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拉到不远处的学生会室。
太阳仍然挂在空中。
强烈的日光从窗户射进来,连末日将近的世界都照得十分明亮。他在这里等待。
黑守在等待。
「……」
这时——
学生会室内的白墙产生了扭曲。
是〈路径〉开启了。
接着一名少女从〈路径〉走了进来。是一名黑守没见过的少女。一名有着黑色长髮,皮肤白哲的美丽少女。
是化为人形的埃德尔卡主宰。
〈路径〉随即关上。
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回去。
但少女并没回头,目光在学生会室内扫了一圈,然后看着黑守说道:
「……你这可不是弄得像是在等我一样吗?黑守·菲利叶·优一。」
黑守微微一笑回答
「我确实在等你。」
「你看了〈预言〉才等我?」
「对。」
「那所有事情真的都跳脱不出你的手掌心呢。」
黑守耸耸肩膀说:
「毕竟管理〈预言〉,做出细部调整的人就是我啊。」
埃德尔卡主宰往前走上几步,在学生会室的一张会议用椅子上坐下。黑守确定她坐下之后,转头看着一名坐在他对面的少女。
她有着发出七彩光芒的粉红色头髮,以及一对深红色的眼睛。
是人称<上古魔法师〉的魔女——赛托希梅亚。
另外还有一名少女,与希梅亚隔了一张椅子坐着。
是一名个子娇小的少女。
看上去大约只有十三、四岁。
她有黑色的头髮与黑色的眼睛。
她叫做安娜,曾是主宰登培隆·克劳利的女王。
附带一提,她已经被黑守杀了一次,还遭到〈军方〉洗脑,现在正处于身体被佔据的状态。
希梅亚看了安娜一眼。
「……她是谁?」
黑守回答:
「啊——你不必在意她。因为她只是我用来掌握登培隆·克劳利的傀儡,几乎没有任何意识或感情。」
「哦——然后呢?你为什么叫我来这里?」
听了这句话,这次换埃德尔卡主宰看了希梅亚一眼。
「啊——听你这口气,你的记亿恢複啦?我之前也听说过,结果你到底是谁?是赛托希梅亚?时雨遥?还是……雷米勒·莉莉丝?」
「……」
然而希梅亚没回答,彷彿在说她对这些没兴趣。
黑守见状笑着说:
「哈哈,你们感情真好。」
然而希梅亚对这句话仍然没有反应。
「然后呢?」
埃德尔卡主宰发问了。
「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只要平淡地在那个空间里实现别人的愿望,一直收集他们付出的代价就好了吗?」
「说得也是。」
「那这是什么情形?为什么我会跟〈预言〉外的剧本扯上关係?我在〈预言〉中诞生,不也应该死在<预言〉之中吗?」
黑守回答:
「这你就说错了。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剧本,而且你刚刚的情形我都看到了。」
「刚刚?」
「你对月光同学说你不知道累积愿望的理由,是吧?」
「……」
「你说你不知道自己是被谁、为了什么创造出来的。可是,这是实话吗?」
「……」
「你忘了吗?」
「……」
「你忘了你只不过是我们<军方〉为了控制世界而创造出来的魔女……」
埃德尔卡主宰没让他说完。
「啊哈哈,你以为自己是神吗?」
黑守只是淡然回答:
「人比神更高等。」
「你还是一样傲慢。」
「是吗?我倒觉得怠忽努力,被人类超越的神傲慢、怠慢得多了。不过至少创造你的人是我,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明明就知道我在听吧?」
黑守这么问了。
埃德尔卡主宰看着他回答:
「因为那是我的真心话。」
「嗯?」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意义。」
「唔。」
「我是你创造出来的,可是你为什么创造我?创造出我的你,到底是谁创造出来的?」
「……」
「你到底有什么意义?有什么存在意义?你能够操纵我的所有存在意义,但这样的你到底有什么存在意义?」
「原来如此。所以你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才那么说的?」
埃德尔卡主宰摇摇头说
「不,我并不想知道,只是忽然想到这么回事。想到虽然你一直很嚣张,但这样的你是不是也受人操纵。」
「……」
「我是由你创造出来的。但你会不会也是别人创造的傀儡?我只是想问问看这个间题。」
「问了又能怎样?」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问问看,不需要答案。」
「是吗?」
「是啊。」
「唔。」
黑守双手抱胸。
「傀儡。傀儡是吧……是这样的话倒还好啊……」
「……?」
「不过算了。至少眼前你们都在这里到齐了。一切都按照计画——按照〈预言〉。魔法非常完美,运作得十分顺利。」
「你是说用来玩弄其他人的魔法?」
埃德尔卡主宰这么问了。
黑守微微一笑起身。
他摊开双手。
「对,就是这样。天魔全都死了,我也得到〈教会〉,登培隆·克劳利也一样。再过不久,死神也会被我弄到手,到时候几乎所有术式都会完成。魔法就快完成了。好了,碍事的人……」
这时他感觉到手机响了。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
但他没看这简讯,因为他已经知道简讯的内容。
因为他已经看过<预言〉。
简讯是月光寄来的。
上面应该写着要黑守协助埃德尔卡主宰。
接着又有一封简讯传来。
收件人就在这间教室外面。
在走廊上。
简讯是寄给站在走廊上偷听室内谈话的红月光的弟弟。黑守也知道这封简讯的内容。
因为这些都写在<预言〉上。
这一切都已经由<军方〉进行管理。
所以黑守开口:
「安娜。」
他呼唤登培隆·克劳利以前的女王。
「是。」
安娜以不带感情的音调应声。
黑守对她下令:
「去杀了走廊上的那孩子。」
「是。」
下一瞬间,安娜发出一声轰然巨响,当场沖了出去。
「可恶!」
走廊上传来咒骂声。
是日向的声音。
凭日向现在的实力,打不过被<军方〉注入诅咒的安娜。这件事已经设定在〈预言〉之中,所以一定是这样。
黑守看不见现在走廊上发生的事,但他都知道。他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
日向试图叫出和他订了契约的恶魔。
安娜抓住他的手臂,一把扯断。
日向被扯断手臂,往后退开。他判断争取不到足以叫出恶魔的时间,想改用别的魔法。安娜逼近过去,抓住日向的脖子往左一摔。
日向闷哼一声,被摔进学生会室里。
在地上浪了几圈。
「……」
黑守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