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涡巻く伽蓝(悠)
「……今天还会被传唤吗。」
「……哎不就是那样么,大概。」
「……哈啊……」
「……停,大清早的,饭会变难吃的。」
「……抱歉。」
塾生们匆匆往来的早晨食堂。在也加入新生们,充满崭新活力的气氛之中,名门土御门家之人,土御门春虎与土御门夏目忧郁地吃着早餐。
两人缺乏生气的理由,是自今年春天进入阴阳塾的后辈,大连寺铃鹿。春虎他们被她知道了夏目的秘密——因本家「家规」而隐瞒性别「男装」生活这一事实。自那以来,以不揭穿秘密为条件,受尽「欺负」。
「……今天会怎样啊,一年级时候的a已经早就用完了……」
「……怎样呢,话说,还真不厌倦……」
「……仅是想让人跑腿吧?」
「……大概很閑,看起来也没有朋友……」
边低声窃语,边继续动嘴用餐。这里要是有同班同学阿刀冬儿在的话,也许会话会更加积极向前,但不巧的是他今天因没有食慾而先独自离开了宿舍。因此,只有两人的缺乏生气的早餐,闷闷地持续着。
「……夏目,取下茶。」
「……嗯。」
春虎低语,夏目将手伸向茶壶。
不过,她似乎没仔细看,随意伸出的指尖碰到了处于桌子一角的筷子筒。
「啊。」
筷子筒倾倒,顺势从桌上掉落——这么想的瞬间。
「——哦。」
恰巧从旁边通过的住宿生,反射性地用手拿住掉落一半的筷子筒,并以捞取般的动作,将即将飞散的筷子回至容器。而且,另一单手仍托着盘子。了不起的反射神经。
「呜哇,抱歉!没事吧?」
「是、是,我自身……」
那住宿生边如此回答,边一副惊慌的样子轻轻将筷子筒重摆到桌上。夏目再次道歉后,他反而显得恐惶。
春虎总算微笑着说:
「不好意思啊,晓兔。帮大忙了。」
那塾生是今年入学的新生。
以一年级来说个子很高。比绝非个矮的春虎还要高半个头。
不过,那住宿生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大概并非身长高度,而是有特性的头髮。
是银髮。
新生八云晓兔。来自德国的归国子女,拥有德国人祖母,四分之一的混血儿。
「你现在也早饭?那偶尔一起吃吧。」
「诶?可以吗?」
「啊啊,今天冬儿不在——」
说着,春虎将视线瞄向晓兔的腰部。
「即便带着『那个』也没事吧。」
春虎所指的,是晓兔挂在腰间的一把剑。
并非日本刀,是刀身笔直的「剑」。而且,并非单纯的剑。即便处在被收纳于匆忙打造的刀鞘中的状态,也能「探视」理解其秘含着非同一般的咒力。
神剑「歌咏」。
是被某神社代代供奉的物品,阴阳厅甲种认定的登记咒具——而且是极其强力的咒具。
只不过,「歌咏」似为「祓鬼」之剑,与生成的冬儿相性非常之差。在晓兔住进宿舍的时候,「歌咏」也对冬儿产生反应而引起过骚动。晓兔立马推辞,即是这缘故。
「那么……打扰了。」
礼仪端正地说完,晓兔就座到和春虎他们同一张桌上。
之所以略显紧张,是因为平常没有如这般和前辈交谈过吧。春虎他们也一样。在阴阳塾没有社团与同好会,因此基本上一年级和高年级学生少有交流。
不过,他即便紧张就座,后背也绷紧挺直。据说晓兔是剑道的有段者,来日本原本也是为了学习剑道。姿势良好,必是受其影响。
向这般僵硬模样的后辈,夏目以完全体贴的神色搭话道:
「怎样?已经稍习惯阴阳塾了?」
「怎、怎样呢。说实话,还没……」
「我懂我懂。你和我一样,都是直到最近为止过着和咒术无缘的生活。」
「啊,对哦,说来这么提到过呢。因为那把剑的缘故,进入阴阳塾……」
说着,夏目也将视线朝向他腰间的剑上。晓兔一脸苦涩,「对。」仅回了这么一句。
「而且你的情况,还有从德国归来一事,很难立即习惯吧。」
「咦?不是说从中学起就在这里了?到底习惯日本了吧?日语也很流利。」
「确实如此……只不过,阴阳塾的课程多数採用古日本的文献。这难对付。」
「哈哈,那没办法。连我这种日本出生日本成长,一次海外旅行都没去过的纯粹日本人,也完全不懂古文。」
「……春虎,这种事情不要得意地说给后辈听。」
对进行错误安慰的春虎,夏目斜眼责备道。不过,托此一举,后辈的紧张似乎得以解开,晓兔总算现出了笑容。
「老实说,阴阳术此物本身,我还依旧不怎么了解。不过,即便有『歌咏』一事,决定进入阴阳塾的也是我自身。不言不习惯这种借口,我会儘可能地努力。」
用认真的表情与口吻,晓兔说道。两位前辈「哦哦」表讚扬。
「听到了,春虎?就算同为原普通人,这意识的差异。」
