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处,传来水滴下来的声音。
她,无声无息地打开门。
室内又湿又冷,灰尘与霉味钻进鼻腔中。有如I噪音般的雨声,没有间断地持续沙沙作响。壁纸快要剥落的墙壁裸露出的水泥上有着裂痕,可以看见雨水渗入的痕迹。在走进大门后的正面,有扇用来採光的小窗。不过窗框已经腐朽玻璃也已脱落,从那里进来的只是雨天的昏暗光线与外面的潮湿空气而已。
其他窗户全都被木板封住。
很寒酸的房间。在房间的角落放着破旧到极点的单人用沙发,以及单脚的简陋桌子。
在那房间的正中央,在似乎很硬的小椅子上,坐在那上面的男子无力地垂着头。他的双手被反绑在后面,似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衬衫与裤子都染上了血,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可是,即使流了这么多血,这名男子依然活着。不知道是拷问的人技术高明,还是有人介入延续着这名男子的性命,或者是两者都有。
在地板上,放着大约五分满的水瓶。只有少掉蒸发的部分。
在那旁边还有颜色黯淡的铝製深盘。里面放着一块麵包。
全部都是她的指示。
她是来杀死那男子的。虽然那是机关的指示,但即使没有指示她也会杀死那男子吧。因为她是为了这个目的活到现在的。花了十五年,那夙愿终于可以达成了。
之所以至今都没有杀他,是因为无法杀死。
她知道这点。就算是时光倒流重新来过,那男子也绝对不会被杀死。
不管怎么想杀他,男子也一定会找出她的破绽,连同一阵营的「机关」也被玩弄于股掌间。
那男子搞垮了机关,想要获得更多的权力——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时间终于到了。
男子背叛了她。
必须要让他赎罪才行。
要让他想起她的事情,然后从男子身上夺走从她身上夺走的一切。
她的复仇必须是要获得男子的全部才行。
还差一点,就可以完成了。
在血管被直接注射作为镇痛剂的牛奶的幻觉中,男子念念有词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以感到无趣的表情俯瞰着这一切。
被分成两股的头髮在空中晃动,骑士服寒宰作响,她坐到那张骯髒的沙发上。
下次那男子恢複正常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她只需要等待那个时候到来。
突然,她注意到一件事。
在靠在角落的桌子上,有个小小的玩偶。像是倚靠着墙壁一样孤零零坐在那边。外表十分的破旧,实在很难跟漂亮两个字搭上关係。水汪汪的眼睛乜快要脱落,到处都破破烂烂的,只有衣服的布料还勉强可以看出是天蓝色。
她讶异地皱起眉头。
在那种地方,有放玩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