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应该追求沉默的美学!」 
会长一如往常挺起小小的胸膛,一副得意的样子套用某本书的名言——这回却并非如此。她在白板上写下今日的名言,然后强制要求学生会成员「闭上嘴巴」。拜此所赐,现在学生会办公室明明处于全勤状态却悄然无声,感觉好诡异。 
「……」 
而且怎么说呢,气氛好尴尬。儘管没有发生争吵,可一旦多人聚集却全员保持沉默,就会酝酿出奇妙的紧张感,让人坐立不安。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五分钟。虽然我向会长送去蕴含着「想要说话」真挚期望的视线,可会长却毫不留情地用双臂摆出「」,还重複了一次「闭上嘴巴」的手势。我只得失望地耸拉下肩膀。 
总之,今天进行的作业是文件整理。的确是不需要开口的单纯作业。可越是这种单纯作业,我反而越是想要说话。 
只有「沙沙」的纸张摩擦声在学生会办公室内响起……这比以前读书时还要难以工作。毕竟我也不能说话。这还真辛苦。 
我暂时把精神集中到文件整理上来转移注意力。突然,深夏戳了戳我的肩膀。 
「?」 
我扭头朝她看去。只见深夏开始用嘴型无声地说道。 
「○○○○○○○,○○○。」 
「?」 
搞不明白。她好像一边指着我手头的文件,一边做着嘴型……遗憾的是,我并没有读唇的技能。 
深夏又开始慢慢动着嘴巴。我努力地面对她的嘴型做起推理。 
(我喜欢键。) 
怎么回事?被她告白了。我把手放在深夏肩上,慢慢将自己的嘴唇凑近她的—— 
「啪嚓!」 
她打得我骨头险些出现异常。 
「○○○○○!」 
这个我明白。是「怎么会这样啊」。嗯,说的没错,对不起。 
我感到生命危险,于是用手势告诉她「再做一次」。深夏再次开始做嘴型。 
「○○○○○○○○,○○○。」 
……不明白。开始是七个字,然后三个字。只知道这些……不,这也很可疑。如果遇到「呀呀」之类单词的话,看起来就像一个字……说实话,一头雾水。 
总之,母音上感觉是「哦哦咦哦哦呜咦,啊咦哎」的样子。 
…………这样啊!我灵光一闪,用嘴型向深夏确认。 
(烧掉诅咒之扇?) 
「!(点头点头)!」 
哦哦,好像对上了!?很好,那么,马上—— 
……该怎么办啊?诅咒之扇?哎?那是什么?在哪里?再说,为什么要烧?凈化?是凈化吗?不过,为什么是现在?糟糕,谜团越来越水深了。 
没办法,我只好再次询问深夏。 
※深夏视角 
虽然键一直没弄明白,但我的话总算还是传达给他了。 
(把那边的文件给我。) 
作为作业的一环,我想先确认一下键手头的文件,可是键却始终没能理解我的意思。他还突然想要吻我。这家伙在搞什么啊! 
不管怎么说,刚才键的嘴型没错。我等着文件—— 
「?」 
结果,键根本没有鬆开文件。不知为何,他开始尝试和我沟通。 
开始做嘴型。 
「○○○,○○○○○○?」 
最后脑袋还歪了歪……莫名其妙。快点把文件交出来啦。 
我把手伸向他握着的文件,可键却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 
嗯,虽然具体不太清楚,但他看起来很激动。「为什么!?为什么抢这个!?」之类的感觉。儘管不清楚缘由,不过他似乎非常害怕……搞不懂啊。 
键再次做起最开始的嘴型。 
「○○○,○○○○○○?」 
所以说,你在说什么啊?「哦哎啊,哦哦咦啊呜哦?」我只看懂了这些。 
我开始试着推理…………这样啊! 
(我要成为solo吗?) 
「!(点头点头)!」 
哦哦,好像猜对了……哎,猜对了!?什么!?什么意思!?键要成为solo!?哎,怎么回事!?乐团之类的事吗!?为什么是现在!?还有,为什么要问我啊!? 
我摸不清头绪,用视线向妹妹求助。 
※杉崎视角 
(那东西在哪里?) 
我向发出「烧掉诅咒之扇」的谜之指令的深夏这么询问,她却突然想要夺走我的文件。难道说,深夏被那什么诅咒给操纵了吗?我吓得半死,含泪拚命死守住文件……深夏之后似乎没有再袭击的打算,我才总算安下心来,再次向她询问诅咒之扇的所在位置。 
结果,深夏她…… 
(那东西在哪里?) 
完美地重複了我的嘴型。我颔首表示同意……不知为何,深夏突然激动起来,视线朝小真冬的方向望去。 
……搞不明白。这是什么啊?这到底是—— 
啊!是这样吗!是这样吧,深夏!你在说诅咒之扇被小真冬拿着对吧!原来如此。那的确很难启齿呢。你们是姐妹呀。妹妹在对姐姐进行诅咒。那真是叫人伤心啊。 
好,我身为这座后宫的主人,一定会让那个宅在家中恶化到连对姐姐的感谢之情都忘掉的愚蠢妹妹重新回归正道,一定会解除掉诅咒! 
※真冬视角 
「○○○○○!○○○○○○○!」 
(什么?) 
学长突然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瞪着真冬。 
真冬明明只是在安静地整理文件。在我一头雾水而发愣时,学长又慢慢张开了嘴巴。 
「○○○○○!○○○○○○○!」 
我只记下了母音。 
(啊呜呜啊嗯!哦呜咦哦啊啊哎!) 
