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动率:2.615074/3.406288[重合])
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那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的确是这样嘛,竟然说,那个,真由理--
是时间旅行者什么的。
+ +
『并不一定是那样啊』
在日落时份的广播馆屋顶,染遍了熔矿炉的色彩。银闪闪的时间机器,投下了像是供水塔的影子。被打开了的舱门,透过内部的照明的形状,模糊地佔据了影子的一部分。
时间机器内部,零件和工具遍布全身奋斗着的桶子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因为他前去了支援红莉栖联动道具十三号机和电话微波炉(暂定)的工作。
倚在舱口旁边的铃羽望向我。
以平常一样的笑容,投来让人打从心底感到寒冷的视线。
『说到底,人家的监视对象只是」收束範围级别的世界线变动」而已啊。不管那个原因是人是物还是事件,只要有从未来而来的可能性就必须要注意,只是这样而已』
铃羽的措词中充斥着谎言。
『讨厌呢,别用摆出这么恐怖的表情啊,冈伦叔叔。」这次介入到漆原琉华和IBN5100之间的「某人」进行过物理性时间旅行的可能性很低」,人家只是这样说而已啊。」并不一定是时间旅行者」所指的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在说那是谎言啊。
铃羽她竟然说,回到过去的方法并不只有时间旅行。
看着吐出这话的我,铃羽的笑容变得更大了。
『啊哈哈』
被橙色弄得模糊不清的天空下,像是切开那天空的时间机器的影子下。
铃羽的笑容,简直是浮在黑暗中的半月。
目不转睛看着我的铃羽的眼里,寄宿着与勒索囚犯时相同的快乐颜色。
『真厉害呢,冈伦叔叔。你那眼神,简直就像年老了十五岁一样啊。虽然看情况你还没有」回来」,不过本性是无法被隐藏的呢』
笑嘻嘻笑嘻嘻,就像箍被取下来了似的,一直笑着的铃羽,从上而下俯视着我。
然后,这样说。
『凤凰院凶真,不是这样可不行呢』
我无法弄清,事到如今才这样叫我的意义何在。
铃羽她,应该是对『用这中二病全开的名字称呼我』这件事感到麻烦才对的。
可是,为什么。
--私人恩怨
为什么,铃羽那样的声音会从其他某处传来。
感到眩晕。
『因为,将人家送来这个时代的就是冈伦叔叔嘛。牧濑红莉栖和爸爸,以及冈伦叔叔。因为这三人,人家才被称为管理者,但其实只是好使的木偶而已呢。与其说是靠关係,嘛简单来说就是嫌人家碍事呢。啊哈哈』
未来的我是个怎样的家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家伙对铃羽做了什么。
也知道这个我,和那家伙是相连的。
所以铃羽她,是在怨恨着我吗。
所以她才这样,在摆着架子吗。
是这样吗。
『怨恨什么的,人家没有印象曾经那样说过啊。这就是那个吗?Reading Steiner。那种事情,是从哪个人家口中听到的呢。真是可怕呢』
如果怒目而视能够将人射杀的话--对着我那样的视线,铃羽以嘲笑来回应。
你别再笑嘻笑嘻笑嘻笑嘻的一直在笑啊,给我回答问题。
然后。
『已经可以了吧,叔叔。差不多该做好觉悟了』
终于不再笑下去的铃羽,表情空虚得恐怖。可是。
是错觉吗。
在那空无一物的瞳孔深处,好像有着一丝的悲伤。
『那孩子也这么说过吧。好好战斗啊』
--不能逃避
--与现实的战斗啊-♪
『椎名真由理她,是时间跳跃而来的』
+ +
八月十三日。晴朗的天空。
在秋叶原站前的大大楼(编:大ビル),是耸立在与车站大楼和车站一街之隔的地方上的商业设施。虽然只是普通的大楼,但它与同样一街之隔的商业设施的UP之间,以宽阔的散步行人道--Cross Field连接着。同时也托UP的墙身大型街头显示屏的福,人流几乎都会穿过Cross Field,然后往作为秋叶原主街的中央大道方向流去。为了保障通往家电量贩店、PC零件店、萌系的女僕咖啡厅之类的道路的流畅性,于某次的开发计画中最近被修筑好了。
