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网际网路等工具,将放置在伺服器端电脑中的数据传送至自己的终端。 
另外还是,绊的「伤」 
1 
每当从这把刀进行<download>,绊的脑中便会因想起那个事故的光景而隐隐作痛。 
彷彿是,往昔所受伤痛的幻觉,疼到化脓。 
——火焰。 
突然而来的失速。完全失去操作系统控制的勒达-117猛烈地撞向海外的山腰,绊一行人所乘坐的飞机从中间折断一分为二。 
从随后的报告来看,因为这个冲击,乘客中的九成五——一超过一百七十人都死了。恐怕姐姐在这之前就已经被劫到飞机外,绊都没有察觉。坠落的飞机中爆发的恐慌足够分散姐姐和绊。这场恐慌也在盯上姐姐的恐怖分子的计算之内吧。 
然后,活下来的人,陷入了进一步的悲剧。 
几分钟后发动机喷出火焰,点燃了弯折的飞机。 
原本,绊会就这样死掉。不,连死都不如。 
可是。 
有人向在座椅和外壁的碎片里蹲坐的绊伸出了手。 
而且,还是好几只。 
人数有五人。 
最先拉起他的是一名貌似见习护士的女性。她被因冲击碎开的碎片击中了脚,身体完全不能动弹。 
然而,却拉起哭个不停的绊,拚命拜託其他还活着的乘客。小心谨慎地把随身携带的治疗用具全部託付出去,只有自己捲入火焰死了。为了让少年安心,直到被火烧光都带着微笑。直至现在绊都无法忘却。 
下一个,是义大利料理的厨师。他在一开始的冲击中被飞机的碎片砸伤了左肩。 
好不容易才从飞机里逃出来,看见小洞窟后,他用单手使用倖存的平底锅和小麦粉,给全员做了美味的披萨。明明不是多么棒的披萨,却感觉是有生以来最好吃的。这就是一生里最后的料理啊,他笑了,话说回来我最开始也是做了披萨哦,说完后就这样停止了呼吸。 
第三个和第四个人,是一对英国人和日本人的夫妇。他们全身都收到了十分严重的烧伤,连正常地睁开眼睛都做不到。 
大家吃完披萨后,两人陪在绊的身边直到绊睡着,一边摇响破碎的玻璃风铃,一边说着故事唱着英文歌。绊醒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变得冰冷。 
最后一位——是名年迈的剑术家。 
从这个人身上,又会收到怎样的照顾呢,绊想像不出。 
老人因为突然的冲击,伤了内脏。 
可是,那个样子看不出有受伤,他守护了绊。为死者建造墓地,寻找涌出泉水的地方、草药群生的土地,教授了绊生火的方法以及捕猎的技巧。 
『……你只要想着活下去的方法。这样的话我绝对会帮助你的』 
老人带着笑容这样说完后,绊拚命地思考起来。这个老人一边剥削着自己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边和自己生活,即使是幼小的自己也十分清楚。 
这个老人,第二天,在和盯上尸体四处彷徨的狼群战斗中也死了。 
与几十只狼为敌也没有后退一步,当终于确信击退狼群后,老人将古刀託付给了绊。抱歉啊,抱歉啊,直到最后都在说着,只留下小伙子你一个人,抱歉啊。 
——然后,绊变成了一个人。 
剩下的,全部罹难。 
老人教授的生存之术,厨师留下的食材,护士託付的治疗用具,无论哪个都对求生十分有帮助。 
但是,无论哪个,都治癒不了『孤独』。 
索性一开始就一个人的话,也不会变的这么辛苦了。要是谁都没有帮助自己的话,要是想到这些的话,大家或许都不会死。 
可是,绊知道人的温柔。 
大家,每个人,都奉献出自己生命的温柔。这温柔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们不在的时候,绊的『孤独』感增加了好几倍。正是因为知道人的温柔,一个人时的时间才会变得几倍,几十倍般漫长。 
因此。 
绊,陷入了『孤独』。 
寂寞的想法侵蚀了心灵,接下刀的同时,背负了「伤」。 
接着,狼群再次回来的时候,绊第一次打开了「伤」。 
这个「伤」是——。 
这个「伤」是——。 
2 
月下,风儿喧嚣无比。 
这是极限速度生成真空,空气被切割开的声音。 
仅仅只是放肆的一击,亚克西亚的突击便蕴含了有足以匹敌对战车兵器的威力。 
空气因摩擦生热而显得焦灼,化为必杀之枪的怪手则在中心奔走。 
与之相对,绊从下方迴转刀刃。 
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攻击。这个怪手即使是钢之壁也能轻易地破坏。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名刀,但是这薄薄的刀刃怎么都称不上是障碍物。 
——承受不了,才对。 
就这这时,绊优雅地说出名字。 
「紫藤流剑术『月轮击』」 
恍如回应此名一样,绊的刀倾斜着斩向亚克西亚的手腕。不是从正面的进攻,似乎是将自己吸引住一样的动作,一瞬间逃逸了原本的方向。 
剎那间,头髮被斩下一串。 
可是,也仅此而已。 
确认必杀的一击砍空后,绊反向后退一步。 
要说亚克西亚的怪手是疾风的话,那么抽回的刀便有迅雷的速度。一边躲避敌人的突进,一边用刀描绘出的圆的轨迹,那轨迹形如奇异的月轮。 
「…………!」 
开启「伤」的亚克西亚的身体,如同被手榴弹直击似的跳回。 
那是,对这把刀感到不妙的预感。 
比预感更加确信。 
确信到令人战慄。 
穿越了无数修罗场的人所特有的,相较于预知更接近于战慄的感觉,于是亚克西亚大大地跳起后退。 
即便如此,还是没能赶上。 
打横描绘出月轮的刀刃没有停止,绊踏进的步伐更加向前延展追赶亚克西亚。 
彷彿是直升机停机坪这一方急剧缩小、魔法一样的步法。 
(——『缩地』!) 
