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日,离归宅部设立的期限终于仅剩一周。 
这天的早晨,不知为何,总感觉教室比平日更加安静了。 
脑子满是疑问感到不可思议,环视教室,看不到椎名凛花的身影。 
这个时候,雏菊仍和以前一样双手正搁在我的课桌上,她是要想激励这比往常更没精神的我吗,脸紧紧地凑过来自顾自地说个没完。 
「——听我说啊太郎,你知道结构色吗?当CD光碟一类的被光线照射时,就能看到它上面闪耀着美丽的彩虹颜色吧,那就是结构色造成的。」 
今天椎名或许是休息。因为她昨天被雨淋了,有可能感冒了。这样的话,我就做了一件错事。下次见到她的时候,一定要道歉才行。 
「——一般情况下,但凡物体都是通过自身色素呈现出红色、蓝色等颜色,但结构色基于不同的色彩机理,由其『形状』产生颜色。光碟背面的小凹凸形状,在反射和扩散等光学性质进行干涉下产生的颜色。」 
望着冷清的椎名课桌四周,在那里没有平常的人影们。他们就仅仅是以椎名中心围绕着她,所以她不在了,也就见不到他们一伙相处良好的情景了。 
「——除了光碟以外,金花虫的翅膀,西方人的瞳仁看上去是蓝色,都是这种结构色造成的哦。」 
「……别再说了,雏菊。」 
「啊,终于回应我了。你在听我的话吗?」 
雏菊惊讶地这么说道。 
这时,教室门开了,小子夏走了进来。早班会时间到了。 
最终,她早上还是没有来学校。 
但是,在上第三节课时,她迟到进来了。 
到了下次的休息时间,椎名周围人群又哗的一下涌来聚集在一起,就和往常一样。在这样的教室里,和她搭话也很麻烦,我就没问她迟到的原因。 
要和她说话,至少也要等放学后去到秘密基地才行。 
今天本来预计要举行在出征归宅战争前的作战会议。 
和平常一样五人集合之后,像圆桌会议一样围成一圈坐着,开始考虑赢得归宅战争的方法。 
「………」 
但是,想不出好的方案。同时也为了打破沉寂,我问向椎名: 
「椎名,今天迟到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于是,椎名一脸不情愿地说: 
「你说什么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这样的,我是在想你会不会身体不太好。」 
「……只是有点事。一点也不需要在意哟。」 
「是演艺相关的事吧……」 
伊莉丝轻声说道。 
「虽然那人说已经不再参加歌手活动了……或许,可能吧……」 
总感觉椎名的态度里有些无法解释的东西,就算追问她也不会说。我暂且相信她说的,这不是我需要在意的事。 
閑话中止,作战会议再次开始。 
大家努力地思考着有什么好的方案,可是…… 
「……不行了,我这笨蛋对思考这种问题最棘手了。」 
「我也一点都想不出来。」 
织田举起双手,伊莉丝紧随其后。两人都举手表示投降。 
「喂喂,别这么简单地放弃呀。」 
从至今为止的战斗中,我总觉得需要一个重大的突破对策。 
我开始感觉到,为了赢得归宅战争,不能用小聪明的伎俩,这计策必须是有什么能改变本质部分的地方。 
敌人也在日渐成长,被我们打败的地方也马上会想出对策。以前可行的策略也并不会同样有效。 
总感觉气氛相当沉重,这是昨天归宅战争失败造成的。 
作战会议也不知道进行了多少回,即使这样,也没有什么结果,气氛沉重也是正常的。 
大家继续沉默,只听见织田烦躁地挠头声。 
可能,已经有预兆了。 
——发出推翻我们的话语正是这个时候。 
「我说……我们在做的这些事,会不会完全没用?」 
这么说的,竟然是椎名。 
听到她的话,就像钝器锤在脑袋上一般受到打击。 
我瞪着眼睛紧盯着她,椎名忽略我继续说道: 
「这样子,绝对不行啊。敌人实在太多,在这种战斗中要获胜,肯定是不可能的吧。」 
我没有想过,椎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虽然会抱怨,但和我差不多,应该说是比我更执着地想赢得归宅战争——我一直都以为是这样的。 
甚至,她耗费了午休时间,钻到排水沟里,以校门为目标持续地战斗。 
「……这种事,」 
我刚一开口,正好同一时间雏菊说话了: 
「是的啊,应该要放弃了。」 
她的语气明确。雏菊盯住我说: 
「大家,心底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想法呢。之所以没有说出口,是因为对失去希望感到不安吧,即使知道是没有希望的希望,也想要强迫自己去相信它。」 
「……雏菊。」 
雏菊原本就反对成立归宅部,她加入归宅部也是出于改变我们的目的。 
难道,她或许就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我们的行为,差不多是所有人都想要阻止的,所以跟他们抗争想打败他们的我们是错的。」 