「真有你的,晓兔。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不如说,不努力的话似乎会死……(Ehrilich gesagt,wenn iichthart traierbe ich)」
「诶?」
「啊啊,没事!什么都没有。什么都。」
对慌张微笑的后辈,两位前辈侧头疑惑。
这时,「咦?真少见。」另有两位塾生边搭话边接近过来。
「土御门前辈,早。」
「竟和晓兔一起,这家伙干了什么吗?」
轻佻氛围的茶发少年,以及架有逆台形眼镜的诙谐少年。是与晓兔同为新生的吉野阳太与中原星哉。
对开玩笑的阳太与星哉,「什么都没干。」晓兔一脸不满地返答。这三人在阴阳塾中似乎同班。在宿舍的时候,也常目击到他们在一起。
「早上好,你们现在也早饭?」
「对,土御门前辈今天很早呢。」
「阿刀前辈不在吗?」
「啊,那家伙先走了,所以和晓兔吃饭。……啊,你们也坐吗?」
春虎邀请后,两人毫不胆怯地高兴就座。
「啊呀~感觉好久没和前辈们交谈了呢?要是没有晓兔,就能更多说些话。」
「什么啊,无可奈何吧!『歌咏』与阿刀前辈相性不好。」
「反正那把剑除了晓兔以外谁都触碰不了,平常放置在房间里不就好了。」
「这、这可不行。『歌咏』是重要的寄存物……如果没了,我会被怎样啊……」
后辈们以一如既往的样子吵吵闹闹地喧嚣。
硬要说的话,晓兔是顺从的性格,阳太与星哉则开朗活泼。因此,三人在新住宿生中也特别显眼。正因为仅「土御门」这名就常被周遭敬而远之,这般熟不拘礼的后辈才显新鲜。不过,在不怎么亲昵的三位男生面前,夏目稍显拘谨。
许是注意到这样的夏目,晓兔道歉:
「不好意思,前辈,这么吵闹。」
「啊,什么啊,晓兔,一个人装好孩子——」
「不,真的很吵万分抱歉。阳太是笨蛋,请原谅他。」
「星哉少说!你这家伙也十分吵闹吧!狡猾!?」
「我说,两人不要讲话吃饭啦。」
对三人的争论,春虎扑哧一笑。
「好了好了,晓兔。不挺好嘛,吵吵闹闹的。我们直到刚才都有些忧郁,因此心情反而畅快了哦。对吧,夏目?」
「确、确实呢。和刚才比的话。」
「前辈们好和善!听到没,晓兔?」
「啊呀,前辈,纵容阳太他就会蹬鼻子上脸哦?」
「所以说才不想被星哉你这家伙说!」
一如往常喧嚣的一年级们,但能让人感受到其对待高年级学生的率直亲爱感。春虎不禁心头一热。
「……就是这样,原本『后辈』就该是这样的啊。」
「……哎,因为最邻近的『后辈』相当特殊呢。」
对春虎发自内心的声音,夏目也同意苦笑道。
「唔,那啥,难得住在同一宿舍里,有什么事的话就来请教哦。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会帮忙的。」
「噢,前辈帅气!不过,可以吗?这样轻易许诺?」
「我们被这么告诉的话,会很厚脸皮的哦?」
「喂、喂!你们有分寸——」
「哈哈,那样没关係,摆前辈架子也有相应的乐趣。」
春虎笑着回应立即开玩笑的的阳太与星哉。因铃鹿的缘故,作为「前辈」的威严一直被损伤。至少在宿舍,举止想要有前辈的模样。
「总之,若有想打听的事情,就随意来问。特别是晓兔。不习惯的事情应该有很多,还有那把剑。就算是冬儿,也并非讨厌你。」
「非、非常感谢。」
晓兔吃惊地致谢。夏目也瞧了春虎一眼后,再次绽开嘴角。
随后——
「啊,对了,那么就趁热打铁,我之前就有在意的事情……」
「什么啊晓兔,你不是最厚脸皮的吗。」
「没关係,没关係啦。——那么,是什么?」
「是。土御门前辈——夏目前辈,为什么会在宿舍里?」
晓兔的疑问朝向夏目而非春虎。被突然问及的夏目,「咦?」眨眼道。
「为、为什么是指?」
「因为,这里不是男性用宿舍吗?」
晓兔用不含深意的口吻说:
「夏目前辈明明是女性,为什么刻意到男生宿舍?」
这一瞬间,两位前辈的心肺功能同等地放弃了职责。
咔嘡一声,两人掉落了筷子,同时表情从脸上滑落。有如死者面容,完全停止动作。
在同伴之中,对此种类型的意外事件最拿手的冬儿不在一事,对夏目而言,搞不好会导致致命的事态。
不过,于此之际,余下的两位后辈不经意地成为了春虎他们的救世主。
「……噗。」
「……库。」
不短的沉默过后,阳太与星哉几乎同一时刻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哈哈哈!啊,晓兔!你在这时候犯什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