亚克西亚知道。 
在古武术中,一步缩进十米距离的技术是存在的。 
可是,那个技术如今已经完全失传了,即使是勉强流传下来的流派中也与传说中的相差甚远。就算少年是能重现这一技术的天才,也不可能以十六岁弱冠之年的身体学会。 
正因超脱了知识如此惊愕之时,绊的刀从斜上方切落。 
那是如此的迅速,如此美丽,亚克西亚感到时间都在一瞬间停止。 
恍惚之间,亚克西亚抬起左手。 
无意识中都无需计算,亚克西亚本能的做好了捨弃左手的觉悟。他判断与其做下整个攻击的受身不如给出一只左手还比较便宜。 
相应的手没了。 
亚克西亚向斜前方跳去。不管是之后的逃跑还是追击,交错行动是最合适的手段。 
「…………!」 
交错的剎那。 
绊振刀挥下,慢慢地转过身。他的右肩上,从肘部被切断的亚克西亚的左腕正死死咬住不放。左腕的五指挖进了右臂固定在那。 
那是,即使牺牲左腕,也要完成的亚克西亚的复仇之心。 
「……原来如此」 
右手抓住左手肘部,亚克西亚开心地笑了。 
血已经止住。<夜叉>的「伤」是将肉体全部化作战斗用途。切断手腕这样的程度还不足以失血而死。连肌肉都无需去考虑,无论是血液、是心跳、是内脏、还是神经全都化作他的武器。所谓『人』的部分,从过去开始就已经捨弃很久了。 
虽然如此,亚克西亚用沾满鲜血的脸微笑了。 
他所看着的地方是少年戴着的——如手铐的黑色手套。 
「原来如此。那就是「伤」啊。从那把刀得到了过去使用者的情报啊。这样的话和年龄和钻研都毫无关係了。不用说年轻而又没有经验也能很好的再现情报吧。那个「伤」你怎么称呼它?」 
「<download>」 
如往常一样冷淡的声音,少年回答。 
这个手套与刀都布满了鲜血和代表着强大力量的光线。 
——<download>。 
万物都拥有灵魂,只要触碰便会留下灵魂的痕迹。将这个痕迹强制引出(download),便是少年的「伤」。 
例如,曾经使用过这把刀的老剑术家的经验,绊只要触摸便能够掌握。不仅如此,甚至连检索更为久远的使用者,从中随意获得战斗情报也能做到。 
『缩地』也是,斩下亚克西亚手腕的『斩铁』也是,全都属于这个範畴。 
只要碰上这把刀,少年就与拥有数百年战斗经验的人一样。 
可是,同时还有另一种事物流入心中。 
——砍,砍,砍死 
追溯至遥远的鎌仓时期的怨念。 
——讨伐丰臣的残党 
残血的猛士的叫声。 
强烈的感情。 
曾经拿着这把刀的人们的记忆、意志、临死前的痛苦。 
这些想法另绊的意识模糊。火辣地在体内灼烧,宛如无数的业火。 
也许,这些就是魂成学所说的『魂』。 
热量和战斗情报一起穿过手套,流入骨髓。那是足以烧尽自己异常强烈的热量。 
——不想死……要死也要先砍了柳生再死 
在地上蠕动的老人呻吟。 
——总司……再忍一会儿! 
愉悦的枭勇之雄吶喊。 
拚命抵抗。 
将侵食映照出自身的火焰退却。 
只留下小伙子你一个人,抱歉啊。 
(不需要) 
绊从痛苦的风暴中强烈否定。 
(不需要你们的灵魂。只要交给我杀人的技术) 
「……吸——————……呼——————……」 
依照呼吸法调整气息。 
虽然想把埋入右肩的亚克西亚的左腕给剥下来,但是却比想像中穿刺得要深,于是作罢。 
迅速地摆出刀尖向下的姿势——绊锁紧眉头。 
「……作甚?」 
亚克西亚的微笑不知何时变作了大笑。 
这个男人以目前为止难以置信的姿势,剧烈地颤抖起肩膀,忍住自己的哄然大笑。 
「没,实在是太滑稽了」 
总算是止住了疯狂的样子,亚克西亚面向前方。 
「滑稽?」 
「假如说是在见到土岐未冬之前的话,我就是排除万难也要把你弄到手。我的名字换成亚克西亚的时候,一开始追求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伤」之持有者。结果在没必要的时候见到了,这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