好像是这样。可是,我知道的只有这些,连推理都做不成。应该说,根本不想去做。感觉好麻烦。还有,学长好可怕。我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 
真冬的视线突然转向便签。没错。学长为什么要做嘴型呢?如果不能说话,写出来不就行了吗? 
真冬马上在活页纸上写下「怎么了?」,準备拿给学长看—— 
「啪嚓!」 
「啊~」 
就在这时,小跑接近的会长打了我的手! 
「!?」 
我含着泪朝会长望去,只见她在胸前交叉手臂,做出大大的「」……似,似乎不能这样做。嘴型可以,用书写来沟通却不行。她依旧是个喜欢乱定规矩的会长。 
没办法,真冬只好试着从母音推测自己能够接受的意思。 
那个……一开始的部分是「啊呜呜啊嗯」……稍微带点色情的味道,让人很难启齿。这似乎能很方便地用在MAD之类上。 
不过,这些感觉又像是经常听到的母音……唔……啊!这难道是「小真冬」吗!哦哦,真冬好聪明!呵呵呵,名侦探真冬诞生! 
状态来了!现在,真冬的状态已经达到最高境界!就趁此机会,把后面的文章也一口气推理出来吧!这已经是灵感了!现在的真冬能做到!应该做得到的!真冬不做的话,还有谁做!……唔唔唔!没错!相信直觉的话,就是这样! 
(小真冬!洗洗头皮!) 
「!」 
学长对真冬的嘴型缓缓点头,然后用真挚的眼神注视过来。看来好像猜对了……真冬对自己的才能感到害怕了…… 
不过学长……难道说,连真冬的头皮保养都关心到了……他难道是战后最大的女权主义者吗?的确,因为真冬的头髮很长,所以总是会忍不住去选择含有保养头髮成分的洗髮水。不过,这样是不行的。这是盲点。如果怠慢头皮的保养,是无法开拓出光明的未来的! 
真冬今天受益匪浅!好感动!有点热泪盈眶!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学长果然是伟大的男人!正因为学长是这样的人,真冬才会迷上学长的! 
真冬为了回应学长的关心,微微露出笑容,朝学长竖起了大拇指。 
※杉崎视角 
(小真冬!把扇子给我!) 
我的嘴型发言,似乎一字不漏地传达给了小真冬。她重複了完美的嘴型回应我。 
我下定决心要见证这姐妹间发生的一连串悲伤的「诅咒之扇事件」直到最后,于是用真挚的眼神凝视小真冬。 
结果,她的眼眶渐渐充满泪水……是吗,小真冬在反省呢。 
我的胸口也热了起来,就这样一直注视着她…… 
「Good!」 
「!」 
小真冬强而有力地竖起了大拇指!而且还面带微笑……我彻底输给你了,小真冬。你真是个坚强的孩子。这种状况下OK的手势,那代表…… 
(诅咒之扇已经被处理掉了,学长!)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多么美好的结尾啊!姐妹之爱凌驾于诅咒之上!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全身沉浸在事情顺利解决的余韵之中。在休息数秒之后,便马上去向姐姐报告。我拍拍深夏的肩膀,也朝她竖起大拇指。 
(任务完成!) 
「?」 
虽然她不解地歪着脑袋,不过这无关紧要。我使劲拍了几下她的后背,朝她露出爽朗的笑容。深夏恍然大悟一般,眼睛湿润起来。 
超越了诅咒的我们,已经不需要言语了。 
※深夏视角 
键刚才向我询问「自己是不是将成为solo」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本以为他正在和真冬交流什么,结果却又过来戳起我的肩膀。 
「○○○○○○○○!」 
「?」 
依旧让人摸不着头脑。什么呀?还露出噁心的笑容。那彷彿达成某种成就的主人公般的清爽表情是怎么回事。好恶—— 
不、不,好好想一下。刚才他嘴巴的动作是「咦嗯呜啊嗯哦呜啊!」。再结合他说过solo什么的来考虑的话……这是…… 
(新曲诞生了!) 
他该不会是这个意思吧!?呜……怎么会这样,键。总是在喊「后宫后宫」的你,终于要通过solo自立,甚至连新曲都创作好了。真冬刚才似乎也眼含泪水……键那家伙,也许是在分别和我们告别吧。 
他一开始以疑问形式问我,也许是因为还在迷茫。而我却……没有细想,就把他丢在一边…… 
「砰砰。」!键沉默地拍拍我的后背!对我……对愚蠢的我也原谅了吗,键!你真是个男人!你是真正的男子汉! 
我一边忍住涌上的泪水,一边注视着键。键也回望着我。 
对做出离别觉悟的我们,已经不需要言语了。 
好,交给我吧,键!就由我来向会长和知弦姐说明!那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我「砰砰」拍着桌子呼唤知弦姐,用嘴型向她传达。 
(知弦姐,键好像下定了决心。) 
※知弦视角 
(知弦姐,键好像下定决心了。) 
观察深夏的嘴唇,她似乎在这么说。基本上不会错的,我如姑且也会些唇语。再者,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可能会弄错。 
可是,意思却让人不解。今天,眼神交流也没法发挥作用。眼神交流如果不是在彼此拥有一定程度共通认识的状况下,就很难进行正确的思沟通。现在从深夏眼中传来的感情……感动?反而让人更难理解了。 
不知为何,深夏露出了微笑。 
(就让我们温暖地为他送别吧,好不好?) 
……这孩子从刚才起在说什么啊?早知如此,刚才就该从头开始观察Key君和她们姐妹的对话。 
不过……深夏看起来感慨万千的样子。现在也不好再开口去问她……没办法,稍微推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