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远方传来阵阵海浪破碎的声音.
无人的墓地滨临朴次茅斯市近郊海岸,十字架行列绵延不绝地向远方延伸.
泰蕾纱.泰丝塔罗纱独自走在沉默的死者之间.
手上拿着两束红色花束.
一月的北大西洋寒风,刺骨地吹拂着她的脸颊.
目的地很熟悉.就快到了.就在那儿
她终于在两个靠在一起的十字架前停了下来.十字架上面分别刻着双亲的名字以及生卒年月日.
泰纱曲膝,将两束花左右供上.
转眼间便过了整整六年.
既短暂,又漫长.
在那之后发生了许多事,许多事物都已改变.
和乐融融的家庭不再.也再也不能将天真地学习到的大量知识,自由自在地发表了.向自己点头微笑打招呼的街坊邻居们,也不会再见面了吧.
没了遮风避雨之处,只能抓着双胞胎哥哥的袖子,抽抽答答哭泣的小女孩也已经不存在了.
狂暴的历史巨轮不会逆转.
力量伴随着责任.因此自己选择了战斗.这么一来能挽救什么吗——就连此都无人能够确定.
一个平静的说话声响起.
「真是意外」
年轻人站在墓碑群之间.他有着随风起伏的银髮,与泉水似安祥的瞳孔.
他——雷纳德.泰丝塔罗纱也带着两束花.
「不过,你还是来了」
「我也觉得意外」
泰纱说,似乎并没有特别惊讶.
「你居然还记得爸爸和妈妈」
「记得呀.问题就在这里」
雷纳德脸上浮现天真的微笑.
「你长大了.泰蕾纱.出落得亭亭玉立呢.也比以前坚强多了.坐着那个玩具到处晃让你学到了很多吧」
「嗯,很多」
泰纱眯起眼睛,微微翘起嘴角.
「失去了这么多部下.如果我什么也没学到,对他们的生命是种污辱」
「死人是没有名誉和尊严的」
「如果是这样,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来这里应该能和泰蕾纱聊聊.再说——如果是这里,或许能将你带走也说不定.」
「没用的,不管怎么说——「
银髮的少女把手搭在缠在脖子上的围巾上,慢慢地将它解下.迎着风,围巾随风飘扬.
「哥哥已经是我的敌人了」
下一瞬间,她背后的空间发生震汤.青白色的磷光绽放,消逝.而后一架白色AS彷彿从大气中渗出似地现身了.是AR-7<强弩兵>.
解除了ECS的机体,维持曲膝跪着的姿势,将短加农炮的炮口,直直地对準他.
但同时雷纳德也优雅地举起右手.有如华尔兹的指挥一样.
他的背后也发生了同样的现象.缠着微弱的电光,红色的AS瞬间现身.是」毒液」.
分别服从于两兄妹的两个巨人.
互相瞄準的炮口.在寒风呼啸中,他们静静地对峙着.
终于,雷纳德轻轻地笑了.
「原来如此.你似乎已经做好觉悟了.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在这边战斗会污辱到你所谓死者的尊严的.」
「毒液」毫不轻忽地架着枪口,就这样向雷纳德伸出左手.他以洗鍊的动作坐上AS的手.
「泰蕾纱.还有那边那一位.再会」
毒液站起身来.在向上颳起的旋风中,泰纱喊道.
「这是最后的警告.别再帮他们了」
「泰蕾纱,你才是.快点放弃他们吧」
「事情不可能如你所愿的」
「花就拜託你了,希望你能帮我放上」
「毒液」一边后退,一边启动ECS.
旋风,灰尘,闪光,与冲击.
敌人消失了.只能听见逐渐远去的AS驱动声.
无人的墓地中,只剩下泰纱与<强弩兵>.
(上校大人,您有没有受伤.)
从白色AS的外部扩音器响起了它的操纵兵——相良宗介低沉的声音.
在许多杂乱地倒下的墓碑之间,放着两束花——大概是他留下的吧.
泰纱拾起花束,有气无力地低声说.
「嗯,我没事.撤退吧.请你呼叫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