虽然这说法没什么根据,但在这完成之后,某些以前人来人往的地方,人流因此减少了。
特别是Cross Field底下,被其影子所覆盖住的大大楼一楼,即使说客套话也不会说是兴旺,面向道路那边的行人道也人影稀疏。
即是说,在大大楼一楼背后的投币式出租储物柜,不会太引人注目。
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监视那个投币式储物柜。
在白天日光的照射下,我潜伏在空的收费停车场上。幸好,旁边有着能倚靠的混凝土块,附近大楼林立加上头上的散步行人道,不用担心遮阳的事情。问题是厕所,但至今透过将水份补给减少所以能够忍耐。虽然不知道能支持到什么时候,但变成那样的话,紧急逃离是唯一的手段。我只好向神祈祷我不在期间不会有人出现。
那之后,我心里某个开关被打开了。
感觉所有的从容都从思考中消失了。虽然也可以说成是无法再思考多余的事情,但对我来说这样只有苦闷。昨天,与琉华子在咖啡厅分别后,我的所有行动全都染上了焦躁。回忆起至今发生过的事情,作出整理,并跟在屋顶上与铃羽的对话进行对比,无论怎样也只有不好的预感。
--椎名真由理她,是时间跳跃而来的
现在这一刻,我对于真由理的去向并不清楚。
昨天,真由理并没有回Lab。尝试用手机打过去,『可能对方已切断电源或身处没有信号的地方』,听到的都是电话未能接通的录音。
发急地跑到在池袋的椎名家,但那边谁也不在。
从外面窥看,感觉屋内好像没有人的气息。不,不只这样,椎名家的情况实在很奇怪。
一反常态地庭园的树木被修剪过。通往玄关的路被过份细心地打扫过。明明是夏天却关上了好几扇挡雨板,有些连窗帘也被拆下来了。这会不会不是真由理家,而是别人家呢。甚至令我想过这种无谓的事情。
怎么看都是椎名家。
那是自小就认识的两世代同居的扩建房屋,所以不可能会看错。在我看来,感觉椎名家实在过份整洁了。该不会这里其实没人在居住--那样子令我连这种感觉都浮现了。
为什么。
只有各种的疑问,在我的脑内咕噜咕噜地不断打转。
在监视储物柜的时候,突然对某件事情感到担忧。
现在我所监视的,右边角落的大型储物柜。那个现在被使用中的储物柜里,真的有IBN5100吗?
据琉华子所说,真由理取走IBN5100是十一日,前天早上的事情。会不会在那之后也一直把它放在储物柜里呢。明明这么贵重啊?『只是暂存一会而已,之后再搬到别的地方去』,不会是这样吗。看见了那个储物柜还在使用中便就这样监视了,但那样的储物柜基本上转手的速度应该很快。真由理搬走物品以后立即有其他使用者佔用了,这种发展也是可能的。
不过说到底,就算有那样的怀疑,也没有任何进行确认的方法。就连这事件中唯一与真由理有接点的琉华子,也只是知道『真由理找到修理业者所以取走IBN5100并放到储物柜里』这件事而已。
不管如何,除了继续监视以外别无它法。
只是过了两天,管理公司不会来整理回收还没有付钱的储物柜吧--
我边这样想着边抹着下巴的汗水时,突然背后有人轻轻戳我的肩膀。虽然在影子里,但这样炎热的天气下,那种像是把人当笨蛋的触感令我有点焦躁。
然后我回头一看,发现以惊讶的样子将戳我的手指缩回去的,两个熟悉的人影。一边是现代流行的罩衫装束加上低身眼镜。另一方则是穿着小孩子款式的儿童连身裙,在我的胸口高度附近有两捆发圈缠住的头髮在弹来弹去。
「取材的-说」
「阿诺,阿诺吶,萌郁姐姐她,说无论如何都想帮冈伦叔叔的忙所以我不小,告诉她了」
当然,是萌郁和綯。
「帮忙?」
「嗯,因为听说冈伦叔叔在找真由理姐姐萌郁姐姐听到这件事,便说要帮忙了」
说起来,昨天在咖啡厅的时候綯也在场。虽然不知道不是LabMem的綯,为什么会对跟随我和琉华子的约会感到有趣。嘛,说不定这就证明綯也到了妙龄呢。
看来事情从綯传到了萌郁的耳中。
