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海伦、史褔雷尼克特尔小姐,
你好吗?
这里已完全充满春天的气息,学校附近的树木也开始增添色彩。
天气很温暖,让入昏昏欲睡。
有时在课堂上也忍不住要睡着,每次都烦劳蜜欧交醒我。
对了对了,听说升上二年级以后,还是不会进行分班。
不过相反地,制服衣领上的学年线增加了一道,我的话是两道红线,说到变化就只有这点。所以还是无法脱离一年级学生的心态,昨天也弄错而是到一年级学生校捨去。
这样的我即将成为迎接新生的学姊,让我感到有些紧张。
凯特老师也说:『要当一年级学生的模範』,唔——嗯,该怎么做才能成为模範呢?呵呵,虽然不明白,但我会加油。
对了,换个话题,你提过那件事我听凯特老师说了。
听说吉尔名咏学舍要与多雷米亚缔结姊妹校协定时,我大吃一惊。
似乎也预乏要进行学生们的交流聚会,我会第一个举手报名。到了夏天应该就能实现,这次由我们去见海伦和雷菲斯同学。
啊啊,不好,信纸已经写不下了。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呢……嗯,那么。就保留到见面时再说吧。
那么,不久后再见。
库露耶露、索非尼特
「……这么写可以吧?」
凝视手边的信纸半晌,库露耶露将手中的笔放到桌上。虽然是不着边际的内容,不过无妨吧?
「嗯,没错,重要的是心情。」
将天空色的信纸仔细折好,放入白信封中。
以模拟红花的贴纸完成封缄,接着就只剩下投入邮筒。
「——花了很多时间呢。」
挂在墙上的钟,早已指向早晨的时刻。
深夜时分一时兴起拿起纸笔来倒无所谓,花费了一整晚却只写了这样的内容。
……呜……有点困呢。
房间里的照明就只有桌上的小灯。
库露耶露在女生宿舍内的自己房间中摇摇摆摆、脚步蹒跚地走过。
才刚随着升级搬入二年级学生的房间,还无法清楚记得室内的摆设。虽然房间结构和从前一样,不过想乘机变更房间的摆设却成了问题。
……夜晚已经过去了吗?
用手揉了揉还残留睡意的眼睛,用另外一只手拉开窗帘。
那一瞬间——
迅速射入的耀眼阳光一口气将睡意赶跑。
「……好棒,好亮喔!」
以为天色依然昏暗,但完全不是。
上方的天空映照着白色与蓝色的鲜明渐层,绵絮般轻柔的云朵开心似地飘浮其间。
夜的身影已不知消失在何处,在窗外展开的是黎明的色彩。
而且还是风和日丽的晴朗天气。
「蜜欧,你快看!天空好漂亮喔!」
朝她的床铺奔去,摇醒睡在床上的友人。
「快起来啊!蜜欧!」
「……唔亡嗯,我已经……吃不下了……呣嗯……」
「你在说什么梦话!好了,快起来!已经天亮了喔?」
虽然摇了她一阵子,但友人只是将毯子盖在头上呼呼大睡。哎呀呀,真可惜,难得有这么美的天空啊!
库露耶露不情不愿地率先换上制服。
「咦……库露露真是的,你已经在换衣服了?」
将手穿过制服衣袖时,从毛毯中冒出蜜欧的声音。
定睛一看,金髮娃娃脸的少女正从毛毯中探出头来。
「嗯,今天有点事。」
「唔~嗯……是吗,加油喔。」
睡眼惺忪的蜜欧一脸憨笑。
「库露露,今天是餐厅发放特製蛋糕抽奖券的日子。你想排在队伍前面去拿抽奖券,然后再重新排一次吧。」
「……我才不做那种事!」
「嘻嘿嘿,如果吃太多朝横向发展,就算是奈特也会大吃一惊喔i!」
「所以·啦,就跟你说不是了!」
虽然急忙摇着双手,但蜜欧并未费神聆听。
将头也钻入棉被当中,看来似乎又进入了梦乡。
「——唔,算了。蜜欧,我先到学校去了,早饭我放在桌上。」
「嗯嗯,我们学校见i」
她只将手伸出毛毯外挥了挥。
——真是的!这样根本就分不清谁才是房间的主人嘛!
