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剛才那個空檔是怎麼一回事？

「他们两位出来了！」

丽子看着液晶电视萤幕说。

在一个空蕩的客厅里，只放着一台四十二寸的液晶电视和一张三人座沙发；沙发上坐着丽子、白亚和可怜。

不久之前，她们才抵达公人刚才看到的「对面的人家」。

她们所注视的电视里，是公人和爱佳正要出门的即时画面。

「公人大人往这里看了！」

「但他没发现。」

一旁的可怜说。

「的确……黑江大人说的是真的呢。」

这些影像，是黑江用手持式摄影机Handycam拍摄下来的。

「我知道这是她们家的专长……真是了不起呢。」

黑江出身于代代受到上流阶级重视的特殊人家，具有任意地消除自己存在感的能力。

公人与爱佳走在住宅区的路上，而摄影机则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几步。

「这就是公人大人出生的城镇呀……」

丽子陶醉地眺望着画面上的景緻。

「！他们在说话。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黑江大人，可不可以听见他们说话的内容呢？」

这时，摄影机更靠近他们，录下他们的声音。

『……在……卖甜点……喔——』

『咦——』

「唔，有些地方听不清楚！」

「如果能让音量再大声一点就好了……！」

白亚操作遥控器，把电视的音量调大。

「哎呀，声音变大了呢！」

千金小姐连电视都不会操作。

「白亚大人，谢谢您。」

三人看着公人与爱佳走在路上的实况转播。

「……我突然想到。」

「想到什么呢，可怜大人？」

「我们直接去不就好了吗？」

「…………」

「女僕长不是也推荐我们直接去吗？想要监视他们两个人的不纯异性——咳咳——风纪，由我们直接出面，要求与他们同行，不是最有效吗？」

「可、可是……只有我们自己外出，那个……很可怕呢。」

这就是清华院的千金小姐们最具代表性的感受。

对于即使出门，也只在有限的範围内活动，而且一定有人陪同的千金小姐来说，独自前往庶民的城镇，是一件令人极为不安的事。这种心情大概就像第一次搭电车出远门的孩子吧。

「可怜大人不会怕吗？」

「当然。」

可怜帅气地站了起来。

「好。我们走吧。」

受到她那威风八面的态度所影响——

「……我、我知道了。」

「…………」

丽子和白亚也站了起来。

可怜带头，三人沿着走廊往前走。丽子和白亚注视着可怜那没有一丝犹豫的背影，眼神不知不觉散发着尊敬的光芒。

在玄关穿上鞋子后，可怜伫立在门前，用力握住门把。

握住门把。

握住门把——

「……可怜大人？」

站在她身后这么问的丽子，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喀答喀答喀答……

将视线放低一看，只见可怜佩在腰间的刀正在微微地颤抖。

不。

颤抖的是可怜。

「………会不会下雨呀？」

可怜用不自然的声音说。

「今天从一早开始天气就很好，又很热。这种天气型态，极有可能会下午后雷阵雨。你不这么认为吗？有栖川。」

「呃……也许吧。」

「那可不行！不行！」

可怜迅速放开了门把。

「要是被雨淋湿就糟糕了。今天不是好日子。嗯，明天再说吧。毕竟我们也才刚到这里，今天先别出去吧。」

可怜连珠炮似地断言道。

注视着可怜背影的两人，虹膜失去了光彩，一种懒得重新振作的气氛开始在玄关瀰漫。就在这时——

咕噜～

白亚的肚子叫了起来。

「白亚大人，您肚子饿了吗？」

丽子立刻沖向她。

「这么说来，我们还没吃早餐呢。不行、不行。好了，我们回去吧。」

可怜临机应变地修复了这个状况，回到客厅去。

「呃，我们可以利用『外送』这项服务对吧。」

丽子拿起放在桌上的目录。

由于所有的安排都要到下午才会完成，因此女僕长美由纪希望她们的第一餐用外送来解决。想要体验庶民生活的丽子等人也跃跃欲试。

「哇……有好多种类呢！」

她们将披萨、寿司、荞麦麵等的传单摊在桌上，兴奋地端详着。

「…………」

白亚从鼻子「呼咻——」地吐气。

可怜因为刚才的事件而显得特别乖巧稳重。

「要选哪一种呢？可怜大人，您认为什么比较好？」

丽子顾虑着可怜问道。

「！这、这个嘛……『外送披萨』满好的。我在漫画上看过，一直很想吃吃看呢。」

白亚也点点头，同时再次从鼻子发出「呼咻」的吐气声，接着肚子又叫了。

白亚原本只吃特定的几种料理，遇到星期几，就吃哪一种，但是公人给她的东西除外。不过，最近她的例外已经从「公人」扩展到「庶民社的成员」了。

「那么，我们来点餐吧。」

丽子把房里準备好的室内电话拉近。

「你、你没问题吗？有栖川。」

「包在我身上。我曾经——叫过『客房服务』。」

喔喔……

可怜和白亚眯起眼，像是眼前的景物太过炫目似的。对清华院的千金小姐来说，这已经是件不得了的事了。

「呃，04……」

丽子按下电话号码，自信满满地等待着。

『您好，这里是「必胜纳」美土里町店。』

「我想要向贵公司订购披萨呢。」

一秒钟的沉默。

『……向贵公司订购？』

耳边传来打工店员的喃喃自语。

「怎么了吗？」

『——不、没事，真是不好意思。』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对方的慌张，反而让丽子更镇定。没问题。我一定可以顺利叫外送。

然而这份自信——

『请给我您的电话号码。』

「——啊？」

却在一瞬间崩解了。

「您、您说电话号码？」

『？是的。』

「为什么呢？」

『咦？』

「咦？」

丽子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请、请您稍候一下！」

丽子用手遮住话筒，望向可怜。

「电话号码！对方说需要电话号码呢！」

「什么？」

「怎、怎么办，我不知道电话号码呢……！」

清华院的千金小姐几乎从来没有接触「电话号码」的机会。即使与家人通话，也一定会由负责的女僕接线。庶民社的成员们虽然都有手机，但几乎不使用通话功能，即使要打电话，也只是按一下通讯录里的名单而已。她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

「！找到了，女僕长有留下字条。应该是这个吧。」

「啊，谢谢您，可怜大人！——让您久等了，真是抱歉。我现在可以告诉您了吗？」

『……请。』

打工店员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丽子将电话号码告诉对方。

『——、——请给我您的名字和地址。』

刚才那个空档是怎么一回事？——丽子这么想，同时从容不迫地说：

「请稍候一下。」

她用手遮住话筒。

「可、可怜大人！对方这次说需要地址呢！」

「别担心。这里有写。」

可怜指着刚才的字条。