亚对那男人怒吼后，他随即带着部下们把免治马桶搬进飞船里。

不愧是自称我首席徒弟的人──假如她说要扔下免治马桶，说不定我会火速将她逐出师门。

我在想着那些事的同时找梅亚攀谈：

「梅亚你辛苦了。」

「这不是琉特大人吗！特地来这种遍布灰尘的地方找我！您居然为了跟我见面而过来！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呀！」

「工作的进度如何？」

「为了能在后天前离港现在正在準备呀。不过为什么要特意带魔术液体金属？我想高等精灵王国应该也会有。」

「搭乘飞船移动会花相当多时间对吧？所以我想趁那段时间开发新武器。」

儘管这艘飞船会像前世的飞船那样浮起，却不是透过螺旋桨之类的动力来前进。是像普通帆船那样打开帆，以风力前进的。

另外由于移动当中经常要消耗魔力让它继续飘浮，途中必须停靠其他大陆的都市重新填充魔石的魔力才行。因而儘管它比起搭船或走陆路来得压倒性地快，可是还是无法像前世的飞机那样很快就能抵达目的地。

我打算利用那段移动的时间，在飞船里开发新武器。

「新、新的武器吗？」

梅亚一听到新武器，双眼便有如星星一般绽放光辉。

「那、那究竟是怎样的东西呢？」

「从布莱德家出发以前，曾经提议过为了找白雪的父母要前往北大陆，但结果是我们现在火力不足会很危险，所以要整备武器对吧？至今都以整备个人装备为优先顾不上其他的，不过我想在这次移动的途中开发补充火力的武器。那个武器的名字就叫做──铁拳（Panzerfaust）。」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军于一九四二年开发出划时代的抛弃式无后座力反坦克榴弹发射器。那就是「铁拳」──在德文中是「装甲拳」的意思。

在类似铁管的细长棍棒上，有着两个杯口相接形状的弹头。整体轮廓是有如笔头菜的形状。而且由于弹头髮射出去的后座力小，就连女性也能轻鬆使用。

德军将这铁拳以类似手榴弹的感觉用在苏联战车上，拿来破坏履带，损坏引擎使其陷入无法动弹的状态。另外这次我打算製作的是「六十式铁拳（Panzerfaust 60）」这种型号。

我最初製作的铁拳是「小型三十式铁拳（Panzerfaust Klein）」。

第二个製作的是「三十式铁拳（Panzerfaust 30）」。

第三个製作的是「六十式铁拳」。

不製作「小型三十式铁拳」跟「三十式铁拳」的原因是击发装置为没有採取保险对策的单纯构造，所以经常发生意外。

考量到安全性和破坏力（跟小型比起来，三十式之后的炸药量约为四倍），六十式铁拳是唯一选择。

铁拳值得关注的点在于它的弹头使用的是「成型炸药弹头（亦称化学能弹）」。「成型炸药弹头」是让炸药形成内凹逆圆锥型并在内凹部分贴上金属镶板的弹头。炸药使用的是化学能的力量，变得能够破坏向来的实体弹所无法破坏的装甲。结果「成型炸药弹头」成为了所有覆盖装甲武器的天敌。

此外，一般说「成型炸药弹头」是由于蒙罗效应得以破坏装甲，那是错误的。

一八八○年代美国的科学家蒙罗发现了相较于以平面接触平坦铁板的炸药，表面内凹的炸药能开出深洞。这就是所谓的「蒙罗效应」。

一九二○年代德国的科学家诺伊曼发现在炸药内凹的部分放上一层金属镶板，在爆炸以后可以钻出更深的孔洞。这就称为「诺伊曼效应」。

「成型炸药弹头」便是利用这种「诺伊曼效应」，破坏实体弹无法破坏的装甲。

如果要说明得更加详细就是──首先弹头的炸药爆炸，遵从物理法则爆发的能量（爆炸力）会集中在有凹陷原本就比较脆弱的部分。透过在炸药上製造出凹陷就能刻意像透镜集中光线那般，让能量从周遭集中到中心点。到此为止都是蒙罗效应。

黏在凹陷内侧的金属镶板（Inner）（大致上都是用软铜之类的）由于爆发能量的集中而蒸发（严格来说不是蒸发，只是变成类似液体的状态。是压力而非热能导致）。蒸发金属分子的喷射喷流与高温高压的气体一同在坚硬的装甲板上钻出孔洞。这就是诺伊曼效应。

简言之就是用「蒙罗效应」集中爆发能量，再经由「诺伊曼效应」让金属镶板变成金属分子的喷射喷流破坏装甲。

我省略没打算告诉梅亚的部分，向她解说铁拳。

她在听完我这些话后，一双大眼流下大量泪水双膝跪地道：

「这是多么棒的一番话啊！我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呀！竟能像这样直接听到神──不，是超越神的琉特大人的言语！琉特大人已经可说是活神仙了呀！」

「旁边还有人在看，别在我面前跪下，梅亚！还有也用不着亲吻我的脚！」

我用力制止企图亲吻我脚的梅亚，硬是让她站了起来。

受人仰慕我自是很高兴，但我总觉得她最近的言行举止不时会逾越分寸陷入失控。

「总、总而言之就是这样，我打算在移动期间专注製作铁拳，梅亚你也做好準备。要是有多出时间，我还打算作其他武器。」

「我明白了！我梅亚•多拉桂，会全心全意协助琉特大人的呀！」

「那、那就拜託你了。」

她抓住我的手，把脸贴近到几乎能接吻那样的距离表示同意。

哼气声跟闪耀到刺眼的双眸好可怕。

我们就这样一步步做好前往高等精灵王国艾诺尔的準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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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精灵王国艾诺尔所在的地点，是妖人大陆的妖精族领地。

