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光觉得有点冷,忽然醒了过来。 
「……」 
他所在的地方是平常待的学生会室。看样子他是打了瞌睡。他站了起来。 
学生会室里很暗。 
太阳眼看就要下山。 
时间是下午六点二十分。 
「……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睡到现在?」 
他看看窗外,然后看看四周。 
学校非常安静。 
看来没有其他学生在。 
学校里一个人都没有。 
学生会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月光想到这里,想起自己作了一个非常奇妙的梦。 
一个世界末日的梦。 
一个同伴们拚了命抵抗但到头来全都死掉,而且最后还是拯救不了世界的梦。 
他一直作着这样的梦。 
那是个非常糟的梦。 
「……我有点累了啊。」 
他闷哼着喃喃自语。 
接着站起来。 
走向窗边。 
校园里同样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一个人在。 
也没有半点声响。 
只有寂静围绕着他。 
「……」 
这让他忽然想到,该不会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已一个人?想到该不会那个梦是现实,自己独自一人被留在这个世界当中…… 
「……」 
正当他想着这种离谱的念头,就听到背后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月光。」 
那是他非常熟悉的嗓音。 
是一名他很熟悉的少女说话的嗓音。 
是他一直最想听到的嗓音。 
他转过身去。 
看到说话的人跑向他。 
少女有着摇来晃去的马尾与一贯的呆脸,一双明明眼角下垂却显得强势的眼睛还莫名地泛着泪光。 
「月光!找到你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说着朝他抱了过来。 
是美雷。 
安藤美雷, 
是他订了永恆契约的恶魔。 
美雷用力抱住他的身体。 
「月光!月光!月光!」 
一次又一次呼喊他的名字。 
「呜呜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耶!」 
她大声呼喊。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这么呼喊。 
月光摸摸她的头。 
「……嗯,你说的对,是我不好。」 
并说了这样一句话。 
「月光好过分,人家等了超久的!」 
「……嗯。」 
「人家一直一~~直在等!」 
「你说的对,是我不好。」 
「月光。」 
「我最喜欢你了!」 
美雷这么说了。 
他烦恼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不知道是该好好说出自己的心意,还是时机尚未成熟。毕竟上次他说出自己心意的时候是以为世界就要结束。就是因为世界再过不久就要结束,脑子里才会浮现出坦白表明心意这种愚蠢的念头,但现在不一样。 
已经不一样了。 
今天是九月二十八日。 
而时间是下午六点二十五分。 
世界并未结束。 
已经进入了未来。 
这也就表示,他赢得了胜利。 
「……月光。」 
美雷哭着抬头看他。她的表情很惹人怜爱。为了赢得这场胜利,她也相当拚命,也许有必要说几句话好好慰劳她,然而…… 
「……」 
月光看到教室门口有人影。 
有学生会的其他成员躲在门口偷看,还笑得嘴角上扬。 
有赛尔裘、哈斯格、泉、希梅亚…… 
还有大兔,他躲在门口偷看…… 
「月光,你就像上次在校园那样好好说出来嘛~~人生苦短,有话就应该赶快说喔。」 
他笑着说出这样的话。 
当时大兔明明一副并未听见那句话的样子,可是…… 
「看样子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好,我就杀了你吧。」 
月光说着拔出腰间的剑,但莫名地每个人都不怕,鱼贯走进学生会室。 
接着他们各自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各自聊各自的。 
泉开了一包洋芋片说: 
「今天感觉想吃盐味海苔口味,可是这间学生会室里只有鸡汤口味啊。既然要让世界重新运转,这个部分实在应该多用点心耶。」 
希梅亚抱住大兔打情骂悄。 
「大兔大兔大兔,大兔最喜欢的是谁?」 
「咦?我说啊,你没头没脑……」 
「大兔大兔大兔,大兔有多喜欢我?」 
「我说你啊……」 
「大兔大兔大兔……」 
接着恩特略兄弟说: 
「不过真亏哈斯格在那个时间点可以看出我还活着啊。」 
「毕竟老哥你很耐命啊。」 
「你嘴上这么说,可是你不就是陷入危机才会看我一眼吗?你不就是想喊哥哥救命啊,我没有哥哥陪着就不行啊!你就这么想依赖我?不过我是很高兴啦。一想到哈斯格还这么依赖我,就觉得……怎么说,很想摸摸你的头。」 
「你敢摸我就扁你。」 
「咦?」 
「你敢摸我就扁你。」 
「呃……我摸!」 
「喂!」 
「好痛喔!」 
这时手机响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月光接了这通电话。 
「……是我。」 
『啊,哥哥。』 
是日向的声音。看样子日向也在这个世界之中复活了。 
「……你回来是佔了哪个缺?」 
『咦?哥哥你自己写了〈预言〉却还不知道?』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写了〈预言〉的记忆。」 
『……喔?不过也是啦,有意识去写〈预言〉就会发疯,也许就只能这样吧。那哥哥是不是把写〈预言〉专用的〈天魔〉放到哪个世界去了?』 
「就跟你说我根本不记得我主动去……」 
『啊啊,好好好,那我就不问了。哥哥还是一样无能啊……』 
「唔,先告诉我你人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痛打你一顿。」 
『那我就不告诉哥哥。』 
「快点说。」 
『啊哈哈,玩笑就说到这里。』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我要去痛扁你,快点告诉我你人在哪。」 
『啊哈哈。』 
日向笑了笑,笑得十分开心。多半是被恶魔吃掉的情感都回到他身上了。这是否表示不只是未来,连过去都变了? 
曰向说了: 
『我啊,现在竟然成了〈军方〉的头目呢。』 
「啥?」 
『也就是说,我是哥哥的上司。你可以用敬语对我说话。』 
「……黑守怎么了?」 
『咦?你连这都不知道?明明是你自己写的耶。』 
「就跟你说……」 
『啊,好好,我知道了,那我就讲给你听吧。听说黑守老师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死了。』 
「死了?」 
『嗯。〈军方〉的创办纪录好像是这样写的,说他和艾基多娜一起创办〈军方〉,然后先跟她幸福地厮守了五十年左右之后才寿终正寝。』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