那眼神太过认真而坦率,不由得避开了。 
我看着织田,想获得他的支持,但他却支支吾吾。 
「不,……唔,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的想法是……是,还是放弃比较好吧。」 
就这样,完全被气氛带走了。 
我看着归宅同好会成立之时慾望比他人强烈一倍的伊莉丝。 
「……呃……那……」 
她战战兢兢地嘴唇噏动,不知说什么好。平常她用运动会般的语气说话只是在虚张声势,本来她就是个软弱的胆小鬼而已。 
于是,会议再次陷入了沉默。 
在我们五个人之间流动的氛围再也找不回来地沉寂下去了。 
屋内充满了一股看破一切的气氛。 
谁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否定它。 
这样,我对眼前所展现的情景愕然了。 
「喂,椎名……这样真的好吗?」 
寻问的声音不明缘由地颤抖着。 
「没有什么好不好,只是说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我们所做的事全都是白费力气。」 
椎名淡漠地回答道。那表情里看不到悲伤、后悔。她是在忍耐吗,还是并不太遗憾呢,我连这也看不清。 
放弃归宅部的设立,放弃归宅战争,这意思也是解散归宅同好会。 
能这么简单地认输吗。 
大家只能这么想了吗。 
我,是擅自一个人,对这个归宅同好会的团体开始抱有特别情感吗。 
只有我追求无法实现的希望吗。 
「……真的,好吗……」 
这里谁都没有否定。 
此时,我察觉到了。 
对团体抱有特别情感,那不就是「伙伴」吗。 
追求无法实现的希望,那不就是「青春」吗。 
那些都是我应该否定的东西。 
归宅战争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为了否定那些而战。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想要追求。儘管内心明明应该被刻下不能追求的印记。 
然后被背叛。 
……所以,我不要这样。因为我知道会变成这样。 
我发现我想取回已经忘记的某种感觉。 
然而我现在又再一次失去了它……。 
……之后直到18点,我们之间几乎没再对话,不管是出征归宅战争或是其他,只是任时间平白地流逝。 
归宅同好会,结束了。 
于是,这成为归宅同好会五个人度过的最后的时间—— 
☆ 
——桌上的全垒打垒球是小学二年级的夏天得到的。 
我与青梅竹马的雏菊一起,由爸爸带着第一次去看了职业棒球比赛。 
那时的对战赛是养乐多队对鲤鱼队,虽然我对哪支球队都不了解,但爸爸是鲤鱼队的粉丝,我坐在客队席上心不在焉地观看比赛。 
过了五回还是六回,正当迎来哪支球队都没能得分的中盘时,爸爸说要去买点吃的离开了坐席,只留下我和雏菊两个人。 
那时,突然周围爆发欢呼声,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望着四周。此时,我看见球从天空中迅猛地落下,然后—— 
它的轨迹是朝着我们来的。 
「危险!」 
我跳着站起来,要保护雏菊,向球那边飞了过来。 
回过神来,我正护着她,手里握着球。 
「全垒打!」 
有人叫着。看台上发齣节目般的狂欢,大家高兴地跳起来。连在接到球的我的周围也送上了掌声与欢呼声。 
虽然不是很明白髮生了什么事,只能囫囵吞枣地接受一个个情况,然后,了解现状后,我感到不可思议。 
我接住了全垒打的球。 
我兴奋地向雏菊叫道: 
「我要成为职业棒球手!」 
现在回想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坚定的决心,可是,从那以后,我开始以职业棒球手为目标而活着。 
真的是每天都是在棒球,加入地方的棒球队后,日日夜夜比谁都要努力练习。技术也有了极大的提高,在上小学高年级时就成为了球队的王牌。球队也很强,比赛基本就没输过,在六年级时的县大赛上终于夺冠。 
但是,现在记得最清楚的并不是县大赛夺冠的事,不知为何,记得最清楚的是与球队伙伴们度过的每一天。 
那曾经一定是互相意气相投的团队吧。 
当时的我说,就算升上初中也想和这群伙伴在一起,其他队员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可是,并没有实现。 
我在赛场上的活跃受到了球探的留意,他邀请我去离得很远的初中棒球强队。 
我强烈希望能留在本地球队里打棒球,可是周围的大人们几乎都强迫我进了强队。 
「你在那边,绝对会更幸福的。」 
我没有忘记这句话。 
……于是,到了初中时期。 
我被丢进的那个地方,非常冷漠而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