在胸前交抱双臂,发出混杂了苦笑的一声叹息。
「那么,我走了。」
——不过算了!
我有事要做。
没错,已经好久了,今天可以跟他两个人在单独一起——
大陆北方的城镇费伦。
地处残留万年积雪的山岳地带,是建于山麓上的城镇。
贫瘠的土地及严寒的气候无法栽培作物,因此居民原本就少,是靠着观光及矿业勉强维持生计。这里就是这样的小城镇。
在穿越这个城镇,前往连绵山峦的方向。
从山麓上无法一眼望尽,不过山顶附近有一座小小的古城。
目前仍然有许多旅客前来造访费伦。理由是参观古城并谒见居住在城内的费伦皇女。
法乌玛·费利·佛希鲁贝鲁。
只能视为自然产生的奇蹟,令人联想起天上铃声般的声音。认识她的人均称讚那是世上最澄澈的声音。
在费伦的这座城堡里——
咻呜呜呜……
置身于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再袭卷而去的寒风中,法乌玛站在谒见室旁的阳台上。
皇女赤脚站立在积雪的地上,赤手握住冻结的扶手。
在一片银白色的阳台上,站着一身雪白肌肤的少女。这幅景象不可思议地。
她并未做任何事。
并非欣赏眼下的壮阔风景,但也不像是在思考,法乌玛只是静静伫立在原地——
「法乌玛,站在那里不动是会感冒的喔?」
法乌玛只将头转向一旁。
在堆积纯白雪花的阳台上,站着一个身穿漆黑色长袍的名咏士。
那名人物令人分辨不出是少年或是少女。光亮的黑髮飞扬,双眸在保有娇艳气息的状况下显得湿润。
唇上涂着夜色口红,他的表情总带着微笑。
是在何时,以及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呢?不过,法乌玛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像理所当然一般。
「萧,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应该说还是老样子吧?你——」
少女并未对自己一丝不挂的模样感到难为情。
对此,黑衣人也丝毫不以为意地望着少女的模样,接着说道:
「你的情况似乎比以前要好。」
「嗯……」
少女身上并没有缠着绷带。
雪白的肌肤近乎病态,表面残留无数的伤痕,以及未曾休止的出血。跟以前相比,这两项癥状似乎都已改善许多。
「最近,我稍微能够睡得着了……以前分明是那般搔痒、疼痛到无法入睡啊,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置信。」
法乌玛以指尖划过自己的皮肤。
盘踞在她体内的真精消失,癥状也逐渐改善。
「得感谢虹色名咏士才行。」
「可是,我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谢意。」
「这点你得自己想。」
漆黑的名咏士露出微笑。
「嗯……」
谈话就此中断。
在风雪吹拂的阳台上,白色少女与黑色名咏士伫立。
两人动也不动,就只是凝视着彼此。
「这么说来——」
打破沉默的是萧。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你。我想你差不多该出现了。」
少女以手挥开被风吹动的侧发。
「等我?」
「嗯,我有话想问你。」
法乌玛朝扶手探出身子,凝视的方向是白雪覆盖的针叶树林。
「我想问你,在这个世界里,名咏式会变得如何?」
「就人类的观点来看,没有任何变化吧。」
「哦嗯……」
依然眺望远方,法乌玛扬起眉毛。包含在萧话中的含意是什么呢?他的口吻像在说,从人类以外的观点来看,名咏式有了变化。
「我能指出的一点是——原本是米克维克斯眼睛的残酷的纯粹知性独立,使得他无法具体呈现他视为理想的名咏式。」
以〈仅只是伫立在那处〉的身分重新构筑名咏式的概念。由于用以达成这个目的的器官——残酷的纯粹知性独立成为人类,因此已无法重组名咏式的概念。
「呃啊……是另外一方的〈与那项意志敌对者〉获胜吗?」
「事情并非如此。」
「为什么?」
一方无法战斗。
那么应该可以说剩下的一方获胜才对。
「如果你想知道详细的情况,试着直接问这孩子吧。」
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