「因为一个人监视很困难」
不愧是萌郁。就算平常做事慢腾腾也好,她也尚且是传媒的一份子。
从綯处知道事情的萌郁,看来是考虑到我独自进行监视应该很困难。事实的确是这样,从早上开始监视到现在的我,早已消耗得十分严重。若果有个能与我交替进行监视的同伴在会很好,但红莉栖、桶子、铃羽三人都忙于道具开发,而且更重要的是无法予以信任所以很难依靠他们。
特别是铃羽。那个铃羽的样子,怎么想都无法信任。
--私人恩怨
--啊哈哈
--Hello。现在感觉很糟糕
--给那个引致这一切的家伙赐予天罚呢
不,不只那样,现在想起来,很难不认为桶子和红莉栖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因为红莉栖和桶子都在帮」那个」铃羽的忙。要是她所说的属实,把在屋顶上笑嘻嘻蔑视着我的那个铃羽送来的,是未来的我以及桶子和红莉栖。那两个人开始帮忙铃羽,是不是就像在帮助未来的自己呢--
不,比起这还有种更可能的说法。
时间跳跃。
某天晚上红莉栖曾不小心说出口的「只传送记忆的时间机器」。透过耳机读取记忆,压缩,并送往过去任意的手机的系统。
--其实时间旅行出乎意料地简单啊
那是数天前,从红莉栖处听来的话语。将道具十三号机和电话微波炉(暂定)联动的东西--不,红莉栖自己于那时已经用了」时间跳跃机」这名词。如果说桶子和红莉栖用过时间跳跃机的话,那么全部都能解释通了。
从昨天起桶子也加入了帮忙开发后,时间跳跃机的完成进展如何我并不知道。不过,红莉栖本来就是天才,桶子也曾经修理过时间机器。如果是从未来时间跳跃而来的话,不就能更早完成了吗。
--特别是,当你知道未来的时候
可是说到底,将铃羽送到过去,然后自己也时间跳跃回来,那样做到底有什么企图,我完全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
「先不说萌郁,綯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诺可以让我也一起,等真由理姐姐吗?」
喷了。
「你在说什么。这可不是在玩啊。綯,你给我回去。若发生什么事的话,Mr.Braun会担心。要是变成那样的话,负责照顾你的我颜面何存啊」
可是,对着我那样的耐心嘱咐,綯以拚命的表情抗辩着。
「不、不过,真由理姐姐她,听说好像遇上了什么麻烦!」
这个少女很聪明。说不定,她注意到我的情况与平常有点不同。在咖啡厅看到过其中一部份事情始末的话,就应该知道,我与铃羽在紧张地说有关真由理的事情。理所当然详细的内容她应该并不清楚,大概是很在意真由理的事情吧。
「而且,父亲今天也不会回来」
完全给忘记了。
的、的确是这样。代替不在的Mr.Braun,现在我和真由理在当这个少女的监护人。明明是因为让綯独自一人待在御徒町的天王寺家很不安全,所以才让她待在Lab,但现在那关键的Lab中只有不能寄予信赖的铃羽和红莉栖以及桶子。
「虽然是这样」
虽然想让萌郁帮忙监视,但那样綯该怎么办。
怎样做才好,虽然我这样沉思着,但每当考虑到我能信赖铃羽红莉栖和桶子们到什么地步时,真由理无论如何都会在我脑内出现挥之不去。
确实,现在我已经无法相信铃羽、红莉栖和桶子。如果说红莉栖和桶子是时间跳跃而来的话,我连那背后的目的也无法理解。可是--
可是,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
真由理。
铃羽她判断,真由理也一样,是时间跳跃而来的。
真由理她真的,在做那种事情吗。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呢。
如果我无法信任时间跳跃而来的红莉栖和桶子的话,那么我应该如何看待时间跳跃而来的真由理--在背阳处却依旧不变炎热中,我汗流浃背地在思考着。
不过,想不通。
「冈伦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