在我的想像中高等精灵居住的幻想国度，应该是是有着美丽的森林或湖水……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很便宜的喔！这是名产高等精灵烧，很便宜的喔！」

「能够成为高等精灵的炼坠！现在只要五枚银币！」

「要不要来张高等精灵的肖像画。光是拥有就能延年益寿喔。」

「哇……」

将飞船放在专用仓库保管进入城市后──只看见多到会觉得头昏眼花的人潮。

两旁延伸出去的摊贩在狭隘的地方摆上商品。

叫卖的人族们拚了老命朝着向像是观光客的人们搭话。

以比例来看，人族的人数压倒性的多。恐怕佔了七到八成吧。

想要沾沾高等精灵的长寿与夫妻恩爱喜气的观光客们从各地彙集至此，我曾经在课堂上听艾露老师说过，但没想到规模会这么庞大。

简直就像从乡下第一次来到东京新宿，在人山人海中感到晕眩的感觉。

丽丝跟席雅为了先回城申请入城许可，现在没有跟我们一起行动。越过摊贩之后，就会看见她们去取得许可的高等精灵居住的城堡。

眼前有座巨大的湖泊，巨树看上去像吞噬着盖在湖中央岛屿的城堡。因此高等精灵们居住的那座城就称为「树城」。湖上看不见半艘船。

因为船只若是未经许可，只要漂浮在湖面上就会遭到逮捕。听说是由于以前有源源不绝的人族为了瞧一眼高等精灵，打算坐船强行登陆岛屿的关係。

总而言之在丽丝她们获得许可回来以前，我们就在这里观光。

席雅已经安排好落脚处，似乎可以免费住宿。因此我们先前往旅馆放好随身行李。

席雅事先打点好的旅馆，是这一带等级最高的旅馆。

我们分配到的是那里最上层，类似套房的房间。

从窗户可以一览无遗整座湖，白雪和克莉丝也为这绝美的景色感到开心。

旅馆主人姑且似是有顾虑到我们，房间分成我、克莉丝跟白雪一间房。

梅亚则住另一间房。

我迅速放下行李，去刚刚经过的小摊子瞧个几眼。

首先是品尝好像是名产的「高等精灵烧」。

是在烤成高等精灵形状的麵糊中放进果酱的一道菜。

算是跟鲷鱼烧相似的东西吗？不过这样也行吗？把高等精灵拿来烤……

「虽然有点乾乾硬硬的，但很好吃呢。」

「感觉口中的水分以惊人的气势消失呀。」

白雪跟梅亚觉得很稀奇似的品尝着。

「克莉丝你觉得怎样，好吃──克莉丝？」

我话说到一半就吞了下去，忍不住凝望起克莉丝。

她用宛如研究者那样认真的表情品尝着「高等精灵烧」。

『搅麵糊的手法太嫩了。麵糊本身没有甜味倒是无妨，但果酱也不够甜。砂糖用的太省了，果酱的口味不能只有一种，也要增加其他口味比较好。以十分为满分，我给二点一七分。』

「噢、噢。」

好精準的数值！不愧是魔人族。

不愧是会发下「小麦不是为了用来烤麵包，而是为了做蛋糕才存在的」这种豪语的嗜甜种族。而且她还是品尝过手艺高超专属厨师马尔柯姆先生甜点的大小姐。因此她才会对于甜食、点心那么认真吧。

甜食可不是闹着玩的──她的眼神正在这么诉说着。

真亏我之前能用点心取悦这个主人呢……

看来这次的「高等精灵烧」不合她的口味。

也有句话说，名产没好吃的东西呢。

还有可能只是单纯不合大小姐出身的克莉丝口味……

而后我们吃着「高等精灵烧」到处閑逛。

「啊，琉特，是高等精灵喔。」

白雪所指的前方有一名金髮长耳碧眼，乍看之下似乎是个精灵的少女正在漫步。胸口挂着一只相当显眼的炼坠。

「不，那是假货呀。胸口的炼坠就是证据。那是艾诺尔很有名的纪念品，上头施有只要戴上就能变化成高等精灵容貌的简单魔术呀。」

此外据闻为了不致用于犯罪或产生误会，使用时规定必须将其佩戴在从外面看得见的地方。

看来是为了代替真货不在，就把炼坠卖给观光客让他们装扮成高等精灵。在前世的京都，也会把舞妓的衣裳租给观光客让她们在外头步行，以起到向其他观光客强调京都风情的作用是一样的吧。

我们四处瞧瞧一路閑逛，然后发现了一间规模还挺大的冒险者仲介公会。

「机会难得，我们就去冒险者仲介公会看一看吧。我很好奇这个国家有什么样的委託。」

「好像很有趣呢。这种观光胜地的国家会有怎样的委託，着实让人很好奇呢。」

『现在还有多余的时间呢。』

「琉特大人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喔！」

徵得妻子们跟徒弟的同意，我们走进冒险者仲介公会里。

内部依然是类似银行或公所的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