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 sola_翼 
润色: 柳橙汁 
——这一年八月,国际管理组织关于烙印的採用率,超过了95%—— 
——记得,那是六月落雨的午后。 
潮湿的空气。 
灰色的云层聚集,洒下冰冷沉重的水珠。 
这份冰冷,彷彿不只是身体,就连心中也受到了影响。因此只是越过窗户感受,肌肉便僵硬起来,心也变得冰冷。 
可是,我,不由得喜欢上了敲击混凝土的雨声。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理由。 
只是,这所训练设施的日常就连雨声也是难能可贵的娱乐。 
至少和那些披着——『为了缓解紧张』类似称呼的电影和小说比起来,我更中意这雨声。 
所以,要和这家伙共事,难得的乐趣被剥夺的时候,我愤然站了起来。 
「——这是土岐绊。从今天开始,和你的训练日程表一样」 
从熟识的教官被介绍而来的,是和我年龄相差无几的年幼的男孩子。 
一句话都没说,将薄薄的嘴唇噘成了へ字的样子,右手上戴着像是手铐一样——大到不相称的黑色手套。 
然后,映照在一侧的某扇窗户上,显现出来似雨一般的眼瞳。 
冰冷、沉重、黑暗的眼瞳。 
「织田」 
被教官的声音催促了, 
「……那,你哪位?也是因为大量虐杀而被送进来的?」 
我直截了当地抛出了会吵架的话。 
「…………」 
可是,这家伙,一次都没有看向我这边。 
并不是无视这样的感觉。他就像是本来就没有认识到我的存在一样,看向窗户。 
——雨。 
割碎玻璃窗的,水滴阵列。灰色的世界。 
从这个设施看到的风景,明明是无论在哪都相同的山峰,可是那目光要说是沉醉也未尝不可。 
「————」 
突然——我真的生起气来。 
「你是「伤」之持有者吧!带着不正常的眼神,哭得乱七八糟,才算是被「伤」附上的坏掉的东西吧!干嘛做出那么澄澈的表情啊!」 
啊啊,就是自己也很清楚。 
蛮不讲理。加之疼痛。儘管是自己的事情,可是脸上却烧了起来。 
对于由于胸中堵塞,重複着过于小孩子气主张的我,这家伙即便如此还是兴趣索然地看着。 
「混、混蛋——!」 
咔地一声,血涌上头脑。 
这之后,演变成了扭打在一起的干架。 
当然,由于被教官摁住,立刻就被分离开来,不过那个时候还是把训练的成果毫无保留地发挥出来。虽然在侧腹的要害处打到三记,喉咙两记,头顶两记,可是这边也同样被还以颜色。仔细想想的话,那家伙还没有接受训练才对——毕竟,八岁的孩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差别。虽然这出乎意料的被打败了。 
但是,让我满足了。 
总觉得有些懊悔。 
和是男生还是女生无关,和是孩子还是大人也无关,因为他与自己站在同一个地方,却连看都不看自己的样子令人讨厌。 
因为明明同样是「伤」之持有者,却摆出一副超然的样子令人讨厌。 
……真的是,小孩子一样。 
归根结底,我在这家伙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镜』。 
本能性的,凭直觉的感觉。 
这家伙比其他任何「伤」之持有者和我都要接近。和我那么的——相似的家伙无视了自己,这个事实是绝不容许的。 
直到摁住我们的教官将电击枪放上我的头后部电击,我都一直在瞪着那家伙。那家伙这一次也瞪起了我。 
那是,我和土岐绊——包括另一名成员<卡珊德拉>,七年之间在同一个队伍战斗的孽缘的,初次邂逅。 
* 
——随后,八年后的八月。 
由混凝土製成的房间里,瀰漫着浓密的臭味。 
这是宛如体育馆一般广阔的空间。将过道处的门打开后,风吹了进来。可是,这种程度还不足以去除这沾染着异样的臭味。 
「——As I was going to St.Ives♪(我赶去圣艾维斯的路上) 
I met a man with seven wives♪(遇见个男人带着七个妻子)」 
节奏让心情愉快的英语歌曲,从这间屋子中传出。通常被称为『鹅妈妈』的,英格兰童谣。(译注:鹅妈妈,传说中的英国童谣作者,其编集也被称为鹅妈妈。着名的「伦敦大桥倒下来」就是选集之一) 
一边开口唱着这首歌,少女一边开心地踏出水花。 
「Each wife had seven sacks♪(每个妻子背七个口袋) 
Each sack had seven cats♪(每个口袋装七只猫咪) 
Each cat had seven kits♪(每只猫咪有七个宝宝)」 
屋子里,彷彿下过一场雨。 
足音反覆,水花一朵朵飞起。 
飞沫好几次飞溅到床上,将床理所当然地染上了红色。 
——没错,红色。 
毛骨悚然的红黑色,充斥着腥臭味的红色。 
「Kits,cats,sacks,and wives♪(宝宝、猫咪、口袋、妻子) 
How mahere going to St.Ives?(到底多少东西要去圣艾维斯?)」 
唱完歌的少女看向脚尖。 
有好几个身影蹲坐在那儿。 
尸体。 
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 
数量巨多尸体堆积在那里。 
接着,站在少女身后的是精神恍惚的士兵们。 
他们携带着散发出黑色光芒的冲锋枪,染上了溅回来的血,立正站在水泥地上。 
然而,他们都同样没有一丝霸气。 
欠缺军人拥有的精气和杀气,就连杀人后的兴奋也感觉不到。这并不是由于职业军人的冷静——只是单纯的非人类性质的——缺少意志的人偶。 
少女愉快地看着这群人。 
在鲜血、尸体、连尸体都不如的毫无生气的士兵之中,踩出跳舞般的姿势。 
「空」 
叫唤声从她的身后传来。 
与此同时,过道上发出了橡胶与水泥地摩擦的声音。 
「找到了哟。太过闹腾的话,剩下的时间就很紧张了」 
这样说道的少年,自腰之下都被毛巾覆盖着。取而代之的,是豪华奢侈的皮革椅子——在轮椅上带有相当巨大的车轮。左右扶手上複杂的控制面板裸露出来,明显除了操作椅子之外还有其他用处。并且,操作的东西是针对<烙印>的同调的思考制御型迴路。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市面上能贩卖的。虽然如今内藏有计算机的轮椅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玩意儿,可是这架轮椅一目了然就能看出是由技术拔群的製作者们投入大量资金做成的。 
「嗯嗯,我知道的哟嗣人。但是嘛,稍微玩玩也没事吧。这可是计日可待啦」 
少女点头。宛如被叫唤的名字一样,空洞地笑了。 
头上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桃红色帽子。无言地踩踏着鲜血的皮革长靴。比任何都要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左耳上戴着的三连耳环。牙形的耳环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充满了灾祸和疼痛。 
「因为被送入烙印局之前就逃出来了呢」 
轮椅在这个场所旋转半圈,返回过道。 
途中,少年——嗣人回过头询问。 
「话说回来,刚才唱的歌叫什么?」 
「鹅妈妈」 
少女回答道。 
「曾经,那家伙很中意的歌呢」 
三个耳环鸣响,少女微笑起来。 
明明是在血泊中,却异常天真烂漫——如同小女孩一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